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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氏家族∝╬══→{120809}米秀《陌路》BY:6°单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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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万年大坑,慎。


1楼2012-08-09 15:37回复

    《陌路》 by 6°单格
    谢谢你在擦肩而过之前,还记得给我一个微笑。
    ——楔子
    他是个忙于生计,抱一把木吉他在地铁站卖艺的少年。每天有无数形形色色的人,踩着这个城市特有的节奏,从东到西,由南向北,如此循环往复,成了他眼中流动的风景。
    他却从不唱歌。
    吉他已经看不出年代,最古朴的木色,六根琴弦在常年摩擦下显得银亮。木板里流泻出的旋律淹没于嘈杂之中,却又显得遗世独立,正如那个孤僻的少年。高跟鞋,软皮鞋,运动鞋的底与水泥地面摩擦,白领们衣着光鲜,脚步声此起彼伏,磨合的刚好,仿佛成了关于匆忙的特定符号。
    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他,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那里面有惊羡,怜悯或是不屑。
    是的,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人说桃花眼总是魅惑,他习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看透各种人性的欲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流光迷人。每每这时,他就像只姿态慵懒的猫,勾引人却又拒之千里之外。
    于是他得到为数不多的硬币,落在脚边的帽子里“嗒嗒”地响,然后他点头示意,附赠一个淡淡的微笑,学不会该有的献媚神色。
    有一天。
    另一个小孩般的少年,踩着一双沾满灰尘的足球鞋,停在他面前。
    他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蹲下来,用袖子抹了抹很久不洗的脸,露出黑白灰参差的素描脸。说——
    “我会唱歌,你收留我,好不好?”
    他不语,神色淡漠地瞥他一眼,低头时六根弦在指尖拨出优美的音律,叮咚作响。
    那人也不恼,吐了吐舌头,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抚摸小狗的软毛。
    结束了下班时间最后的高峰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布,对待恋人般地擦拭落了一天灰尘的吉他,站起来时被一只手拽住裤脚。
    那双眼睛太过干净,不染污垢,在四周亮起的灯光里映出令人心悸的光华。
    微微叹了口气。
    “我很穷。”
    “可是我很饿,”对方选择忽略他话中明显的拒绝,举起怀中的小狗,“它也是。”
    小灰狗听得懂般,小小的呜咽一声。
    决定不去理会他,少年把吉他挂在背上,离开的脚步迟疑了0.1秒。
    翌日清晨。
    新一天的自然光融进地下隧道的时候,背吉他的少年如约踏进这个尚安静的空间。穿过三三两两的清冷人群,眼前的视野明亮而开阔。
    首班8号线拖着长长的白色车身离开,空气还夹杂几分振动,他用余光瞥见了缩在墙角睡着的人。思忖再三,他跨步跃下台阶,琴弦在身后震出清冷的细微共鸣。
    那人睡得很熟,甚至挂着浅淡的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半张小脸埋在小狗的灰色绒毛里,头发凌乱的纠结起来,而这脏乱的外表下,看得见里面的清澈灵魂。
    在他身边坐下,吉他琴身碰撞水泥墙面的声响惊动了沉睡的人。他揉揉酸涩的眼睛,目光惺忪,舒展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早上好。”
    很久以后,当他会想尚且年少的当时,总是记得这个这句带着笑意的简单问候,在那一瞬间,毫无预兆地击溃他的冰冷防线。
    那个人笑的时候,就好像有阳光充斥了这个狭小而拥挤的空间,一下子明朗了方寸之地。
    这大概是他此生,收到的第一个,来自陌生人的,最最单纯直白的问候——
    “早上好。”他也笑,眼睛和瞳孔一起弯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此时,某人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起来,两人皆愣住。最终,他从包里拽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巷子口小摊上买的,两个高粱面馒头,被压成饼状,已经冷了七分。
    “喏,吃吧。”
    少年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睫毛一扇一扇,惊喜的表情仿佛中了五百万大奖。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他毫不客气地接过馒头,刚在上面咬出个印,又想起什么般。
    “你也没吃吧?”说着把自己咬过的部分撕下来,剩余的还给他。又在自己少得可怜的一份中,掰一半喂给怀里的小东西。
    “少罗嗦,不要算了。”他不耐的把塑料袋塞回少年手里,别扭地转开头。
    对方不再说话,默默地捧着扁扁的馒头,一小口一小口撕着吃,仿佛那是世界上再珍贵不过的东西。
    晌久,他的耳朵在地铁巨大的引擎声中,捕捉到一个细微的音节。
    “谢谢你。”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感激,用一顿早饭换来的这三个字。
    


    2楼2012-08-0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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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那两个馒头,金俊秀似乎特别依赖他,闲暇了便挂在他身上,软软糯糯的声音“Micky” “Micky”的叫个不停,撩得人心痒,却又抓不住。
