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清水,小心啊……
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猛地回头,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类似小火球的东西朝我飞来.一贯反应敏捷的我,下意思的想要躲开.但无奈我的身侧是楼梯口,即使躲开了那个火球也会因绊到脚而摔下去的,稍微退后几步,发现后方是窗台,我一个蹲下虽然可以躲开那个火球,但火球也会就此飞出去,误伤楼下其他人.
正想着该怎么办时,那个火球眼看就要烧到我的脸了,情急之下,只好伸出戴了厚实手套的手,径直地把火球拽在手上.
——滋滋滋……
火焰焚烧棉料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分外惊悚,周围的人吓得张大嘴呆呆地看着我这个不要命的人硬生生地把火球熄灭在手心中.
——啊……你,你没事吧……
倏尔,一个女生神色惊慌地跑了过来,显然她就是肇事者了.我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其中也包含着自己心爱的手套就这么平白牺牲的怨气.
她吓得赶紧做缩头乌龟状.唯唯喏喏地向我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
—— ……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眼前的女孩穿着粉色的碎花围裙,脸和裙子上有被黑烟熏过的痕迹,显得她有些狼狈, 绛红色的两缕系辫在阳光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光,脸上的灰白相比较,更显得她原本的肌肤如雪,那双滴溜溜的玫瑰红双瞳像红宝石一般.此时,她眼眶中因内疚和自责噙满了泪水,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致.
——你的手没事吧……痛吗?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手臂,而我手上的那个拳头还紧紧拽着.
那要不自己烧烧看,就知道痛不痛了!我此时正想仰天大啸,没想到这个女生看起来挺娇弱的,竟然可以弄出这样一个火球来。不知为何,突然有一股想要痛殴她一顿的冲动,但现在情况并不允许。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总不能欺负她一个女生吧。正低头想着,却看到旁边那个叫崛尾的家伙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还翻了自己一个鄙视的大白眼,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走神间,那个女生的双手已经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仿佛一股电流顺着我的手腕的脉搏涌入了心脏,又窜入了脑海中,我的身躯仿佛被这双清秀的手紧紧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她极为小心地脱下我烤焦的手套,动作很轻柔像生怕再给我带来一丝疼痛。我的掌心向来宽厚,因为常年打网球的关系,用手触摸到的都是一个个的薄茧。有厚实的手套挡住,其实手上的伤也不严重。
——呼~~~
她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一股清凉的微风从她嘴里吹了出来。
她这样的动作令我想起了,年少时,我的母亲也曾这样温柔地吹抚这我因打网球而受伤的伤口,她温暖的手爱伶地擦去我眼角的眼泪。温纯而略带些忧郁地对我说
——我亲爱的小加,请不要哭泣!成长是一个寂寞的过程,你必须学会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
多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年少的我,咀嚼着她的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她。此时我眉毛轻蹙,嘴角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这个矛盾的表情在我的脸上维持了很久。
——樱乃,我叫龙崎樱乃。你呢?
女生仰起头,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期待地看着我。她大概是想我大发善心,原谅她。
——清水加。
——那个……清水君。今天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所以以后请你和我做朋友好吗?我会努力补偿你的!
女生清脆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明明现在正处冬季,但我却像是听到了春天三月里的黄莺,一股暖流衔入我的心中。
——哦。
我将信将疑,但也算答应了她刚才说做朋友的那一句话。虽然有些诧异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交到一个朋友了,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是否可信。但还是觉得心里暖绵绵的。哪怕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哪怕她过了几天就会忘记这么一句话,也没关系。至少这一刻,我是稍微有些被感动了。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着,雪花像飘絮,像蒲公英绒花的种子,在风中漫天飞舞,好像在和我打招呼,我的心柔软起来。
突然觉得,东京的冬天也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