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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攻】▍转载▍《衣冠囚徒》by:蓝飏 腹黑鬼畜攻X冷漠坚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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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1楼2012-08-03 19:51回复
    “长得真不错。没有别的用处的话——倒是可以用来暖床。”  闻言,楚凌看着谢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动。他就这么淡定的跪在那里,看着谢云的温顺目光中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坦白。他缓缓的开口,在陈述客观事实的嗓音仍旧恭顺舒缓,没有流露出一点被侮辱的激动和愤慨来,“如果少爷觉得谢家花这么大的代价将我们培养出来,只是为了用来给家主暖床的话,那么楚凌也无话可说。”  微微眯了下眼睛,温度再次从眼底退去。谢云随手松开了钳制着楚凌下颚的手指,老板椅向后滑出半米远,他忽然从上面站了起来,起身慢慢渡到了背后的落地窗边。  由于前两天下得那场大雪,气温骤降,在这个初冬的夜里,室内外的温差已经让可视性非常良好的大窗子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谢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窗户上随意的画着不规则的线条,背对着楚凌的背影无所谓的耸耸肩,语调轻慢:“说的对!谢家花大笔大笔的银子把你们这些所谓的全能家奴砸出来,自然——是要有些用处的。”  随着谢云手指的划动,玻璃上已经被擦了一块透明的空白出来,他神色悠然的看着窗外小花园上的一片皑皑雪色,继而好像在跟楚凌谈论天气一般的随口说道:“既然是专属家奴,那么,就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奴开始做起吧。你起来去找管家,他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  谢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所以,即使他现在是谢氏的总裁,也从来没有一天在早上上班的时候迟到过。  家里面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作息规律的侍者们,每天都会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准时预备下早餐。  谢云每天都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一派恬淡的吃完了早餐,就会直接去公司坐镇。  但是很显然,往日这个对早餐吃什么都很淡漠的家主,这一餐明显吃得很愉快。  饭后,拿着纸巾擦嘴的谢云,一边动作一边对守在一旁的老管家随口问道:“今天早餐哪个厨子做的?挺好吃的。”  已经年近六十的管家闻言眉头轻轻的颤了一下,他微微付下身子向谢云点了下头,随即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这才回答道:“是昨天刚来向您报到的楚凌做的。”  对于印象这个东西,往往就是那么一个惯性的问题,就比如这么一顿饭,本来你觉得咸淡正好清甜适口,但当你得知了它是你不喜欢的人做的事,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就都跟着这个做饭的主人一起在你嘴里变了味道。  所以,当谢云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轻轻的把用过的纸巾扔到餐桌上,向老管家点了点头:“去把他叫过来。”  楚凌今天已经换上了谢家大宅侍者们统一的工作装,深蓝的颜色,把他本人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挺拔而深邃。  他走到谢云面前,对谢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仍旧温顺的开口:“少爷。”  谢云坐在椅子上,虽然此刻他需要抬头才能看见站着的楚凌的脸,但这却并不妨碍他那自然而然流露的优越感也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气度。谢云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没看出来,原来你的用途不仅可以用来暖床,还可以用来做厨子。”  ……  此刻的餐厅里,除去谢云和楚凌以外,前前后后的还站了四个侍从,谢云在这里把话说得这么露骨,是什么意思,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其实即使不说明白,在场的几个人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凌有那么刹那觉得餐厅里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轻了起来……  然而,他自己却是不惊不惧不羞不辱的站在那里,礼数周全的对谢云再次行了个礼,仍旧是低沉的嗓音,冷静自制的回答:“楚凌随少爷安排。”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纠缠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谢云从餐桌前站起身,点头说了一句:“那你以后就留在厨房吧。”然后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楚凌一直把谢云送到了门外,俯身行了一礼,直到谢云的车子发动起来,楚凌才把折着的腰直了起来……  目送着谢云的车子出了大门拐上公路,楚凌那细长的眼睛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刻骨的轻蔑与不屑——  这一任的谢家家主,原来——就这么点儿心胸和肚量。  这一刻的楚凌才露出了他真正的本质。  凡事,偏偏就赶的这么巧儿。  谢云的车子转上公路的那一刻,谢云的目光正好就向窗外转了过去,在保时捷的后视镜上,偏偏就撞见了楚凌的这个一个既轻蔑又不屑的眼神,而后,锐利的眼,缓缓的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4楼2012-08-03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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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云低低的笑了两声,这是楚凌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有别于其他成年男人或低沉或浑厚的笑声,谢云的笑的时候声音很独特,是那种细致而略带沙哑的,但听起来却好听得如同魔鬼在诱惑一样……“你也不用成天不敢不敢的挂在嘴边上激将我,还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楚凌仍旧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睛,却没有再说话。  忽然之间,谢云把距离与楚凌更拉近了一点,唇齿几乎要贴到楚凌的耳朵上,而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也不可避免的从他的脖颈间喘进了楚凌的鼻腔里……  他用一种暧昧的,如同最亲密的人在咬耳朵一般的低语,在楚凌的耳边,缓缓的说道:“不过——你成功了。”  说着,谢云放开了对楚凌的禁锢,直起了腰身,之前的暧昧也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一扫而光,他若无其事的,用上司对下属说话时常有的淡淡的命令口吻说道:“整理一下工作需要的东西,明天跟我一起到公司去上班吧。你的职务是——司机兼我的私人特助。”  特助,无外乎也就这么个名子好听,说白了,这端茶倒水跑前跑后甚至是打印资料这一类的事儿,只要你家老板有命令,基本上你都是要去做的。你会参与公司的某些组织和统筹,但老板的授权,你绝不会接触公司最核心的领域。再说的简单点,就是把你当外人一样防着你搞什么商场上的小动作。  这些,楚凌自然是明白的。但他回给谢云的反应,仍旧是一个温顺而谨慎的“是”字。  谢云点点头,交代完事情之后也无意在楚凌的房间逗留下去。他摆摆手,像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一样交代了楚凌一句好好休息,继而转身向门外走去。  但是,临出门之前,他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用一种不怀好意是目光看了看送他到门前的楚凌,然后语气轻飘飘问了这么一句:“专属家奴的话……谢家的家法,你还记得么?”  楚凌闻言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向沉稳平静的眼睛里此刻竟然迅速的滑过了一丝苦涩,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看着谢云,嘴角勾起一丝带着细碎嘲讽的弧度,回答道:“记得,那是我在十五岁之前每天的必修课。”  这句话说完,话音刚落,楚凌就已经正色规规矩矩的在谢云面前屈膝跪了下去。他的头低低的垂着,脊背挺拔,双肩微微向后打开,请罚的声音听起来也一如既往的沉静而平稳——  “楚凌顶撞家主,按家法规定自当抄袭其中家奴守则二十遍反省思过。少爷可还满意?”这话楚凌是低着头说的,看不见神色,不过声音极为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谢云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楚凌的房门。  谢云走后楚凌缓缓站了起来,细长的眼睛一眯,一丝皎洁而诡异的目光滑过了眼底——  所谓的家奴守则,不过是为了辅助谢家洗脑的工具而已。早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对这种东西免疫了,而现在,它更是不可能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抄二十遍守则,这个后果对他而言,尚可接受。
      


