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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身后是破破烂烂的天台防护栏，面前站着一个人要和你谈什么看风景，你会怎么做？”画家笑着问。
“我会觉得，不妨和他谈一谈。”
“是啊。”画家点点头，“我上回也是这样想的。”
……
“Andi！你在这儿看什么风景？”拿着车钥匙在手中转着圈的少年脚步轻快地走向站在天台上的人。面前是破败的天台栏杆。
这里是市里最大的精神病院，栏杆边的地上摆着一块画板，可是却没有人准备在那上面画些什么。
“我只看到Mario你又偷了你爸的车钥匙。”靠在天台栏杆上的人看着得意洋洋的对方。
“我带你出去兜风。”
“你没有驾驶执照。”
“我买了一本。”
纸质的驾驶执照在面前晃过，靠在天台栏杆上的人挤出一点开心的表情。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是，医生不允许我从这家医院里出去。”
“虽然我一般情况下并不排斥医生的建议。”对方拉起他的手，“但是这种不愉快的无稽之谈还是快点忘了吧。”
“你这是要带着一个精神病人逃到街上去。”
“可你不是精神病人。”
“我可是有编号有登记。胸卡上还有我的名字。”
“可你想从这里出去不是吗？”晃着车钥匙的人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是猜中了对方心思而出现的，得意的笑。
……
之后Andreas Beck每次想到Mario Gomez的时候总会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天他的表情。当时Beck站在精神病院的楼顶天台上数着街道上过往的车辆，却没有看见Gomez是如何巧妙地顺手牵羊来了那辆招摇的跑车。事后想起来Beck觉得当时自己大概是在封闭的医院环境里住得太久，以至于都没有想想为什么Gomez是买来的驾驶执照，这次又为什么突然起意要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而回忆暂停，Beck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自己和眼前的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此时此刻，更可以称为一次奇妙的重逢。
“这里以前是我家的厂房。”Beck靠着天台的破旧栏杆。栏杆吱吱呀呀的，对面的人在认真听着他说话。
“现在呢？”
“这真是个没水平的问题。”Beck抹了一把满是灰尘的栏杆，“本来老头子想给那边那栋加盖几层，弄得更加气派，结果烂尾了。”
“人生在世嘛，谁不想着气派！”Hanke笑笑，“不过看起来失败案例总是要多于成功者啊。”
“本来以为可以发财，结果只不过是被人骗得一错再错，到头来什么都捞不到，只有麻烦跟着你一辈子，无穷无尽。”Beck看看身后，目光又转回Hanke，“你不知道这幢楼原来是什么的厂房吗？”
“猜到一二。”Hanke前后走了几步，很轻松地给了一个猜测，“是机器人吗？”
“哈，可以这么说。”画家点了点头，“所以你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其实只是偶然啦，我呢，就是去小酒馆喝一杯。谁知道听到你们在说那幢烂尾楼底下有机器人的零部件。”
“于是你就跑到这里来了？”
“四周转了一圈感觉这里准没错，视野特别好。”
“我并没有大肆散布过这个消息。”
“但是你这几天频繁出没消息来源的酒馆，这据说并不是你以前特别喜欢做的事情。去的多，说的自然也多，有意无意说这么一句，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Beck瞥了Hanke一眼，“那你说，我又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引到这里来呢。”
“恐怕是为了找一个目击者吧。而且是一个有力的目击者。”Hanke看看四周，“最近景方都在因为机器人的事情焦头烂额，你故意放出来关于机器人零部件的消息，景方按道理不会不上钩。就算景方不上钩，记者什么的也会来几个。这些人不同于贴小广告的中学生或者是流浪汉，说话十分有力，你需要他们来充当目击者。所以啊，眼见着他们不买你机器人零部件这个消息的账，你就捅伤了一个rap小哥，然后告诉大家这里发现尸体了。唉唉，谁知道这说时迟那时快Nordic家的少爷居然被绑架了，景茶没空管第九区的事。不然景茶派来几个探员，你很快就有目击者了。”
“你说的大概都没错，除了把人捅伤的并不是我……”
“唉！伤不伤人现在也不是要和你追责啊！只是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Hanke打断Beck的辩解，继续往下说，“大画家你到底是希望有人来目击什么呢？”
“说起来我们以前见过。”Beck忽然说。
“啊？是吗，我想我们可能确实是在哪里有过擦身而过，而且大画家你又名声在外……”远处的灯光映着Beck的侧脸，Hanke凝视着他从帽檐下露出的铂金色的发梢，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后退了半步，“你是……你是那个破产的Beck家的小少爷！”
“没错，Hanke先生。还有你马上就能知道我到底想要人来目击什么了。”Beck笑了笑，伸手拿出了外套口袋里的东西，“因为你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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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人与人总是相互联系的，其实不只是人与人，人与人工智能有时也有多种多样的相互联系。
比如说现在，在Hoewedes提出Andre
