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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 [fate/zero][言切]换元求解 by Be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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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在位于纽约某处的旅馆内。
娜塔莎,你的工作还继续吗?——像这样的话语绮礼当然不会问出声,所以他就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位银发的女性而已。
不得不说,他和切嗣真是有着共同的爱好。
娜塔莉亚、他的妻女、自己的妻女都是有着非常富有魅力的白银色系的发丝。
啊、还有间桐雁夜。
自己的父亲算不算?虽然那不是爱好就可以决定的,现在也成为了那个男人的父亲。
就在绮礼的思绪不知不觉纠结到了下次和切嗣见面时是不是该问一句“咱爸身体还好吗?”上的时候,娜塔莉亚开口了:“你好像心情不错?小鬼。”
“我不是小鬼了。”
“工作我会再做两年,你有些地方还不够成熟,我无法放心养老。”也许是这次的冲击对身为女性的娜塔莉亚太过强烈,她难得地对绮礼说出了类似关怀的话语。
“哪儿?”
娜塔莉亚低头点了根烟。
“你总是在找乐子吧,绮礼。”
无法反驳。那些淡薄的烟气在绮礼的视野中造成了无关痛痒的妨碍。
“总有一天你会玩脱的。”
傍晚。
虽然时间上不算长,但绮礼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睡眠——在那枚掉落的黑键上所施的小小魔术的感应让他拥有了愉快的休息时间。
卫宫切嗣还停留在这个城市。
阔别十多年,不去见面可不行。在这个想法冒出之前,年轻的伪神父已经心情愉快地循着魔术的气息踏上了往机场去的道路。
身着黑色僧服的少年坐在被封锁的机场候机大厅的长排座椅上。
正对着中间的门口。
正对着停下步伐以稳定情绪的言峰绮礼。
是吗。在父亲正直的教育和健全的爱里,好好地成长着啊,卫宫切嗣。
眼睛里还有高光。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卫宫切嗣从衣内拿出了一枚黑键,抬头看着眼前面相与自己年龄相仿但身高有些犯规的人。
旁边有位置你不会坐吗?长得高了不起吗?——尚处于发育期的切嗣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诽。
“啊。”绮礼点了点头,似乎嘴角还勾起了些微的笑意,“你喜欢的话就给你。”
“……啊?”这个人在说什么?
“不喜欢吗?”
“哈……?”这是教会的黑键吧?不是喜不喜欢能解释的问题啊……
“那就还给我好了。”
“等等!”还没调查清楚不是吗!
“你到底要怎样?”
“咦……?”为什么感觉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黑键对吗?”
“……嗯。”切嗣一脸难受的表情点了点头。
“让我摸一下你的头发我就告诉你。”
“什……?!”
“不乐意?那我走了。你喜欢就留着吧。”
“等……”
“同意了?”
“……”
——父亲,我好想回家。
事实证明步步紧逼的话语能成功拉低一个人的智商。
言峰绮礼揉捏着那两撮仿佛猫耳般翘起的短发感到一阵兴奋和满足,他甚至捏着那些发丝拽了一下。
而黑发的主人只有低着头忍耐怒意的份。
注视同性的裆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要那么火热地看着我那里。”
“……”
——主爱世人。我们要学会宽恕,免于愤怒这一罪责。要忘记那些可恼的,要爱那些可憎的,因为我们踏在救赎的道路上。
——因为我们踏在救赎的道路上。
——的道路上。
魔力凝成的利刃瞬间撕裂了绮礼的外套。
有那么几秒,强烈的倒错感袭击了绮礼。
心跳近乎停顿,而后为了弥补般地剧烈跳动起来。
——卫宫切嗣的黑键撕裂了言峰绮礼的西装外套。
如此的作为,在某个[正确的]时空里倒错着上演过。
——不,这里才是所谓的[倒错]。
在大脑进行着如此认知的几秒内,黑键的剑刃搭在了绮礼的颈侧。
绮礼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手感很好。”
“……”
卫宫切嗣觉得如果要和眼前这个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他需要个翻译。日语对日语的翻译。



IP属地:陕西20楼2012-08-21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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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说的每个字词他都听得懂,但就是无法明白意思。
    “如果要用武器进行威胁的话,至少使用自己的武器如何?”
    “……哈……”
    “这个……”绮礼想要抬手进行指出说明的行为被切嗣锐利的视线给逼了回去,“是我的东西——刚刚你问过我。圣堂教会的代行者难道要使用别人的遗失物去实践教义吗?”
    “……”
    并非沉默,和这个含有自主性的词汇毫无关系,卫宫切嗣确切地说已经是气到无法组织语句的程度了。
    言峰绮礼很是满意地欣赏着眼前人的表情。
    健全的卫宫切嗣。
    他如此感慨着,而后继续了话题。
    “言峰绮礼。我的名字。”
    “……?”少年代行者疑惑地看着报上姓名的可疑人员。
    “我以为你迫切地需要一个在主的面前祈求降下神罚的名字。或者你可以现在就喊一句‘绮礼大笨蛋’。”
    “什……!你在愚弄我吗?!”
    怎么想这也该称之为调戏——恶劣的大人如此思考着,满怀自认为的好意决定换个表达方式。
    “我只是替你着想。”
    切嗣陷入了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不能说出粗鄙话语而无话可说的境地。
    这个场景如果放在普通的孩子之间,黑发少年的立场也许该形容为——“被欺负了”吧。
    于是欺负人的孩子得到了欣赏对方苦恼模样的权力。
    “可以把黑键放下来了吗?你知道我和你信奉着同样的神。”
    黑发的代行者沮丧地收回了利刃,垂下手。
    “还你。”他将黑键归还到对方手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虽然是魔术协会的人,但是如你所说,能够使用黑键的你一定也是神的信者,我不会杀你的。机场的混乱,在我们到达之前都是由你来维持局势吧,非常感谢。”
    看来被欺负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把施害者归为伙伴,所以除了象征性的抵抗以外并未做出应有的实际举措。
    ——哈利路亚。
    言峰绮礼的内心喧嚣着圣诗班的咏唱赞美。
    父亲啊,这才是您的儿子。
    天上的父,这就是您的儿子。
    “……你的名字?”
