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的《盛开的樱花树下》在我看来这是一部与当时的日本社会情况有关,具有时代局限性的象征主义作品。
象征主义——它在题材上侧重描写个人幻影和内心感受,极少涉及广阔的社会题材,在艺术方法上否定空泛的修辞和生硬的说教,强调用有质感的形象和暗示、烘托、对比、联想的方法来创作。
尼采、弗洛伊德和帕格的思想是象征主义的哲学基础,因此,我觉得在看了精神分析后,对于一些富有象征意义的文学或艺术作品,会比一般人理解的更透彻。
以下是我对这篇小说的一些拙见:
一、从自然人到现代人
首先,这段是抛开象征论来分析的:
“许多年过去后,一个山贼住到了山上。山贼十分残暴,常跑到山下的城里抢劫衣物、取人性命。但是,到了樱花林下,他也同样感到恐怖得神不守舍。因此,他讨厌起了樱花,总在心里嘀咕:樱花这东西,可真叫人害怕,让人讨厌哪。”
“他只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总是想等到明年再说吧,今年实在没有去考虑的心情。明年樱花再开的时候,我再去认认真真地考虑吧。每年他都这样想,十几年过去了,今年他照旧这样
想:还是明年再去想吧。”
我认为,山贼一年又一年地推迟思考他对樱花恐惧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推迟了自己实现自我成熟、自我超越的阶段。
“女人总是把自己和家里收拾得千干净净。而衣服呢,女人总是不满足于一件单和服和一条腰带,她要一层层穿戴好几件和服,系上好几条腰带,还把腰带系成奇怪的形状,不必要地耷拉下来,然后在和服上别上各式各样的小饰品这才算完成一个造型。男人看得眼花缭乱,之后是唏嘘咂摸。他惊诧、叹服。他沉浸在美的享受中,没有丝毫置疑的余地。一个个看似不完整而又没有任何意义的断片经由女人之手集中在一起之后,竟然能变成一个美轮美奂的整体,而若拆解开,它们便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断片,这简直就像是表演奇妙的魔术,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山贼在遇到第八个女人之前,他是一个孤陋寡闻、单纯简单、虽残暴却不失善良的的自然人,而女人则相反的,带有文明性和现代性。(在纳博科夫所写的《关于一本题名<洛丽塔>的书》时,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句子:年轻的美国诱惑古老的欧洲。在坂口的这篇小说里女人为山贼展示着进步的美丽与魔力,难道不像是现代文明在诱惑自然文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