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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欢天喜地同人文,这伙仍然是个坑)《共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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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觉得不是很成熟所以就删了,这文是修改后的。
我是取名无能星人ORZ....
同人文不是原作者意志,不能代表原文。
暑假还有一个月时间,昂...慢慢写..本人码字都是比较慢的……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写这篇文的,虽然学生党表示上学无力……但会在放假的时候尽量更。
求支持



1楼2012-08-02 14:19回复
    第一章 回乡
    乾德三年三月二十七日,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集贤殿大学士沈无尘拜表,以多苦辛疾、难佐政事,辞官情归;枢密都承旨曾参商闻之,亦拜请辞。朝野闻之哗然。上压而不决三日,后与平王相商,终允其请。
    春将过,夏将至,清晨却还是那般冷。起了稍浓的雾,朦朦胧胧的一片天地。
    荒野之道少有人至,平日里的宁静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了。马蹄声由远及近,隐约夹杂着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雾被活生生撞开,一批红马疾驶在小道上,马上之人身着一手捂口,剧烈咳嗽。
    “参商,驭马缓驶!”另一匹白马疾疾跟上。
    红马速度渐缓了下来,换之慢行。
    “咳咳……”沈无尘驭至曾参商身侧,轻拍她的背。见她小脸涨红,不由皱眉责道:“清晨之雾寒冷堪比冬日,你却只顾自个儿痛快,快马大笑,怎的不注意一下?”
    曾参商只觉喉中涩辣,待咳嗽稍缓,扬唇对他一笑:“如此骑马最是痛快。”红唇明眸,令沈无尘心口蓦地一热。他收回手,坐于马上,眼神灼灼,就这么看着她。眼前之人,盘微高发髻,耳边碎发随风而扬;着绛紫之服,宽袖裹腰长裙,衬得她身姿愈发修长。
    真真一副美人之像。
    然,这最最普通的女子服饰,竟能被她穿出英气之感。
    沈无尘有些哭笑不得。在得知她实为女子之身后,他就禁不住去想她身着女装之样。可自从遇见她就从未见过她身着女子服饰。因而如此之想,已在他心中滚烫过无数遍。但后来真见到她身着女装,自己还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但也着实出乎意料。他本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温婉的她。
    ……唉,她怎会温婉?她若是同一般女子那般,他去哪里寻得这样一个参商?令他喜令他念令他忧。
    马儿轻晃慢走,小道上只余马蹄之声。
    曾参商咳嗽已经缓和许多,觉到他的灼热目光,不由不自在地略偏过头。
    之前在朝为官之时,他便常常公然这样看她,弄得她不好意思。群臣之间早有议论他却不管不顾,顶着断袖之癖的名头,竟也不觉得害臊。
    而如今她实为女子之身的事情早已天下皆知,他们的关系也已是公开了的秘密,她却仍是抵不过他这般眼神。
    从与他接触开始,她便隐约知道,他是她的魔。
    她轻咳了一声,道:“前些日子让管家领着众家仆先回遂阳,单留两位仆人跟随,今日又独独你我二人出来,却又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来此荒郊小道……你还未告诉我何意。”
    沈无尘挑眉,移开目光,淡淡道:“是去一个地方……到了,便告诉你。”说罢双腿一夹,架马远去。
    曾参商不由皱眉,小声咕哝了几句,骑马跟上。
    


    2楼2012-08-0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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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Z...原帖还没删,求吧主把精品撤掉然后删除~~~~~~


      3楼2012-08-0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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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同人 果断闪 看我签名如何 哈哈


        4楼2012-08-02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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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顺镇,乃地处平朝西南部的一个小镇。沈无尘到达此地时已是正午时分。雾早散了,暖日挂在天中央,把早晨的冷气驱散,独留下热暖之气。
          骑了约两个时辰的马,曾参商已是有些疲了,背后冒了层薄汗。她跟在沈无尘之后,心中有疑。
          他们二人辞官已是将近两个月,家中迁府置仆之事也一并交与管家处理。内外之事均无需他们操心,因而这段时间他们才可以游山玩水,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好不快哉!只是今日他迟迟不愿道出,究竟是有何事?
          沈无尘下了马,领着她入了一家名为福瑞客栈的上等客栈。
          小二见二人身上之服纹饰虽简单,布料却是小镇中极少见到的,便两眼放光,堆笑上前,“哟,欢迎二位客官!二位客官来此可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请问二位是住宿还是便食?”他操着一口浓厚的本地口音。
          沈无尘道:“住宿一宿,先上几道小菜。”
          曾参商闻言惊诧地看向沈无尘。
          小二一惊,笑得更甚,“哟,没想到客官竟是本地人,想必是太久未回这里了,连家乡话都生疏了!”
          沈无尘微笑点头道:“正是。”
          沈无尘和小二侃了几句,并点好菜,要了间房,小二便领着俩人上了二楼雅室。
          曾参商勾了勾沈无尘的手指,他笑笑,牵住她随小二上了楼。


