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卐▁fleeting time☆若▁沫【杂志原文】小巧的蓝色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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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7-25 18:45回复
    “那么这只蓝色皮箱,从今晚起,就由你保管了。”
    楼下杂货铺的猫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真的可以吗?”我的声音有一点颤抖,“这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
    “没问题的。”昏暗的杂货铺里,猫那圆圆的瞳孔闪烁着绿如翡翠的光,好像早已计划好了似的,“明天杂货铺就要关门歇业,然后我会和奶奶一起搬到非常、非常远的乡下去,行李实在太多 ,还要带点礼物给那边的孩子们。所以,这只蓝色的皮箱,就暂时寄存在你这里吧。”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犹豫,“奶奶知道这件事吗?”
    “你不用但心,这是我的私人物品。”猫眨了眨眼睛说,“在这座城市里,我是最相信的人就是你,这东西交给你保管再合适不过了。”
    猫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时,几乎每天放学,我都会到楼下的杂货铺里待一会儿。那里堆满了令所有小孩子心驰神往的东西——漂亮的红色花纸仔细包裹着一粒粒糖果,带着夏季气息的雪白的鹅毛扇子,透明的琥珀似的黄色肥皂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摸一摸,还有零食附送的永远攒不齐的漫画卡片。。。。。。总之一切应有尽有,仅仅是在那昏暗、拥挤、窄小又温暖的空间呆一小会儿,也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从我的有印象起,猫就永远坐在杂货铺的柜台上,很长时间保持者同一个姿势。它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花猫,毛色普通,样子普通,唯有一双蓝眼睛十分迷人,里面仿佛倒映着一片微风吹拂,无边无际的原野似的。
    只有一次,猫不在那里。
    


    2楼2012-07-2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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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在围墙后面发现猫时,它正奄奄一息地喘着粗气,身上满是血和伤痕。这么漂亮的猫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猫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了。
      “小糯,请把我送回杂货铺。”它小声而坚决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吃惊地看着猫。
      奶奶不是每天都会和你打招呼吗?“虽然受伤了,猫的眼睛还是那么亮。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说,“还变成了这幅模样?”
      “遇到麻烦了呗,活在这世上吗。。。。。。不是那么容易的。”猫咕哝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束手无策地说。
      “马上把我抱起来送回杂货铺,注意不要碰伤口。”猫用那闪亮的眼睛盯着我,“我会设法报答你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猫抱了起来,送回杂货铺。半个月后它就痊愈了,尽管我常常带它最喜欢的鱼干给它,猫却从此再没开口说过话。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渐渐地,我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或者那次的事情只是一个离奇的梦。
      


      3楼2012-07-2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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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猫正在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言之凿凿地对我说:“这只蓝色皮箱,因为相信你,就交给你保管了。”
        一只小巧的蓝色皮箱放在猫和我之间。大约和蛋糕盒差不多大小,那皮箱的蓝色纯净得好像雨后天空一样,还挂着一把精致的锁。
        “皮箱里有什么?”半天,我才能回应猫的问话。
        “你可以把你不想再见到的东西统统放进去。”猫晃了晃脑袋,“不过,放进去的东西是回不来的,所以请慎重一点。”
        “真的吗?你放过什么?”我问。
        “我想想。”猫沉吟了一会儿,“橘子皮、风油精,还有奶奶的一支牙膏。”
        猫是讨厌橘子皮的,千真万确。
        “只是暂时保管。”我说。
        “再见,小糯。”猫说,“请记好,放进去的东西是回不来的。”
        我觉得猫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一点伤感。
        不过,离别总是令人难受的。不是吗?
        


        4楼2012-07-2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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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只小巧的蓝色皮箱藏在床铺下面。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一把冰凉的钥匙。
          不用说,一定是猫偷偷来过。
          它是怎么打开紧闭的窗户的呢?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猫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
          真想马上打开这小巧的蓝色皮箱一窥究竟,但上学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匆匆忙忙梳洗完毕,来不及和家人道别,就抓起早饭夺门而出。
          我一边骑车,一边考虑要不要把蓝色皮箱的事告诉吉乐。
          她或许会以为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或许就是猫出现在杂货铺柜台上的那个时间点,我们生活的城市,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不断地膨胀,继而如万花筒一样不停地旋转,充满了绚烂多彩的物质、物质、物质。与此同时,某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失却了它们的完整性,美梦
          诗与来自生命深处的音乐正随着旧日的生活的萎缩渐渐凋零,或是变成了零星的碎片残留在夹缝中,后世一股脑儿地为不可逆转的洪流席卷而去。身处漩涡中心的这个年代的孩子们所能做的,唯有睁大了眼睛四处观望而已——我们坐在打着转的小船中央,即抓不住手中的船桨,任何一处可以停泊的港口看起来有时那么遥不可及。
          我认为吉乐也深深了解这一点。
          