      淡淡瞥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重复刚才的曲子。
      “小孩子的把戏。”
      金俊秀撅起嘴,一把扯过认错主人的狗,骂了声“笨蛋”,不知说狗还是自己。
      “你挑的歌呢,”突然贴近的气息吓了他一跳,朴有天的声音本就低沉喑哑,声线如吉他的低音弦般迷人,“明天就该开始工作了哦。”
      微笑着收回倾出的身体,视线停留在对方微红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玩味。
      耳廓里还留着毛孔炸开的酥麻,他用衣袖蹭了蹭耳朵,赌气般重重“哼”了一声。
      又是一天工作的结束。
      提前告别其他三人,两个人先行回到了几个人合租的小仓库里。
      ——距离地铁站不远,十五分钟的步程。
      一脚踹开没有什么安全性的木门,潮湿的气息混合泡面味扑面而来。朴有天把门打开,让还未西沉的日光驱散屋子里的霉味儿和阴沉。
      里面的摆设很简陋。
      两张上下铺的铁床,一张旧货市场淘来的办公桌,几把竹藤凳子。角落里用帘子隔出一个洗手台,石砖水泥砌的台子,生锈的铁龙头,窗边的铁丝架上挂了几块毛巾。
      在金俊秀看来,这却是最最温暖的地方,叫做“家”。
      取下背上的吉他,小心地在墙上挂好,朴有天简单的洗了把脸,开始收拾屋子。
      金俊秀显然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大喇喇地把自己甩到床上,滚了几圈,把叠的整齐地被单揉成一团糟。
      “金、俊、秀——”头顶传来咯咯的磨牙声,他连忙蹦起来,换上讨好的笑。
      “反正晚上也是要睡的,你的床不就是我的么——哎哟!”脑袋上吃了了爆栗,他钻到被子里窝成一团,成球状往墙角移动。
      朴有天又好气又好笑,在那团东西上补了一脚,换来一声闷闷的哀嚎。
      不再理会他,熟练地整理好凌乱的东西,扫完地后打开煤气做饭。晚饭是年糕炒青菜,金俊秀为这个念叨好几天了。
      十几分钟后,阿Ken循着香味进来,后面跟着流口水的小绿。
      “哟,老大亲自下厨,明天是世界末日吗?”金仔用古怪的强调夸张大喊。
      朴有天翻炒着锅里的东西,随口问:
      “小绿呢,又去料理店打工了?”
      “是啊,说会给我们带宵夜。”阿Ken手贱地捏了块年糕丢进嘴里,烫的直蹦。
      金仔环顾四周,奇道:“小孩儿呢?”随后看见床上高高耸起的蒙古包,“扑哧——”一声,乐了,“这死小孩儿,也不嫌热。”
      “别理他,咱们开饭。”朴有天目光里满是笑意,手下给金俊秀盛了满满一碗。
      由于没有饭桌,每个人都只能爬回自己的床上吃饭。原本四个人刚好,现在多了个金俊秀,身为捡回这个家伙的朴有天不得不把自己的位置分其一半。
      “小东西,吃饭了。”
      这是朴有天喜欢对他的称呼,即使被对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反驳,他就是喜欢这么叫。
      推了推软绵绵的蒙古包,朴有天盘腿靠在床栏上,等着小东西像往常一样跳起来跟他抢食物。然而过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反应。
      “金俊秀?”掀开薄被,里面的小人缩成一团,却是睡着了。
      显然是没料到,他愣了愣,哑然失笑。
      “傻子。”
      


      4楼2012-08-0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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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亮的主旋律配合中低音和弦,穿透初夏潮热的空气,糅合干净的音乐,在人群中一圈圈漾开。
        【树根又多了一圈年轮
        手心缠绕掌纹
        我站在屋顶找寻
        阳光上唱歌的倒影】
        清冽纯净的歌声融进吉他里,代替琴弦弹奏的主调,如同切割成碎玻璃,倾倒在弦上,溅起清冷悦耳的回音。
        一瞬间,像是有几束阳光打破了凝固地下的冰冷,蒲公英般,在这条狭长拥挤的巷道里飘散。
        有人驻足,聆听这虚幻的天籁。
        【很多年后风也忘记
        曾经有个声音
        在海岸线里融化回忆】
        歌唱的少年安静站在原地,双目轻阖,风扬起他的黑发,像一株站在荒田里摇曳着的向日葵,迎着日光,微微笑。
        【霓虹钢筋水泥地
        地铁翻卷回音
        平行十字架里
        把时间拆成秒的空气】
        此时,音调骤升。
        吉他手的指尖纠缠成华丽的舞姿,金属弦根根被拉到极致,爆发完美的音色,打击每一寸蠢蠢欲动的 空气,开始燃烧。
        【有一场像雾的雨
        分割这个尘世
        我仰望头顶的灰色墙壁
        呆呆地许久不语
        看梦想如海市蜃楼绮丽
        看未来如泡沫般轻易
        而树叶触不到阳光的痕迹
        凭谁都无能为力——】
        音符化作精灵,在两人身侧飞舞。
        整个世界的喧嚣随之而去,华丽曲折的转音行云流水般飞扬、落定。在少年略显青涩的嗓音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群包围了他们,而主角浑然不知。他们用不可思议的默契,在自己的世界里,诠释那些深藏在旋律里的孤寂和挣扎。
        【它在地底无声哭泣
        变成后来不唱歌的影
        我仰望头顶的灰色墙壁
        呆呆的许久不语
        看梦想如海市蜃楼绮丽
        看未来如泡沫般轻易
        而树叶触不到阳光的痕迹
        凭谁都无能为力】
        风暴一样的伴奏趋于平静,染上几缕忧伤。少年的嗓音微微沙哑,像是望不穿那头的玻璃砂,几分迷离,几分……若即若离。
        故事里的风也跟着静止,阳光醺暖。
        【很多年后风也忘记
        曾经有个声音
        在海岸线里融化回忆——】
        结束时的微颤,消散于变调的尾音里,不留痕迹。伴奏不知何时停了,琴弦仍带着空气颤动,蝶蝶翼般小心翼翼,最终沉匿于无声。
        他们相视而笑,掌声与欢呼湮没了远处的人声鼎沸。
        不同面额的钱币落在绒布上。