          5楼2012-08-02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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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参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茶杯,良久才开口道:“既是回到家乡,一早同我说便可,何故吊人胃口?”
            沈无尘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桌上拿了块黄花糕往嘴里送,吞咽之后啧啧赞叹道:“已是十年未回家乡,可这黄花糕还是那般软甜可口,入口即化,香味满满,独具家乡之味。”说罢将盘朝她面前推些,“先尝尝。”
            曾参商不理那盘黄花糕,心中已是猜到七八分,“可是回乡探望父母?”
            沈无尘想了想,摇摇头。
            “那是?”
            沈无尘将黄花糕推了推,眼神示意她。
            曾参商皱眉,觉得他这副样子奇怪,但还是随了他的意,拿起一块黄花糕。稍稍抬起手,沈无尘便伸头向前,张大口,“啊——”眼睛眨了下,满是促狭之意。
            曾参商愣了会儿,脸颊慢慢变红起来,手停在那里,拿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她轻轻地把黄花糕送入他口中,缩回手时,指尖下意识地搓捻,才发现指尖微颤。
            沈无尘含着黄花糕,细细咀嚼,眼角隐隐带笑。
            品糕如品人。
            虽然,他更想直接品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拿起一块黄花糕,到了嘴边,却又放下。
            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
            沈无尘正色起来,道:“这次回来,是要祭拜父母,而且……”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下去,“是养父母。”
            曾参商怔坐在那里。
            “也许谁也不会想到我是养子之身……”他抬了抬眸,笑了起来,“不过幸好,他们无子嗣,待我若亲子一般。”
            曾参商张了张口,却还是闭嘴无言。她咬了咬唇,轻执起沈无尘的手。他的手,很凉。
            沈无尘用他有力量的手握住她的,丝丝温暖传来。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心中觉得越发安心。


            6楼2012-08-03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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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大历四年冬,母亲去世,父亲才告诉我我并非沈家血脉。”他低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只一岁的时候入沈家。生我的那对夫妇乃陈姓人家,河南路人,原为经商之户,家道中落后生了我,后因穷困潦倒无奈将我卖入沈家。”
              曾参商闻言很是吃惊,这世上竟有父母狠心至此,卖掉自己的孩子?!
              而那孩子,竟然是他。
              她半晌后才颤声开口道:“可曾寻过他们?”
              沈无尘喝了一口茶,手指摩挲着茶杯,垂眸缓述,声音平淡,“派人去寻过他们几次,自然是无果而归,后来也不想再寻……”扯唇苦笑,“倒不是因为无望放弃,只是纵是一直寻下去又如何?我当初在朝为官,心中之志不过是为国为民尽臣责,不想为他事分心。”
              他无力地抚上额角,“况且当初,是他们弃我。”
              曾参商嘴巴抿成一条线。
              他在朝为官十七年载,连她都不知,人臣之位高如他,辉煌背后,却有这般……亦是不知,每逢亲人团聚之佳节,他是怎样心境。
              而她,陪他度过的节日也不过寥寥数几。
              曾参商垂下眸。她心中有愧,然而更多的是心疼。
              沈无尘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笑了笑,道:“可若是当初没有他们弃我,只怕也没有今日的沈无尘。”
              沈无尘眼眸渐渐迷蒙,“父亲原是遂阳人,娶了母亲之后到了这儿,当了私塾先生。从小他便教我读书写文章,带我游历山水,教我阅识古今。我的满腹经文,很多都是他传授的。”
              曾参商静静听着,手背已经被他摩挲出热度,她却不忍打断他。
              他以前,从未跟她提过他的家人。
              “母亲原来也是遂阳人,连父亲都说,自从娶了她,家中之事鲜少有他操心的。只是她操心到最后,自己的身体都没能好好照顾。
              “二人一生伉俪情深,独居此处一隅,远离尘世,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希望我也能如他们一样,因而给我起名曰‘无尘’。只是后来我未能如他们所愿,束发之年,我独自外出求学,立志创下一番事业。男儿,内则相,外则将。”
              沈无尘的手握起,曾参商从他眸中看到了点点光芒,她的心不由悸动。
              那光芒亦是她当初立志为官时内心的光芒。
              那是一种不堪埋没,渴望创造历史的光芒。


