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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瓶】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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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尼玛!我才不给度娘!


1楼2012-08-17 21:17回复

    黑瞎子做梦了。
    是哑剧。
    很高的围墙,墙头上扎了很多尖利的碎玻璃,围墙里有两颗树,不高,枝叶舒展得很优美。两棵树之间是一栋泥褐色的二层楼房,二楼窗口支着锈红的铁架。天色很暗,是大雨到来之前的那种昏沉,架上却还零散地挂着些衣物没收,在风里摇摆。
    那孩子缩成一团,靠在楼房背阴处坐着。她很瘦,衣服也太大了。从袖口伸出来的手臂细得让人想哭,但是很干净。她低着头,头发垂过肩膀,看上去又软又顺,是很叫人心生怜爱的深黑。
    他走过去蹲在那孩子面前想去拍她的肩膀,手刚刚伸出去,那孩子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乌沉乌沉的,茫然地,略带惶恐地看过来——

    黑瞎子惊醒了。
    他的呼吸没有乱,心跳却很快。黑暗中他睁大双眼,是旅馆,最常见的标间,不是那个地方。他拿起放在枕边的表看了一眼,凌晨四点零两分,隔着窗帘还是透进来一点光,也许是云南,天亮得早。
    他掀开被子起身,脚刚着地,旁边就传来低而喑哑的一声,“怎么了?”
    他一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便也没有说笑,只是轻声回答:“这不是斗里,小家伙安心睡。我喝个水,你要不要?”
    “嗯,谢谢。”
    黑瞎子一边暗想这小家伙还挺有礼貌,一边走到桌边倒水,他自己喝了一杯,又端着一杯走到张起灵床边。这时他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被烧破了皮,不由皱了皱眉。
    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
    接着他注意到,张起灵伸过来拿杯子的手的小臂上有青黑色的花纹,再向上便隐没在袖子里,但凭感觉那玩意儿的范围恐怕不会小。
    张起灵慢慢地喝完水,把杯子还给他便又躺下睡了。他也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然而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睁着眼,如果此刻有块镜子在他跟前,他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瞳正迅速地冷下去。
    ——面前这潭水越来越深,他黑瞎子要不要蹚呢?
    黑瞎子以为张起灵会睡个两三天,结果这家伙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了,但脸色还不太好,走路也摇摇晃晃的。黑瞎子本想把他按回去继续睡,后来想想这家伙自己找罪受也算活该,就干脆跟他说起正事:“你以后怎么办?”
    料定了这闷葫芦不会答话,黑瞎子自顾自地往下说:“没地方可去吧?要不要到陈皮阿四底下?好歹混口饭吃。”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在诱拐儿童……估计这小家伙有九成可能会同意,但他也得考虑万一小家伙不咬这钩怎么办。
    还好张起灵没让黑瞎子费这个心,只是沉默了半分钟就点点头:“好。”
    黑瞎子挑眉一笑,从包里拿出另一套衣服扔到对方手上:“换上,出去以后把兜帽拢起来,保不准你这家伙有前科,条子认识——行了不用去浴室,就这儿换吧。”