    “卫宫切嗣。”
    应答的话语结束得十分仓促,贴合的唇阻挡了气流。
    “切嗣,再过个十年,试着在房间里储存上绝品的红酒吧。越多越好。”魔术协会年轻的「猎人」捧着圣堂教会年轻的「代行者」的脸,在亲吻后如此说道。
    被黑键划开的形体呈烟雾状散去。
    ——是魔术。大意了。
    切嗣用特殊面料的袖子蹂躏着自己的唇企图擦掉那恶心的触感,胸前的十字架已不见踪影。
    “主啊……”黑发少年露出认真地在苦恼的表情,他轻声说着,充满了疑惑与悔恨的语气在擦拭的间隙中吐露,“主啊……”
    厕所。
    以十分帅气的姿态退场的言峰绮礼此刻在厕所冷静地看着裆下支起的帐篷。
    手上握着金色的十字架。
    “切嗣。”
    


    IP属地:陕西21楼2012-08-21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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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自从那一次见面之后已经两年了。言峰绮礼作为这个世界的言峰绮礼总算是迈入了所谓成年人的界限。烟也得以在指尖熟练地架起来,遵循着久远印象中某个男人的动作。
      娜塔莉亚说过以未成年作为拒绝的借口是因为他不适合香烟这种东西,不过一个成年的孩子说要烟时也没理由阻止他。
      带着十字架的绮礼的名声很快作为异端而传遍了魔术协会。并非十字架的功劳,作为装饰品也有部分人使用着,言峰绮礼这个名字能传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战绩。
      胸前的十字架则成为他的标志。
      娜塔莉亚宣布退休的时候没有劝他收手,但是坚持把他塞进佣兵部队去再锻炼几年。
      “小鬼,你是有目的的吧。”
      绮礼没有回答,低头借着娜塔莉亚的火点着烟丝,顿了许久之后他说他想见个人。
      “这个十字架是我偷他的。”靠着窗的杀手笑着如此补充。
      绮礼始终称呼她为“娜塔莎”,这让他觉得这个崭新的人生带给了他一个年轻又有着不必要的感性的思维。
      明明称呼母亲的话在最后会带来更甘美的████,并且他也具备与之相衬的成熟的恶意。
      娜塔莉亚称之为少年人的羞涩,绮礼也没有做出订正的打算。
      他模仿卫宫切嗣的人生而成为了佣兵,出乎娜塔莉亚预料的活跃,在各种人间与地狱的边界上精准地擦身而过,不厌其烦地去品味战争带来的恐惧与绝望。
      对军火一类的东西运用日渐熟练,高光这种东西从他穿着无袖背心汲着拖鞋在海滩上思考人生的时候就没了。
      遗憾的是,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的尸体的覆盖下醒来的时候,他也没想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图的什么。
      以数量单位去衡量人命,舍弃少数去拯救多数。
      这和碾死五个人还是一个人的问题是一样的。
      那么,为了那五个人而选择改变路线碾死那一个人的自己(切嗣),是否也成为了那个把人绑在铁轨上的疯子的帮凶一样的存在呢?
      本是无罪的,为了救更多的人而就此背负了罪。
      绮礼努力地推开身上炸得只剩一半的僵硬尸体坐了起来,在月光下一点点地刮掉十字架上的血污和灰尘。
      ——我多想把你弄干净。
      他想着。
      ——可是硝烟味太重了,用同样有着硝烟味的水是洗不掉的。
      绮礼在草丛的深处捡回一名女子。
      同样的衣衫凌乱,满是脏污。
      也许神就是个没创意的家伙吧。
      绮礼过去踢开依然把手臂、身体,以及性器覆在女子身上的尸体给踢开,放下枪,就连安慰的话语也没说就抱起她去了河边。
      这是一名亚洲女性,绮礼靠在一旁的树上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男人的女伴。原来这就是卫宫切嗣和她的相遇。
      在一整个夜晚的沉默对沉默之后,裹着军用毯子的女性终于告述绮礼她叫做“舞弥”。
      然后在天亮的时候一脸平静的绮礼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似乎该姓“久宇”。
      她还有个失散了的孩子。
      “是叫做韦伯什么什么的吗?”
      “……?”
      “不,你当我没问。”
      身边带了个女人之后很多行动都不太方便,于是绮礼开始教导她枪械弹药的知识,过程草率不负责任得如同娜塔莎的翻版。
      神色中透着绝望的女人学什么都很快。
      绮礼也每天都精神饱满,直到舞弥的眼里又有了高光之后,他又恢复一副人生真寂寥的死人脸。个中缘由敏锐如舞弥也参不透。
      几年之后,娜塔莉亚通知他可以回到魔术协会成为一名正式的「猎人」了。于是他带着久宇舞弥离开战场,与娜塔莉亚见面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开始了更舒适也更凶险的生活。
      他拿起了阔别已久的黑键,充沛的魔力凝成约一米长的利刃在舞弥的眼中泛着淡淡寒光。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
      大体上来说,绮礼的工作和肃清异端没有多大区别。
      抹杀掉那些丧心病狂的魔术师,在另一方势力赶到之前带走所有有价值的成果和文件。
      也就是说,不管在哪个世界,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做着相差无几的事——说是一样的也并不过分。
      


      IP属地:陕西22楼2012-08-2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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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代行者的习惯以及个人兴趣导致的迂回做法甚至使得言峰绮礼看起来更有人情味。
        虽然仅仅是让人加深了对他的误解罢了。
        内心扭曲的人被奉为圣者,内心正直的人被贬为外道。没有人知道他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正如没有人知道卫宫切嗣用鄙劣的手法拯救了多少人。
        害人的,要接纳他,因为必将除去为害的;
        救人的,要排斥他,因为必将拯救作恶的。
        神对他的仆从总是宽容。
        绮礼。
        这个名字或许真为神所爱,就这个名字而言。
        而拥有这个名字的男人此刻正从渎神的角度认真地看着资料上同性的照片。
        不是没有想过去把卫宫切嗣抓回来做出一些这样那样的,如果写出来也必须要用记号笔狠狠涂黑的事情,毕竟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成年人忍耐了这么些年。
        言峰绮礼有着收藏绝品红酒的嗜好。
        年代愈是久远便愈香醇的道理,现在的一些小学生也能在潦草地看了些难懂的书后装模作样地说出来。
        不过切嗣不能说是和红酒一样的东西,绮礼对喝酒没什么兴趣。
        “……嘛。”
        言峰绮礼放下那些巨细无遗地记录了一个男人的生活的纸张,低头点了根烟。
        打火机的火焰有那么几秒晃动着映在光亮的十字架上。
        他夹着烟的手指总是保持着相同的角度,久宇舞弥总有几次能看见他在做出舒适闲散地半夹着烟的姿势后又费劲心思地调整。
        仿佛遵照着公式数据或是一张照片般力求精准。像是强迫症,但是舞弥隐隐地觉得他在模仿某个人而活。
        比如明显地看得出他喜欢吃一道叫做麻婆豆腐的中国菜,却总是勉强自己去吃汉堡包。
        皱着眉大口地咬下去,然后丢出“为什么非得吃这种垃圾食品呢”的评论。
        他笨拙地像苦行僧般恪守着一些条例,试图参透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舞弥,艾因兹贝伦的信件——”绮礼把烟伸往烟灰缸弹了弹,“拿过来吧。我现在有兴趣看一看了。”
        第四次圣杯战争前九年。
        言峰绮礼从久宇舞弥手中接过有着精致纹饰的信封,的指尖溢出泛着淡蓝色的光芒,开启了这封魔术加密的信件。
        “要接受吗?绮礼。”
        “啊。”男人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信件的文字上,“舞弥,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去找你的孩子或者家人。”
        久宇舞弥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但是第六年,你要为我监视一个人,时刻报告她的状况给我。”绮礼在大堆的资料文件中抽出一张只有简单的几行字的纸递给了舞弥,上面的女性照片并非通过摄影手段得来,而是使用魔术将印象概念平面化的人像,笔迹则是出自言峰绮礼。
        “是。”
        “之后的事情就随便你了。”
        “……绮礼。”
        “嗯?”
        “之后我会回到你身边,或者你有别的指示。”
        “……”绮礼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想起了久远回忆般轻微地眯起眼睛,“舞弥,你了解我要做什么吗?”
        理解了那个我直到死都无法理解的卫宫切嗣的你,能理解取代了他的位置的我吗?