              8楼2012-08-06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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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最终挡不了我的去路。一个人在外闯荡,孤独却充实,纵有思乡,却难消我建功立业之心。直至参加科举乡试,我才肯返回家乡。
                “五年之期,父母年迈了许多。只是乡试后不多时日,我便要离家。之后,中状元,官运亨通,却不料不过才过四年,母亲便就此长眠……
                “父亲将身世之事告知我后的第二日,便追随母亲的脚步而去了……”沈无尘沉沉地闭上眼,眉锁不解。
                曾参商心里生出一丝钝痛。
                她明白的。
                失去至亲的痛苦,和未能尽孝的悔恨。
                她的爹爹去世时,她的心情和他一样。
                尽管那并不是他的亲生,可那又怎样。
                切肤之痛悔,多年之后忆起,也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痕。
                “我都明白。”
                虽然这些他从前都未曾同她说过,虽然他的话很简练,可她都明白。
                许多事情,不必都说出来,该说的时候说出来也许才是最好的宣泄。
                他这么多年的郁结,缓和些了吧。
                沈无尘嘴角弯起,死抑住喉头的哽。
                幸好,如今他有她。
                人至这岁数,历经世间沉浮美丑,尝遍人世孤独悲欢,能得一句明白,足矣。
                曾参商抽回手,捻起一块黄花糕,吞咽下去之后问:“这次回来,有何打算?”
                沈无尘也拿起一个黄花糕,甜味扫过涩喉,酸涩之意顿消大半,“在此休息过后,便带你回老家去看看,顺便收拾些东西。明日,”他抬眸看她,“便去祭拜。”
                “只有两天?”
                “嗯,第三日便离开。”
                “这么仓促?”
                沈无尘未答话,只是瞅了她一眼。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客官,您要的菜已全部烧好了。”
                曾参商看了一眼门,笑道:“这家客栈真挺不错的,先上点心方上菜。”
                沈无尘一挑眉,道:“进来吧。”随后压低声音对她道:“吃完这饭好生休息会儿,就带你回家。”
                曾参商点点头,注意到了他说话的一处细节。
                他说……家。


                9楼2012-08-07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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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宽的道路上,一派热闹之象。沈无尘和曾参商并肩走在熙攘人流中。
                  在京为臣,十年未归,终于回来,沈无尘只觉既情怯又温暖。
                  十年间,家乡发生甚大变化。
                  原先略显冷清的街道,如今人来人往;幼时老店有些已不在,有些已易主;记忆中亲切的路边小贩也已经都换成了新面孔……
                  唯一不变的,是这熟悉亲切的乡音。
                  沈无尘一路上时不时和曾参商说着家乡的变化,她都在微笑倾听,心下不禁道:回了乡他便如孩童般,话如此多。
                  走了颇远的路,沈无尘领着曾参商进了一个无人小巷,在小巷尽头停下。面前是由三级石阶叠铺而上的木门,这门看上去有些年岁了,门的上方是一个突出的弯檐。
                  “此处便是?”曾参商边问边回顾狭窄且潮湿的巷道。
                  “嗯。”沈无尘点头,脸上淡然。
                  “不进去么?”她问。
                  沈无尘未语,浅浅吸了口气,足下朝前走去,跨上台阶时,脚顿了顿,终跨了上去。
                  十年了……
                  一步两步,不紧不慢,发出不轻不重的“啪、啪”声。至门前,沈无尘缓缓推开大门。
                  门缓缓而开,沈无尘终于见到了十年中时常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家貌。
                  小屋、大院、古树、枯井、青砖,暖春艳花、青翠苔藓、爬墙绿蔓……
                  沈无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曾伴他童年玩乐、少年苦读的这一方天地,都在,未曾变过。
                  再也抑不住心中之情,沈无尘朝前疾跨几步,又迅速缓慢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眼角凉凉,喉中涩涩。
                  曾参商静立于门处,看着他,心中疼惜不已。
                  大历四年父母双逝,三年丁忧,大历七年回朝,到如今已有十年。
                  十三年,他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已有十三年,这么些年来,他是何心境?
                  她知道,除了狄将军一个朋友,他一直孤独一人。宦海深深,人心不可信,纵是他身拥重权,身旁亲近之人也不过是为了攀附他罢了。
                  她不后悔因他才到了将近三十岁方嫁人,她后悔的是她遇他太晚,让他一人孤独这么久。
                  