          5楼2012-07-25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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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吉乐也深深了解这一点。
            她绝对不承认和我是朋友,因为如她所说,我“不切实际”、“是个笨蛋”。但我们常常在一起玩,就像所有的好朋友一样。而且,是吉乐选择了我做她的朋友。
            那是春季的傍晚,我因为参加合唱队排练没有按时回家。空气中充满了刚张楚的嫩芽青涩的味道,我贪婪地嗅着那种味道,朝篮球架走去。远远地就看见那里蹲着一个女孩,正用一根树枝默默地在泥地上挖洞。
            一直到了近前,我才看出是吉乐。她身穿宽松的米色棒针毛衣,墨绿格子长裤,垂到肩头的直发挽在耳后,露出秀气的耳朵。我们同班,却从未交谈过。我正打算走开,她却转过脸,以一种奇特的神情注视了我几秒,仿佛在示意我过去
            我愣住了,接着不知被什么力量吸引,朝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吉乐在那里挖了一个很深的洞。
            “挖好了。”她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这种时候要听‘宠物店男孩’。”
            “什么?”
            “这种时候要听‘宠物店男孩’。”吉乐看着天空说,“然后你会发现,周围的世界一下子被推到几百米以外。你可以朝它做鬼脸、吐口水,给它—— 一记耳光,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没有听过。”
            我感到意外,在班上,吉乐给人的印象是冷若冰霜,她从没说过这些话。
            “你要听。”她认真地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刷刷”写下好几个名字,“这些你都要听,不骗你,都好听得要命。”
            “为什么让我听?”
            “因为。我以后不会再听了。”她凝视着那个刚挖好的黑洞说,“我打算把他们统统埋掉。”
            


            6楼2012-07-25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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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掉?”我胆战心惊地望了一眼那个黑洞——她在说什么呀?
              “我的耳机、杂志、画板,我所有的好东西。。。。。。”她以一种“请你作证”的眼神注视着我,“统统埋掉。”
              然后她拿出几个贴好封条的纸包,陆续丢了进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妈妈又哭了。”她一边用力地填埋,一边简洁地说,“我不想再让她哭。我必须考上一所好学校。”
              “但也不必都丢掉吧。”我惋惜地说。
              “你不懂,如果留下哪怕一点儿,我都下不了决心。”吉乐说,她的眼睛流露出丢了冬季储存食物的松鼠的表情,“我已经决定了,只有全部埋掉。”
              “你会后悔的。”我鬼使神差地说,“不如这样吧,你可以放在我这里。十年后我再还给你。”
              “真的可以吗?”
              “嗯。”我点点头。
              就这样,我的吉乐变成了朋友。而我也听起了“宠物店男孩”的歌。
              每当音乐响起的时候,都有一道透明的玻璃墙落在我和现实之间,一道看似脆弱却并不易碎的玻璃墙。整个世界都在玻璃墙的那边,可以看得见,却离我十分遥远。
              因为,我在这一边。
              当然还有吉乐,她在我这一边。
              


              7楼2012-07-25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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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时,我特意去楼下转了一圈。如猫所言,杂货铺已经搬走了,连同糖果、扇子、肥皂和漫画卡片,还有我的童年,一点不剩。他们说,这里将会出租。于是,当深夜到来时,我从床下取出那只小巧的蓝色皮箱,在夜色中,它悄然不语,犹如回忆本身。
                我从脖子上解下猫留下的钥匙,轻轻插进了蓝色皮箱的钥匙孔里,稍稍转动,锁舌“咔哒”一声跳开了。
                不料,箱子里空空如也。
                我合上箱子,感到一丝失望——本以为猫至少会留个条子什么的给我。
                “你可以把你不想见到的东西统统放进去。”猫的话猛然在耳边响起,“请记好,放进去的东西是回不来的。”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箱子看起来是空的呢?
                我想了一会儿,从笔袋里拿出一小块橡皮,把它丢进了箱子,关上箱盖。
                几秒钟后,再打开时,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
                它不见了。
                猫没有骗我。