        绮礼平静地,抛出了这个疑问。
        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疑问的含义。
        “不。”久宇舞弥轻轻地摇了摇头。


        IP属地:陕西23楼2012-08-2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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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等不及品尝的话,催熟也是可以的吧。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绮礼的脑子里时,他已经退掉飞往德国的机票,与艾因兹贝伦协商将会面的日期往后延了一个月。
          舞弥不在的房间里也没有多少变化。事实上撇开她是个干练又沉稳的人不谈,她在身边也构不上什么助力。这些年的锻炼已经让绮礼的肉体水平恢复到过去同期状态,学习了枪支弹药的应用,再加上继承了卫宫家四代的魔术刻印与三次战争残留的令咒,比过去的自己强了不是一个档次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当然,重点是言峰绮礼并不擅长“合作”这种活动。
          ——我好好地按照卫宫切嗣的方式去生活了,抽烟,和女人一起行动,也吃了很多汉堡,难道不该得到些奖励吗?
          如此安慰着自己——或者说单纯是在不满而想要抱怨的绮礼已经坐在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上。
          他足够温柔而体贴了。他想着,十指交叠放在腿上,坐姿标准。
          忍耐了这么多年,而不是一开始就跑去对卫宫切嗣围追堵截。
          ——不,如果那样被父亲抓到的话似乎有些难办,身体角度而言的年幼的自己是无法控制事态的。
          该说是值得庆幸么?
          意大利。
          不算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循着记忆在悠闲的转悠与询问之后,绮礼成功地偶然遇见了切嗣。
          “Ciao.”……高光。
          “Ci……Ciao.”
          “不请旅行中的朋友回住所坐坐吗?这是很基本的礼貌或者说常识吧。”心情介于兴奋与不满之间的
          “谁是你朋友!?”
          “你。”
          圣杯丢给绮礼的大礼包是人生互换。像开了挂一样的赐予赋予了他无限的可能性。
          那么,如果自己拒绝参加圣杯战争,就这样把眼前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带走呢?天真又正直的圣职者,不会拒绝有困难的人吧。
          “确实是只喝杯水就走吧?”走在前面带路的圣职者几乎就是要满怀愤慨了。
          “啊。”
          那么威胁是——父亲?这意味着要逃开圣堂教会的追捕么?不,弄出假象就可以了。从者什么的只要一出现就命其自杀即可。自己有充分的经验和能力与他生活下去,如果他配合的话,他们要走是没有谁能拦的。不过圣杯的机制也是个问题……等等——
          ……“生活”?
          奇怪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
          言峰绮礼只一秒钟就否定了自己那峰回路转的善念。
          ——非圣杯不可。那才是自己追寻的答案所在。
          卫宫切嗣看着面前盯着水杯一脸平静一言不发的可疑人物忐忑了一会儿。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在主的庇护之下会有人的眼神是死的?
          “哼。”
          ——所以为什么会对一杯水露出轻蔑的笑啊!我已经让你进屋了还有什么不满吗!
          果然是邪道啊,这个人。可是,为什么他就像是天生就该佩戴十字架般,毫无违和地带着自己的十字架呢?明明是魔术师却使用黑键的杀手。
          神色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怀疑别人是不好的。
          年轻的圣职者收回不自觉地开始观察对方的目光,放弃般地在猎人的对面坐下。然后他发现自己忽略了某些东西。
          “……十字架,”切嗣停顿了一下以调整情绪,“可以还给我了吧。”
          言峰绮礼抬头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随即伸手去拿了水杯喝水。
          “……喂……”
          “叫我绮礼。还有,我以为你默许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了,切嗣。”
          愤怒是罪。是罪。
          在名为愤怒的罪孽犯下之前,卫宫切嗣选择了看着桌面保持沉默。
          “——啊、这不是有好好地按照我说的,将酒储存起来了吗?”
          酒柜开合的声音,切嗣抬头看着他将红酒拿在手中端详。
          “你该不会只是胡乱地将酒买回来放着而已吧……”绮礼看着瓶身摇了摇头,转而搜寻了一下,“你连开瓶器都没买?”
          “……”切嗣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厨房传来的声响打断。
          “居然连酒杯也……卫宫切嗣,你该不会就真的就只是买来放着而已吧。”
          “为什么我要被你责怪!”
          


          IP属地:陕西24楼2012-08-21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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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做了值得责怪的事情。”
            “原本我会按照你说的做就很奇怪了吧!”
            “既然做了就该负起责任做好。”
            “我……!”切嗣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乱翘的发,“我不懂喝酒……”
            “噗。”
            事情的发展让卫宫切嗣陷入了混乱,于是他一直黑着张脸散发出极其郁闷的气息。
            ——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人、在逛街?
            “切嗣,这个杯子很好看吧?”
            “切嗣,你看这个叫做开瓶器。”
            “切嗣,你喜欢吃辣的吗?”
            “切嗣……”
            ——不能更烦。
            但是对方却一脸和善的样子,甚至不时耐心地等待着回应。
            切嗣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是谁才更有神父的样子了。
            “切嗣,你郁闷的表情真让人愉快。”
            “……”
            ——绝对不是这个人。
            “时间不早了。”一直走在前面的可疑杀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年轻的神父。
            啊是嘛要走了么那就快点吧不用告知请快点走或者效率地滚——之类,有着良好教养的切嗣当然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哦。”
            “怎么,你一脸不希望我离开的表情啊,切嗣。”因为那个男人的表情太过诚实地表现了他内心所想,原恶劣神父坏心地曲解着。
            “什……怎么可能!”切嗣似乎惊了一下,将头扭向另一边。
            哦呀?
            哦呀哦呀……
            绮礼看着眼前人的视线里充满了对方绝对认为没必要的愉快感。
            “切嗣,你该不会没有朋友吧?”
            “我……”切嗣的拳有那么一瞬间就要握起,又松了下去,“……不关你的事吧。”
            真是、够了。说到底自己真的跟着他逛了这么久还买了不少东西,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自便。”
            言峰绮礼沉默地看着对方突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主啊。
            他居然让我自便。
            “不可拒绝他人的善啊……”
            特技似乎是曲解他人的真意,两手拎着满当当的购物袋的高大男性,迈着让路人感到不安的轻快步伐穿过街道。
            人群中的年轻神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而突然皱着眉准确地向他瞪了过来。
            ???……要告解你的恶,让他知晓,然后得指引。
            “切嗣,带我回家吧。”
            几乎是毫无缘由地,卫宫切嗣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在故乡,这个被夕阳的光彩笼罩的时间被称之为——
            逢魔时刻。
            带回来了。
            没有“因为”所以也没有“所以”。
            总的来说卫宫切嗣现在就是一副“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的**表情。
            被路过魔附身了是他记起故乡传说时的安慰,当然也不要问为什么他会被异教的邪魔俯身,如果要问的话那就是相当不礼貌的事情了。
            至于为什么那个人会使用他的厨房也是没有必要问的问题。
            晚餐的异常辛辣度……虽然无法忽略但还是忽略吧。因为现在有更加严重而且必须解决的问题砸在卫宫切嗣眼前。
            “啊、切嗣。说起来我今天刚到的,没有地方住啊。”清洗着餐具的男人突然转过头对他抛下了这么句足以引起头痛的话语。
            “……酒店。”切嗣认真地提出了非常具有常识性的建议。
            而绮礼只是擦拭着盘子,用像是受到什么不公正对待的不悦语调回应:“都这么晚了。”
            也许是被好像真的受委屈了的语气所迷惑,卫宫切嗣甚至把手表表盘擦拭了两次以确认无误:“……才……过了晚饭时间而已吧。”
            “外面下雨。”绮礼用毛巾擦了擦手,结束晚餐的善后工作。
            “我可以借伞给你,不用还。”为什么他似乎非常地想要留在这里啊,错觉吗?
