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柏看着眼前那逐渐冰冷的人,只觉得这个世界在颠倒。
怎么会走的这样的早,这样的急。
让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答,这个人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里,再也不会出现。
他脑海中宋江融的笑慢慢的被抹擦掉了,只剩下那一片的空白,让赵苏柏止不住的冰冷。
宋江融……
赵苏柏缓慢的走在绿树之间的小道上,八月的阳光正刺眼。
手中的玻璃罐子里装着一抔灰,那捧着罐子的双手,纤细又苍白。
“江融,江融,江融……”
赵苏柏轻声的呢喃,却在这绿间小道中回荡不已。
阳光下,漂亮的浅瞳中露出痴迷的眼神,却在那近乎透明的苍白脸上显得极具违和。
青丝迎着风扬起了弧度,那至腰的黑发在照射下还隐隐透些浅棕的颜色。
“宋江融,你终于……”
“解脱了啊。”
轻笑一声,病态的苍白让赵苏柏的笑脸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也好。你这样的人并不适合跟我在一起。
对不起啊,把你绑在了我身边这么多年,现在到死了,连个朋友都只有我了,爱人和朋友兼并的我了。
宋江融你这人那么聪明,怎么会傻到站在马路上给车撞呢,为了躲我,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让你这么害怕,还真是让我很难过啊。
你说你想等你去了后让你的妻子把你埋葬在这里。可惜,你遇到我了啊,怎么可能还会有妻子呢。”
如情人之间的私语,赵苏柏说的那样深情那样轻柔。
纤细的手指不停的抚摸着手中的罐子,那像对爱人的抚摸一般。
柔和又透露着些许……颤抖。
他走近一棵如破入苍天的树旁,将玻璃罐倒置过来。
玻璃罐中的灰随着风散入了空气中,泥土里。
“宋江融,这样,就散尽了。”
赵苏柏微勾起唇角,脸上的阳光随着风跳动着,这笑容却不似之前的阴冷。
是那样的温暖 和煦。
静默了半刻,赵苏柏的唇轻轻的挨上冰冷的玻璃罐。
“宋江融,再见。”
说罢转身而走,不做片刻的停留。
一滴泪划过了充斥着阳光的空气,然后消散殆尽。
赵苏柏的背影在转角处融进了阳光里,再也捉摸不到。
夜深,偌大的房里却无丝毫的生气。
床上的赵苏柏轻轻的吸吐着空气,眼神呆滞的看向手中照片上那目光柔和笑容灿烂的男孩。
自从他蓄起了长发,这人,好像就很少笑了。
对呢,自己也是从那时起变得神经质了。
闭起双眼,赵苏柏的呼吸开始紧促,他慌张的用手指用力扣着那张如救命稻草般的照片。
却突然松了手,照片轻轻的飘到了地上。
床上的人没了呼吸。
床边的灯光昏昏暗暗的,却照亮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