    被叫住的人也不避讳,利落地脱下睡衣,这回黑瞎子看见了那青黑色花纹的正体:一幅覆盖了张起灵左半边身躯的纹身,有些地方被绷带遮住了,但能看出来是麒麟踏火,精妙的墨色花纹蔓延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从身体内部渗透出来的一样,呈现出一种怪诞的极致的美感。
    “小家伙,我开始后悔没有把你卖掉了。”
    “……”
    “睡衣收拾好带着,以后还得穿。走吧!”
    从云南坐火车到北京可不是件玩笑事,尤其是在只买到了坐票的的情况下。黑瞎子满心怨念地靠在窗边,他宁愿下斗也不想坐火车——别误会,其实他是很喜欢坐火车的,尤其是开起来嘁里哐当的老火车,但那仅限于短途旅行。
    对面的人把兜帽拉得很低,遮着脸,但用脚趾都能猜到肯定还是那副平平板板的样子。黑瞎子在内心哀嚎,二十一个小时的车程啊!还不能躺着!这家伙为什么还可以保持淡定啊!他是不是没有这个概念啊!
    ……他确实没有。
    黑瞎子忽然感到非常非常地无奈。
    因为是慢车,窗外的景色消褪得不快,城市,乡村,原野,乡村……张起灵一直把脑袋靠在窗玻璃上,随着火车的震动,他不停地撞着玻璃,发出轻微的砰砰的声响,当事人似乎不以为意,但黑瞎子看在眼里就觉得很搞笑。
    “睡着啦?”
    “没有。”
    “咱俩打牌?哎两个人能玩什么……抽乌龟?小猫钓鱼?”
    “……”
    “算了你睡吧。”
    黑瞎子无聊地吹了几个小调。其实他不是排斥孤独的人,相反他很享受孤独。但张起灵总能引起他挑逗的欲望,以至于他在面对这小家伙时变得异常聒噪。以往他下地,身边不免有些“伙伴”,他们吵吵嚷嚷他通常不参与,有人开他的玩笑他能回过去,逗得大家都乐,但他从不主动干扰别人。
    张起灵一定不会相信,他黑瞎子是个热爱安静的人。
    黑瞎子游了一会儿神,又看一眼表,才过一小时不到。于是他学着张起灵把头靠窗,这时他发现这姿势并不难受,火车的颠晃很安神,不一会儿他就迷糊了。
    他回到那个梦境。
    他自己保持着上回梦醒时的动作,伸出的手僵在空气中,但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他起身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天气和上次不同,阳光毒辣,让他十分不爽。
    站了一会儿,他思忖着也许该去找找那孩子。然而他刚迈开第一步,耳边就突然传来了声音。
    那声音一开始是含混不清的,像有一大帮人在回音谷里同时说话,后来渐渐地清晰起来……是小孩子的嬉闹。
    他循声从楼房后面走出,一大片空地闯入视野。空地上是奔跑的孩子们……不是的,是一群小孩在追打一个小孩。
    不是她,是个男孩,但是比她狼狈得多,跑得跌跌撞撞的。其他孩子围成一圈把他拦在中间,他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他们笑嘻嘻地闪开这毫无意义的攻击,再用劲一推,就把他推回圈内去。
    「瞎子!瞎子!」
    很多石子砸过去,开始那个小孩还试图闪避,但很快就放弃了。他跪坐在圈子中间,头垂得很低,石头砸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他都一动不动。
    「瞎子!瞎子!瞎子!瞎子!」
    啪。啪。啪。啪。
    ……
    石子和声音都消失了。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额头上的血混着汗留下来,黏哒哒的很难受,眼睛疼……疼死了,疼死了,疼得他想把它们抠出来——
    肩头被碰了一下。
    和恶意地推搡不同,是轻柔的,小心翼翼的触碰。他转过头,但是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正疑惑着,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东西,他捏了捏,硬邦邦的,还掉下来不少碎屑……是馒头。
    他浑身一颤,胡乱地挥出手去。隔着围墙忽然响起响亮的蝉鸣,顿时充斥了寂静的世界,在头晕脑胀的刺痛中,他看不见,听不见,触碰不到,他只能拼命地,徒劳地睁大眼睛——
    「你是谁?!」