                8楼2012-07-25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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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过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吧蓝色皮箱的事情告诉吉乐。
                  这或许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我更接近现实世界,听得到它那“咻咻”的喘息。
                  从吉乐口中我得知,她的母亲是以为运筹帷幄、精明强干的女性。这位母亲从事金融行业,对于行业内部各个领域无不了若指掌,业务熟悉,人脉也广。吉乐的未来因此也被母亲规划在了这一领域。
                  吉乐虽然没有埋掉她的宝物,却很难从母亲设计好的世界中脱身。
                  她“必须”考上一所好学校。
                  其实我们其他人也差不多,只不过我们的目标模模糊糊,而吉乐更为明确——母亲列出来她可以选择的学校甚至专业的名字。
                  我私下认为吉乐的母亲成功地运用了“眼泪”这一武器,遥控着女儿的意志。但我不敢也不能对吉乐指出这一点,因为她很崇拜她的母亲。再说,我有凭什么对吉乐的家人说三道四呢?
                  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也给不了吉乐什么建议。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世界宛如一台不停运转着的水泵,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吸干我们这里的梦想与活力。
                  或许我和吉乐都能考上还不错的学校,她也说不定能在母亲的安排下进入金融行业,乃至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然后呢?
                  “然后,就是十年后。”我说,“我们俩在一间摩天大楼的顶楼见面,我把东西还给你说:‘诺,这是你十年前交给我的东西。’”
                  “而我厌倦地喝了一口白葡萄酒说:‘可是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吉乐摆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态,摊开双手,摇了摇脑袋。
                  然后我们俩都笑了起来,这笑总是不透彻,总是隐含着一些别的东西。
                  我们都跑不掉。
                  我只能戴上耳机,和吉乐一起听歌。
                  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电车上,在所有地方。
                  


                  9楼2012-07-25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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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没有把蓝色皮箱的事情告诉吉乐。我不能告诉她,猫会说话,说了不止一次,还让我保管小巧的蓝色皮箱。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瞬间就会崩溃。她的母亲会出现,我们都会有麻烦。而我们并有其他地方可去。
                    在这期间,我试着把一些东西丢进了猫的蓝色皮箱。
                    破了的布偶,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鹅卵石,记不得是谁寄来的明信片。
                    它们都不见了,无影无踪。
                    我开始每天随身携带皮箱,以防有什么东西突然需要丢进去。
                    第一次把一个人丢进皮箱后,我久久不能平静。或许,我应该告诉“布丁”。
                    就是在去邻近一所大学听校园音乐会的时候,我们偶然遇见了“布丁”。
                    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只知道,他戴着一个布丁形状的灰色帽子,在简陋得不成样子的舞台上,只用一把廉价的吉他就把我们震住了。从头到尾,我和吉乐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一个音符。在乐曲结束的一刹那,吉乐的眼珠像是不动了,里面倒映着“布丁”弹琴的影子,我甚至怀疑她被摄去了魂魄。
                    至今我依然记得,那首歌是约翰·列侬的《LOVE》。
                    LOVE IS REAL,REAL IS LOVE。
                    在吉乐差不多就要埋葬她的宝物的时候,在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布丁”唱起了这首歌,光怪陆离却贫瘠苍白的日常生活在这一时刻土崩瓦解,一直以来绑着我们的绳索松开了。
                    我相信一切都不是偶然,偶然是无数个必然的**
                    


                    10楼2012-07-25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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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结束时,吉乐打着我寄到最前面,但“布丁”已经不见了。
                      “我们去后台。”我从未看见吉乐这么激动。
                      观众正在散场,因为只是校园音乐会,管理并不严格,我们悄悄从另一侧潜入了后台,第一眼就看见“布丁”独自坐在台阶上,把他的破吉他收进背袋。他已经摘下帽子,在后台暗淡的灯光下,剪影的轮廓是那么动人。
                      然后吉乐说:“可以再弹一次吗?”
                      我觉得她很傻,但如果换成我,或许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布丁”愣了一下,接着很快从背袋里取出吉他,拨动琴弦。


                      11楼2012-07-25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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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含有某种隽永的东西,无法复制,无法重来,哪怕“布丁”本人也不行,我想。我和吉乐拉着手站在那里,就像两个初次仰望星空的孩子,心醉神迷。我感到时间是丝绒的蓝色,从我的手里滴滴答答地流淌到吉乐的手里,冰凉冰凉。与此同时,心里却又升起一股暖意。
                        “布丁”离开的时候,我们俩居然都忘了问他的名字,仅仅知道,他就读于这所大学。
                        从这天之后,吉乐前所未有地用功起来。
                        我想是因为“布丁”所在的学校,恰好列在她母亲卡出的列表之中。她的母亲做梦也不会想到,吉乐是为了这个理由在努力。
                        吉乐不知道,就在她每天上补习班的时候,我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撞见了“布丁”,并得到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我和“布丁”在网络上不紧不慢地联系着,有时只是打个招呼,有时也能聊上一个小时。不过,即使只是打个招呼也能让我快乐很久。
                        吉乐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太过微妙,我开不了口。


