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成了敌人，你要杀我，我要杀你？”
“不好玩，苍宇医楼明明只医不战。”
“那么我和我的敌人都受了重伤，你会先救哪个？”
“这嘛，我当然先救你，你的敌人，交给笨陀螺他们好了。”
“说起来，你把我当朋友了。”
“嗯……应该是吧。”
这大概是伏婴师人生中最柔情的对话之一了，像雾一般漂浮在记忆里，甫一触及便飘散无踪，只余手心冰凉的余味。
伏婴师向来吝惜感情，华凤奴同样。
所以，如果他们俩曾经算得上有感情的话，也是梦一样，恍惚间就过去，只在寂静的深夜里悄悄回味。
* * *
初见华凤奴的时候应该是他去苦境的第一个春天。
在异度魔界战火侵染前，苦境对他而言，太大也过分杂乱。那个春天十分短暂，他大部分的记忆都是樱花在风中纷扬如雪一般，残英缤纷并不会让伏婴感到同情；相反，他厌恶美丽脆弱的生命，过分的脆弱预示短暂与死亡。苦境总是遍布这种短暂的美丽，远比不上家乡火焰的炽烈不息。
主公流连苦境，难道就是因为喜欢这种短暂吗？年少的他独自在花树下漫步时琢磨这个问题，一时兴起，索性用脚碾压飘零的绯红。
摧残总是美好的啊。
他顺着开满樱花的道路走着，看到一个小姑娘正在路上用扫帚清扫着医楼附近的花瓣，竹制的草把在地上一下下刮过去，于是那些粉色的花便与尘土混合在一起，漫不经心地堆在路旁像是濒死的人。
小姑娘精致年幼的脸和古怪成熟的打扮，浑身散发着一种捉摸不定的奇怪气息，不同于伏婴师曾经见过的每一个女人，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得承认，他还是喜欢美丽的事物，包括美丽的女人。
华凤奴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樱花树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望着她。两个人彼此凝视着，樱花从间隔的空间里悠悠飘落。过了许久她才说：“戴两层面具，有意思。”
伏婴师有一张俊俏的假脸，假脸之外戴着面具。而华凤奴轻易就看穿了他的两层面具，还有之后的真实。
“人的心地好坏，从面容，是看不出的。不过，既然姑娘能发现我真实的面目，想必也不简单。”伏婴回答得格外平静。
华凤奴摇了摇头：“你这个人真好玩。”
既然是好玩，你为什么又要摇头呢？
伏婴师道：“你失望了。”
“才不呢，我欣赏你这样的人。”华凤奴把扫帚放在一边，“至少这样看来，你的脸很美。”
伏婴师笑起来，取下了面具。他的这层脸，确实是完美无瑕。
“敢问姑娘的名字？”
“望杏济歧华凤奴，医楼四玄医之一。”
“幸会。在下伏婴师，从很远的朝露之城来。”
“此处是苍宇医楼。如果阁下不是为了治病而来，就请回吧。”华凤奴掸了掸袖子上的落花，转身施施然离开。
“非是伏婴无聊搭讪，但，心病，姑娘也可医治吗？”
伏婴师自信还是比较擅长和女人打交道的，这是从九祸女后和孤月公主那磨练来的经验。但向今天这样近乎油嘴滑舌地去和一个陌生女子套近乎还是从未有过的。
难道被自己的咒术反噬了？
华凤奴站在原地，然后转过身，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她的发梢和裙摆都在一瞬间飞了起来：“趣味了。”花树下伏婴看得清楚，华凤奴眼睛一亮，那眼底闪过的精光，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的。
华凤奴一眼就能看清他人的伪装，看似天真其实历经一切沧桑的残忍，真是让伏婴感觉到惊喜和亲切，简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 * *
伏婴师在医楼住下了。他挺喜欢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越是稀奇古怪的阴森，衬托得华凤奴身影愈发明艳。
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就想着去追随她呢？
没有火焰，没有主君，没有服从，没有战死沙场的信念。伏婴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安然地住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充满期待的样子。
“喂，小奴，那个在这蹭吃蹭喝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医楼的大个子问华凤奴。
“他很有意思呀……很有趣的病人。”华凤奴的回答有说不出的深意。


