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若水
天色微幽,薄雾冥冥。寒风拂面,刺骨凌寒。天狼星启,心镜明澈。耐不住的嫩燕,驰于望无际的暗蓝内。
洛阳,牡丹大道,天香酒楼。
一马驻于酒楼门口,青衣白衣跃下马背,布衫如烟雾般飘萦。
“叶大人,接头点便是此地?”
“是。”叶飒天一面轻敲着门,一面向着七箫解释道,“五年前,我与非雨宫结下仇,那时,非雨宫是城里最大的****,我被他们一路追到这里,身上已负了重伤,这里的掌柜花姨将我藏起来,由此逃过了一劫。后来……”
语未毕,听见门内脚步声。
出来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两弯峨眉远岫,双目秋水淡妆,身着紫纱裙,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种活泼大方的气质。见到门前的白衣男子,一笑似轻飔拂杨柳,嘴角梨窝泛起:“叶大哥!你回来了,快进来!”
叶飒天对七箫点头,示意她进屋。七箫仍是一脸的警惕,手按袖中的七箫剑,推开门口的若水,直直进了屋。
受到了冷漠,若水神情沮丧地低下头,手指在胸前绕着圈。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头发,仰面一看,叶飒天温柔的脸挂着笑容对着自己:“没事的,她一直是这个性格,习惯就罢。”阳光般和暖的语气让若水的心镜泛起一丝涟漪,她咬了咬下唇,羞涩地跟上进屋的叶飒天。
“诶呀!”低头走着,突然撞到停下的叶飒天后背,若水摸着额头低低叫出了声。
“若水,给我们安排两个客房,钱在这。”叶飒天说着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
若水摇着头,难为看着他:“这些多了,不能收,花姨会骂的。”
“我叫你拿着就拿着。”白衣男子不费丝毫力气扳开女子的手,把另一只手的东西放在小小的掌上,又按回手指,“听话。”
“可……”
“快点,我要生气了。”
若水也不想遭到叶飒天的批评,只好跑开了。
微凉的箫声飘在未醒的帝都,淡淡的忧伤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朦胧。
青衣女子坐于窗槛,痴痴地望着手中的箫,陷入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
“爹!爹!明大夫来了!他可以救你的!你一定不能死啊!”那年她刚得到“第一剑”的称号,回到家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他猛烈地咳嗽着,身旁全是黑血,剧烈的咳嗽让他的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明大夫检查过一遍后,失望地摇摇头:“是天竹白,这种毒……唉……”
如一声巨雷,将她定在原地:“天竹白……天竹白……那不是皇宫才有的吗?怎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告诉我!”她抓起明大夫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摁在墙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直视着眼前被自己掐得面目通红的人。
“不……咳咳……不要……”父亲虚弱地说出几个字,她一转神,明大夫就扳开她的手跑了,她正想出去追,却被父亲制止了。
“爹,是谁下的毒,是不是丹妃,她一直不肯放过我们家,没想到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您等着,女儿这就给您报仇。”
“咳咳……不……不能去……咳咳……”一说话,咳嗽得更加厉害了,暗黑的血慢慢从五官溢出,他吃力地用手在地上划出几个字——离开江湖。
“为什么?就是因为您就太过忍让,才会……”话音未完,父亲却把头扭了过去。
见到这样的父亲,她渐渐平静,低下头,带着哭腔道:“好,爹,怎样我都答应你。”一行晶莹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滑下。连母亲出走都不曾伤心的她,竟是第一次掉泪。她以前认为,自己是没有眼泪的,然而错了,在她的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
那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毒的侵蚀下永远沉睡,他再也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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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码一篇文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