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刺杀(1)
叶宇香站在窗前,迎着外面淡淡月色,注视着凡星点点的夜空。这两月来,她似乎爱上了在这扇窗前看着那片好似永远不曾有过任何改变的星空。 “娘娘,夜深了,小心着凉。”凌儿关心的自她身后为她披上披风。叶宇香回身,对凌儿一笑:“凌儿,你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过要你先休息吗?” 凌儿见叶宇香转身,随手为她关上窗子,尔后扶她到榻上坐下:“娘娘,都快亥时了,您还不想睡?” “还不想,凌儿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 “娘娘……”凌儿欲劝她歇息,话未完,已被忽然想起什么的叶宇香打断。 “对了,今日可有过去看过柔妃?”自从被软禁,她就一直没出过朗坤宫,虽然心里挂念着柔妃,以她现在的状况也只能让凌儿出去打探消息。 “看过了,柔妃娘娘这几日一直胎息不稳,太医开了药,说要服一段日子才成。” “是我连累了她。”叶宇香自责,她怎不知中毒的事是冲着她来的,选择柔妃是想一石二鸟。 “娘娘快别这么说,这事怨不得您。” “明日你再过去看看,我不放心她。” “嗯,我明儿一早就过去,娘娘,您还是先歇息吧,这些事凌儿会多注意的。” “好,我这就休息,你也去睡吧。”叶宇香知道凌儿的关心,看样子她不休息,凌儿也会像从前一样一直陪着她,算了,想了一天,念了一天,她是该放下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想通了,叶宇香躺到榻上,不久,便觉得睡意来袭,慢慢阖上眼睑,沉入梦乡。在她就寝之后轩辕宫的宫灯也被熄灭些许,昏暗的宫灯在风中遥拽,晕黄的烛火让她睡意更浓…… 不知过了多久,叶宇香突兀的一惊,起身紧紧抱着锦被躲到床角。有人碰触她,她确定。那是一双温柔的手,在她的脸上刻画着的容颜,突觉异样的她反射性的弹起身,全身充满戒备的看着那个融入在黑暗之中的人影。 “谁?” 那人未动,也未开口。 “呼延…修?”叶宇香在一惊过后,借着昏暗的烛光终于看清来人。 “你叫我什么?”温柔沉醉的语气带着些许不确定还有些许的希冀,希冀不是自己听错了她的叫唤。她唤他的名,而非‘圣上’?叶宇香又是一惊,没想到真的是他。 “圣上恕罪,臣妾……”叶宇香边说边马上准备起身下榻行礼。她听得出他语气中包含的希冀,但她苦心横亘的距离,不能因这一句而回到原点。他大手一捞,将她锁在怀中,头不偏不倚的埋在她的颈项间:“叫我修。”似是命令,却也似是请求。叶宇香被他的举止骇到了,一动不动的任他吐出的酒气吹拂在颈间,暖暖的、湿湿的、痒痒的。 “叫我名字,叫我修,听到吗?”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改为纯粹的命令。叶宇香终于被他‘不善’的语气换回神智,慌忙的想要推开他:“圣上,您醉了,臣妾去为您弄……” “就那么想要离开我吗?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呼延修拉开两人的距离,对上她的水眸质问。对上他的眼眸,叶宇香一愣,这是呼延修吗?深邃的眼眸中没有平日的霸气,更没有她刚开始认识他时的淡漠与和他相识后的温柔,甚至连冰冷都没有,现在的他眸中除了迷茫之外还多了一层难掩的愤恨与忧伤。他憔悴了,不仅是他的眸光变了,而且他的人也明显憔悴了,望着他的眸与他已显消瘦的棱角,她的心一阵绞痛,泪不自觉的在眼中打转。见到她的泪,呼延修的心瞬间软化,松开她,将视线转移,他讨厌她的泪水。 “我是喝醉了,千杯不醉的呼延修也会醉?”他自嘲的勾起唇角,尔后又轻描淡写的继续自言自语:“当然会,只要我想醉,当然会醉,当然就会醉。”又是自嘲的话语,再次勾起唇角,嘲笑自己。摇晃着起身,傍晚时分才决定不再为她伤神,才告诉自己她不值得,可当他拂袖离开之后竟然为她酗酒,为她而醉,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为她,为她,为她……满脑子都是她,他真的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想她,可是他做的到吗?当然不,他当然做不到,否则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竟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里。呼延修摇晃的身型不稳的踉跄。 “呼延修。”叶宇香想也没想的伸手揽住他欲坠的身形,泪滑下,为他的失魂憔悴而心痛。被她抱住的瞬间,呼延修仿佛感觉一切都不真实,但她柔软的娇躯与身上的馨香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真到不能再真。整个人埋入她的怀,头枕在她肩膀,扬起嘴角,她还是在意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对不对?倏得,他目光一沉,脸上的笑意全失,手环住她的腰身,唇靠近她的耳边,让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叶宇香轻颤,她怎会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努力的压制内心的悸动,她颤声道:“我不想…在你和炙茔之间做出选择……” “不想在我和炙茔之间做出选择?”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他冷然:“可是你早做出选择了不是吗?在你进宫的第一天,在你决定疏离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选择了炙茔不是吗?” 叶宇香震惊望着前方,是吗?是吗?她在心中反问自己,可是答案却被肯定了,是啊,在她以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对待他时,她就已经选择了炙茔国。看着她的惊愕,呼延修苦笑,圈紧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臂腕,醉意比刚刚更浓似的道:“为什么那么快的做出选择?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荒唐事?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为什么?” “我……”叶宇香哽咽着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心她明白啊,她一直都明白的,可为什么自己会伤他那么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叶宇香脑中一片空白,她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怎么可以把这么自负的男人变得如此?低首看着毫无防备一脸憔悴的呼延修,他把心给了自己,自己又给了他什么?除了痛还是痛啊!她几时变得这么残忍了?一滴,二滴,三滴,斗大的泪滴落在他的俊颜上,叶宇香不觉,却让呼延修清醒一点。抬首,看着她满脸的愧疚与自责还有满满的为他心痛,展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她的心,不完全无他。这次,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