        ——那是他们该得的肯定与赞赏,关于音乐的力量。
        即使也只是短暂地,留驻了行人们本该匆忙远去的步伐。
        地表以上阳光温热。
        金俊秀财迷般地拢了拢地上的钱,抬起头时目光里满是人民币符号,一闪一闪的,与方才的天使模样判若两人。
        “Micky,三天的伙食费诶!”他孩子一样的欢呼,然后小心地把它们揣进口袋,生怕别人抢走。
        朴有天凝视他,一时无话可说。
        眼前的人,拥有神赐的嗓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带有奇异而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身体里,封存了两个极致的灵魂。
        上帝说,世界的一半属于光明。
        那么这个叫做金俊秀的家伙,一定就是神额外创造的小太阳。热度不多不少,足够温暖方圆几公尺就好。
        “再来一个!”
        “接着唱!”
        ……
        人生鼎沸,他们二人步距半米,琴声与歌声连成看不见的线,丝丝缠绕。
        一遍一遍。
        不疲不倦。
        以眼神交汇点为圆心,晕开一圈圈的涟漪。
        小小的,三步远。
        “小孩儿,有你的啊。”金仔一干人依次在他肩上抡拳头,兄弟般亲密无间。
        金俊秀搔头傻笑,忽的想起口袋里的钱,忙逃出来,准备平分。朴有天按住他,摇头。
        “你自己留一半,买点想买的东西。”
        “可是……”他面上犹豫,手却已经下意识地收了回去。
        众人大笑,拍拍他的头,各自回屋去了。
        “这是你应得的,”朴有天揉了揉小家伙小狮子一样的脑袋,笑容如三月春风,“你做的很棒。”
        金俊秀低下头,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晚饭后朴有天不知所踪,余下三人立刻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发挥他们的八卦本性。
        比如——
        “小孩儿,你是不是学过唱歌啊,看不出来呀你!”
        “死小孩儿藏得够深,合着是全能选手不是?”
        “咱乐队的主唱诞生了,以后发达了也能住大别墅开轿车!”
        再比如——
        “我看今儿小孩儿和大哥站一块可配了,你们说呢?”
        ……
        金俊秀面红耳赤,正不知该如何应付时,救星回来了。
        “有天!”这一声羞中带怯的小嗓子惊诧了众人,随后爆发了更大的喧哗。
        “听听,听听,还不老实交代?”
        “就是,快说!”
        阿Ken和小绿拽着金俊秀不放,非要死缠烂打着追问到底。
        “没……”细弱蚊蝇的声音瞬间被湮没。
        “行了,你们别欺负他。”
        朴有天语气清冷,浇灭了众人的玩性,三人吐吐舌头,各自回到了床上,看漫画的看漫画,打牌的打牌。他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到床上,上面印着绿色字体:
        同济药堂。
        金俊秀一张小脸垮了下来,眉目间满是担忧。
        “你……生病了?”
        额头吃了一记爆栗,朴有天反手把袋子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这是润喉糖,每天唱歌前含一颗,这是护嗓茶,睡前记得泡……”金俊秀看他把东西一样样摆在床头,低头认真说话的样子,分外迷人。
        眼睛不受控制的有点疼。
        就只是突然,很想抱抱那个骨节突兀的背影,没有原因。、
        于是他伸出手,从背后拥抱他。
        和想象的一样,瘦得嶙峋。
        朴有天的身体僵硬了半秒,转过身笑道:“想报答的话,就好好努力,知道么。”
        他狠狠点头,额头和脊椎骨碰撞。朴有天疼得龇牙咧嘴,金俊秀红着眼眶,笑起来没心没肺。
        自从金俊秀开始在地铁站唱歌,两人的收入比从前多了不少。守财奴天天抱着人民币眉开眼笑,另一个人则每每无奈地无语望青天。
        他们甚至开始渐渐小有名气,有人亲切的称两人为——
        MS组合。
        据说这个名字是根据Micky的首字母与某金的身材形象组合而成。
        朴有天:“……”
        金俊秀:“……”
        但这些都不过是生活中的笑乐趣罢了,城市依旧冷漠,他们依然无去无从。
        


        6楼2012-08-09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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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这里,我是小蜗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2-08-0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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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复不见了!!我是阿蜗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2-08-09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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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是我眼花,你要一次贴完完结吗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2-08-0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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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看见孙杨!!!!!


