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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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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崔护 
                                       ——题记 

倾斜而下的大雨,伴着划过黑夜的雷电,刹时间照亮了一片天空,满山的桃树恍惚地在那儿瑟瑟发抖。硕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无数的叶子放开了树的臂弯,一株株的桃树被风雨悲壮的蹂躏,憔悴不堪,一如她的心一般。可她却再也不能体味雨点打落在身体上微微的痛,再也不能触摸世间一切,因为自己已不是可在阳间行走的生物,只是靠着强烈的思念流连于世。 
         雨滴穿透了自己,她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回忆,每年春天他带着她走过的这片桃林。 
那时桃花开的绚烂,繁花似锦、灿若云霞,满山深深浅浅的嫩粉,映得面颊似乎也带上了漂亮的红色。明明今年春天还是这般如此,如今却只得放手,存在于黑夜中,在那株充满了最多回忆的树下,一遍一遍地回忆他的模样,眼泪已经无法流下,只剩下无尽幽幽的相思。 
若是能化作桃花,那么至少还可以一年年的看到他吧……她看着不断掉落的雨点,天真地想,至少一年一次,一次也好,至少可以看到他……杀生丸大人…… 
“求求你,让我成为桃树的精灵……”她转身看着一直吹笛安抚她灵魂的妖怪,轻轻地恳求,“铃知道,若是那样铃将不会转生,但是铃不在乎……” 
是啊,我不在乎放弃转世的机会,只要能每一年可以看见杀生丸大人一次,即便看不见我,一切都无所谓了…… 
强烈的思念,比什么都强大,妖怪睁开了眼睛,把她轻轻地推入桃树,绕着桃树,一圈一圈地漂浮,吹着令人安心的曲调。 
这样就好了……看着黑夜里慢慢变小的雨,她安心地笑,看着妖怪轻飘飘地离去,忘记了树精终会遭遇的寂寞孤独。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她数着夏季天空飘过的积云,看着秋天桃树一片片掉落的枯叶,听着冬天雪花掉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和他从相识到相别的日子,漫长地等待春天,他出现在桃林的时候。 
   不知数过了多少积云枯叶雪花才盼来了春天的脚步,她继续数着枝头吐露的花苞,望着桃林间长的望不到头的路,期盼着思念的身影。 
桃林又开始绽出深深浅浅的粉红,她的桃树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每一朵花都是她的思念,花香氤氲在了空气里散发出诱人的芳香,她不顾及自己的成果,只希望花香他能闻到,再次踏入桃林的他会注意到那株最美的桃树,纵使他不知道,那满树的灿烂是她的思念。 

终于,她盼来了朝思暮想的人。他的一切,似乎都未改变,银发金眸,俊美的面孔依旧如同分别的时刻,却似乎少了什么。  
他是一个人来的,丢开了身边的随从,独自走入花瓣满地的桃林。 
很自然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株最美的桃树上。满树的桃花开的灿烂,一朵朵恍若旧时她的笑脸,全都冲着他天真地笑。花香氤氲在空气中淡淡的甜、风吹动树梢的声音,都会令他想起那个黑发天真的少女,纯洁无邪的音容。 
“铃……”他犹豫地吐出那个名字,转而又觉得自己可笑,那个人类少女,早已经进入轮回,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她是天生牙救起的生命,是自己的刀无法再次挽留的生命。是自己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安详甜美的闭上眼睛,不再苏醒。早早地就明白总有一天会面对分离,原本自信地认为可以很快结束,不想自己竟会如此的念念不忘。 
一阵风吹过,满树的芳菲摇曳,花瓣洋洋洒洒地飘落,掩盖了他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这一次他却没有伸手拂落花瓣,只是伫立在树下,望着一树的繁华似锦,默默无言。 
这一年,桃花树下已经无法创造新的回忆,只剩下过去的时光在记忆里流淌。 

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因为她寻找食物时被妖怪袭击而无意中发现的。那时的花并无现在这番灿烂,零零散散的花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令她那么高兴,在那儿欢快地玩了整一下午还是那么留恋。就因为那之后,每年才会鬼使神差地总是带她过来。 
往后了几年,记得有一个与往年不一样的春天。那年很冷,去的时候所有的枝头只吐露一点零星的花苞。她看上去满脸怅然若失,被冷风吹过略显单薄,轻轻地靠向他,双手的温度透着冰凉,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怀里,轻轻抓着他的皮毛,她有点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微弱的红润,在他的怀里,安心地说:“杀生丸大人,今年看不到桃花呢……”他无言地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从未有的怜惜。 
今年是看到桃花了,但身边已经不再有雀跃的身影。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盛开的桃花,迎着春风微笑,看上去却有点刺眼。满目芳菲,不断地勾起他的回忆,如同一个残忍的玩笑。 
最后一次,那时的她已经显现出虚弱,坐在桃树下靠着他,微微地喘气。那时候,桃花也是纷纷扬扬地飘落,映红了她苍白的面颊。她开心地看着桃花,一副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表情,请求他明年再来看花。她满是欢喜地听见他答应下来,开心地绕着桃树跑来跑去。 
今年他按约定履行了诺言,却无法再看见她开心的笑颜。满树开得洋洋洒洒的桃花,如云似锦,在他眼里却有些挑衅。 
他和她的约定,他已经完成了,可却丝毫减轻不了对她的念念不忘。他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所占的分量太多,甚至超过了他所追求的强大。 
下一次再来,我会带着你,不管多少年后。他这么想,转身离开。 
她一直坐在枝丫上,满足地看着他离去,开心地想:“明年,玲还可以这样见到杀生丸大人呢!真好。” 
风起,满地的花瓣上下翻飞,遮盖了她的视线,他的背影。 

——一直等待,守候相遇。 

——THE END—— 



1楼2007-02-20 19:01回复
    继续泪奔……
    太凄美了…


    2楼2007-02-21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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