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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离合是人一生之中必不可缺的桥段,三年为期已满,他终是要展开羽毛渐全的翅膀飞向更高的地方。
初三生,迎来了毕业。
他即将离去的那段时间,苏予沧也在备战期考,忙得不可开交,一再错开了能远远看他一面的机会。
她承载着失落与惋惜参加了期考,却意外的化为了动力。
或许,只能是两条相交的线吧。
苏予沧这样安慰自己。
遇到之后只能是无限远离。
——如果毕业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原本是来庆祝毕业的,自家哥哥的感情控制不住了,把所有能唱的流行歌曲都唱过一遍之后他又点了一些声嘶力竭的老歌,一边唱一边哭。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吧,这种安慰人的场面。苏予沧看着苏佑彩手忙脚乱的摸着儿子的头,心想。接着做出实际行动,默默退了出去。
K歌的地方名不虚传,四面八方都是或难听或深情的歌声,杂乱无章的一股脑儿涌入苏予沧的耳朵里,她感到心烦,但还是继续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要不是你让想念疯狂打破天窗,我不会发现枕头上的荒凉……”
那是与其它包厢一模一样的彩色玻璃门,紧紧地关闭着仍封锁不住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温润的、柔软的、深情的,也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与朝气,就像一颗浓厚醇香的奶糖,世界全因为这个歌声让所有其他的声音一并停止,连同苏予沧的脚步声。
“以为你就是故乡,却变成我的流浪……”
熟悉的旋律牵引着苏予沧,她走近那扇门,俯身将耳朵贴在门上,像年幼的孩子努力想要听到门后父母的谈话。喉咙有些痒,心内有些难受。
“十九八七六十亿人同时狂欢,五四三二一个人倒数孤单……”
——是这首歌啊。
——“真希望有人能给我唱《那些女孩教我的事》。”
——是你啊。
恍惚间,苏予沧听见了自己的歌声和着门后少年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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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诗的狂妄,第一首歌的难忘,第一次吻你的唇,你的倔强。
第一颗流星灿烂,第一个天真愿望,第一个诺言美丽的荒唐。
你教我爱的善良,你教我恨的野蛮,你教我忘记该忘,伤心太伤。
那些你教我的事,让思念更苦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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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沧听过许多人说梦虽然是镜花水月,但却是红尘中的至美。那时她对这句文艺的话嗤之以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全部都是货真价实。她做了一个梦。
夜幕四合,整座城市的灯火都已熄灭,唯有微不足道的一个街角,昏黄的路灯映亮了凉薄的身影。她单膝跪地,信徒般虔诚,沉浸于自己的净土。
“嗨,小兔子。”温和的声音带着独属于少年的促狭,通过寂静的空气冲入她的耳中。
她错愕的抬头,一朵蒲公英映入眼帘,蓬勃饱满,整装待发。
它在夜色中愈加纯白,仿佛希望的一点荧光,之后便是照亮整个世界的亮与热。
她轻轻吹气,蒲公英便随风散去,如鹅毛,如柳絮,又似纷纷扬扬的落雪。错落间,那早已烂熟于心的笑容,定格了光影交织的瞬间。镜头放慢,执着蒲公英的手缓缓敞开,仿佛是所有温暖的源泉。
——“然后呢?一起走吧。”
信徒等到了救世主。
一梦惊动过往。
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四肢动弹不得,风透过纱帘拂动额前的发丝。恍惚之中,天花板好似幻化成一片璀璨星空。苏予沧又阖上眼帘,唇角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心里有什么一点一点的流失,又被什么一点一点的填满。
花朵盛开,吐尽华美。定义为“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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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回眸还能看见他熟悉的微笑;也许,再去一次学生会招新还能看见他安静的立在身旁;也许,篮球场上还能看见他叱咤风云的飒爽英姿……
然而生命中没有那么多也许。苏予沧伏在走廊护栏上,天边风起云涌,思绪万千也跟着波澜起伏。千言万语凝聚后头,汇成一点,却只能一下子扩散开来,谱成最后一句歌词,如烟如雾,飘荡、弥漫在夏日沸腾的空气之中。
“只想问想念的、想念的、想念的你……怎么样?”
——若世界真是那么小,为何我的真心,你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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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笑意。洁白的校服。仰望的恬淡。深情的歌声。飞扬的汗水在阳光下如同琳琅珠玉闪闪发亮……
好想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