                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2-08-09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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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
                  漆黑泛蓝的夜色覆盖整个天际,在纸醉灯迷的的城市里看不见星光。来自每个人心底的欲望潜伏于黑暗深处,深深盘踞在钢筋水泥的的阴影背后,在夜的掩护下张牙舞爪。
                  蓬莱。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想起白居易在《长恨歌》中的诗句,金俊秀觉得有些好笑。人道神仙居住的地方必然是清幽圣洁,围绕五彩祥云,可在金钱与权力的驱使下,奢靡的放纵,酒池肉林,也许才是每个人心中恣意放浪而救赎的人间仙境。
                  酒吧坐落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城市广场做前花园,商业街是一整个后宫。
                  在众多色彩艳丽的霓虹里,它的招牌显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古代客栈般的一块牌匾高高挂起,用狂草书写“蓬莱”二字。一盏幽绿的探照灯打在上面,显出几分神秘与诡异。
                  从大门进去要经过一段幽长的过道,地板是悬空的钢化玻璃,底下穿透七道彩光,像是行走于彩虹之上。走到尽头,拐个弯,视野便豁然开朗。
                  占地近五百平米的大厅,吧台,舞池,休闲区等一应俱全。舞台呈圆形,站在舞池中央,高出一米,伸出通往各个方向的延展台。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的几根帘子恰到好处地阻隔了部分视线,在灯光下折射炫目的光泽。
                  休闲区站着一台白色三角钢琴,琴身线条流畅而华丽。四周是以桌椅样式划分的区域,包括vip区和普通区,奢华与低调完美融合,黑色大理石地板铺上一层冰冷神秘的光。
                  吧台很长,曲曲折折延续了近十米。漂亮的红色吧椅高低不齐,上面零散坐了些人。靠墙处的柜子里排满各种名贵到普通的饮品,金属或玻璃的瓶身在吊灯下光泽暧昧。
                  侍者的服饰突破以往的白衬衫黑马甲,而是以长长的黑色斗篷代替,一顶优雅的小礼帽,装扮成地狱使者般的角色。
                  天堂与地狱,梦境与虚幻的诡异组合。
                  让人疯狂又沦陷的存在。
                  蓬莱。
                  酒吧在八点正式营业。
                  五个人换上了黑色演出服,修身设计恰如其分地体现其年轻张扬的曲线,褪下平日里的几分颓唐,竟都染上些不一样的性感。
                  “夜行者”的广告牌遍布前厅各处,照片上的五个男孩高傲而冷漠,被精致的妆容覆上一层华丽的面具。人们很容易就能注意到那个单手拎着吉他的少年,一双比夜晚更漆黑的眸子,闪烁冰冷又迷离的光。
                  今夜,这个乐队将以“夜行者”的名字,开始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演出。
                  人们在窃窃私语,期待着惊喜。
                  “准备好了吗?”一名waiter走进后台休息室,最后一次询问。
                  他们相视,同时颔首。
                  很多事情其实只是一瞬间。
                  站上舞台,被镁光灯打亮的那一刹那。
                  人们的目光如潮水般汇集的那一刹那。
                  金俊秀绷直脊背,高高地昂起头颅。
                  话筒就在几步之外。
                  三步。
                  两步。
                  他伸手,将麦克风对准自己。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听见一个轻微的磕碰声,被扩音机放大了数倍,在偌大的空间里荡起回音。一切突然都远了,他闭上眼睛,像之前排练的每一遍一样,抬起左手,做了个“I love you”的手势。
                  电吉他混合贝斯的清锐声音直直响起,几乎是同时,十只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重重落下,旋律里加进几声鼓点,敲击出分明的节拍。
                  金俊秀勾起嘴角,掉进音乐漩涡。
                  还是那首《双城》,单纯的木吉他伴奏变成华丽的混合音色。灯光,舞台,只为他们停留的目光。一瞬间灵魂像是浮到半空,远离了身体与这个世界。
                  “树根又多了一圈年轮 手心缠绕掌纹……”清丽沙哑的嗓音混合进旋律,在一刹那迷了所有人的耳。像是游走于第四空间的幻想,糅合弦乐的凝练低哑,管乐的清亮流畅,恰到好处地附在那独特的声线上,随音符水波般流淌。
                  朴有天漂亮的手指在琴板上变换姿势,蓝漆琴身在灯光里滑落冷光,指下是熟悉了无数遍的旋律。他沉浸其中,垂眸,抬首,含笑的嘴角带几分令人屏息的魔性。
                  “地铁翻卷回音 平行十字架里 把时间拆分成秒的空气——”
                  


                  23楼2012-08-09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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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迷路啦,我和……那个谁,孙扬在海边呢……”
                    “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喂……?有天?”
                    金俊秀说了半天也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确定地把手机放到嘴边喊了几声。
                    “喂喂喂?朴有天?”