* * *
“凤奴，有一天我们会是敌人的。”
“这就是你的心病吗？”
“算是我的心病之一吧。”伏婴师把面具摘下来，笑得眼睛都有点弯，“主公不务正业，同事不肯团结，家里的事情还处理不好，这些事情无时无刻不令我感到困扰。”
“哼，你骗人。”华凤奴转过身，“你如果困扰这些，你现在也不会安心地待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笑得很开心呢？
“那你能猜出来我的心病吗？”
“不好玩，我只负责治病，又不负责猜谜的。”
我知道你乐意去猜，但是你猜不出来。
* * *
医楼的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清晨时伏婴甫出房间，便看到华凤奴蹲在药圃里侍弄着那些植物。露水很重，她裙摆和袖子那些华丽的荷叶花边被弄湿了。
“早上好，凤奴。”
华凤奴抬头看了眼伏婴，然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她的个头只到伏婴师的肩膀，所以她需要仰视，也因为仰视，她除了能看到那个冰冷的面具之外，还能看清伏婴的唇线，那里偶尔会泄露出主人真正的情绪。
“我治不了你的心病。” 华凤奴说。
“你不问我是何病，因何而起，你又怎么去治呢？”
“有必要吗？”她的目光有点躲闪。
“凤奴。”伏婴师取下面具，向前走了两步。于是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他双手能扶着她的肩。
华凤奴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翕动，伏婴师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泥土青草还有阴暗的手术室的味道，真是让人着迷。她的身体是僵硬的，她在紧张，却没有拒绝。
他缓缓低下头。他没有想着低下头后要做什么，大概只是一时的恶趣味，想要看华凤奴的反应而已。
下颌和脖颈之间有一个角度，那个角度由九十度在缩小，但是转动得如此艰难，就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伏婴在脑海里回放樱花飘落的场景。
樱花从树上飘落，飘飞得满天都是，如雪一般。
他的额头碰上了华凤奴的发饰，水晶样的东西凉凉的。
他从铺满樱花的路上走过，用脚底碾着落花。
他的下巴碰到了华凤奴的头发，柔软得像是花瓣一样。
华凤奴用扫帚把花瓣扫进尘土里。
——她突然推开了她，嘟哝着：“一点都不好玩。”一边急匆匆地走开了，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她的房间里，自始至终甚至没有再看伏婴师一眼。
伏婴师定定站在原地，刚才他的唇已经挨上了华凤奴的前额，仅仅是轻轻沾了一下而已，仅仅是一下而已。
唇上还留着一点描述不清的触感，在风中和血液流动中消散。
* * *
伏婴日记
-表面是互相欺瞒，实际却已袒露一切了是吗……
-实际上，凤奴还是比我要善良得多。毕竟她是医生。
-我知道自从跟她告别后，就没有机会再相见了。啊，她应该庆幸不是遇到这个时候的我，否则她会死。
-我现在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樱花。不是天荒道那种樱花，而是苦境会被扫帚扫入尘土的樱花。
-凤奴，我真羡慕你。
-我没有告诉过你，脸容恶，心也恶，其实你早就知道，但是在那个时候——你是不相信的。
伏婴看着过去曾写下的一点点只言片语，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嘴角所勾起的嘲讽般的微笑。
“都过去了呢。这些东西留着没有用，还是烧了吧……”
* * *
告别的时候，华凤奴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伏婴师的手不由自主放在脸上的面具上，又滑到唇上，然后他转身望着远处的天空慢慢说：“不会的。”
这时候，已经没有樱花了。

一点都不雷...
但是很虐...

求那个非诚勿扰。。

那个恶搞的非诚勿扰我也看过，挺好玩的，总体都挺好的，个别插曲对我有点小雷。

看起来很正常啊！

我觉得华凤奴妹子很百搭呢

为森麽我觉得这个CP略雷……哪怕伏婴师任沉浮我都可以接受啊【等等我在说什么！

表哥表弟前未婚妻都是朱武滴～

不雷反萌！

求转载

凤奴不认识⊙▽⊙不过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