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什么，小孩子嘛，总是要宠宠才好。
（其实自己何尝还不是个孩子，只是我必须成长起来，才好面对以后的生活。我好羡慕玉郎，总是这郡王府早已不如当年，可姐姐还陪在他身边，疼他保护他，而我只有一个人住在钮祜禄府，纵使我出去的再多，又能怎样，外面不是我的家，可那钮祜禄府，也没了家的影子。）
（感觉到姐姐将自己抱紧，感受着姐姐身上的温暖，听姐姐叫一声然儿……一切已经足够。我要的不多，只要姐姐好了，便够了。我知道，不论何时姐姐都会想着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姐姐，若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姐姐，然儿会好好的，不让姐姐担心。姐姐你也要好好的，别让然儿担心。

（我把下颔轻轻放在她肩头，听着这个小身子近切的心跳。拍子微微地乱，可又渐渐地平复，一时叫我看不清她真正的心绪。我很害怕这样的时刻，当我不知道眼前人作出的欢笑与泪珠是否出于真心。我知道，为了叫我心安也是一种可贵的真心，能叫她编一个平安和乐的样子来哄我。可我总是觉得无助，真真假假，无论是否出于善意，都太叫我恐惧。我宁可知道一切，哪怕真相叫我只有走投无路的份儿，我也总可以把命数握在自己的手上。无论成败，我害怕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结果的感受。）（于是我微微阖一阖眼睛，任自己蔓延地太远的心续转回原点的位置，一字一句，蓄了十分力气。）你要真的开心，万不能再受委屈。赢得到的，自己要学着去拿……若是得不到，那便是命里没有，要学得舍得。大家格格，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有能耐的，可若没点儿洒脱大气，一味骄纵，终也不能成事儿。（我顿了顿，话音里添了些霁色。）然儿的性子很好，会很讨人喜欢。

（我说我要好好的，不过求的是姐姐安心罢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的路，平不平坦，谁知道呢。但无论怎样，我都会努力好好的走下去，有姐姐在等我，我一定要好好的。脱离姐姐的怀抱，轻轻歪头看着姐姐。）
我知道了，姐姐不用为**心，然儿的路就是再坎坷，我也会走下来的。
（姐姐，我只剩下你一个最亲的人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宝然也会好好的，我们一起看着玉郎长大。）
然儿会平安的，我可还要看着我外甥呢，这么可爱长大一定很棒。

（音调微微拖长，我“恩”了一声，替她轻掠了掠耳畔碎发。而她将小脸偏了，眉眼明媚。我不能护她万分的周全，那便要教她自己护着自己。父母双双不禄又如何？我们三房有如此人物，尚且还轮不上别人从门缝里瞧人。我将手拍拍她的，微露了笑意。）还没有然儿的时候，家里可只我一个女孩子。那时我逢人便喜说，要给我添个妹妹才好……就像然儿这个样儿的，识礼又恪纯。（我离家早，然儿正值舞勺妙龄的这一二载里，我恰是分身乏术。如今回首看她，仿佛还是藤萝架下玩闹的孩童，一派天真中却又仿佛多了几分担当。我隐约地想起，那一年我同盈姊在那深宫舞榭，新莺初啭的头一声。）（这当是，钮祜禄氏的女子。）

（其实我想做一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只是命这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琢磨。阿玛额娘没了，姐姐又是如今这样，曾经的三老爷府只留我一人。我一人，或许才能锻炼自己。只是这些，我都不想要，我想要阿妈想要额娘想要姐姐……。奈何，只是想。但是钮祜禄宝然，无论何时都不会对不起钮祜禄氏，更不会对不起自己。）
什么识礼又恪纯啊，姐姐可是高看我了。
（我会努力做到，让所有人不会对自己露出同情甚至怜悯的目光。我是钮祜禄府的九小姐，我一定会与他人不同。）
姐姐，以后宝然一定会常来看你，看我的小外甥，我们纵使回不到过去，也会获得另一种新的生活。

傻话。（我薄薄地嗔怪一句，仿佛刻意忽视了她语调中一点掩藏着的不情愿。她比任何人都懂事，即便是不情愿，她也会去学着。我只轻轻地点明阖府对她的期翼，旁的，由她自己去悟去学。）你就是我要的那个妹妹，天下再没有比我们然儿更叫我欢喜的女孩儿了……天太冷了，我不想出门了，不然我一定要去讲给从前那些人听听。禾禾姐，还有君君姐……叫她们看看我的心愿达成了，我有多好的一个至亲！（我许久不曾再用这样神气的语调说话，或许只有在谈到然儿的时候，我方有如此的资本。她的人生崭新，而又是那般聪慧的人儿。我赌她一生卓然不群，有何不可？）（我点点首，应下她那话，口中犹是喃喃。）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好的……

（忽然觉得自己很让人讨厌，自怨自哀做什么，我如今若只是自怨自哀便可成事的话那还废什么劲儿。我看着姐姐的样子，一时间已无言，她不像往昔那般明媚了，被囚在这郡王府里，磨掉了她以前的一切。如今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不变得，是她永远都是我的姐姐，是我很珍惜的那个人。）
其实我有姐姐，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与快乐。
（还好我有姐姐，无论她如何，她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珍贵的人。一时间缄默，只是静静看着她，岁月静好，我只要此刻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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