      7楼2012-08-03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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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悸动(上)
          一夜不睡对楚凌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在他已经过去的十几年时光里,他经常因为白天遗留下来的繁重的课业而通宵赶工。别说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坐在还算舒服的椅子上一点不用动脑子的抄写家规,就是被导师整夜整夜的体罚对他而言,也是司空见惯的。  习惯通常而言,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但是就算它再怎么强大,也不会强大过人体自身的本能反应。  所以,当第二天早饭过后的谢云出了大门,看见已经提了车等在一旁的楚凌虽然眼睛下面有一对淡淡的黑眼圈,但仍旧精神头不错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没什么特殊反应的上了车。  车子刚一拐上谢家前面的公路的时候,谢云就仰头靠在了后座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凌的车开得很稳,车窗外面的树木全部在一同一种频率掠到他们的后面去,即便是那条到公司每天必须会经过的弯路和下坡,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谢云竟然也没有感觉到往日那般强烈的感觉。他们就这么一路无话的驱车往谢氏的总部去,直到,在最后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  “左拐。”一直闭着眼睛的谢云这个时候就好像额头上长了只眼睛一样,对正在等信号的楚凌低声命令道。  楚凌一愣,抬眼向车上挂的后视镜上瞄了一眼,在看到仍旧闭着眼睛的谢云之后,眨了下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用舒缓而低沉的嗓音对谢云说道:“少爷,前面就是公司了。”  他并没有去反驳或者猜测谢云突如其来的命令到底是说错了还是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间接而含蓄的,告诉谢云,去公司的路应该直走,而不是左拐。  谢云仍旧闭着眼睛,但线条锐利眉峰却已经微微的蹙了起来。他再次开口,加重了的语气中带着明显得不耐烦:“左拐。”  楚凌从后视镜里面看着谢云表情的变化,低头看了眼表,眉头也跟着拧在了一起——  现在到拐到左边的话,上班就会迟到了。而在他曾经所听闻到的一些关于谢云的事情中,最多的一个,就是这个男人讨厌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延误上班时间。这其中,也包括谢云他自己……  于是,在路边的红灯变黄的时候,楚凌不得不再次张口提醒:“……少爷,现在拐过去的话,上班会迟到的。”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下来的时候,楚凌忽然敏锐的感觉到车内的气压一下子低了起来。他再次把目光放在后视镜上,正好看到谢云用一种缓慢却带着异样压迫力的速度把眼睛睁开了,此刻,那双利刃一般形若有质的眼睛睁冷冷的看着他的后脑——  “我说左拐,别让我再说一遍。”说到这里的时候,谢云又把眼睛一点点的眯了起来,目光冷冽而不耐烦:“要不然,你就给我从车里滚出去!”  再坚强再冷漠的人,当他的好意被人当驴肝肺一样不留一点情面的狠狠扔回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心里也绝对是不好受的。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介于不被人理解与被人拒绝的不爽之间,并且,这种情绪的产生,是很难被控制的。  偏偏,以楚凌的身份而言,谢云让他滚出去,他还就不能真的耍性子发脾气的开门下车。他所能做的,只是忍耐,和……顺从。  所以,在后面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车主不断的按喇叭的嘈杂声中,楚凌在他的眼神改变之前把眼睛垂了下去,淡色的唇不自觉的抿了抿,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慢慢握紧,把方向盘牢牢的攥在手里,终于不再说话的打了方向盘,把车往左开了过去……  谢云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家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直到打了卡进到VIP专用的休息室的时候,楚凌才知道,原来谢云事先就已经跟人约在了这里。  谢云约的,是北京城中仅有的两个跟谢家基本上实力相当,有能力在生意上跟谢家扛上一扛的公司中的一个,博安公司的老总。  但凡这种生意人之间的交往,往往都是伴随着利益的。不管是酒桌上,宴会上,KTV的包房里亦或是向此刻谢云选定的高尔夫球场这一类的高级会所,其所能达到的效果,大抵都是相同的。  而这次谢云约博安的老总,也只不过是想就前一天安清跟他汇报的那个该死的消息探个虚实而已。  听着他们一路寒暄到更衣室又把谢云换下来的西装整理的楚凌并没有跟到室内球场上去。目送谢云走远的他闲来无事,便从休息室里出来,顺着一侧的小路随意的向前走着。  这儿的景色很不错,细致的鹅卵石地面两侧,树木的树枝上还挂着积雪。空气里弥漫着雪独有的清新气味儿,新鲜冷冽而清澄的空气在一呼一吸间就让人不自觉得放松了起来……  楚凌双手插兜,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沿着这条石子小路走下去,他偶尔会仰起头吸一口林间清冽袭人的空气,每当这个时候,清晨的阳光都会有点点滴滴散落在他的眸子里,把那双平日里一向沉静的黑瞳照耀的神采飞扬。  他就这么一路向前走着,直到……这条石子路的尽头……  眼前的不远处的一栋类似员工工作区域的大楼横了出来,挡住了楚凌向前看的视线,然后他才惊觉,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  微微皱了皱眉,想到谢云还在球场的他正准备往回返,却意外的被一声女人的低呼声拽住了视线——  在大楼的左角,两个孩子正蹲在不远的雪地里赤着小手,一把一把的抓着雪往一个类似是雪人肚子的大圆球上拍打着。他们的小脸被冻得通红,然而两个人却在用稚嫩的声音很热烈的讨论着什么,顺带着对着那个还没有脑袋的雪人指手画脚。


