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展昭现在可以确定了,欧阳春千里迢迢跑到江南的确是为了这桂花酒。
崂山双煞……展昭恨恨地捏紧了拳头,下次再让我碰上你们,我定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巨阙!
沉浸在回忆中的展昭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一抬头,看见欧阳春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总之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展昭不由关切起来:“欧阳大哥,怎么了?”
欧阳春突然向展昭笑的一脸灿烂:“展小弟……”
展昭立即预感到准没好事。
醉了?不可能。欧阳春的酒量展昭还是清楚的,自己就曾经被他灌倒过好几次。那么……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展昭脑中一闪而过,顿觉一股寒气自脊梁升起……不可能!!展昭使劲晃了晃脑袋,终还是谨慎开口:“呃……欧阳大哥,不要告诉我,你把钱袋弄丢了。”
欧阳春无辜地点点头。
展昭突然很想把他从这里扔下去。
……预感应验。
别说展昭没钱,就算有,他也很想全部砸在欧阳春头上。
面对着展昭越来越冷的目光,欧阳春“深思熟虑”一会,小心翼翼道:“嗯……那个……要不,我们就给店家打杂工洗盘子什么的,或者……吃霸王餐……”声音越来越低。
第二种提议被知礼守法的展昭当场否决。半晌,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你说还能怎么办!”
欧阳春暗暗擦了把汗。
展昭在心底无声地呐喊。
——欧阳春!你给我记着!!
……
于是,堂堂南侠开始了他沦为洗碗工的第一步,也开始了他改变人生征程的第一步……
三、
翌日,登月楼厨房——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清脆的瓷器撞击的声音,貌似很悦耳动听。不过,当事人可不这么觉得……
展昭将袖子挽到了肘处,一身月白色衣衫湿了大半。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展昭泄愤似的将盘子扔了满厨房飞——终点都落在柜台边那一叠摞好的盘子上。展昭郁闷地看着被他打碎的第三个盘子。若是论剑术暗器,展昭绝对是顶尖高手,若说这洗碗刷盘子,展南侠倒还真不曾拜师学艺过。
扔下手中无聊的活计,展昭整理一番仪表,抱臂环视四周,不禁开始考虑堂堂南北双侠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欧阳春那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展昭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什么,才会交到这样的朋友。罢了罢了,其实这儿的待遇也不错,管伙食包住宿——尽管相较于简陋的小房间和粗茶淡饭,展昭更愿意睡在屋顶上数星星以及偷吃厨房里大厨的酥心凉糕——反正也不亏了他,多洗几个盘子就是了。展昭理所当然的如是想着。望了望满屋狼藉,展昭决定等欧阳春那小子回来给他收拾。
与此同时,登月楼正厅内——
“客观,您坐!”店小二殷勤地招待着,丝毫不敢懈怠。眼前之人的确非同凡响——
此人皮肤黝黑,身着布衣,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最为醒目的是额上一弯月牙形的疤痕——正是那开封府尹包拯。
开封府日理万机。此次蒙圣上给假三月,包拯摒退身边众人,独自乘筏南下,旨在放松心神,游乐山水,体会审案之余久违的乐趣。久闻江南人杰地灵,豪雄辈出,包拯便动此心思到江南一游。一路水光潋滟,风景宜人,令包拯心情大好。以他简朴之性,本不该入住登月楼这样的大酒楼,但一路传言也听了不少,心道既然人已到此,何妨逛逛江南名胜,也好不虚此行。
此时正是正午过刻,是登月楼最为繁忙之际,食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把个店小二忙得似陀螺一般。“来一壶桂花酿,一碗阳春面。”包拯也不耽搁,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等着,马上来!”小二挥挥毛巾,心中却奇道:居然有人到登月楼来吃阳春面,真是闻所未闻……
“小二哥!”包拯在店小二身后喊道。
小二转身:“客官还有何事?”
“能否倒碗水来?”
“当然……哟,您看,这会儿店里太忙了,客官不介意的话可以自行到厨房去倒。”店小二说着招呼不周的话,一边观察包拯的脸色。
包拯微微一笑,略一点头:“无妨,我自己去便是。”言毕起身,向店小二指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