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关你什么事？！我今天倒霉八成也是因为你这个扫帚星！”
“你以为你淹死我会很高兴是吧？”
“啊！莫非你还会很伤心不成？”
尼亚脸部的肌肉颤抖着，他猛一低头站起来向更衣室走去。
“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骂我！”梅罗恨恨地起身，注意到周围古怪的眼光。
“怎么了？”他低声问汤姆。
汤姆同样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看他，迟疑半晌，说：“你和尼亚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汤姆说那话是我差点吐血。”梅罗一脸感慨，“居然说我们关系‘好’？！”
“连旁人都看出来了，你自己却还蒙在鼓里。”尼亚望着河面，波光粼粼，粼粼如玉。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发现了，你却还在发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尼亚没有对梅罗说过一句话。
“正宗的木头！”梅罗再次忍不住对汤姆抱怨道，“连一句话都不说！语言功能障碍！”
汤姆显得很迷惑：“梅罗，你最近怎么总是说尼亚的事？”
“有吗？”他一愣，“那、那当然是因为——那家伙是在讨厌死了！”
第二个星期，梅罗是在沉不住气了。
喂！午休时间，他侧身瞪着尼亚，“你哑了是吧？”
尼亚从书中抬起头，冷冷看他。
“真哑了？”梅罗眯起眼睛，“那去聋哑学校啊，在这儿干什么？”
尼亚冷哼一声。
梅罗嚷道：“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直说！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让人不舒服！”
“原来你还不是低智商啊。”他终于开口，语气嘲讽，“我是对你不满，盲目自信容易冲动不见棺材不掉泪成天东奔西跑做事鲁莽总惹麻烦！”
“你！”梅罗气得脸都歪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自高自大看不起人！语言障碍！大脑抽筋！”
尼亚脸上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浓：“思维幼稚！你哪里像16岁的样子啊！”
“像不像16岁关你什么事！拉倒吧！看我不顺眼就滚，没人想留你在这里！”
“那可真遗憾。”尼亚哼出声，“我不想换位置。”
“你！”梅罗气急败坏，“你个神经病！”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尼亚冷冷道。
“混蛋！”他狠狠一拳对着尼亚揍过去，再一次被半途截下。
尼亚迅速扭开他的手臂将其按到了桌子上：“我说过你伤不了我！”
他的脸贴着冰冷坚硬的桌子，愤怒和羞耻一股脑涌上来将他淹没：“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不要吵。”尼亚很快松开手嫌恶地看他，“在教室里大吵大闹像个什么样子。”
梅罗迅速直起身：“他自己母亲好不容易把我们拉扯大你管不着！反正现在除了你就没人了！”
“你自己不是人？”
“不关你的事！”
“你除了‘不关你的事’还会说别的话吗？”
“不关你的事！”
“那就是不会了。”尼亚重新坐下，头也不抬地抛下一句，“低级。”
“现在想起那情形还想揍你。”梅罗不快地看向尼亚，拢了拢袖子。
“我那时……”尼亚一脸不自然，“很惊讶为什么会对你——对一个同性产生那样的感情，心情比较差……”
“所以就对我撒气？”
“不……是我对你的存在比较……沮丧。”
“哈。”梅罗讽刺地笑，“那还实在是对不起啊。”
“不过比起某个连自己心情都察觉不到还来挑衅的家伙，我觉得自己做得很不错了。”
“你！”
4、First love
三天后，早晨尼亚到达学校时看到自己的桌子上全是墨水。
红、蓝、黑色的墨水混在一起，从桌子上漏到抽屉里，或者落在地面上，一滩一滩发出刺鼻的气味。
他沉下脸，看着旁边的梅罗。
梅罗迎上他的目光，露出“你乃我何？”的表情。
尼亚在桌边站了很久，久到梅罗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揍——结果却没有。尼亚走出教室，几分钟后搬出一套新课桌进来，再把弄脏的那套堆到了教室后面。
“梅罗。”他坐下来后低声说，“放学后留下来。”
“我凭……”梅罗刚想拒绝，但接触到尼亚冷峻的眼睛，终于没能说出口，
放学后，梅罗告诉汤姆自己要留一会儿，汤姆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