        8楼2012-08-03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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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围着白围裙的女人从大楼里面走出来,在门外环顾了一圈之后,惊呼一声向着那两个孩子所在的位子快速的跑了过去。下一刻,她弯腰把其中的一个小孩抱起来,搂进了怀里……  “宝贝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啊!妈妈到处都找不到你!这大冷天的蹲那里抓雪会把自己冻坏的知不知道?我们不玩了,回屋子里面好不好?妈妈刚刚抽空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哦——”  楚凌没有听到女人怀里的那个孩子对妈妈辩解了什么,只是看到了他在听说桂花糕之后四下欢呼舞动的小手,和一句欢呼着的称赞“妈妈真好!”……  一瞬间,他有了那么一丝的心慌,紧接着,胸腔里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隐隐约约的疼了起来……  妈妈……这对楚凌来说,其实是一个很陌生的字眼。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是在一处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地点的训练营里面,跟他在一起的有好多个孩子。那个时候,他们每天所要做的,是一遍遍的熟悉所谓的谢家家法。他们甚至都还不明白里面一章章一条条一段段的文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这个家法于他们而言最直观的理解就是,没有按规定背完某一篇的话,晚上就没有饭吃。  楚凌从懂事起其实就是个比较懂得识时务的孩子。所以,每当老师交代下来任务的时候,他都规规矩矩的去背,就算那段文字对于刚刚识字不久的他还远远完不成,但他也会在被罚不许吃饭之后默默的,拿着那本当时对他来说还挺沉重的家法做到一边继续去背去记,而不是想其他许多孩子一样哭闹。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拔当中,那些孩子逐渐一个一个的在他眼前消失了,而他,被一直留了下来。  而那个时候,那个训练营里所有的孩子都是独自一个人的,所以就算他从课本上认识了妈妈爸爸父亲母亲,那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虚无的、空白的词组而已。  直到十五岁之后,经过层层的删选,连同他自己在内最后剩下来的四个人被分往四个不同的地方接受来自不同导师的训练,楚凌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接触到了这个社会,才倏然发现,原来,爸爸妈妈是绝大多数人在这个世界上所说出的第一个词,会写的第一个字!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不可避免的一遍遍在心里幻想着父母的样子,幻想着,假如自己是在他们身边成长到十五岁,是不是可以跟在大街上看到的孩子们一样,甚至是比他们更幸福!  然而,没有假设,事实这个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所以,随着年龄的逐渐成长,他便开始不再幻想,他让每天都被排得满满得课业占满自己的内心,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当初的那么一抹属于少年的心思给压在了心底。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年的这一天,就那对母子之间的一段简短的对话,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心底的那抹痛楚给硬生生的挖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位抱着自家孩子的母亲已经早就回到了大楼里。雪地上,独留下了另外一个长得圆滚滚胖嘟嘟的小男孩,在那里嘟着小嘴,不大开心的继续对着未完成的雪人……  楚凌忽然觉得那个孩子很像当年还很小的自己,孤单而倔强……
          


          9楼2012-08-0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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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凌这个时候从档案室一处由阴影所形成的角落里缓步踱了出来,他速度平缓的走近安清,脚下皮鞋踩在地面上规律的“嗒嗒”声,如同钉子一样,被一颗一颗的按进了那个此刻正心怀鬼胎的人心里。他轻轻开口,依旧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意外:“果然是你。”  而那安清,在他的目光与站在两个架子中间的楚凌相对时,原本惊讶慌乱的眼睛逐渐变得冷静了起来。  他不急不躁的把那一摞档案文件插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极度的恐慌之后,声音还犹带了一点的尖利急躁与颤抖:“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下的套 子,你料定我会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谢云把他调离了林海收购案,怪不得今天一早看到谢云的时候总觉得他眼神怪异,怪不得他去找资料的时候刚好看见进到档案室的楚凌!原来,自己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进了他们设下的圈套!  林海的收购案中途被拦腰截断,的确是他所为。事实上,他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有这个。包括之前谢家走进军火时被海关查获的那批枪支弹药,包括之前谢氏坐庄的股票被抢庄,包括政府公开竞标的时候谢氏的企划案被盗!  不过,除了林海的这件收购案以外,其他的事情,谢云只不过是略有耳闻而已,这些可大可小的事情,谢云知道了以后也是随后丢给他去处理的。  因为作为大学期间同学的他们,谢云足够信任他。  其实,谢云可以信任的左膀右臂一共有三人,一个是个精明强悍的女人,她目前在美国;另一个是谢云父亲给他推荐的年轻人,不过在这之前也已经被谢云派到了外地刚成立的分公司去暂时帮忙打理。所以说,谢云身边剩下的,只有一个他。


            13楼2012-08-03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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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事情,以他在公司里的位置,足够压下来。只有林海一件,由于涉及的金额太大,所以把事情有选择性的告诉了谢云。果然,谢云还是足够信任他的把事情交给他去调查。而他那天向谢云推荐2号的时候,其实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谢云到底有没有让2号插手的意思而已。当时谢云的反应很强烈,于是他也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心放了下来。只是却没想到,谢云竟然中途突如其来的让楚凌接手,直到现在,他安清功亏一篑!  至于是楚凌先查到了他的蛛丝马迹还是谢云先发现了他的马脚,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清在说完话之后,冷静的把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然而,仍旧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楚凌却笑了。笑得自制而笃定:“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成王败寇,安清本来就不是个肯歇斯底里的男人,所以这个时候,他选择沉默的接受现实。  他没有再在背叛谢云背叛谢氏上面多谈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他只是在让人窒息的沉默中对楚凌偏了下脑袋,平淡的眼神中忽然有了怪异的追忆,笑意清浅……  “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14楼2012-08-0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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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说我吧……”安清话锋一转,又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接着说道:“我和谢云,我们是大学同学。在旭出现之前,我们一直很要好也很默契。但后来,当旭到来之后,看着他们的相处,我渐渐发现,谢云,其实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磊落。他的家族制度腐朽,他的内心晦涩阴暗……  我曾经不只一次的在工作上跟旭合作。工作之余,我们会一起去泡吧喝酒。他酒量不好,喝一点脸就会红,话就会多,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提起谢云,脸上的表情,是好像在追逐阳光一样的温暖和向往……然而那样的表情,在他的话说最后的时候,已经变得那么那么痛苦那么不安……他偶尔在脸上挂起的那么一两滴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泪水,永远都可以让我的心也跟着他碎成千万片……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让旭过上幸福无忧的日子,而不是向现在这样一个人暗自痛苦得几乎要窒息。”  安清忽然把头扬起来,看着头顶上那盏炽烈的白光灯,眼睛微微的发酸……  “可他没有等到我的誓言兑现的那一天……当他背叛出逃的罪名被谢氏坐实之后,谢云就大发雷霆的派人全国范围内搜寻他的下落。