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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替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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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椿树比以前的小村的要大,但是却已经死了,剩下高大的枝干骨架,要不是贴近地表树根部长出的新叶嫩芽,我都认不出来这是株,或许以前是株,椿树。
  我在小镇角落找到一个荒废的院子,收拾了一下可以住人。在那院子里做了块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替人杀人”,把它挂在那株椿树的枝条上。世道乱了,官府只管收钱,有人需要我这样的人去帮他解决一些自己不愿或者做不了的事。
  接到任务是三天后,牌子上多了张纸条,上面有个地址。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纸条,最后在我眼神上停留了一下。“孩子”她直接说道:“你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拿着竹竿轻轻一划,门口的石墩子立马一分两断。
  她显然吃惊不小,随即便把我让进屋去。我走进去,看她小心关上门,默不作声等她说话。
  “他不该打他的。”沉默了半响她终于开口:“那是他儿子啊!”那女人一边抽泣一边说:“他每天都喝的烂醉,回家了就打我们,打完就摔东西,他已经疯了……但是他不能打死他啊!那可是他儿子啊!”她又把话重复了一边。
  “一顿饭。”我打断她说道,我不确定她这么下去会废话到什么时候。
  她听我说“一顿饭”,愣了愣,随即想到那是我要的报酬,又愣住了,她不相信困扰了她这么多年的麻烦只需要用一顿饭来解决,她不相信这两者居然等价值。
  我没办法,看那破落的家也没有什么钱,即便有钱我也不知道该收多少,我没干过这个,不了解行情。而且从进镇到现在三天里都没吃上饭,所以我觉得一顿饭的报酬很合适。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吃。”我说。
  她说好。她说就算我杀不了他或者吃完饭走人,她就当施舍了一个饿极了的孩子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她两个和桌子一样高的儿子远远的望着我,满身的伤痕,恐惧的眼神。我知道她是想在他打死他的,或者说她的,另外两个儿子之前杀了他。
  我没有让她失望,他丈夫对她来说可能强壮无比,但是对我来说跟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把喝的烂醉的他打晕了扔在水里,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我发现自己居然什么感觉也没有,好像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看着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双手看了一个晚上,什么心情也没有,我以为我会失落,会害怕,会恐惧,会憎恨,会埋怨……一切可能出现的情感我都考虑过,然而现实是什么感觉也没出现,一如既往的平淡,空拉拉,就像吃完饭不久之后还是会饿一样理所当然,于是我放弃去思索这件事,因为想也想不出什么。
  人们都,说万事开头难,如果过了开头那么以后的事就顺了。第一件事情解决以后的第二天便出现了三张纸条,意味着有三个新任务,也意味着我至少要杀三个人。我忘了那天我的心情是高兴还是烦躁,只记得那天夜里小镇少了三个人,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握到了钱的感觉。
  再后来有困难没出说的都跟我说的差不多了,生意越来越难接,毕竟不可能每天都会有想杀死对方的矛盾产生,小镇这么多年来产生矛盾都被我几个月来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在我考虑要不要换地方谋生计的日子里一个孩子挂出了一张纸条,大兔子不见了,哥哥帮我找。大兔子是一条狗。
  我暗骂,牌子上写的明明是“替人杀人”,怎么找狗这事也找我?找就找吧,反正我有时间。有报酬一切都好说。一条狗换了一顿饭。
  小镇很小,一个杀手帮忙找狗的事很快传播出去了。我以为我会被笑话,被小看,然而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那牌子上新添了各色内容的纸条,照看老人的,照顾孩子的,搬运货物的,帮忙收获的,人手不够求我做杂活的……各种琐事不断,我不用再考虑要不要换地方的问题了,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换牌子,比如替人消灾,替人帮忙,替人打杂之类的。不过最终决定还是不换了,因为我一人做着一个镇的琐事,没时间,没精力。
  叶楠



