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雨吟·念（短篇，脑子一热突发奇想，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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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座

簌簌的风拍打着自己的脸庞。
狄仁杰望着如烟的江色，心里空落落的。
风声很急，带着浓浓的雨意。都说“雨贵如油”，可自己一直觉得扬州的雨好像太多了，多得令人心疼。
自己站在江头，望着江尾，看不穿，看不尽。
心里很冷，比这满江的秋水还冷。比院里的秋霜还冷。却怎么也比那个月光下的身影。
如梦般的岁月如涓涓流水总是不停地在眼前流过，消逝时只在记忆的长石里留下淡白的痕迹。
淡白是因为看透了，却忍不住想起石头上的退了色的红雪。是自己一生的痛，是自己忘不了的疤。
从绛县的桀骜不驯，到扬州的视死如归。
近十年的光阴如箭，自己又有多少次真正的看一眼那孩子？
其实自己是想的。可若不是皇上的那份急召，自己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带那个重生的孩子回洛阳。
毕竟，那个幽兰所向的夜晚，对他来说太可怕了。
诡异的花纹不时地在他的梦中跳跃，以至于最后病到发烧咯血。
自己心里还在打鼓，他现在，在外面好吗？

真不该拿杯子出气！
自从那个夜晚过后，他对每个人都很客气。自己一天几乎见不着他的影子。每次走到他房门前。
敲门，推门，空无一人。
那天，他好不容易端着自己亲手泡的茶像往常一样来自己的房间。
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来的悄无声息，以至于狄仁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
他自己把茶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那是曾泰也在房间里，一起谈张柬之的来信。不过自己谈的太认真，没注意到他。
“梁王又在陛下进谗言，说铁手团是太子扶植起来的。”
“什么！”
狄仁杰失去了往常的镇静，拿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向地上砸去。
橙黄的水在地上溅起数朵金菊，幽兰香气扑鼻而来。
一片寂静。狄仁杰不知所措。
李元芳什么也没说，照样低着头，细细捡起地上的碎片，滚烫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不吭声，一个人把染血的茶片放进托盘。一个一个动作都洗洗敲打着自己的内心，疼痛不已。
李元芳正欲走出去。却听到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元芳，我……”
“大人……”
他不再多说，一路跑了出去。这是他病好之后第一次主动己的房间。心细如发的狄仁杰自然听到了极力掩饰的凝噎。
许久，狄仁杰来到了元芳的房间。依旧空无一人，不过几案上多了封信。
“大人，卑职出去了。”
斜眼看到榻上的幽兰剑还在，而屋内其余的摆设什么也没碰过。不过，他的衣服，他的行囊，都不见了。

狄仁杰望着滔滔江水，尽头最后一抹霞光要拭去了，擦上了点点黑斑。
狄仁杰一致认为他是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你看得开些也好。你回来又要面对朝中的尔虞我诈，又要面对一个尘封已久的问题。
在李唐上，自己会不会是一枚棋子？
他看开了，也不会回来了。
雨丝幽幽洒下，自己的念想想断也断不了。
雨伞打在头上，不过是曾泰。
默默的回到小歇的旅店。狄仁杰走进了屋子。叫狄春，叫张环，可都没有应答。
屋内的灯没有亮，自己终究还是输了。
“你是谁？”
眼前冒出了一点火星，才发现自己站在桌旁。桌上有杯茶，青绿青绿的，香气扑鼻。
也罢，用茶终结自己的生命。
但愿那孩子永远不要不知道，知道了该多自责。好像还看到了那孩子的笑。
在最后的关头，还是想到他。原来他才是自己生命中虽重要的人。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却听到：
“大人，生辰快乐。”
屋里的灯火都亮了。
“狄阁老生辰快乐。卑职等贺寿来迟还请恕罪！”
苍白的脸上孩子气的笑，笑里有些狡黠。
狄仁杰吃惊的看着众人，心里暖洋洋的。
外面的雨还在不停的下，雨太多了。但在此刻，狄仁杰却觉得
雨，的确贵如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