我当时怕谢云派去的人会伤害到旭,所以自告奋勇的成了那群人的领队……”  说道这里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他窒息的事情般,他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声音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制止住的颤抖,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指甲全部陷进掌心里……  “旭是在我面前自杀的。那一天,当我第一个冲进他在附近郊区临时落脚的一个小平房的时候,他已经用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冲进去,他站在屋子正中平静的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温柔脸庞上带着微微的苍白,和一抹悲伤到骨髓里去的痛苦……  他仍旧用他那很温暖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却从里面看到了希望在一点一滴的土崩瓦解。他对我淡淡的笑,那笑容软软的,轻轻的,就好像春天的柳絮落在身上一样……但是如论怎么分辨,里面却都蕴含着刻骨的悲伤……  他就用他那同样带着刻骨的悲伤的声音配合着轻得如同寂灭的调子对我说:‘安清,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么温暖的声音,那个像天使一样的人,就在一声暴烈的枪响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一次,燃尽的烟头烫伤了安清的手指。他在这个时候才反射性的把没抽两口现在已经见底儿的烟甩在地上,再次用脚碾了几下。  “我随便安排了个人代替我跟谢云报告情况,而自己一直抱着旭逐渐冰冷的身体,从他太阳穴里冉冉流出的血染了我一身,那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颜色……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那就是——要报仇!”  “等等。”安清说道这里,一直不说话的楚凌忽然插话进来。他用他那一双漆黑紧缩的瞳仁紧紧的盯着安清,缓缓的开口,冷静的分析道:“如果你那个时候才想到报仇,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而对于林海实业的并购案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敲定的,从这两点上看来,时间上,根本说不通。”  安清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我之前就说过,我想让旭过上幸福的日子。我爱上旭了。所以我不想再让他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因此早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就开始着手了。就是刚刚你看到我要去拿的那些文件,那上面记录的是关于近一年来我做过手脚的几件事的报告。这些东西都没有到谢云手里,我在中间环节就已经给拦了下来。而谢氏的所有人,也不会怀疑这接连而来的失误会是我搞的鬼。所以,这些事做起来,我得心应手。  这些带编号的无法销毁的档案,是我留下的唯一可以成为马脚的东西。但那又怎么样?这么庞大的档案室,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不是你来了,谁会去注意,谁会去调查?”  安清嗤笑一下,仿佛对他自己,也好像是对整个谢氏:“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算谢氏再庞大,我这么经年累月的蚕食,相信终有一日会拖垮它的!到那时,没了金钱没了权势没了地位的谢云,拿什么再去控制再去伤害旭?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或许,在谢云无法掌控他了之后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照顾他,去爱他。  如果不是林海的并购案太大,如果不是你插手这事儿,谢云,可能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背叛他的人,会是他的好兄弟,他的左膀右臂,我——安清。”


                17楼2012-08-0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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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默示(上)
                    这一天的夜里,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楚凌说什么也睡不着觉了。自从谢氏的档案室里面出来,他心里面一直隐隐的觉得整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可那个东西时候做得足够隐秘,楚凌一时半刻却又找不出来……  他和谢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了,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快两个小时的楚凌仍旧睡不着。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烦乱,随着他的失眠而越发泛滥了……  所以他便不再跟自己做斗争,起身披了件大衣准备到院子里去走走,平复一下这好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烦乱心境。  他从楼上走下来,楼下大厅里面亮着两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昏黄台灯,外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把淡淡的白光反射到大厅里,与那淡淡的黄色糅合在一起,让这个夜里显得愈发的宁静和安详。  楚凌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放松了心情。却在主屋偏门的一个侧厅里以外的发现了里面竟然也亮了盏台灯……  他皱皱眉,条件反射性得去看里面的人影。却没想到在里面意外的看到了谢云,而他的面前,已经零零落落的躺倒了好几个已经喝空的啤酒罐,看上去,他已经这样独自喝了很长时间了……  稍微沉吟了一下,楚凌便抬脚走进厅里,站在谢云面前低低的叫了一声:“少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倒也没有让谢云惊讶,他只是在听到楚凌的声音之后缓慢的抬起头,一双微醺的眼睛抬头看着楚凌,勾了下嘴角,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日里沉稳干练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带着随意的慵懒:“你怎么还不睡啊?”  楚凌低眉顺眼的用他那一层不变的温顺平稳的嗓音如实回答:“睡不着,想出来转转。”  谢云挑了挑眉,随手又开了罐啤酒,灌了一口,才用一种明了的目光看了楚凌一眼,“是安清的事让你睡不着?”  楚凌想了想,接着点点头,“是。”  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又喝了两口的谢云冲楚凌扬扬头,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随口说道:“过来坐。”  其实,在楚凌回到谢云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收敛了之前在面对安清是的一种淡定与冷冽。所以,当他听到谢云这个既是邀请又是命令的要求时,很自然而然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漠然无声的拉开了谢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紧接着,谢云便扔了一罐还没开的啤酒过来。楚凌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却在看清手中东西之后明显的诧异了一下——  他诧异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谢云会给他扔啤酒;他更诧异的是,谢云这个平日里格调高雅行为自制高高在上谢家家主,竟然会喝手中这普普通通的本地产啤酒……  楚凌拿着手里的那罐此刻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啤酒,显得有些拘谨。然而这个时候谢云却忽然开口,声音干脆神色慵懒的问道:“刚刚安清都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本来挺简单的复述性问题,到了楚凌这里,却明显得有些犯难。家主的情事,他这样做属下的本来就不应该过问,如今这段基本上还算是隐私的东西都由安清一股脑的倒给他,现在在由他的口重复给谢云知道,这明显是不理智的。  