                  10楼2012-08-11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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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下眸子,长睫投下一片阴影。想她从前,竟还嫉他如此年纪便位及人臣,真正了解过后,方知,他的勤他的苦他的好,他所背负的,比常人多得多。
                    “参商。”
                    她抬起眼,沈无尘正立于院中大树下,温润阳光淡淡,疏疏树影映于他身上,墨发白衣,儒雅翩翩。
                    曾参商的心跳蓦地滞缓了一下。
                    沈无尘微笑道:“走吧,我们进屋。”
                    曾参商点点头,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门“吱呀”地一声被打开,迷蒙的光线映着因门开而飞舞的浮尘,可以看出这屋子已经多年无人居住。
                    二人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待浮尘渐渐落地方进去,便能感到一股凉凉的潮意。
                    沈无尘淡淡环视了一周。
                    小屋自外看来,与这一带普通人家无甚区别,低矮、屋顶略尖。屋内却是遂阳与西南风格的结合构造。主厅堂不大,两边有短廊,短廊尽头各有一个房间。短廊有分叉,曲着入了厅堂其后,可看出厅堂后亦有空间。细细观察,则会发现屋内墙壁细处有雕花相饰。罗汉床、桌、凳、柜等家具虽有部分已生霉,却也能看出其做工之良好,而且摆放有致。整个布置,大气之余精致小巧之度不减。
                    曾参商在屋内缓缓踱步,她亦是见多识广之人,也能看得出来屋子虽简约却不乏贵气。
                    沈无尘低低地叹了一声。
                    母亲素喜净,若是让她看到这般景象,必定是又会大忙几天。
                    他抬步,上前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桌面厚厚的灰尘。
                    这么多年,母亲忙碌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却已是物是人非。
                    曾参商左右看着,笑道:“哪间是你的房间?”
                    沈无尘回头,指向左边的房间。
                    曾参商走去推开门,和厅堂不同的是,一股干燥且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阳光透过窗进来,虽淡,房间却因此显得亮堂堂的。房间比厅堂小些,布置倒是简单。
                    架子床靠墙,其首旁置着一小桌,其尾后靠窗处有一大桌,两个桌子上均杂杂堆着小山似的书、纸、笔筒,笔筒中有许多长短粗细不一的毛笔,靠窗处大桌旁稍过去的墙角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柜。
                    曾参商不由笑起来,这房内布置到是他的风格。


                    11楼2012-08-2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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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尘看了一眼右边房门,遂转身走到了曾参商身后。
                      曾参商进去几步,看着房内,眉蹙了一下,转头问道:“可有抹布?”
                      沈无尘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走到厅堂后。
                      不多时曾参商便见到他手中多了几块粗布,虽都布满灰尘,却无一点黑色斑块。
                      沈无尘走到前院枯井旁,看了一眼井内,皱了皱眉,对着曾参商道了句:“你且等等。”
                      曾参商想开口说不用,沈无尘却开了门出去了。
                      她站在屋门,微微张着嘴。随后抿嘴而笑,又低低笑出声来。
                      何人能想到过堂堂沈相竟有拿着粗布干活之时?
                      沈无尘拎着湿的抹布进来,手袖挽起。曾参商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他也不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亦笑了起来,递给她一块。
                      曾参商接过,还是笑着,只是眸内暖潮涌流。
                      “西南多雨,百姓都有在门口置桶接雨的习惯。”沈无尘道。
                      曾参商点点头,指指他的白袍上的点点斑斑的水渍和灰尘,“都脏了。”
                      沈无尘笑道,“脏便脏了吧。”他走进去,想起了什么,又道:“我屋里有些书,我想带走,我们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找书吧。”
                      曾参商答应着,沈无尘看了看厅堂内灰尘满布,皱眉道:“看来两日是不够了,我们得呆上三日。”
                      二人说笑着,不觉间太阳渐渐西落,他们已经整理分类出来了好几大,桌上“小山”渐渐变小,仍是没完。
                      曾参商嫌长发麻烦,干脆把脑后长发挽起做成一个圆髻。
                      沈无尘正轻细地擦拭着手中书页,看到她这般模样,不由笑道:“太热了么?”
                      曾参商蹲在收拾出来的书前,手中捧着一本书,道:“太久不做这样的活计了,忽然做起来有些不适应。”
                      “确是劳累了。”
                      “劳累倒不算什么,这么多好东西呢。”她扬了扬手中的书。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低头去干自己的事情。
                      天下人何人不知沈相见多识广,饱读诗书,可今日曾参商一看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他房间虽小,书却不少,角落里没注意到的地方冷不丁的就会翻出几本甚至几十本书来,俨然一个小书库。且不论书的数量,单单书的种类又很多,古今诗词、文章,正史、野史、通史甚至艳史,坊间相传的小书和各行各业的技能之书……有些甚至是世间少见的藏书。
                      她自诩也是来书不拒之人,只怕看书之广仍是比不上他。
                      她亦是爱书之人,看到这些,心中不禁痒痒,爱不释手起来。
                      然而今日看到的还不止这些,还有他从小到大所做的文章。
                      沈无尘道他的母亲是位心思细腻的女子,凡是他们父子二人所做的文章无论好坏她都不许丢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因而今日她方能目睹他之文风成长。
                      翻找出来不少已经泛黄了的纸,那是他儿童到少年时期的文章诗词之作。
                      孩童之时所做的,文笔真稚,内容多为乡间趣乐、阖家欢乐,慢慢成长之后见识有所拓展,山水、风土、人情、乡俗等文章开始出现。少年时期,他开始针对时事撰写策论之文,笔锋犀利,直指要害,有时以诗词相评,更多的则是长篇文章,曾参商细细看去,亦不得不赞叹他的思维之缜密。
                      然而曾参商发现,策论之文大多夹在书中,不似其他文章置于让人容易发现的地方。
                      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想是他父母愿他远离这些东西。