            不论如何,总之不能让这个人留下——连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要存在。卫宫切嗣的自动防御系统拼命地叫嚣着,告诉主体一定要把这个男人赶出去。
            “我怕黑。”
            年轻的神父眨了眨眼睛:“……………………啊?”
            “怕黑。”绮礼盯着那双黑眼睛里的高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有路灯……商店也会有灯。”切嗣复杂地看着说出七岁小孩般的理由的成年男人。
            “你这地位偏僻的住所附近可没有。”
            “用魔术照明啊……!”话音刚落切嗣立刻捂住了说出渎神言词的嘴。
            言峰绮礼挑了挑眉,显然认为对方的失态十分有趣。并且在心里燃起了微小的期盼。
            “啧。我送你到闹市区。”
            “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你到底想怎样!?……不对,我才不会让你做什么!”……好像还是哪里不对……
            “让我住这里吧,这次任务的经费紧缺。”
            “骗谁啊买东西的时候你刷卡不是刷得很顺畅吗!?”
            “啊。”杀手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切嗣,你用我的吃我的居然不让我住下吗?”
            “……”
            “就算用的你不要,吃的你确实地吃了下去成为身体的养分了吧?”
            只要被看起来无害的人强硬地逼迫,就不会拒绝。即使有健全的教育,也仍旧是会死死地抓着被塞到手里的温暖吗?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朋友的年轻的卫宫切嗣啊……只要运用些话语上的技巧,强迫地留在你身边,再陪你出生入死个一两次,你的心里就会被塞进[言峰绮礼]这个存在了吧。
            就在绮礼因为太过简单的模拟流程而想要发笑时,黑发神父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耳边。
            “……你要住多久?”
            看吧。
            这可爱的圣人之子。
            他赐我怜悯。
            


            IP属地:陕西25楼2012-08-21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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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黑发的神父看起来……该怎么说呢,不怎么擅长打理自己。即使衣着上整齐无可挑剔,那张年轻的脸上却留着短细而柔软的胡须,头发乱翘。相比之下整洁干净的杀手则顶着一张更为年轻的脸意味深长地将之解释为“青涩的韵味”。
              “你怎么不把自己打理得精神些?”言峰绮礼边打着剃须泡沫边看着似乎没睡醒的同居人。
              “……”
              绮礼耐心地看着他似乎是凭借本能地刷了牙洗完脸才回过神:“……嗯?刚刚你有说什么吗?”
              “我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言峰绮礼你够了!”
              “恶作剧而已。”
              “这是哪门子的恶作剧你是七岁小孩吗?!魔术就是这种用途的邪术吗?!”
              “早上别冲动,容易勃起的。当然我也挺想看。”
              “!?……啊啊……真是够了……”怒到了极点反而失去了生气的力气,卫宫切嗣抓了抓头发回卧室穿衣。
              ——真的以为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就这么放过我了吗?卫宫切嗣你快醒醒。
              被晾在原地的言峰绮礼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在心中阴郁了一下。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地有些仓促。
              不说话的时候脸上简直写满了“我是五好青年”标语的言峰绮礼原本是打算慢慢来的。
              就像知道了攻略流程之后反而想要绕圈子曲线攻略。
              所以深谙攻略之道的绮礼,就这么优哉游哉地以逗卫宫切嗣生气为乐,和平地同居了一星期。
              但是,当某天五好青年言峰绮礼早上送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卫宫切嗣,夜晚却收获一只遍体凌伤的卫宫切嗣时,他可就不这么想了。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简直是撞到他怀里的。
              用急切又欣喜的神情,用撞到他怀里的力道表达“得救了”、“太好了”,以及——
              “我回来了……绮礼……”
              “……蠢到这种地步,也可以说是一种技能了吧,卫宫切嗣。”言峰绮礼对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昏过去的人如此评论后,关上门,皱眉将那具虚弱的躯体抱紧。
              ……
              ——好痛。
              啊啊……视线已经……
              主啊,请赐我庇佑。
              ……赐我怜悯。给予,我,恩泽……
              ——还差一点,快到了。
              灯光。
              ……这么晚,还没睡吗……
              啊啊,是个讨厌的人。莫名其妙的亲近,以自己的朋友自居,还有惹人生气的行为……
              但是,第一次觉得可以不用担心,因为他似乎强悍得不会被自己因为任务和正义而杀死。
              第一次在做完任务后被气得没有时间去悲伤。
              第一次不习惯在他出门做任务后冷清的房子。
              第一次在他不能更烦的洗脑之后不经意地说出“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那个恶劣的男人把言峰绮礼这个标签贴的到处都是了呢?
              主啊……请让我,允许我到达那里。
              那里的灯……有人在等我。
              我要……
              “……回去……”
              “回去?你以为这是哪里?刚醒了就有精神说胡话的话,不如想想怎么用身体报答我如何?”
              ——就是这个讨人厌的语气。
              ——想回来见他一定是因为被敌人砸到头了导致脑子不清醒。
              “……热……”
              绮礼抬头看着还处于茫然的精神状态中的切嗣,凑过去吻上那微张的唇。舌尖扫过牙龈轻易地深入他口中,没有给对方反应的空余,往下挤弄着他的舌根刺激唾液的分泌,没什么耐心地忽略掉对方那僵硬又笨拙的的舌,往上扫荡过敏感的上颚并沿折返的痕迹逗弄至深处。抬手揪住他的发尾往下拉扯,肆意翻搅掠夺着他口腔深处的柔软。
              “唔呜……唔!……放……唔……”
              卫宫切嗣因受伤而移动困难的手臂所造成的的拍打显然没给压在身上的人带来什么阻碍。声音被困在两人的口中,舌无所适从地躲闪着。一阵阵涌上来的干呕感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热?我也热。”言峰绮礼舔舐着身下人的嘴角平淡地回应。
              “你……你到底又要干什么?”切嗣看着身体上的绷带和已经止血的伤口,那些细微的擦伤甚至已经被治愈。
              


              IP属地:陕西26楼2012-08-21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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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边喘息边瞪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这样算控制住了吗!?这种……”他的话语被耳边亲吻带来的颤栗所打断。
                “这种恶作剧?卫宫切嗣你够了。这个不是恶作剧。”
                “……言峰绮礼,别开这种玩笑了。我知道你喜欢捉弄我,但是……”
                绮礼只是看着眼前那双张合着的唇,似乎是在无奈地抱怨些什么。
                “……这个在我的教义里面是会发展成重罪的,嘛,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没发生?开什么玩笑。你根本一点都不……
                ——不了解。
                黏腻的冰冷瞬间捕获住了绮礼。
                这个[卫宫切嗣],根本不了解[言峰绮礼]。
                多年前杀害“父亲”时的怪异感再次汹涌而上。
                那时的他看着父亲的背极短暂地愣了一下。
                [——圣杯啊,难道你……]
                “言峰……有在听吗?……喂?”
                ——圣杯啊,难道你就这么地,要让我认清这个事实吗?
                “闭嘴。”绮礼粗暴地将切嗣身上的绷带扯开,抬起他的腿强硬地将之压在他身侧,几乎将对方折叠起来。
                “唔……!言峰绮礼?!”
                ——这么地,要让我意识到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不会有人理解我吗?
                “……切嗣……”他低声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埋首去亲吻他的颈侧,舌尖沿着血管和喉结舔舐的路线给卫宫切嗣带来要害被置于对方利齿之下的恐惧。
                被捕获了被捕获了被捕获了被捕获了被捕获了——
                恶魔唤着他的名,将利齿抵上他的喉。
                “……放……放开我!!”