                    “喂。”
                    听到一个单音节,他突然就清醒了。
                    “俊秀吗?是我,有天在我这呢,在洗澡。你早点回家吧,别玩太晚了。”
                    那是一个柔和悦耳的女声,说话的语气温柔体贴,却一字一顿地把金俊秀打入冰窟。酒意去了大半,他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伪装的客套也做不到,直接挂了电话。
                    洗澡。
                    想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剧情。
                    金俊秀突然觉得很讽刺。
                    扯扯嘴角,他笑。
                    Fendy删掉通话记录,看着暗下的屏幕,叹息。
                    朴有天在床上睡的死沉,睫毛下面淡淡的黑眼圈昭示他许久没睡好的事实。事实上,他们什么也没做。
                    对不起俊秀,为了我,也为了你们。
                    “孙扬,我们坐在这里等日出吧。”转过身,他笑得有牙没眼,只是眼神特别亮,亮得灼人。
                    孙扬朝他伸出手臂,像是等待刚回走路的孩子,回到自己的怀抱。
                    九月底的夜晚微冷,海风吹到皮肤上激起一阵颤栗,孙扬从车里拿了毯子裹住两人,任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睡着。
                    突然觉得自己像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男孩,以往的情人们,哪个不是认识几小时就上床的?最多也就磨蹭几天,腻了以后再各自分手。
                    又或许,这个男孩是特殊的存在么。
                    日出最终没看成,阴天的云挡住阳光,金俊秀睡得很死,一直到孙扬把他抱回住处都没有醒来。
                    而他并不知道,在房间外面发生过什么。
                    孙扬一从金俊秀的房间出来,就迎上朴有天铁青的脸色。
                    “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如你所见。”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朴有天眯起眼睛,素日温润的气质被冷冽取代。
                    “擅自带走我队的成员,你当我这个队长不存在吗?”
                    “呵,”孙扬反笑,“做队长的沉浸在温柔乡里,有那个闲情管你的成员?”
                    “一个陌生人,对我的成员图谋不轨,我有必要干涉吧。”
                    “图谋不轨?”孙扬靠近朴有天,笑得不怀好意,“没错,我就是看上他了,准备慢慢拐到手,跟他……接吻,上床——你,无权干涉。”
                    朴有天冷笑,黑曜石般的眼睛平静无波,却蕴含隐隐的怒意。
                    “那是自然,不过你那不良的居心还是收着点好,我的成员可不是傻子。”
                    “正因为如此,他才看得清谁好谁坏,不至于为了不值得的东西浪费时间。”
                    毕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论口才,终究在这个商场老手面前稍显劣势。然而,朴有天的气势却分毫不输。
                    见惯人情世故的伪装藏的很深,他的眼神很危险,如蛰伏于森林的野兽。
                    孙扬暗自心惊。
                    这个孩子,日后一定不会屈居于现在的地位。
                    


                    30楼2012-08-09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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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冰箱拿了罐可乐,泄愤般地使劲儿晃了几下,拉开封口时“啪——”地一声,泡沫喷了一地。金俊秀穿着拖鞋乱踩一气,把地板弄的一片狼藉。
                      “死朴有天死混蛋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奋力跺着地板,知道整条腿都麻了,他才捏着变形的铝制罐子想起来喝。
                      “以后不准喝酒不准喝碳酸饮料,不准吃太辣,我给你买了蜂蜜,每天睡前泡杯蜂蜜水喝,知道么。”耳边又响起朴有天温柔而略带笑意的声音,穿着蓝格子睡意,坐在自己床边,手里拿着杯温热的牛奶。
                      眼眶有些泛红,金俊秀看了看手中的可乐,终究没喝。
                      心中的怒气却又因晚上的场面被激发,他狠狠把一口没喝的可乐罐扔出窗外。
                      “去死——”
                      “死”字和一个清脆的炸裂声同时消失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从五楼呈抛物线一路下坠的罐子,精确地砸中两幢楼之间唯一的光源——
                      路灯。
                      啪。
                      喀拉拉。
                      整条小路陷入一片漆黑的同时,一声咆哮刺透夜空传来——
                      “他娘的谁这么缺德?你TM才去死啊!我草¥@……*(!!”