所以,楚凌微微垂下眼睛,习惯性的让额前的留言挡住他那对漆黑的瞳仁,含糊不清的答了一句:“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号到您身边来的一些事儿而已。”  楚凌的担忧,谢云自然是知道的。  “你放心说吧,”谢云挑了挑眉,看着楚凌的眼睛里还带着朦胧的酒气,但声音却是极清醒的:“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一概不追究。”  楚凌听到谢云这句承诺的时候,快速的把微微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浓密的睫毛下面,细长的眼睛黑得发亮:“真的?”  谢云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闻言,楚凌也轻轻笑了一下,他再没说二话的伸手把易拉罐轻轻拉开,也跟着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随着他仰头喝酒的动作,之前他那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一下子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随意的靠着。  谢云坐在楚凌对面,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个男人褪去了伪装放松下来的样子。  至于一口把啤酒喝进大半的楚凌,这次也没等谢云再问,便已经漫不经心的随口跟谢云说道:“他就说——说一号是多么多么的好,你利用感情控制一号是多么多么的卑鄙,又说……”楚凌稍微顿了一下,抬眼去看对面表情仍就淡然的谢云,挑了下嘴角,继续道:“他是多么多么的爱一号,多么多么的恨你。总之——这一切都是你的不对。”  此刻他对谢云说话,已经没了下属对上司的敬称。称呼是平等的,语气是随意的,姿态是悠闲的。他完全放松的坐在那里,毫不做作的姿态让谢云不禁很是欣赏。  “呵呵……”听完楚凌的话,谢云低沉的笑了两声,沉默着又喝了口酒,才又慢悠悠的问道:“你相信么?他的话……你怎么看?”  没想到谢云会问自己看法的楚凌微微愣了一下。他低头转动着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沉吟了片刻,半晌才用淡漠的,冷冽的,讥诮的口吻间断的说了两个字——  “放屁。”


                  19楼2012-08-03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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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即便是这样做好处多多,谢云却仍旧没有这么做。他突如其来的把楚凌带到公司安排楚凌要他去做这件事,然后楚凌就消失了两天,在这期间安清对整件事情全然不知。而当楚凌已经找到蛛丝马迹把矛头指向他的时候,谢云才告诉安清楚凌接手了这个案子,从而推波助澜帮助了楚凌,间接的给安清施压,使他最终沉不住气的自己到档案室去取记录他越权的证据……  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谢云的一手掌控之下,一件也没有脱离谢云的预测……  相通了这一切的楚凌,此刻不仅仅是心里发寒,脊背上更是瞬间冒出了丝丝缕缕的冷汗,然后,逐渐渗透了里面的衬衫,一种在面临绝对的危险时的危机感瞬间沿着冰凉的脊椎蔓延到头顶,惹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头皮发麻……  假设,如果他早就知道安清做的这些事的话,如果他不知道谢云早就已经发觉安清在背地里搞鬼的话,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安清所提出的合作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他今天在这里跟楚凌有意无意的说了之前的那些话,目的就是想让楚凌想明白这一切!  楚凌攥着易拉罐的手不自觉的在收紧。他倏然抬头去看那个此刻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他看着那男人此刻仍旧挂着的淡漠的笑容,心脏不禁狠狠的抖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他的心计到底有多深?  楚凌不禁这样在心里暗问自己,然而,却无法自己给出答案。他只是万分清楚的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恐怖,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胆寒,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他自己原本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眼中,也许,根本不值一提……也第一次的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自由,也许,真的很远……他想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底下得到自由,也许,真的很困难……  越是想到这些,楚凌就越觉得,心底有一抹他从未体会过的恐惧感在逐渐的扩大——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楚凌闭上眼睛,仰头狠狠的,大口大口的灌掉剩下的半罐啤酒,随后,在那冰凉的酒精刺激下,终于逐渐冷静了下来……  当楚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的,正好是谢云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表情的一双黑眸。而那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楚凌的错觉,此刻看来,温和和沉稳尽退,丝丝缕缕的凌厉,随着他淡然的眼神拧成了一股相当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直直的砸进了楚凌的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间,楚凌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在那样的目光下与谢云对视了。但是,当他想把目光从谢云眼里挪开的时候,却发现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冷冽已经全然无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仍旧淡漠而沉寂……  楚凌觉得,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因为在他们两个人碰撞中的谢云所带来的侵略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所以,楚凌把话题叉了过去,却也是问了一个他目前还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下,那你为什么还……”  其实,楚凌是想问——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喝闷酒。  楚凌的意思,谢云自然也是明白的。他目光随意的扫了一下桌上此刻歪歪斜斜倒着的七八个空罐子,带着点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下头:“不管怎么说,旭的死,安清的背叛,都是有我的几分责任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云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楚凌脸上,看进他的眼睛里,以家主吩咐家奴的口吻,简短的结束了他与楚凌之间的这段长长的对话——  “现在安清空下来的位置,明天开始由你来接替。所以,从明天起。”谢云顿了顿,又道:“不要有任何纰漏,否则——对于你所犯的任何过错,我绝不姑息……”


                    22楼2012-08-0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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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氏——不做亏本的生意。”  其实,区区二百斤白粉的倒卖价格,温子渊并不放在眼里,但若是要加上之前运回过的那些,这个数字就有点巨大了。更何况,照价补回?无论在哪里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规矩!  因此,当听到楚凌这么说之后,温子渊眸子里的温度稍稍降了下来,他的目光变得幽暗而深不见底,只偶尔瞳孔中滑过的那一道精光在这期间被凸显的更加明亮。  之后,楚凌听到他开口,声音缓慢坚决却仍旧温和:“全部照价补偿?这不可能,更何况,道上根本就没有这个规矩。”  楚凌点点头,声音干脆而清醒:“的确,道上是没这规矩。但是现在风声紧,真被海关发现,我们谁都得费心费神,得不偿失。您说对吗,温总?”  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明明摆摆的威胁了。  其实温子渊自己也明白,如果跟谢氏彻底闹崩的话,没有了谢家的保护伞,他那批集装箱很容易就会被海关查出猫腻儿来,到时候,谢家虽说是树大招风,但后面却也有足够大的力量来支持,这二百斤走私毒品的罪名,也就确确实实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加之之前警方早就已经盯上他温家背地里的买卖,只是苦于证据而已,这次若真的栽倒了,那就是满盘皆输。如果现在选择同意楚凌的要求,那么他可以继续跟谢氏合作,并且双方摊牌之后,他可以从中获利更多……


