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阴霾,山谷里都是朦胧的雾气,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线。浓雾深处似有人家,薄薄的纸窗遮住了一切。
屋内漆黑一片。天明蜷缩着身子,把被子揪在身前,墨黑的发丝散在耳边,偶尔从口中溢出几句呢喃,不知是不是夜风太凉,天明努力地往身旁的人怀里缩。盖聂似乎感受到什么,轻轻地伸臂搂住了发抖的孩子,让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已没有被子了,全被那个孩子牢牢地抱在胸前,像是抱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又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盖聂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心疼,抚了抚天明的发丝。
“大叔······”
“嗯?”盖聂抬眸,问道:“怎么了?”
天明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盖聂,低声道:“大叔,对不起啦,又把你的被子抢走了。”说完,松开了被子,轻轻地盖在盖聂身上,后又埋首在那人怀里,环紧了那人的腰。
盖聂只说:“夜里阴寒,我不冷,你多盖点。”又把天明裹在了被中。天明不语,只是觉得眼里有什么东西渗出来了,凉凉的,咸咸的。
夜正浓,盖聂却有些睡不着。
自己和天明避到这谷中已有两年了,不得不说,这是最平静且安逸的两年,没有战斗,没有离别,只有自己个这个孩子。
几乎要忘却那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吧。盖聂扬唇,枕边依旧放着一柄剑,这是剑客的习惯,不可磨灭。为了自己,更为了天明。自己并不能保证没有人找到这个山谷,即使它隐没在层层云雾之中,万丈悬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