                身下人突然强烈起来的挣扎让绮礼不得不停下进行制止。
                “——卫宫切嗣!”在一面倒的镇压中,兽低吼着掐紧猎物的脖子。
                ——就这样塞给我一个新的世界,让我体会更加彻底的误解吗?他们眼里所看到的,所认知的都是[卫宫切嗣]而绝不是我。而你连这个人——连[憎恨着言峰绮礼的卫宫切嗣]都不留给我吗!
                “言峰绮礼……你疯了!”黑发的神父被伤痛所阻,只能喘息着紧紧抓着掐住他脖子的手。
                “我没疯。要疯,早该疯了,切嗣。”
                一开始就该发觉的,只是本能地避开,然后把所有的希望和侥幸都押在你身上。在看到你残留的本性时甚至抱有了期待。
                “言峰……咳呜……”
                “你太让我失望了。”手被抓出血痕和淤青,绮礼低头去亲吻切嗣伸出的舌,亲吻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而后放开他的脖子,立刻吻住他的唇舌。
                “唔呜……哼嗯……嗯……”鼻息粗重,颤抖得像痉挛的身体中发出了呜咽,卫宫切嗣的脚如溺水者般混乱地在床单上踢蹭着,手为了得到氧气而拍打推搡着绮礼的肩,然而一切都虚弱而无力。
                ——也许这个新的世界里,我该理解为你的慈悲或者爱意吗?圣杯啊。那么为什么不把我的记忆也一并抹消?[言峰绮礼]这个人从一开始评价事物的价值观就错了吧?言峰璃正的儿子只是一条恶犬啊……
                在肆意地感受过对方的恐惧后,绮礼结束了这个对切嗣来说极其漫长的吻。
                “咳!咳咳咳唔……哈啊,哈,咳……!呜……”几乎是本能地撑起上半身,抵在绮礼的胸前剧烈地喘息和咳嗽干呕着,卫宫切嗣紧紧地抓住绮礼的衣服,眼泪和口水占据了整张因痛苦扭曲而的脸。经过绮礼简单治疗的伤口也重新裂开挤出了血液。
                “切嗣……”言峰绮礼茫然地垂着毫无焦距的眸子,抬手握住对方的肩膀将人压回床上。
                “……”依旧喘息着但有些缓了过来的切嗣微眯着满是泪水的眸子看向施害者。
                他的手依旧紧拽着言峰绮礼的衣角。
                “……不想……杀你……”眼睛无法继续蓄积的,源自某种情感的泪水滑落下来,“不要让我,杀你。”
                这可怜的圣子。
                卫宫切嗣……卫宫……切嗣……
                “我祈祷,为得你的悦纳……”绮礼伸手去擦掉切嗣的泪水,把裤子拉链拉开释放自己难耐的挺立后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俯下身去吻着赤裸的胸膛。
                


                IP属地:陕西27楼2012-08-21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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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那样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做法,说到底也只是玩笑都算不上的自我慰藉而已。
                  踏上德国的土地时绮礼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行动的正确性。
                  ——自己到底还来这里干什么呢?
                  脚下的雪随着踩踏发出没有必要的程度的声响。
                  绮礼无法回答自己的疑问,因为那毫无疑问地就是——
                  不,仍然无法承认。
                  自己在追求那个天真又圣洁,包容又忍耐的男人。
                  期待了几乎二十年的久别重逢,怎么能用一次简单无趣的侵犯就画上句点呢。
                  言峰绮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昏睡过去。
                  打开窗之后原本就淡薄的气味很快就消散。
                  囚禁起来让他染上永远也散不去的只属于自己的味道的话,会坏掉吧。
                  像之前那样厚颜无耻地以情人自居,也可以继续对他索求无度吧。
                  “……只有我一个人在瞎忙活的感觉啊,圣杯。”
                  这个昏睡的男人对自己的作为没有期待也没有回应。单方面地对对方有期待,再单方面地否定没有回应自己的期待的对方,拥有这样单方面的欣喜和愤怒的人不管从前抑或现在都只是言峰绮礼。
                  爱因兹贝伦的森林。
                  常年被冰雪环绕的城堡。
                  高大的黑衣杀手跟随着一袭白衣的女佣穿过结界,城堡附近的雪安静而厚实。
                  那个男人在这种死寂之地度过了九年幸福美满的生活。陪伴妻子,抚养女儿。
                  看着那张昏睡的容颜,绮礼把手覆上男人的额,掌心泛着微光。
                  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恨意,那么施加给他就可以了。不管是心理暗示还是操纵记忆……
                  ——到头来也还是自己一头热么。
                  太过难看。
                  掌心的光黯淡下来,言峰绮礼几次开口都觉得无话可说。
                  暗示的言语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对着连自己都无法承认其是卫宫切嗣的人,他无法确认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手移到他的伤口上,打发时间般浪费着自身的魔力将伤痕一一治愈,而后将人抱起去清洗。言峰绮礼小心而细致地擦洗着卫宫切嗣,把**勾出,将他的每一寸都摸透,如同当年在钻研学业的自己,费尽一切心机地倾注了温柔和认真。
                  然后一无所获的他渐渐地跪下来靠着浴缸边缘搂住切嗣的上半身,垂首。
                  神啊,请赐我怜悯,如果这是引导我的圣子。
                  我将恶展现给他,确实地蒙了他的悦纳。可是……
                  几乎是自暴自弃地,绮礼从见面开始就撩起袖子的“印咒大展示”和倒背如流的圣杯知识很容易地就让阿哈德翁闭嘴了。
                  当然还有他那面瘫着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的阴沉气场。
                  “……以上,就是这些。我会为您赢得圣杯,所以,现在请让我见圣杯之器。”
                  人偶躺在漂亮的玻璃棺中,如同展示品。
                  美丽动人,女神般的爱丽斯菲尔。
                  她睁开红宝石般的双眸,平静而无畏地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女人,这个暂且当做礼物,收下吧。”绮礼将十字架扯下,俯身为人偶戴好。
                  “言峰绮礼。”人偶首先对来人进行了身份上的认知,注视着他的神态变化,“这是你重要的东西。”
                  “不,女人。这是应当给你的东西。”
                  言峰绮礼抬手覆上卫宫切嗣的额,背上的魔术刻印发出微光,将微翘的发尾上滑落的水滴照得剔透。
                  “再见面的时候,想尽办法杀了我吧,卫宫切嗣。”
                  


                  IP属地:陕西29楼2012-08-21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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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即使是不遗余力地为人造物补充外界的知识,言峰绮礼眼前的人偶也并未展现出他记忆中的活跃。
                    ——果然是教育的方式不同吗?
                    绮礼看着从意大利传送过来的资料陷入了与之无关的思考中。
                    并非对人形容器的机能抱有怨言,但是也无法将其视之为[人类]。
                    因为就连自己本身都不曾将自己当做人类,又如何能自大地去将本就不是人类的她视作人类呢?
                    “呐,绮礼。至今你授予我的知识和常识,都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吧。”
                    “没错。”男人合上手中的书本,诚实地回应了妻子的疑问。
                    “花很美,夕阳很美,生命很美……你教给我这些,只是因为知道有一天我会失去这些东西回归容器吧,绮礼。”
                    “啊。我很期待。”
                    言峰绮礼看到人造人露出了充满期待的绝美笑容,这又是他所无法理解的了:“呐,绮礼。接下来是什么呢?电影?照片?还是音乐?”