                      25楼2012-08-0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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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补上之前的钱……回去自己根本就没法像兄弟们交代!  想到这里,温子渊忽然想楚凌歉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告罪了一声:“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接着就起身消失在了楚凌的视线里。  其实,温子渊借去洗手间之名去征求他集团内部的意见,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楚凌不急,拿过茶壶给自己的茶杯填满,又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间琴声悠扬装点古风古韵的茶馆里,显得尤为突兀。  楚凌赶紧把手机按了静音,这才在看清了来电显示之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从他的办公室打来的。仍旧是年轻貌美的秘书小姐甜甜的嗓音,:“经理,刚刚总裁派人过来吩咐,交代让我转达您什么关于卓越的事情追回这一起就好,其他的就不要追究了,狗急跳墙我们也不好做。”  ……  ……  挂了电话之后的楚凌手指有节奏的在紫檀木的矮桌上敲击着,心里反复的推敲谢云这句话里面的利弊以及之前在跟温子渊谈判过程中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觉得虽然谢云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也不免有些太过于保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去卫生间的温子渊回来了。楚凌听到脚步声没有预兆的瞬间抬头,尖锐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捅进了温子渊的眼睛里……  温子渊突兀的迎向楚凌这绝对算不上是友好的眼神,微微怔了一下,紧接着就微笑着优雅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楚凌微笑,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试探的平稳声音问道:“温总,之前的事,不知您考虑的如何?”  温子渊失笑,看着楚凌歪了下头,眼中已经不见了之前那样坚持而深邃的目光。此刻仍旧暖和和的一派和煦:“阿凌真的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我留么?”  他用这样的神态问出这句话,楚凌基本就可以确定,刚才的条件经过他们内部的商议,基本上已经是敲定下来了。于是楚凌也就相当果断的放弃了之前谢云所转达的吩咐,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思维接着走,毕竟,那笔倒运的金额,并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数字。  所以楚凌挑起嘴角缓慢的勾起了一丝不高的弧度,露给温子渊一个凉薄的笑容:“温总觉得呢?”  “呵呵,”温子渊再次笑出声来,但此刻已经是再听不到一点无奈的意思,点点头,不再坚持,“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之后马上把钱打到你们公司的账户上。至此之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谢氏和卓越就这样成了简单的利益伙伴,卓越从谢氏这里面得到带白粉入境的特许权,而谢氏,自然是在卓越身上得到了足够的好处。  至于其他,这里面的龌龊,也就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而当楚凌和温子渊的这段公事上的谈判结束之后,温子渊忽然歪着头抬起屁股身体前倾两只胳膊肘撑在矮矮的小茶桌上面,凑近了楚凌的脸,一双圆润的黑眼睛在楚凌冰冰冷冷的目光中在他脸上细细的转了好几圈,这才用一种赞赏的眼光外带欣赏的语气在于楚凌挨得相当近的距离中轻轻张口,缓缓的用一种听起来温和回味起来却异常暧昧的声音说了一句——  “阿凌,你真难缠。”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气息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暧昧的打在楚凌的脸上,带着湿湿的气息,感觉起来整个脸上都痒痒的。这种怪异的感觉以及对陌生人忽然靠近的警惕与不适感,让楚凌微微皱起了眉……  看着他皱眉,温子渊两手支着下巴有看着楚凌低低的笑了一声,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毫不吝啬的对楚凌夸赞道:“你要比之前跟我合作的安清难缠多了。他也知道这件事儿,但通常都很好摆平的。哼哼,也不知道你们家老板从哪儿弄来你这么个宝贝,十足的买卖精啊!一分钱的亏都不肯吃,你们家老板一定要高兴死了——”  这一天,临告别时的这一幕,温子渊的样子深刻的记忆在了楚凌那生性冷淡凉薄的脑子里。就好像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渴望光明一样,他那和煦的笑容,明媚的眼神,说话时温暖的语调,都让楚凌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了那么一点……他与其他人的不同……
                        


                        26楼2012-08-0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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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反省
                            在楚凌处理好温子渊汇款等一些列问题之后回到家,谢云已经回去多时了。他推门走进去,就看见了正等在大厅里面的老管家陈鸿。  见他回来,陈鸿立刻迎了上来,被岁月削出深刻皱纹的脸上对楚凌慈祥的笑了笑,“小楚,回来啦!少爷让我告诉你吃晚饭到他书房去一趟。”  笑了笑,楚凌对老管家礼貌的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鸿老,麻烦您了。”然后衣服也没换,就转向了一楼一侧的小厨房。  自己回家之后谢云会找自己,这在楚凌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一点不拖沓的吃饭,然后就按着谢云的指示到了谢云书房的门前。  抬手,轻缓而沉稳的敲了三下门,在听到里面传来谢云随意的应门声之后楚凌便推门走了进去。  通亮的书房里,谢云一个人坐在正中的老板椅上,旁边开着电脑,此刻正低头看着一本事先被整理好的报告。  偌大的书房里,此刻没有一点声音,寂静的让人莫名的觉得压抑……  “少爷,您找我?”刚进门的楚凌在距离谢云办公桌前两步远的位置站定,一点不含糊的弯着脊背行了个礼,配合着房间里的气氛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然而,一直埋首在文件上面的谢云并没有因此而抬头,仍旧拿着钢笔在那本子上圈点着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楚凌的声音一样。  他不说话,楚凌自然就不能再说什么,因此用一个很标准的姿势垂着眼睛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等着谢云。  其实,等待并不是一件让人喜欢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明显气氛压抑的环境下,在自己所谓的主子面前。但楚凌明显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他就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低垂眼看着脚下的地板,姿势驯服却并不卑微。  