                      12楼2012-08-26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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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参商翻开手中书本的一页,一张泛黄的纸悠悠掉落。
                        她微微一笑,伸手捡起,却不是料想中的策论之文,而是……她认真看去,微怔。
                        书旁出现了一张纸,沈无尘抬头看了看她,拿起纸,“怎么?”
                        曾参商不语,只是等着他看完。
                        沈无尘从头扫了一下,神色柔软了些,细细看去。
                        这是一首诗,却非情诗,和其他的诗也不太一样。
                        《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
                        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亲至疏夫妻。
                        曾参商道:“此诗看起来语言平淡无奇,可层层下来,最后一句峰峦意味深长。细细品去,只觉精妙不已。”
                        “这诗乃前朝女道士李季兰所做,”沈无尘道,“母亲见之极其喜欢,父亲便为她抄摹下来。”
                        曾参商看着他道,偏头笑道:“我亦喜欢。”
                        沈无尘展颜笑道:“那就拿笔墨来。”
                        “你还真写啊。”
                        沈无尘不可置否道:“虽说我们尚未成亲,可你之所求,我怎会不做?”
                        曾参商听了他这话,耳根子泛起了红,啐道:“我何时求过你写。”眼中却也是掩不了的笑意。
                        “唔,不要?”沈无尘促狭道。
                        曾参商笑着取来笔墨,“快写吧。”
                        沈无尘低笑,从笔筒中抽抽选选,选出一个满意的,用手轻轻捋平笔毛开叉部分。
                        曾参商站在桌边,缓缓磨着墨。
                        无需言语,默契十足。
                        两人一坐一立,一紫一白,半隐半现在窗前尘光之下,若画般。一时间,气氛变得宁静,引人心思绻迷。
                        曾参商之前为他研过墨,在沈府之中。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远离了朝堂暗斗,此刻的宁静如此真实,弥足珍贵。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二人的关系和从前不再一样了。从前他们二人更多的是沈相、曾承旨,而如今,他们只是沈无尘、曾参商。日后,他们便只是天底下一对普通的……夫妻。
                        把墨砚轻轻递给沈无尘,他蘸了墨,提笔挽袖,笔上生花。
                        曾参商任由内心涟漪因那二字荡漾开来,漾成一个又一个圈,不肯散开。
                        少顷,沈无尘写好,站起让身,曾参商走近来看。
                        曾参商拿过先前那张,两张薄纸于光下泛着光。
                        沈无尘的字同他父亲的很像,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字显得矫健,而他父亲的,则显得清雅。
                        沈无尘不经意间抬头,脸颊拂过她的丝发,骚得他有些痒痒,他悄悄地退开一小步,侧首看着她。
                        她的侧脸隐入阴影之中,浮光给她镀上了丝丝薄纱。长睫卷翘,轻灵地煽动,睫下之眼,随着长睫的动作,忽闪忽闪地泛着柔光。
                        他的目光一路向下,扫过她的红唇,扫过她的长颈……
                        忽而触到了他所写的最后两个字。
                        内心悠悠的颤。
                        夫妻……她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他虽选择的路与父母不同,但他又何尝不是期望此生能有一人同自己琴瑟相谐?他本能随便找个王公大臣的闺女,然他是一个固执之人,莫论如何都放不下内心期冀。而如今,他终于找到了那人,之前的等待,幸得不辜负。


                        13楼2012-08-30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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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支持!lz写得很不错呢。这俩人也有很多故事可写。不过说实话不是很喜欢沈无尘。。。


                          14楼2012-11-12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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