    5楼2012-08-1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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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贴多一点么


      11楼2012-08-30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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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洞穴里爬了十个人,氧气缺乏得厉害。黑瞎子正想着再这么下去他们大概得给憋死,他身前的张起灵就停了下来。
        “怎么?”
        “到头了。”
        张起灵说着,侧过肩让黑瞎子看到前面的状况:洞的出口开在一面垂直的石壁上,隔着大约二十米远处是另一面石壁,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洞口处,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洞。两面石壁之间是一整片水域,水面距洞口大概十米。手电筒照下去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那水看着并不浑浊,却十分吸光,透着一股子阴气。
        老獾他们已经跟上来问着情况,黑瞎子一边跟他们解释,一边看着张起灵拿出登山绳,绑上钢爪。二十米并不是一个好投的距离,他让黑瞎子退后一点,自己趴下来,上半身探出洞外,两手抓绳甩了好几圈,然后接着离心力将钢爪用力一掷,只听吭啷一声,钢爪卡在对面石壁的洞口边。
        确定钢爪卡得足够牢固后,张起灵把自己这端的绳子也固定,接着就顺着绳子向对面爬。
        黑瞎子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水面。这种水里经常有点不干不净的东西,他想可别小家伙爬到一半突然钻出来个什么——
        水里波动了一下。
        想什么来什么!黑瞎子暗骂一声,掏出枪就向水里开了几发。只见子弹溅起的水花间,忽地蹿出一条通体乌黑的鱼,飞镖一样直射向伏在绳上的张起灵!
        砰!
        黑瞎子一枪把它打爆,身后顿时一阵骚动,但他没空理他们了:那鱼的尸体还没落回水中,密集的噗噗声就从水下传出,霎时间大量的黑鱼冲出水面,箭雨一样全部向张起灵袭去!
        张起灵反手抽出背在身后的步枪,随即用膝窝夹住绳子身体向后一翻,把自己整个倒吊在绳上,双手端枪向鱼群一阵扫射。同时黑瞎子在洞里用手枪射击张起灵扫不到的鱼,他开枪非常快,弹无虚发,一把枪打完了立即换另一把,左手同时就给那把空枪换弹匣,两把轮换着打,愣是把手枪用得几乎跟步枪一样。
        黑鱼速度虽快,终究快不过子弹,不一会儿水面上就飘了一层鱼尸,蹿出的鱼急速减少,待张起灵可以独自对付后,黑瞎子便仔细地观察那鱼的样子:鱼身宽不到一尺,长却少说也有四尺,像一只粗大无比的箭。鱼嘴很长,有些死鱼的嘴张开,露出上下两排细密的银白色尖齿。
        黑瞎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层鱼的尸体忽然动起来——是水,水在缓慢地波动,显然有什么大家伙要出来了。
        “小心!”
        他话音没落,张起灵正下方的水就哗啦啦地飞旋四溅,一条至少一人环抱粗的黑蛇张着大口直冲而上。这是最歹毒的攻击方式——猎物不可能避开,除非他会飞。
        砰!
        张起灵打断了自己脚边的绳子。
        失去了另一端的拉力,他拽着的那半截绳子嗖的一下,几乎是蹭着蛇头拉着他撞向石壁。黑瞎子立即将绳子上扯,企图把他拉回洞中。
        黑蛇扑了空。黑瞎子和张起灵的身手都极其敏捷,只要它愣个两三秒,比如恼羞成怒地瞎晃几下,张起灵都可以脱险。然而不幸的,这条蛇似乎相当冷静且聪明。
        它准确而毫不犹豫地撞向攀附在石壁上的张起灵。
        “**!”
        岩石纷纷碎裂,洞穴都开始轻微的震荡,好些人大骂出声。那黑蛇无比狡猾,不等黑瞎子举枪就又没回水中。黑瞎子向下一看,绳子末端是空的。
        他苦笑一下,抓着那半截断绳跳下石壁。