直到,谢云把那本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做好了批注下达了指示,这才把头从文字堆里抬起来,缓慢的把目光放在了楚凌身上,看了仍旧低眉顺眼做驯服状的楚凌半晌,这才慢慢的开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用一种带有绝对优渥的掌控权的上位者姿态一字一句的对楚凌问道:“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  闻言,楚凌终于把头抬起来,长时间保持微微低垂这一个姿势的脖颈肌肉因为这个动作在他体内发出如同没上油的机器被拉扯一样的干涩迟缓声,连带着身后的脊椎也跟着有了一丝刺痛。  然而,当他把坦荡的目光迎上谢云的时候,却稍微愣了一下。坐在前面的那个人今天竟然多带了一副在晚上具有很好保护视力效果的水晶镜面的平光眼睛,在镜面自然的反光下,那道微弱的白光划进楚凌的眼睛里,让他看不到此刻谢云的眼神……  但那怔愕,其实也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楚凌再次弯下腰轻轻的对谢云行了个礼,这才流利的开口,把他怎么跟温子渊谈判在什么时候接到的秘书的电话,电话之后温子渊回来后又是什么反应等等原原本本的跟谢云复述了一遍,在这段话的末尾,楚凌间断的总结了一句:“楚凌觉得,那笔倒运毒品的追货款数目不小,能在不损害谢氏利益的情况下追回来当然是好事。所以当时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了。”  楚凌说了这么多,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考量全都没有一点遮掩的说给了谢云,然而,在楚凌说完这些话之后,谢云仍旧双手交叉随意的撑在下巴上,微微仰头,镜片下面的一双眼睛仍旧以一种质问的,凌厉的目光看着楚凌,丝毫没有因为楚凌的一番话而改变。  沉默着听完楚凌的叙述,谢云再次缓缓的开口,不变的问句,加了重音之后听起来却比之前更加沉闷而冷冽:“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  楚凌被谢云问的一愣,他抬起眼,微微拧紧了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谢云——  他觉得他解释的已经足够清楚了。况且,他并不觉得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为谢氏赚到计划外的资金是错误的。  谢云迎着他明显不理解的询问目光,随手合上之前的报告,扔向桌子一边,一摞不算薄的A4纸被这灌了力道的一扔,马上跟桌面解除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接着,谢云点点头,尖削的脸部轮廓因为严厉地抿起的唇角而显得异常冷峻:“是,单就这件事而言,你做得的确没错。但我在问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楚凌的眉头再次向中间紧了紧,他看着谢云,坦荡的目光中毫无畏怯:“少爷,就当时的情况来讲,请原谅楚凌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咨询您的意思。”


                          27楼2012-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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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微微带了几分硬气,其实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很明显的。谢云所下达的指示对当时的楚凌来讲具有一定的滞后性,而他这么做,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把对谢氏的利益最大化了而已。  闻言,谢云可有可无的轻飘飘的点点头,紧接着在嘴角逐渐的勾起一丝带着傲慢的冷峻的笑意:“温子渊通过我们的运输渠道倒运毒品的事,你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安清当时就像我汇报过,所以在各种安检之下卓越的货才会一次次被安全运进京城。你比安清多了什么?竟敢在我已经给了你命令的情况下仍旧自作主张?”  楚凌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不带半分妥协退让的看着谢云,目光中充斥着淡淡的质问:“我以为,少爷您让我做这个位置,我就有权力在一定范围内自主的处理谢氏的事情。”  “说的对,”谢云赞同的再次点头,接着起身以一种悠闲的速度慢慢踱到楚凌身边,身后倚着办公桌,水晶眼睛下面,看着楚凌的眼睛锐利乌黑,瞳仁深不见底:“在我没有给你命令指示的情况下,你的确对相当多的事情有自主的决定权。但是,今天我已经把我的意思告诉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谢氏有成千上万名员工,如果他们每个人都如你一样按照自己的行为方式去做每一项工作,还要管理层干什么?”  说着,谢云顿了顿,嘴角上挑扯出一丝凉薄的,咄咄逼人的弧度来:“是不是以后做事只要是你认为是对的,你就要忤逆的我意思?那莫不如,我这个家主也让你来做?”  楚凌看着此刻离他很近的谢云,那目光中带着倔强,带着不可理喻,带着无法理解……  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霸道强权得不可理喻!难道说,他想法设法跟温子渊周旋谈判为谢氏牟利这也是错的了?谢云当时又没有在场,不清楚情况的他给自己下达一个相对保守的命令,自己虽然违背了他的意思但在当时自己的决定无外乎是对谢氏最有利的,难道说,这,也是错的?  楚凌的眼神,谢云看得一清二楚。其实,就整件事情来看,楚凌这么做的确没有错,并且如他所说一样,让谢氏的利益最大化了。但是没有一个家主可以容许自己的权威被家奴侵犯,谢云,他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在楚凌刚接触公司运作,第一次着手处理这种事情时他就敢擅作主张违背自己的意思,现在不处置,以后难保会更加胆大妄为。  他需要的,是一个有头脑的工具,而不是一只会自作主张的手下。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云看着楚凌,随手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放在桌子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话,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一下吧。”  谢云说道反省的时候,原本毫不避讳的跟谢云对视的楚凌身子忽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在那之后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用一种复杂的说不清意思的目光看着谢云,然而,谢云却在他那种目光中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出了书房。  在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之后,楚凌一直安静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慢的,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明白谢云所说的“反省”,那是谢家给专属家奴的家法中最基本的一种惩罚方式,在他十四岁之前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去熟悉一番的。他记得……最后一次被命令反省,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记不清当时被罚是因为什么原因了,只记得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给过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或者机会去以这种最基本最简单的方式惩罚他。  只是没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天,在自己已经到了家主身边的现在,他竟然要重新体会一下小时候被罚的经历!  楚凌这么想着,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时候耳边却听见书房的门被规律的再次敲响。他应门之后,就见谢家的一个侍者独自搬了一张小桌子,手里拿了个本子,走了进来。  看着他,那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搬着桌子对楚凌说道:“打扰到你了吗?少爷他让我搬这个给你送过来,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本来就是,这个高不够高,大不够大,上面还繁复的刻着花纹的桌子似的东西,虽然是用上好的红木加烤漆做的,但根本派不是什么用场的这个东西放到这个什么都是高档货的书房来,看着根本就是寒碜人!  