                      金俊秀呆愣着没反映过来,突然发觉只有自己的楼层亮着灯。他慌忙之下想跑去关灯,却被自己泼湿的地板滑倒,狠狠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刚才忍着的眼泪被剧烈的疼痛生生逼出来,他干脆坐在地板上开是抽抽搭搭地哭,把几个月的委屈都一并抒发。
                      “混蛋……”
                      他不过是希望朴有天能够开口挽留,这样他就可以很干脆地拒绝孙扬。他以为那人会给他令人安心的保护,却总是被冷冷推开。
                      那时候心像漏了个口子,十一月的风呼啸着穿过胸口,牵起一阵被冻麻木的疼。
                      金俊秀读的懂对方眼中的嘲讽——
                      我让你去了,这下如你所愿了吧。
                      楼下的骂声还在持续,看样子是个半夜回家的醉鬼。有些人家拉开灯,探出窗来对着那扰人清梦的醉汉骂骂咧咧。
                      金俊秀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哭。
                      他也知道男孩子不能随随便便掉眼泪,而没人规定乐天少年就应该永远无忧无虑不懂悲伤。他又不是木头,怎么能不懂感情。
                      还有海边那晚FENDY接的电话;在女朋友身后对自己撒娇般的讨好;偶尔有意无意的暧昧动作,抑或是趁着他睡着时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混蛋……”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朴有天。
                      朴有天。
                      我们还有多久,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度过。
                      少年沙哑的嗓音化作哭腔,格外惹人疼。
                      当朴有天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满目狼藉的客厅,和蜷在角落用窗帘裹住自己的的金小人。
                      看得出被包裹的身体在轻颤,偶尔有细不可闻的啜泣声闷在厚重的布料里,是在哭。
                      他站在金俊秀前面,一片阴影盖住窗帘里面微弱的光源。
                      金俊秀双手攥住窗帘,不让对方有机会掀开。
                      “走开。”他瓮声瓮气地吼,气势微不足道。
                      朴有天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与雕像无异。
                      这样过了很久,久到金俊秀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拉开布帘子,迎面对上朴有天凝固般的表情。
                      没出息地吓得一抖,随即才反应过来理亏的不是自己。他挺起薄薄的胸膛怒视朴有天,身体还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小脸苍白,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看这架势,就知道某个脾气不好的小少爷又闹别扭了。
                      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朴有天笑着蹲下,想去摸摸他的头,却被用力避开。
                      “怎么小东西,谁欺负你了,嗯?”
                      你!
                      金俊秀干脆不理他,扭开头自己生闷气。
                      “好了好了,坐地上不冷吗,起来。”说着伸手去拉他,被愤怒的小爪子狠狠拍掉。
                      “走开!反正我想怎样与你无关!”
                      朴有天一愣,表情却愈发柔和。他不顾小人的挣扎硬是把他半拖半抱放在沙发上,然后开始认命地打扫卫生。
                      好不容易把一切收拾干净,朴有天挨着那愤怒的小狮子坐下,笑道:“你是不是故意报复呢,明知道我有洁癖。”
                      


                      32楼2012-08-09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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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俊秀在三天前跟着孙扬去D市旅游。
                        他给不了的,也没有立场阻止别人。更何况,看见金俊秀期待的表情,所有的不甘愿都只能默默咽下。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又容易胡思乱想。
                        朴有天想几年后的小人也许还是眼神干净喜欢追着阳光跑;也许他变得沉稳懂事却不再轻易任性撒娇;也许他穿着名牌西服坐在水泥森林的顶端看车流冲刷街道;也许他会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进教堂接受上帝的祝福。
                        而无论如何,他的世界里不会有一个叫朴有天的家伙。回忆也只会被洗刷干净晾在角落慢慢风干,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旧到再看不清原来的形状。
                        金俊秀穿着西装的样子……
                        他想象了一下,却忍不住笑出来,牵引一串断断续续的咳嗽。
                        这一下,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反倒统统不见,像是拖进了回收站“哗啦”一声清空干净。
                        他披着外套,从柜子里拿出放置许久的吉他。指腹顺着六根弦一一轻擦,从音箱里掉落几许叹息般的调子。
                        他拍拍琴身,像是对待多年未见的老友,沙哑着嗓子笑。
                        “好久不见,老伙计。”
                        金俊秀显得心不在焉。
                        他们坐在D市第一高楼的顶层,旋转餐厅格调优雅。
                        一块切好的牛排在叉子上停了很久,久到孙扬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神游天外的沉思。
                        “Can I help you,sir?”孙扬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开个小玩笑,显得优雅又风趣。
                        “没……”
                        “嘘,”他将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在想……人?”不等金俊秀回答,他又笑吟吟道,“朴有天?”
                        见对方一脸不安,孙扬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垂睫,掩饰了眼底的失落。
                        金坚仿佛看得见手机屏幕对面,带着不安与细致的小心翼翼,一个字一个字打下的问候——
                        他不知道的是,金俊秀在得知那人病了的消息后,是怎样忐忑着,组织自己太过纷乱繁杂的情绪,在短信编辑栏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心情。
                        金俊秀说,他病了么,严重么?
                        似乎太敷衍,于是删掉。
                        金俊秀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去医院了吗好了吗有按时吃药吗?
                        这样又怕显得太急切,于是又删掉。
                        金俊秀说,你们有好好照顾他吗?