        14楼2012-08-30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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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地上的人点点头,扶着石壁站好,然后和黑瞎子一起围到中心的棺椁旁。
          这个棺材大得有点超乎常理,恐怕两人合葬都够。之前黑瞎子奇怪过怎么没有壁画,原来全以极细巧的浮雕呈现在棺盖上。黑瞎子俯身细看,发现这些花纹内容不过是戎马出征,封爵受赏等等,排列却奇怪得很,杂乱无章看不出事件的顺序。而在棺盖上三分之一处,有一幅雕刻很不协调,刻得很深,似乎是一群人在跪拜什么神物(黑瞎子确定那是个东西,不是人)。
          “瞎子,起来,眯着眼睛看。”
          “嗯?”黑瞎子照做后笑得很微妙,“不好惹的主啊!”
          那些莫名其妙的雕刻,整体看就是一把刀,而那处突兀刚巧在刀柄与刀身相接的地方。这把刀细而长,像是从棺内浮现出一个轮廓,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反而叫人脊背发凉。
          在棺盖上雕刀,不怕煞气太重吗?或者说……
          “我猜是人刀合葬……小家伙,咱大概真的遇上宝贝了。”
          张起灵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利索地掏工具开棺。棺盖极沉,好不容易把它撬开的一刹那,黑瞎子居然吓得一个激灵!
          棺中的尸体相当新鲜,几乎跟活人别无二致——这没什么好惊讶的,问题是,这位老兄他居然睁着眼睛!还不是翻白眼,眼珠子全露在外面,一动不动,甚至看得见眼珠中央偏深的瞳孔和周围放射状的纹路。你看见人睡觉时大睁着一双眼睛都觉得恐怖吧,何况它还是个粽子!
          “**死不瞑目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吧……”
          最初的惊吓过去后,黑瞎子松口气,这粽子只是样子吓人,根本没有攻击性。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想去看棺中的宝贝,然而身体却彻底僵住,眼神被那句尸体的眼睛紧紧吸住,无法移动分毫,有点像鬼压床的感觉。
          好吧!他在心里认命地叹道,要来就快点吧!该死的幻术。
          他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眼前依旧只是那双令人不爽的眼珠子。从自己没有受到猛力击打这一点来看,张起灵他八成也中招了。
          你他娘的瞪个人好玩儿啊……
          其实黑瞎子有一点紧张,如果墓主不发动幻术而就是把他定在这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所幸一段时间后,眼前例行公事般的弥漫起茫茫的白雾。
          白雾散去,他看见她的脸。
          「你醒啦?」她笑着,用手比划道,「你睡了好久。」
          他坐起身,天空已泛起灰白,让他的眼睛有点难受。一树的桃花还在开,早些时候的湿气淡去,花叶显得更加欢喜而灵动。他们在树下,她坐在他身边……像极了第三个梦境的后续。
          他笑。
          他说,「你还在啊。」
          她似乎有点迷惑,比划道,「怎么了吗?」
          他笑得越来越开心,仿佛回到那个时候,“桃花”这两个字带给他的喜悦充盈胸中,他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脏在有力地鼓动,一声声有如春雷,响得他不敢置信。
          「我找了你很久。真的,我找了你九年。」
          「你做梦了?」
          「我很想你。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庄周梦蝶的游戏他玩够了,所有幻术基本上都给他来这一套。起初他需要别人打醒他,后来他把这个当搞笑剧来看,再后来他觉得墓主统统愚不可及,但他对他们心怀感念。
          谢谢你们让我能再看看她。
          「我一直都希望……」
          他听见自己用孩子的音色说着,忽然觉得害羞——真的,像小男孩告白之前一样的害羞,于是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他说。天光在变亮,所以他把眼睛笑得弯弯的,她的面容也顺带着模糊起来。他就这么眯着月牙眼又瞧了她一会儿,然后把眼睛彻底闭上——春天太阳升起得很快,他已经不能承受那光线了。
          「我一直都希望你活着,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他镇定地张开双眼,并且心情愉悦地看见了白色的雾气。现在他只要等雾气散去,再去把张起灵敲醒就可以了……不知道小家伙会看到什么呢?
          黑瞎子正自娱自乐地猜测着,那些浓稠得像牛奶一样的雾气突然间全部消失了,毫无预警的,那场面就闯进他眼里。
          他唇边还挂着笑,一声小家伙却哽在喉里。
          骗人的吧。
          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已从棺中站起,黑发的青年被它扣在身前。它左手环着青年的腰,右手……右手从青年的胸口刺出,鲜血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血浆都挂在那只手的指头和手腕上,粘稠得滴不下去。青年像是已经死了,身躯全靠那只粽子的环抱才没有瘫倒,脑袋无力地垂向一侧,黑瞎子只能看见他唇际不断涌出的血沫。那粽子从青年身后注视着黑瞎子,目光呆滞,直勾勾的毫无神采。
          **这玩笑开大了小家伙你让我回去怎么跟老头子交代而且你烦了我七个月我还在等你回家给我拖地洗碗干苦工……你他娘的怎么就死成这幅德性了!
          黑瞎子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举枪对着粽子,手指扣在扳机上正要摁下。他浑身一颤,冷汗从后背涔涔冒出!
          不对,不能开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幻觉里!
          如果这还是幻觉,他在幻象里对着粽子开枪,在现实中就可能对着空气对着张起灵甚至对着自己的脑门开枪!但如果这不是幻觉他又没敢开枪,就等于毫不反抗地等着被粽子杀掉!
          最恐怖的幻术莫过于此。
          他大意了,第一个梦境来袭时他就应该意识到那只是个诱饵,诱引着他放松警惕无知无觉地走进现下的死局里。真是个狠主儿,按这个情况下去他不是死就是精神崩溃——那跟死毫无区别。
          黑瞎子闭眼,强压下纷乱的心绪,他必须选择一个场景来相信……呼吸平缓下来,他把唇角勾得更加嚣张,竟像是某种志在必得的宣言。
          他要赌。
          一赌两条命。
          他赌张起灵还活着。
          ……他充满信心。


          16楼2012-08-30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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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芊,我捧着平板在麦当劳里给你回帖你知道么。。。。
            你他娘的写的太好了,我们这种凡人还 写什么啊。。。哎呀呀太喜欢这个瞎子了,尤其是讲故事那一段。
            我就写不出那种微妙的心理啊,他奶奶的本人只会流水帐啊!!


            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2-09-07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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