楚凌闻言轻轻的点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告诉大叔把那诡异的小桌子放到谢云办公桌的一侧,便礼貌的请他出去了。  楚凌看着脚边这个做工相当精美的30公分高50公分长的红木桌子,看着上面用深刻的纹路雕刻着的那只落在树枝上一只利爪上被上了锁的雄鹰,微微冷笑……  其实,谢云所说的反省很简单,不过就是跪在这小桌子中间把刚刚那位大叔一并拿进来的那个本子放在大桌子上,一条条的把自己所犯的错误写出来罢了。这对楚凌而言并不困难,所以他当下一点没犹豫的就着平整的西裤屈膝跪在小桌子上面,但在双膝都落入桌面上那只鹰被雕刻得精美深刻坚硬的羽毛中时,那一瞬间,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情绪直直的捅进了楚凌原本那没有一点防备的心脏!  没有肌肉覆盖的膝盖支撑着全身的重量深深陷入红木印纹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刺痛并不是楚凌所不能忍受的。但他所没想到的是,小时候因为身高的关系跪上去并不会有太大突兀的小桌子,此刻让身高已经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他重新跪在这上面,他原本均匀有力的小腿以一种无力的姿态有一半悬在桌子的外面,高大的上身超过办公桌不至一个高度,他这么跪在这里,竟然莫名的给了他一种无力且耻辱的感觉……  是的……  那是一种……强大且让人无法忽视的……  羞辱感。  楚凌的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皱在了一起,这种耻辱感混合着他在刚刚燃起的,还没有消退的对于自己的功劳被人全盘否定的愤怒一块儿冲进他的大脑,紧接着,楚凌提起笔,大笔一挥,在纸上条条框框的写得都是他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么处理问题是多么的正确……


                            28楼2012-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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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那一页白纸快被写满的时候,楚凌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把那页白纸撕了下来,丢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现在这样意气用事,到头来,受苦的也不过只有他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楚凌忽然把另一只手狠狠的攥了起来,指甲瞬间划破掌心的刺痛让他心里的一个深刻的信念刹那燃烧了起来!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谢氏,他会得到自由的!  这样被人如同工具般使用,被毫无理由的惩罚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这里,楚凌紧绷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挑,一丝凌厉而自信的笑容兀然凸显出来——  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第八章 认错
                                日月交替,天色将白的时候,楚凌终于把自己所谓的错误条条框框的在本子上罗列好,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他差不多在那小桌子上跪了一夜,全身上下除了胳膊外没有一处不酸麻的地方,膝盖更是被桌面上那只被困的苍鹰深刻的纹路硌得疼到不行。只觉得那个小小的着力点上面好像被放了千万根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把他扎得从膝盖一直疼到脚腕……  楚凌皱眉忍了忍,勉强把身体上各种各样的酸痛不适压下去,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是忍不住向窗外的天空看过去,看着那里的颜色,一点点变温暖,一点点变明亮……  其实,连他自己都是无法否认的,他在期待,期待在天大亮起来的时候,这座房子的主人会推门再次走进这间书房……  可是,终究没有。  他看到外面的天色逐渐变亮,听到谢家的工人们都已经起来轻手轻脚的在外面忙着什么,他闻到了从门缝透过来的,楼下厨房里做的早餐的味道,直到……听到一阵干净利落的马达声响起,紧接着那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耳边,然后,外面的忙碌似乎逐渐缓和了下来,逐渐的,这所大宅里面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外面在冬日里不多见的暖洋洋的阳光照射下,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在后院的花园里捡草籽吃,那欢快的叫声,却是让楚凌的心逐渐冰凉……  他知道刚刚的那阵马达声是谢云开车去上班的声音。所以,他也就明白了谢云的意思——谢云根本就没有现在让他从这该死的桌子上起身的意思!说白了,也就是最起码在谢云下班回来之前的一整天时间他都要在这个桌子上面度过了。  这么算起来,其实,他要在这个满是纹路的桌子上面跪足一天一夜的时间……  以这种滴水未进,且膝盖不能挪动一下的姿势……  按理说,谢云的书房不可能安装监视器,在保证没有人会进来的情况下,楚凌完全可以起来活动缓解一下自己身上此刻酸痛不已几乎要僵硬得坏死掉的肌肉,即时他就这么在这书房里以他觉得最悠闲最舒适的姿势待上一整天,只要保证他在谢云回来之前重新跪好,都是没问题的。但楚凌偏偏不能那么做。  这种小心思是他六岁之前才会去动的。那个时候,这种反省的方法对于小小的他来说是相当沉重的惩罚。他至今还记得当时想方设法想要去缓解膝盖上痛苦的急切,直到,他在某一天终于大着胆子在根本没有人监视的房间里自己从那个小桌子上爬了下来……  那个时候,当他的老师进来的时候他仍旧端端正正的跪在桌子上,两只小手握着拳死死的贴在大腿两侧,低着头咬着嘴唇,前面的大桌子上,规规矩矩的放着一本笔记本……  老师照例来检查他的膝盖,然后没有对他说任何原因的把他从桌子上拎下来,随后抓起一直放在抽屉里的绳子,把他一路拖到了训练场的最中央。那个时候正好是正午,亚热带的孤岛上方一轮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皮肤生疼……  老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命令他重新在桌子上跪好,拿着绳子绕过小桌把他双腿牢牢的绑在了桌子上,就让他这么直挺挺的无法抗拒的跪在太阳下面,一直到毒辣的太阳消失在海平面上……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原来,每次反省之后的例行检查并不是为了确认他们膝盖处的伤势,而是为了了解在受罚期间他们有没有自作聪明的擅自挪动或者起身……  桌子上那个苍鹰的纹路其实是很有说法的,跪在上面的人每一次的挪动或者取巧都可以在膝盖伤口印痕上面深深浅浅的痕迹中找到完全准确的答案。  虽然说,虽然楚凌认为谢云不一定会有那个闲心来检查他的膝盖,但就此刻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用一时的取巧去换更多的痛苦,不值得。  但即使意志再坚强的人,他所能坚强的东西,也不过是对抗痛苦的能力而已,而不可能是减少消灭痛苦的力量。  所以在这么硬撑到了快十点的时候,楚凌选择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让自己分散精力继而转移自己对膝盖上那折磨人的刺痛的注意力。  他抬手拿过笔,翻开本子,另找了干净的一页,开始写起了他这两天的工作日志。写完了,他又去写未来几天的计划书,行程和要处理的各项事务公司的人事安排调动等等的琐碎,这一翻忙活过去,也就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了……  人得体能总是需要适当充足的食物和水来维持的,支撑到了这个时候,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只匆忙吃过那么一顿晚饭的楚凌,此刻显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罚跪的本身较之其他的惩罚其实并不痛苦,但它会随着时间的逐渐增加而使膝盖处所承受的压力负担也跟着越大,那种仿若膝盖都要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裂开粉碎的痛苦随着时间的增加一点点叠加上去,尖锐而绵延持久的痛苦逼得人简直就要发疯,连带着身体上每个关节都因为长久的保持一个相当痛苦的姿势而僵硬疼痛,直逼得人近乎头皮发麻!


                              29楼2012-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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