IP属地:浙江1楼2012-08-11 10:22回复
      叶楠是我回来的路上遇见的。
      杀完人回来已是夜黑风高,于是找了间庙宇打算睡一晚上。
      打斗的声音把我吵醒了。一老人护着一少年,且战且退。对手是二十几个壮年。少年哭着直喊“爹”。
      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老人全身的刀伤,依然强弩之末,打完了,也就清静了。老人是个杀手,一看架势就知道,快,准,狠。救人,我没兴趣;救杀手,我更没兴趣。杀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没人可以万人敌。
      老人又喷出一口血,少年又喊了一次爹,一群人又加紧攻势,一副趁他病要他命的样子。庙里老鼠们“吱吱——”声也停止了,紧张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少侠救我!”老人对着我大喊。
      毕竟不是专业杀手,再怎么藏也躲不过专家的眼睛。我没有动,冷冷地注视着。
      少年知道他爹离断气不远了,跑到我面前跪下来求我。我骤然瞳孔一缩,老人暂且不论,这少年也能轻易发现我,而且……这速度我自认拍马也赶不上,随即释然,虎父无犬子。
      一帮人见就要拿下两人却出了变故,不容分说,掏出小刀便向我飞来。
      除掉一切有关联的,这是杀手的准则。
      那时的我不知道“斩草要除根”一说,本来只要站出来表明态度,大多时候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时见有人要对自己出手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老人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句:“楠儿,你以后就跟着他。”便断气了,连回光返照的时间也没有。
      少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哭的悲天撼地,不知道是哭他爹,还是哭他爹那句话。我也愣了一下,我替人杀人,人家没钱送东西的也算正常,也见的多了,但直接送活人而且还是自己儿子的,那真是第一次遇到。又想了想便明白了,估计着他刚才见我出手了解到我能力比他强,而且虽然这几人死了,但还不知道会不会仍有追兵,与其让他儿子一人跑路,不如跟着我生存率大一点。想通这一点我大骂:“老狐狸!”看了看正挖坑的那少年,突然想到如果没有老人的那声喊,那帮人杀了人就回去了,我也就不会趟这泥水,反过来,如果我能力不强,那么活着回去的人里面不就没了我吗?我不就被他给害死了?老混蛋!我不禁破口大骂,果然混江湖的没一个可以小看。
      破晓的野外是最安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夜行的睡了,昼出的没醒。我也该离开了,没想到那龟儿子还真跟上来了,我以为那只是老混蛋随口说说,活着的人随便听听的事,但是那龟儿子居然真信了,想起昨夜那老狐狸的奸诈嘴脸,那儿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满脑子都是谋财害命的事,要是哪天我睡着睡着就醒不来了那多憋屈啊,毕竟,虎父无犬子。
      看那龟儿子文弱样就知道是个读书的公子哥,跑几步就能甩下。然而我忘了昨夜他的速度是我自认不能拍马的,直到我一口气翻了十来座山“呼哧呼哧”地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时候,猛然想起,回头一看,那龟儿子仍在我身后三步左右位置,脸不红,气不喘。当时我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给憋死了,你轻功好早说不行啊你!阴魂不散,果然龟儿子!
      既然甩不掉那就杀了,思维简单的我暗骂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还傻不拉几的爬了那么多山。死在我受伤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不在乎多那么一具。如果我不杀他,谁知道我以后会不会给他害了。于是凶光一闪正要出手,怎奈那龟儿子跑腿的功夫着实了得,我凶光刚闪念头刚起,他就连影儿都见不到了,刚放松却又阴魂不散地跟在背后了,暗叹一声,毕竟是杀手培养的儿子啊,对杀气太敏感了。
      甩又甩不掉,杀也杀不了,脑子也不好用,套子骗路全不会,只好凭他跟着,他要暗算我那我也只能认栽了。
      回到院子倒头便睡,折腾了一天,把自己累的不行,人还是跟到这儿了。
      睡醒是在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给吓了一跳,我原先的破旧,昏暗,腐味,不堪入目的房子居然变得明亮整齐井井有条起来,灶头的柴添了,缸里的水满了,就连满是荒草的院子也不知何时移进来一棵柳树。果然是公子哥,就是爱干净,终于明白有钱人为什么请那么多佣人丫头,干净整洁的房子谁不喜欢啊!
    


    IP属地:浙江2楼2012-08-1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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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儿子见我醒了又开始躲躲闪闪起来,昨天的事明显记忆犹新,大家都是做杀人这行的,也都明白最好的杀人就是趁人不备,防被杀最好时常戒备。
        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想到对方是为自己的房子才落得这幅德行的,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递给他几件衣服,去洗个澡吧。他小心翼翼接了衣服,欲言又止,我看了看他一身绫罗绸缎,又看了看自己那破布般得衣服,好你个龟儿子,给你衣服你还嫌差了是吧!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去夺衣服,老子还不愿意把衣服给人穿呢!他忙醒悟,赶紧后退,先我一步将衣服拿走。
        “我是想问你,哪洗,不是嫌弃,绝对没有嫌弃!”他故意将“嫌弃”说的特别大声。
        我咬牙切齿道:“随便你,水自己烧。”
        他看了看通风的墙壁:“我可以去澡堂子?”
        “可以,只要你自己付钱。”
        “我没钱……”
        我没有接话,没钱你嚣张个啥啊!看老子这房子你觉得我是有钱人咋地?
        见我转身离开,他只有妥协,自己忙活去了。
        出去看了下有没新任务,果然有。纸条上写着“城东禹帝庙,辰时二刻”。出乎意外,老椿树上新添了两个牌子。一块用血字写着“飞血剑”,另一块用很工整的字写着“白莲花”。卖秀么?不过一想也对,牌子是一个杀手的脸,越血腥越能使人敬畏,神秘感越重,生意也越好接,同样,死的越快。
        回去的时候发现本就不大的房子呗破布隔出一块独立房间,龟儿子很正经地对我说,这里以后用来洗澡。我那时差点没一脚踹他脸上去,你妹的少搞点花样你会死啊!那些布是老子的衣服知道吗?衣服!公子哥我理解,扫扫房间种点花草我也算了,你说你连洗澡的地都搞这么麻烦你脑子坏掉啦!麻烦就麻烦吧,反正我也不是那种会洗澡的,但你搞个澡堂子把我衣服给拆了当墙,你找事呢!
        他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生气,道了个歉就把布给拆掉了,拆掉得衣服还原不回去了,就给缝成了被单,我没再对他发火,人家昨天估计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潇洒生活,突然之间爹妈下人什么都没了,自己跟着一个陌生人,在穷乡僻壤过起食不果腹的日子,论谁谁也不好适应。
        “你怎么真跟着我?”我问他。
        他略显失落:“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过我爹一句话,老是跟他对着干,现在,我爹没了,再也不能听他说话了,至少,至少最后一次好想好好听他的话,做个好孩子……”
        说完呜呜而泣,典型的子欲养而亲不待。


      IP属地:浙江3楼2012-08-1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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