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约好的山崎太太每半个月来心理诊室报一次到,从未迟到。如今五个月过去了,她的身形越发臃肿起来,只能尽量穿些宽松的衣服。
也是从近期开始,我觉得她无时无刻都在笑。她笑得温柔和煦,眉角舒展,虽然由于饮食不适比起以前消瘦了些,却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山崎太太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乳香味道,又像是一种太阳晒过青草的香气。我把手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衣服感受着新生命的温度,似乎他在我的手心间轻微地跳动。
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测着她未来的孩子,以及尽情描绘着他的模样。
山崎太太笑着说:“等他出生了,我们一起取个名字吧。”
我说好,在沉默的三十分钟里,我一直蹲着身与她的小腹平视,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缓缓地抽根发芽。
十月的雨终於期期艾艾地下了,那时候我刚从鹿儿岛回来,拉着皮箱子在大街上走。雨水逐渐密集,我随着人群四散而逃。
几天前我随着父母,见到了我多年未见的祖母。鹿儿岛的气候很温和,可祖母的屋子下起雨来虫子会变多,风扇开到最大也吹不走。然后她递给我一个气味刺鼻的盒子,只要在腿上涂上一点,就不会有虫子咬。
她拉着我的手坐在一边:“你的祖父当年也是我管出来的,就算是小提琴家,也不能不治治他。”她这样说着,一边坐在窗子边挑着男式毛衣的上的线头,眼神宁静和煦,洒满了阳光。
那天我讲了很多事情,有关于山崎太太的,也有关于侑士的。
我说,山崎太太的丈夫是知名的小说家,可由于身份差距割离了关系,最后离了婚。我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脑子糊成一团,声音微微颤抖。
“现在她有了孩子。”
“可是纱织,别人的故事并不是自己的,这只是一部分。”
“我一直都明白啊,奶奶。我每天都和这麽多的人擦肩而过,可是这么小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只有一个人才会陪我到生命的尽头。”
“你要信任他,纱织。”
我记得很清,那天的天空没有多余的云彩。
TBC
我挺喜欢这歌的……拖来当BGM。
@慕谨汐 开学前我会努力完掉它!(握拳)我的小宇宙!以及别忘了我的文评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