                        12楼2012-07-25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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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丢进皮箱的是我们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出头的男性,脸色黄得像秋天的叶子,脾气很坏。她经常无缘无故地体罚我们,围着操场跑八百米,要不就是做仰卧起坐。大家不敢向学校投诉,只能默默忍受。后来我才知道,世界上的确有这么一些人,习惯于把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在比他更弱小的人身上。
                          但当时我想得很简单,这样的家伙,如果消失掉就好了。
                          不过,我只是这么想想而已。猫的蓝色皮箱是那么小巧,很难想象那里面塞得进一个成年人。
                          那天,我只是坐在乒乓球台上,等吉乐补习班下课。四周无人,我取出皮箱打开,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总怀疑之前那些消失的东西会冒出来。但它依然是空荡荡的。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走了过来。
                          我本能地想要收起皮箱。
                          但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没事赶快回家。”他严厉地说,“别在学校乱逛。”我张开嘴,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就看见他的手无意识地放在了蓝色皮箱上。
                          体育老师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急忙狂乱地地在皮箱里摸来摸去,可是手指所能触及到的,唯有皮箱坚硬的底部而已。
                          他去了哪里?我该怎么办?会不会被人发现?
                          我吓坏了充满恐惧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同时也确认了一个事实:猫所说的可以放进蓝色皮箱的,不仅是东西,还有人。


                          13楼2012-07-25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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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没有人来追问过我体育老师的下落,听同学说,他早就和妻子离婚了,一个人住一套单间室,每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被邻居发现失踪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估计是一个人去了外地,警方很快就放弃了寻找。
                            我们换了一个新的体育老师,体罚也取消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我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让自己讨厌的人消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就是小巧的蓝色皮箱的秘密。
                            我并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
                            隔了很久,我才非常谨慎地让第二个人触碰了皮箱。
                            那是一位常来我家串门的婶母。她几乎没有一次不向我父母询问我的成绩,并借此炫耀她家孩子的优秀。每一次她满意地离去后,父母都会阴沉着脸,让我检讨自己在校的所作所为。不知多少次,因为不能当面顶撞亲戚,我默默地吞下屈辱的泪水。
                            婶母再也没有上门来过。
                            到我们快要毕业时,进入蓝色皮箱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累积到了十位数。我甚至记不清其中一些人的面孔了。而把他们放进蓝色皮箱的原因,也变得愈来愈微不足道,有时仅仅是因为对方在车上没有给需要的人让座。
                            我没有任何罪恶感——想体育老师和婶母那样的人消失以后,大家都会感到愉快,不是吗?
                            虽然这么说,我最终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布丁”,我害怕“布丁”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或许在内心深处,我隐隐感到哪里有些不妥。
                            “你最近话很少。”吉乐担心地对我说。
                            “有吗?”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狐疑地看着我。
                            “没有。”我有点心虚。
                            “你觉得我能考上‘布丁’的那所学校吗?”她拉住我的手。
                            “一定能。”
                            我说。
                            “你也要来。”她说。
                            “我不一定能考得上。”我笑了笑,挣脱了她的手。
                            我早该想到,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所谓秘密,就是为了被发现而隐瞒起来的真相,或迟或早。
                            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14楼2012-07-25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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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一天到来时,我才看清了真正的自己——原来在我的身体里面,深藏着那样的一个“我”。
                              那样的“我”暴露在吉乐面前,是因为“布丁”的突然来访。
                              关于那一天的种种,我的记忆出现了不可理解的差错,仿佛一列火车一次又一次开上了不属于它的轨道——
                              比如,那天应该是星期天,我们绝对不该出现在学校里。还有,白云如羽毛一样飘浮在碧蓝的天空中,但“哗哗”的雨声却始终无法从耳边抹去。“布丁”出现在学校门口时,身穿印有RADIOHEAD 乐队专辑封面的藏青色T恤,白色工装裤和帆布鞋——专辑是《MY IRON LUNG》,不,眼前不断闪现的又是《OK COMPUTER》。
                              到底哪一种,才是真实的呢?
                              抑或它们都来自我头脑的虚构?
                              “布丁”身穿印有RADIOHEAD乐队的专辑封面《MY IRON LUNG》或《OK COMPUTER》的藏青色T恤,白色的工装裤和帆布鞋,意外地出现在学校门口。天空碧蓝,飘浮着羽毛一般的云朵,同时,冰冷的雨如豆子不断地拍打着我的脸颊。这是星期天,也是星期一、星期二或者其他什么日子。


                              15楼2012-07-25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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