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蓝之章
『蓝,代表忧郁的色彩,
是从淡蓝发丝深深陷进心扇的绝望。
天空蔚蓝得很,汪洋海蓝得很,
连接成天际的一线牵,
我呆在这样的美景之中。
独个看著看著,
总觉得变得更孤单。』
§
经过一轮的收拾,黑子总算把刚才的烂摊子处理好。重新摆放过画布,再一次默默绘画著,一切也必须重新开始。再没有等待思考的过程,只是在空白处抹上淡淡的蓝,那看上去有点伤感的淡蓝。虽然是可以不断尝试,选择重新画过一幅画,但仍然摆脱不了以往的回忆,那抹淡蓝还是应该涂上,正如发生了则是永恒的事实。一边扫上淡蓝,一边回想过来,那悲伤的蓝调,彷佛仍在黑子的脑海中回绕,伴随著中学时代的记忆播放著。
§
又是平淡的一天,我漫无目的的在校园走著,和那些在午饭时段三五成群的人擦身而过,不过就如平常一样,没有人会注意到,也没有人会留意自己。本应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却在退出篮球部之后遗失得不见影踪,我心中牵动著一丝的不协调。
没错,在我们胜出了那场比赛之后,我选择退出了帝光中学篮球部。原因是…
『我讨厌篮球。』
很难相信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因为从第一眼看见篮球这项运动,我便被它深深吸引著。我心中所憧憬的是那份激动,和队友一起在球场上尽全力,最后胜利的那个笑容,是我唯一追求的东西。虽然没有身高的优势,也没有技术,更没有良好的运动能力跟反射神经,但我仍然坚持了下去。直至到学会了Misdirection,代表球队参加比赛,赢出第一次的比赛,这一切也不是我预料之内。最初的自己,只不过是单纯喜欢著篮球的新手而已。
然而我习惯了一切,却又要抛弃这一切。
那心情像是晴空上无助的浮云,失去了可依靠的藏身之处,孤伶伶的看著地上万物聚集著,自己身边却又千里无云,就在这蓝色的背景一直沉默著。失去了篮球,意味我失去的更多。但也别无他法,就算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但这样的篮球,我很讨厌……
缓缓步近,在大树的身旁轻轻倚著,抚上树干的手传来粗糙的质感,手边一阵泥土的湿润,呼吸著光合作用促成下的氧气,脑袋顿时冷却了下来,我细心享受著这短暂的宁静。
「铃—」清脆的响铃声打断了这份舒适,我注视口袋中的手机。不太情愿地从口袋中拿出,翻过手机的萤幕,提示著一个新的信息。自己的指尖在萤幕上游走著,打开那新发送过来的信息。
『小黑子~ 你怎麼又不来练习咧,再这样下去队长会生气的 /__\ 』
看著发件者「黄濑君」的三个字,我不禁在心中叹息。因为退部的决定很突然,所以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明过,不过就算要我解释,我也不是擅长解释的那类型。或许这样的分别是最好的吧?不但是黄濑君,紫原君,桃井酱,甚至连绿间君也给我发了短讯,只是我真的不懂怎样回覆,以我现在这份的心情。所以这样断绝了关系,或会是最好的方法吧?
时间流逝过去,回到课室完结了下午的课,一天的校园生活又结束了。没了社团活动,再也不用在球场上燃烧青春,心中涌现出一股失落感。别无他法,只好早早踏上归家之路,这样的日子很乏味,亦没有意思,只是我已经选择了。
沿路独自一个走著,原本是被手上轻小说的文字包围著,却又对侧面的欢呼声起了反应。追随著声音来源,放步走了过去。经过一条小径,从远处看见了一个户外的街头篮球场,平时并没有留意到这地方,也没想过这里会有篮球场的存在。
在球场上,几个和自己年轻相若的青年正在挥洒著汗水。运球、传球、射篮,并没有什麼特别的技术,只是值得注视的并不是这些。我目不转睛地盯著,球场上所展示的是一个又一个灿烂笑容。他们由一个交接,再到成功得分,最后因喜悦而互相碰撞的拳头,这都令我看得入神。
一直注意视著几个影子重叠著,直至到它们被夕阳整个拉长。这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我从未试过如此的专注过。只见球场上的人已经各散东西,但我仍彷如能看见篮球场上跑动著的影子,那奔走及跳跃著的身影。心中存著久违的激动,那份感情是很久再没有触发过的。余悸正在盘旋著,我无法压制这份内心的悸动。
『呐,你是不再喜欢篮球的哦。』
「我是这样说过,可是…」
『不用再想了吧,篮球对你来说并没有意义的。』
「才不是这样!篮球,是我无可取替的存在!」
影是很弱小的,
但他仍然喜欢著篮球。
就算是没有光可以依存,
影还是一直喜欢著篮球。
「我不是讨厌篮球的。」
对,由一开始我就错了…
这和篮球的本质并没有关系…
因为…
「我只是讨厌只有自己一个的篮球而已。」
总算是把自己的想法搞清楚,心中的那抹蓝慢慢被黄昏的橙红照亮了起来,心中的阴霾瞬间消退了不少。但我并没有后悔退部的决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现在要做的是证明,全心全意的喜欢篮球,共同进退的打篮球,选择一起面对胜利的喜悦和落败的悲伤。虽然未知道能否成功,但是…
「这才是我,黑子哲也的篮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