                    “既然知道我的本质,不对我更防备些吗?”绮礼随手从购置的许多物品中抽出了一本关于如何驾驶车辆的书籍翻看了一下内容,从技巧和难度系数上来说很明显是娜塔莉亚选购送来的。
                    “没有必要。”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因为你是言峰绮礼,言峰绮礼不可能会有破坏圣杯之器的念头。而我唯一的使命就只是生存下去而已。”
                    她胸前的十字架随着动作而晃动,折射的高光就像曾在某个人的眼里看到过的那样神圣。
                    绮礼微微眯起眼睛。说起来,从自己离开之后,他的照片里再也看不到那个高光了。
                    “你应该要对我的念头感到生气,爱丽斯菲尔。你要学会生气和爱,只有这样,在战争中你才能变强。”
                    然后我才能从中得到更多的乐趣。
                    绮礼从庭院的风雪中结束晨跑锻炼归来时,白衣的女佣人正在厨房进出着打扫残局,迎接他的是带有熟悉气味的爱丽斯菲尔,看那双残留着泪水的眼睛就能判断出被呛得不轻。
                    ——麻婆豆腐。
                    ——失败了。
                    黑衣的杀手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擦掉城堡女主人脸上的红色酱料并用了小型治疗魔术消去她脸庞上发红微肿的痕迹。
                    他和她永远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交流,但她的腹部一天天地告知自己那里又出现了一个魔术生命体时,言峰绮礼变得时不时地会做一些奇妙的决定。比如——
                    “我教你。虽然早上就吃这么重口的不太好。”男人握住了妻子的手走进厨房。
                    他居然说麻婆豆腐不太好。
                    “绮礼,虽然我还没有理解你所说的变强的方式。但是如果你爱上谁的话,那就会容易被毁掉了吧?”爱丽斯菲尔低头亲吻了一下十字架,“确实是很强大的事物呢。爱。”
                    “你看起来学会生气了,爱丽。”言峰绮礼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平静地看着妻子取下十字架。
                    “那么,就快懂得爱了。”他走过去接过了十字架重新挂回脖子上。
                    他们的魔力结晶在一年后诞生于世。无比优秀,可爱。有着和母体相同的瞳色和发色。
                    “绮礼,她的眼睛很像你啊。”爱丽斯菲尔虽然依旧虚弱,但抱起孩子时露出的笑容却充满了温柔与慈爱。
                    “如果眼睛像我的话,那就是很让人郁闷的长相,而不会这么可爱了吧。”言峰绮礼平静地走到床边,从孩子母亲的手中接过婴儿,抱的姿势倒是标准得可说是有经验了。
                    爱丽丝菲尔露出了笑容:“绮礼,帮女儿取名字吧。”
                    男人低头看着这个小小的魔术生命,久远的称呼轻轻地吐露出来:“……卡莲。”
                    他承认自己实在是毫无创意。但是想到将卡莲和伊利亚合并起来,形成卡利亚的话会和之后要遇见的某个人弄混便放弃了。
                    “卡莲……很好的名字啊,绮礼。”
                    


                    IP属地:陕西31楼2012-08-21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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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永远被冷冬眷顾的森林,三年后另一个热情的国度里,卫宫切嗣娶了那天救下的女人。
                      不管是脸庞还是肢体,都太过纤细,太过苍白,让人无法不去怜爱。
                      于是怜爱渐渐地转变为爱情。
                      奥尔黛西亚。
                      卫宫切嗣有时候甚至觉得妻子是紫阳花的精灵。温柔而美丽。
                      不管多少次浴血而归,疲惫而返,只要看到妻子的笑容,内心都能得到治愈和救赎。被病痛折磨的妻子总是坚强地微笑着。偶尔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会做些简单的食物等待自己归来,然后他们会一起照顾阳台的花草——虽然切嗣觉得这比教会的任务还要难上好几倍。
                      但是妻子会为自己的笨拙露出毫不逊色于花朵的笑容。
                      “切嗣……”奥尔黛西亚朝着丈夫伸出手,“你就要当爸爸了。”
                      话语中满溢的幸福刺痛着黑发的代行者。就在刚才,医生在门外询问了他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而这样的问题是他无法回答的。
                      妻子的身体绝对无法承受这个神赐予的生命。一直以来,都在痛苦地烦恼着的男人最后一次选择了无用的逃避,他没有去握妻子的手:“……不……你的身体…绝对……”
                      “我要生下你的孩子,切嗣。”坚定的话语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卫宫切嗣的退缩,“因为是这样的身体,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像个普通女人一般能为爱人孕育一个生命。真的是太感谢神了。”她低下头,纤细的手轻抚着腹部,已经是一副母亲的神情和憧憬了,“如果是男孩子,性格一定很像你吧?不过我喜欢女孩子……切嗣呢?如果是女孩子就由你来取名字。”
                      “……”
                      “在发呆吗,切嗣?”奥尔黛西亚握住丈夫的手覆上自己的腹部,那里的生命轻轻地动了一下,“啊、被踢了……很想出来的样子呢。你也会很爱这个孩子吧……以后要带着她——”她笑了出来,“就暂定为女孩子吧。以后要带着她,去看很多很多我没有办法去看的美丽景色啊……带她去尝试各种有趣的事情,连我的份一起守护她。”
                      卫宫切嗣陷入了无法说话的境地,被握住的手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然后他美丽的妻子亲吻了他的唇——
                      “我啊,很幸福哦。切嗣。”


                      IP属地:陕西32楼2012-08-21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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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卫宫切嗣失去了他的妻子。
                        并非因为病痛——在无人知晓的深夜,他的妻子被割断脖子,静静地离开。
                        工作回来的切嗣连惨叫和哭号都无法发出,声带似乎和妻子的一同被切断般完全失去了作用,徒劳地张着嘴,泪腺在用力地往外输送着水分。
                        他们爱的结晶,可爱的女儿,名叫伊利亚。伊利亚·奥尔黛西亚。为了纪念,他给了女儿妻子的姓氏。
                        他是如此疼爱自己的独女,愿意为她奉上一切。然而要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婴儿生活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而不得不找了寄养家庭。而且,即使父亲交代可以暂时放下代行者的工作,自己也没有办法——对代行者怀有怨恨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连排查追究凶手的必要都没有,只要将与神作对的[恶]全部抹杀即可,艰险的厮杀也能让他短暂地从丧妻之痛中脱离出来,踩着界线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更是令他无比怀念。
                        将报仇和贯彻神职的男人一回到家就开始疯了般地洗手。
                        这样的、满是血腥的手不配碰触他的小公主。
                        他的伊利亚。
                        他的奥尔黛西亚。
                        他的……他的……被杀害的,可怜的……温柔的……
                        “呜……!啊……”快被夜晚逼疯的男人被右手手背上的剧痛拉回意识。
                        手背上如同刺青般的红色十字架名为令咒。
                        被父亲如此告知的卫宫切嗣尚未拥有足够的认知便只身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友人的儿子,必定会为你做详细的解答吧。远东之地的他已经是位十分出色的当主。切嗣,我自豪的儿子,这次为父也有要拜托你的事情。”卫宫矩贤充满信任和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当然,当做教会的任务就好。我会带你拜访远坂家,那时再详谈。”
                        “是的,父亲。”
                        从意大利短暂地出差归来的言峰绮礼神色比初到爱因兹贝伦时好不了多少。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两天。
                        “绮礼?……好像愉快地打算去玩耍,却被玩具咬了一口的样子呢。”抱着孩子的爱丽斯菲尔如此对阿哈德翁描述她的丈夫。
                        正好从房间出来听到这段话语的言峰绮礼平静地感叹了一下卫宫切嗣身边的人都有开了挂般的理解力。
                        真是不公平。
                        就连刚才通过网络进行交流的久宇舞弥,在观察完他在意大利所做的事情之后,也发表了“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想法了”这样的言论。
                        “父亲。”稚嫩的童音用高了几个调的音色揪出了屏蔽气息听着对话的男人的存在,而后女童离开母亲的怀抱过去抱住了言峰绮礼的腿。
                        还真是长得很像啊,眼睛。
                        绮礼低头看着女儿,并没有抱她起来的意思。而卡莲也只是抬头用没有高光的眼睛默默盯着父亲。
                        阿哈德翁看雇来的准master没有异样便放心地离开,爱丽斯菲尔则是很有兴致地看着父女两。
                        “麻婆豆腐。”女童口中蹦出的单词让绮礼挑了挑眉,“要吃父亲做的。”
                        “好。不过我不会做甜的。”高大的黑衣杀手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妥协地俯身抱起女儿去厨房,无视了似乎要哭出来的女仆们。
                        “父亲,生气了。”揪着绮礼的头发骑在他脖子上的卡莲毫不浪费孩童的敏锐。
                        “对。”
                        “因为被玩具咬了。”
                        “没有,被打脸了。”
                        “痛吗?”卡莲伸手去摸了摸父亲的脸。
                        “我可以打你一下试试。”绮礼想起什么地从口袋拿出一颗糖果,剥开准确地塞进女儿口中。
                        “唔唔、我讨厌被打。”
                        “你喜欢的话就完了……呜?!”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言峰绮礼的话语,手背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父亲?!”