                        想想觉得如果对方说“有”,就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于是一遍遍地思考一遍遍修改,终究只发过去了短短一句——
                        我该留下的。
                        时针在一刹那飞速逆转,拨停在很多年前的某个午后。小小的金俊秀坐在白色钢琴前面,很认真地练习不甚流畅的《小星星变奏曲》,以及他用小手抓着自己的手指,圆而亮的眼睛弯着,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他“哥哥”。
                        那个为音乐而生的孩子长成少年,却依旧固执地坚持自己最初的信仰。仿佛这些个春秋轮回只是拉长了他纤细的骨骼,而就是与如今专注唱歌的样子重合,竟让人一时无所适从。
                        他只是喜欢唱歌。
                        只是这样而已。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冲动轻狂的年少,然而所谓的梦想终究妥协于无法避而不谈的现实。他不是琼瑶剧里的主角可以背叛世俗逃到天涯海角自此世外桃源。那么反言之,他又有什么资格出于一己之私去干涉别人想要的人生?一切的过错和荒谬都可以用一句“为了你好”一语带过,仿佛一切只是理所应当。
                        还有类似于“苦衷”一类似是而非的借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产物罢了。
                        金坚想,哪怕只是为了当初那一声单纯的“哥哥”,也未尝不可暂时放手。
                        他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转身走上舞台。
                        桌底下捏着手机的手掌渗出薄汗,在感到震动的第一时间点开短信——
                        没人照顾他,他病的很重。
                        听见心底有什么破壳而出的声音,似乎在得知他病后的所有惶惑与惴惴,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需要我。
                        我要回去照顾她。
                        金俊秀只是在等一个契机,来证明自己有理由留在朴有天身边。
                        “对不起,”他突然站起来,表情逆光,“我必须回去了,有天在生病。”
                        


                        34楼2012-08-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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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敛眸,神色依然没有波动,拇指轻擦琴弦,带起一串清冷的音。
                          而出乎意料的是,朴有天微微歪着头,面带笑意,似乎陷入了一场美好的回忆。
                          琴弦在指尖的触碰下轻颤,他在上台前特地拿了自己的木吉他,音质干净温和,如同白雪扑簌般纯净安宁。曲调略沉,1-3弦的音色温厚低沉,像是情人间的低声细语,又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平淡的故事。
                          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美好的往事放映般掠过脑海,在凡世的纷乱喧嚣中圈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倾诉。
                          对白。
                          吟唱。
                          叹息。
                          塞纳河水安静流淌,古堡里的女子孤寂百年,教堂的钟声在浓雾里缠绵,被风翻到约翰福音第二十一章的破损羊皮卷。
                          时光在他的指尖顾盼流连,身后是穿越百年的缄默岁月。无声电影的画面像起球的毛衣,在太过遥远的曾经熠熠闪光。
                          仿佛有人踏着旋律走来,用歌声拨开重重迷雾,几分喑哑几分纯粹,如同唱诗班的吟诵遥远而虚幻。
                          来自天际来自深海,来自安徒生笔下人鱼的歌唱。
                          它们徘徊在浮云尽头,宛若一场虔心的祷告。
                          如梦如幻。
                          如痴如醉。
                          然而,歌声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迷蒙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
                          还是那个清冷昏暗的大厅,一群神色各异的人们,而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金俊秀,正痛苦地掐着喉间的位置。
                          周围的声音被无数倍放大,他听见伙伴们焦急的惊呼,看见朴有天的面容近在咫尺,眼神里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惊慌与失控,他想笑,想让他不要担心。
                          然而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发不出半个音节。
                          从对面的瞳仁里,他看见自己茫然地张着嘴,像个急于寻求答案的孩子。
                          四周杂乱的声音在脑子里交织成一片“嗡嗡”声,吵得人头疼。
                          金俊秀死死拽住朴有天的衣角。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林老板,你这个主唱到底怎么回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有人出声质问,场面不免有些失控。林静心知在场的都是些不好得罪的主儿,连忙一个个赔笑着道歉,并示意侍者将金俊秀先待下去,暂时稳住场面。
                          朴有天跟在后面,却被林静喝住。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金俊秀自然有人照看,赶紧回去表演!”话一出口她也有些后悔,毕竟自己并不想真的放弃朴有天,更不愿这样对他恶语相向。然而在触到对方冰冷嘲讽的目光时,却又一下子火大。
                          “现在我是老板,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今天的表演要是再出差错,你就不用再呆下去了!”
                          “哈。”
                          她听见一个短促讥讽的冷笑。
                          “终于说出口了,你最终的目的,”朴有天阴冷的目光盯着她,让人不寒而栗,“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我也告诉你,要是金俊秀有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林静明显僵硬了几秒,道:“你威胁我?朴有天,你为了个金俊秀威胁我?”她喘了口气,“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友,他只是个外人!”
                          “够了。”
                          朴有天不耐地打断,“你也别忘了,你自己用了什么手段。”语罢转身就走,把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林静抛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动他?!”