                        “嗯……!啊,我没事……”轻喘着的绮礼紧紧握住右手手腕,看着手背上崭新形态的红色烙印。
                        渎神的倒十字。
                        险些笑出声来。
                        “从前让人在康沃尔寻找的圣遗物,今天早上终于寄到了。”阿哈德翁一边用手捋着让人联想起冰冻的瀑布的白胡子,一边从深陷的眼窝深处用精明的目光直盯着言峰绮礼。这个优秀的,拥有夸张到惊人资质的青年毫无疑问会带给他胜利。所以即使引进了别的血液也是应当被允许的,而且还是明智的。
                        


                        IP属地:陕西33楼2012-08-2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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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族长以手示意的祭坛上放着很夸张地捆着的黑炭色长柜。
                          “以这个东西为媒介,大概可以召唤来作为‘剑之英灵’的最强的Servant吧。绮礼,你就把这当成艾因兹贝伦家族对你最大的援助吧。”
                          “实在愧不敢当。族长大人。”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老族长把目光转向绮礼旁边同样毕恭毕敬低头伏面的人造人:“爱丽丝菲尔,器具的状态如何?”
                          “没有任何问题,即使在冬木,也可以正常发挥功能。”爱丽丝菲尔流畅地回答道。
                          阿哈德翁的眸中闪现出发狂般的光,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次一定要……一个人都不剩啊。把六个Servant全部杀死,这次一定要成就第三魔法‘天之圣杯’!”
                          “遵命!”背负了爱因兹贝伦夙愿的夫妇齐声回应。
                          回到房间之后的言峰绮礼并没有表现出和妻子一样对那非人类之手打造的豪华装备的感动,而是进行着更深入的思考般的神情。
                          “绮礼?有什么不满吗?”爱丽斯菲尔只是觉得有趣地提出了疑问。
                          “不,只是在想某个金闪闪的家伙会不会更加赖着不走而已。”绮礼摇了摇头,看着柜中剑鞘。
                          “……诶?”爱丽斯菲尔不解地侧了侧头,此时房间一角传来单调生硬的电子音。被丈夫好好地教导过的她很快地明白那是名为电子邮件的东西被传送过来的提示音。
                          绮礼走过去打开邮件。是舞弥发来的master们的信息,为了保证万全而让她去进行调查,如今的情况看来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圣杯似乎不打算再给这个空虚寂寞并且因为住处常年下雪所以还有点冷的男人来个惊喜。
                          看着丈夫失望的神色,爱丽斯菲尔握住了他的手:“呐,绮礼。保存在我这儿的圣杯之器,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当圣杯被充满的时候,那个时候有资格拥有它的——只有你啊。”
                          “圣杯被我这种人得到的话,肯定没什么好事,爱丽。”
                          “可是我只想交给绮礼。”爱丽斯菲尔抱住了这个毫无表情的男人。“绮礼教导过,追求愉悦是正确的事情,所以,就按正确的去许愿吧。”
                          与此同时的远东之地,名为远坂时臣的魔术师亦接到了潜入英国的间谍报告。
                          耸立在冬木市深山小镇里的远坂家宅邸。在地下所设的时臣工房里,准备了和俗称为黑振子的实验道具很相似的装置。现在魔石制造的的振子和地球另一侧的伦敦的那块石头开始共振,通过看似毫无秩序奇怪的反复运动,报告者的笔迹开始流畅准确地再现出来。
                          并未将认为装置不太可靠这样的想法肆无忌惮地表述出来,卫宫切嗣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运作着的工具。
                          ……传真还是电子邮件什么的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吗?
                          当然,携带了“任何人”都能使用的这种必然性,肯定是不能被时臣理解的。贵人和平民使用的技术和知识都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在现代,时臣仍然抱有这种古老的想法,他才是地地道道的“魔术师”。
                          “来自时钟塔的最新报告。神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好像拿到了新的圣遗物。这样的话他的参加也是确定了的。哼,这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这样已经清楚了,包括我在内的master已经有五个人了……
                          “一直到了现在还有两个位子空着真是让人有些担心啊。
                          “什么嘛,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令咒承担者罢了。一旦时间紧迫的话,圣杯会不管质量随便凑齐七个人的。为了凄够人数,大概会有两个小人物。用不着警戒的。”
                          ——啊啊,还真是符合他性格的乐观呢。切嗣认真听着,无声地在心中发出叹息。从师三年,自己已经对时臣有所了解。虽说他在准备的时候事事都想的很周全,可是一旦付诸实施却有容易看不到细节的习惯,替他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大概是自己的职责吧,切嗣早巳明白这点了。
                          监视和情报的收集由自己的servant——assassin·哈桑·萨巴哈来担当,而自己与时臣的决裂也作为假消息传了出去。
                          在讨论了今夜会举行远坂时臣的servant召唤仪式的事情之后,那个在黑发的代行者眼中很麻烦的装置再次动了起来。
                          


                          IP属地:陕西34楼2012-08-2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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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还有后续?”
                            “嗯,啊,这是关于另外一件事的调查。不是最新消息——大概是我让他调查的关于艾因兹贝伦家的Master的事。”一边说话一边把印字纸大致浏览一遍之后,时臣把纸递给了弟子。看到“调查报告:言峰绮礼”这个题目,切嗣的头突然痛了起来险些站不稳。
                            就在远坂时臣打算对这个卑鄙的男人进行一番评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弟子的状态:“切嗣?”