                          他顿足,却看也不看她。
                          “那你就试试看。”
                          小可很快代替了金俊秀,在台上唱歌。
                          外面的所有声音被一道门隔得模糊而遥远,后台的休息室里,金俊秀缩在角落抽泣,身体不可抑止地颤抖。
                          咔嗒。
                          门被打开,看清来人时,侍者明显松了口气,他走上前,道:“MICKY,你赶紧看看他吧,小秀一直哭,怎么说都不理,实在不行就送医院吧。”他把盛着温水的杯子交给朴有天,又说:“我该去招呼客人了,你照顾他吧。”
                          “好,谢谢。”
                          朴有天叹气,走近,不顾对方挣扎把人揽紧怀里,柔声道:
                          “乖,是我,别怕,乖……”
                          有天……
                          金俊秀想叫他,然而只是嘴唇嗡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就只是突然失声。
                          他紧紧抓住朴有天,似乎想缓解内心的恐惧。
                          “不怕,别哭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金俊秀的脑袋在他胸膛里蹭了蹭,缓缓点头。
                          大厅。
                          阿KEN心不在焉地拨动琴弦,心中焦乱不已,他用眼神示意金坚,却被对方告知稍安勿躁。
                          稍安?
                          他怎么能安心?
                          小孩儿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让他怎么能放得下心?
                          而与此同时,金坚也是拼命绷紧身体才抑制住自己不顾一切跑下台的冲动,他明白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因此更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小绿低头弹琴,眉宇间有淡淡的担忧。


                          39楼2012-08-0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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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扬走进酒吧,习惯性地寻找台上那个熟悉的小人,然而未果。他皱眉,找到空位坐下,一一应付了几个上前搭讪的人,才发现不只金俊秀,连朴有天也不在台上。
                            他随口问了旁边的人一句,得知金俊秀在中途唱歌时突然出了意外,已经被带下去了。
                            被询问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的很性感,见眼前这个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主动跟自己搭话,哪肯放过,一个劲儿地黏上去找话题。
                            “那他人呢?”孙扬有些不耐烦,语气生硬地问。
                            “他呀,大概去后台了吧。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有这么乌龙又荒谬的事情,以为自己在拍电视呢——唉,你怎么走了?”
                            甩开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孙扬心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金俊秀突然失声?怎么自己才迟来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使自己早就决定了不再见他,此刻也都被充斥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
                            该死的!
                            一边咒骂,他加快了脚步,却在拐角处迎面对上出门的金俊秀和朴有天。
                            看清来人后,双方都不免错愕。
                            朴有天搂着腰的手示威般地紧了紧,孙扬见状,干咳了几声。
                            “咳咳,我只是来看看他,没别的意思,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朴有天稍稍敛了些敌意,淡淡道:“我们正要去医院,麻烦你费心了。”
                            “等等,”
                            孙扬拦住他,“我开车送你们,外面天冷。”
                            “……多谢。”
                            整个过程金俊秀都乖乖靠在朴有天怀里,只是一开始看了孙扬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要出门就必须经过舞池边缘,三人快步走向出口,却被一个不识相的声音打断——
                            “孙先生,原来你在这里!”
                            她这么一喊,几乎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孙扬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才发现那正是刚才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女人。
                            “哟,主唱和吉他手这是要中途离场,去哪呀,这还早着呢。”有人挑衅地问道,无数目光放肆地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带着探究。
                            孙扬出面化解了些尴尬,他示意二人赶紧走,一边请说话那人坐下谈。
                            “阿四,你看那孩子怎么样。”人群里,一双犀利的目光肆意打量角落的金俊秀,笑着问身边的手下。
                            “是个可爱干净的孩子,是您喜欢的。”叫做“阿四”的男人恭敬地回答,得到一串满意的笑声。
                            昏暗的灯光下,洗了妆的金俊秀小脸素白,眼眶微红,很是惹人怜爱。他身上穿着厚而臃肿的羽绒服,却更显得一双被白色皮裤包裹的腿纤直修长,曲线动人,勾勒出一道挺翘圆润的臀线。
                            一伙人响亮地吹着口哨,调笑:“没看出来,原来这主唱小朋友这么标志哟。”
                            话一出口,伴随着许多人恶意的笑声,放肆而轻佻。
                            台上的音乐声也停了,角落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金俊秀不安地退一步。此刻的他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稍有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他惊慌。
                            “啧,真是只可爱的小兔子。”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走上前,带着倦容的脸不难看出他时常纵情声色,饶是一张还算周正的面容也显得有些龌龊。
                            “妹子啊,”他叫来林静,点点金俊秀,笑的暧昧:“这孩子我要了,多少钱我都出。”
                            “金哥,这——”
                            林静为难,“这不是场子里的人,不卖身——”
                            “妹子这话说的,莫非哥哥平日对你不够照顾?一个卖唱的,送我都是该的,哼,我这是给你面子。”
                            “不敢不敢,可……可实在是——”
                            “行了,这人老子要定了,给不给,你掂量着办!”话音未落,角落里几个保镖悄无声息地上前,气氛瞬间凝固。
                            “带回去。”男人发话,保镖们立刻上前,试图靠近金俊秀。
                            “谁他妈敢动他!”不等远处的孙扬起身,朴有天厉声大喝,目光冷冷扫过周围的一干人,竟让那些保镖们有些退怯。
                            “愣着干嘛?带走!”
                            “砰——”
                            朴有天反身将金俊秀护在身后,一脚踹开上前的人,然后趁着一个缺口拽着他就跑。
                            “给我追!”
                            


                            40楼2012-08-09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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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资终于暂封了我擦!!


                              43楼2012-08-09 16:4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