                            “抱歉……师,这份报告,可以借给我仔细阅读吗?”卫宫切嗣很快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紧握着文件。
                            “啊,可以啊。如果你能代我仔细分析的话,那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还要忙于准备今天晚上的召唤仪式。”
                            途中送别了因为要避难而必须离开家的恩师的妻女后,卫宫切嗣回到了起居室开始阅读手中被捏出皱褶的报告。
                            无法理解,自己对这个男人抱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强烈杀意。强烈到手脚发抖的地步。
                            代行者握紧胸前的十字架,借用了只是学到皮毛的自我心理暗示魔术稳定精神去看完那些文字。
                            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的警戒好像单纯是对他“魔术师猎杀者”这一恶名而言。所以根据时臣的要求所制作的调查报告书也把焦点放在了“和魔术师对役的战斗履历”这点上,在此之外的记述都比较简单。
                            但是,在按照年代顺序看言峰绮礼这个男人的经历的时候,切嗣开始逐渐得到某种确信。
                            这个男人的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
                            在被艾因兹贝伦家收为女婿之前的自由暗杀时代,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间隔却明显太短。从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一样的东西……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利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那么——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思考到这里,卫宫切嗣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不得不问这个男人——抑制着再次叫嚣起来的杀意,切嗣将那个男人的照片揉成一团捏在手中——你是为了寻找什么才参加这场战斗的,结果你得到了什么。以及——
                            为什么我非杀你不可。
                            桌上的报告如同反映着阅读者的强烈情感般突然自燃成灰烬,无意识地施放了魔术的代行者死黑的眸中露出了生死对峙的决意。
                            三年的时间对于言峰绮礼来说并不是以往那样一晃而过的事情。无趣又平淡,自从卫宫切嗣进了远坂门下之后,远在德国的某个男人连看照片解闷的消遣都没有了,只好一心一意地着手于圣杯战争的准备之中。偶尔路过看到彩绘玻璃上的冬之圣女还要假设一下自己的形象要是被绘制在这幅讲述了爱因兹贝伦两百年来的历史的画卷上会是多么郁闷。
                            通过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娜塔莉亚和留守日本的久宇舞弥,不管武器抑或工房的安排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剩下召唤从者一事。
                            爱丽斯菲尔怀抱着圣遗物阿瓦隆放置于言峰绮礼用水银画下的魔法阵前方,信任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杀手黑色的风衣在魔力的驱动下扬起——
                            “宣告——”
                            魔法阵周围渐渐形成往上旋转的气流,言峰绮礼整只右手上的令咒都发出红色的光芒。他向着施术方向伸出手——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气流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彻城堡,杀手的大衣扬起得更加狂乱,十字架亦被魔力的风暴吹起,而他的[话语]却更为沉稳有力地直达阵式中心——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
                            “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魔力被大量地抽出,背上的刻印令全身都感受到剧烈的几乎要发出惨叫的痛苦,身体忘却了身为人的机能,成为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
                            风暴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碎裂般向四周迅速消散。光逐渐暗淡下来,现出魔法阵中的身影。
                            “试问——”
                            身披铠甲的娇小少女缓缓睁开双眸,那其中的清冽与坚定如同最坚硬的翠色宝石。
                            “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IP属地:陕西35楼2012-08-2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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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一名Assassin被当做弃子由恩师的Servant以惨烈的方式杀害。即使对如此突兀的行动感到了不合理,为了早日能在隐秘之处协助远坂时臣,切嗣选择了沉默服从。
                              在与作为监督者的父亲装腔作势地交接了相应的手续并安排了其余Assassin的任务之后,回到房间的卫宫切嗣立刻发现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
                              比起平时,这个简单朴素的房间此刻填充了让人无法不去注意的奢华氛围,像是用黄金珠宝去装饰的宫殿,又仿佛——
                              王者降临。
                              穿着简单的现代便装却仍然散发着无以复加的华美的,远坂时臣的Servant——这位以Archer的身份出现于现世的男人,正是那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君临古代美索布达米亚的半神半人之王。作为英雄拥有最悠久的历史,是人类世界最古老的国王。他此刻正坐在房间正中的沙发上品尝着红酒。
                              “有什么事吗,Archer?”生硬的语气中所包含的不仅是作为人类对于刚经历的神话级别惨烈事态所抱有的忌讳,处理完事务的疲惫代行者并没有表现尊敬的余裕,而说到底,在他的眼中对方也不过是恩师的从者这样的存在罢了。与远坂时臣对这名王者的恭敬截然不同。
                              “竟然储藏着比那个无趣的男人还要高级的美酒,你这个徒弟真是放肆啊。切嗣。”拥有黄金发色的青年男子并未回答切嗣的询问,抿了口杯中的红色液体。他的声音让室内的豪华程度有所提升。
                              那样的姿态和淫邪的眼神,即使说那杯中晃荡着零碎光泽的是散发着红酒香气的处女之血,恐怕也没有怀疑的必要。
                              卫宫切嗣走过去俯身拾起桌脚被随意放置的空瓶,对这名从者的难伺候程度有了一定的认识。
                              突然地,他的下巴被使用了一种玩味的角度抬起。
                              温度略低的手指刮过下颚和胡渣。不寒而栗的恶心感瞬间袭击了切嗣,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那双拥有魔性的红瞳收缩了一下后又愉悦地眯起,音调微微扬起:“有趣。本王就饶恕你的无礼,感到欣喜吧,卫宫切嗣。”
                              “……”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是妻子被割断的纤细脖颈。沉浸在突然狂乱起来的意识风暴中的黑发代行者依旧紧握着手中唯一能让他有些安心的质感,随后玩弄意味的角度在王者的不耐烦中变成了极具威胁的压迫,“唔……!”
                              “……还不收起你的枪吗,杂种!”英灵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区区人类的脖子脆弱不堪得就像一株嫩芽。
                              “……”
                              “……~”
                              爱因兹贝伦的主从二人此刻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来自东木教会的实况转播。
                              为了更妥当地进行安排,延迟去东木的决定是绮礼做出的。虽然将监视器具安装在教会并不容易,但是凭借着对地形布置的了如指掌和提前对久宇舞弥做出的指示,这个精巧的仪器完美地成为了房间的一部分,即使对手是Assassin,绮礼也有自信在一定的几率下成功。凭借不低的幸运值,他确实成功地监视起了自己唯一的对手,而现在的卫宫切嗣也并不拥有原版的老练和狡猾。
                              所以当黑发的圣职者以“和恩师断绝关系参加战争”这样的理由离开远坂宅时,言峰绮礼又开始了他宅在房间的生活,尤其是一名Assassin被杀害之后,其主申请教会庇护的现在。
                              此刻,男人虽然面无表情但那愉悦的氛围倒是实打实地散发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娇小女性英灵倒是毫不掩饰地对画面中的Arhcer表现出了厌恶之色。
                              “骑士王,你怎么看?”言峰绮礼挺有兴致地询问着自家的Servant。
                              “我不明白你询问的意图,Master。”澄澈的碧色对上死水般的深棕,“如果是说对于这个影像中的两人,那个黑发的男人——卫宫切嗣需要帮助。”
                              “嗯……帮助么?”绮礼敲了敲烟盒,但没有抽烟的意图,“我倒是觉得不需要,骑士王。”男人收回视线,看着画面中的金发Servant松开那可以轻易捏断的脖颈,将视线投向画面之外的监视者。
                              红色的魔性之瞳里闪现过不可捉摸的情绪,随即上古之王仁慈地露出了微笑,准许了卑贱的窥伺者的存在。
                              


                              IP属地:陕西36楼2012-08-2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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