Schuerrle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熊宝宝霍维斯立刻就不动了。他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桌子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问话的人。
“Hoewedes先生，你要问什么我就招什么。”
“啊哈？局长的名字就这么灵验啊，你果然是他派出来的间谍熊。”Hoewedes伸出手指戳了戳熊宝宝的肚子，“看来我为了保险起见，必须把你的电池拆掉了。”
“呜——我不是间谍熊！”一听到拆电池，霍维斯立刻又跳了起来，可是Hoewedes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又把他逮了个正着。
“那你说，局长到底是叫你来打探什么的。”
“我什么都不打探！Andre也没有叫我打探什么！”霍维斯大声叫着，“我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玩的……”
“哦？”
“所以你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要是Andre知道了的话他会派人来抓我回去的。景局里又闷又辛苦还没有人和我一起玩，我不要回去，说什么我都不回去！”霍维斯说着说着反过来抱住了Hoewedes的胳膊，“我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准备开始新人生的，Benni你不可以把我的未来和理想就这么扼杀了！”
“霍维斯，你要是还想要理想和未来的话最好和我说实话。据我所知，景局里刑侦调查组的AI并不是能够说跑出来就跑出来的。而且你还完成了人工智能的实体化，有了可以活动的身体，如果不是有人改写了你的程序你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次对新人生的逃亡的。”Hoewedes看着抱住他胳膊的熊宝宝，“景局里权限最大的就是局长Schuerrle，如果不是他修改了你的程序放你出来的话，那么就只可能是他的上司做了这件事。熊宝宝你这样否认是Schurrle放走了你，莫非放走你的其实是军方的人？”
“怎么可能啊Benni，Benni你一定是做了太长时间的黑心医生然后心真的就变成黑乎乎的一颗了。我怎么可能是军方的老头子们派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Loew元帅之类的人呀！”
“哦？”Hoewedes玩味地看着手里的布熊，“这么说你果然是Loew派来的。”
“诶诶？Benni你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我不认识元帅，我根本不是间谍熊！”
“总之无论怎么说。”Hoewedes捏捏玩具熊的鼻子，“我现在是非拆了你的电池不可了。”
Hoewedes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住手！放开霍维斯！”
“唔唔，Rap老弟！”霍维斯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是大义凛然地激动地朝着他挥动着爪子，“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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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一个英雄救美都有成功的好结果，何况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被捅了一刀的少年试图救一只被牢牢捉住的布熊。
Hoewedes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Rap小哥，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按下的桌上的通讯呼叫钮。
“Juli，麻烦过来把病人带回病房去。”
Julian
Draxler的出现也十分迅速，还没等Rap小哥开口他就已经从身后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等等！你们听我说！”
Rap小哥一只手抓住了门框，“Hoewedes医生你不能拿掉霍维斯的电池！”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Juli带你回病房去。”Hoewedes摆摆手，Draxler试图把Rap小哥朝外拽出房间，可是Rap小哥的伤口还没有痊愈，Draxler也并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气。
“但是医生你根本就没有问清楚霍维斯的来历！怎么可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拔掉他的电池！”Rap小哥大声说，“霍维斯不可能是坏人！”
“Rap老弟你弄错了！我当然不是坏人，可是Benni他要杀掉的是好人啊！”霍维斯捂上了眼睛，“完蛋了完蛋了，这下他知道了你也是好人，一定会连你一起杀掉的。”
“你们乱七八糟地在说什么啊。”Draxler忍不住开口了，“Benni他为什么要杀好人？”
“啊！完蛋了Juli小哥！这下子你也要完蛋了！”
“Benni他本来就是好人啊，为什么要杀好人。”Draxler松开了Rap小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没有什么误会！”霍维斯肯定地大声说，“Benni一定是犯了案子躲起来的通缉犯，这下子我们都会被杀掉了！”
“Benni哪里是通缉犯！”Draxler打断霍维斯的话。
“我也不是间谍熊！”霍维斯大声回敬，“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是元帅的间谍熊！我猜他才是元帅的间谍呢，专门杀死知道秘密的人。之前是他害死了Thorben然后是他弄疯了Mats，现在轮到我们三个了……”
“Benni……”听到这里，Draxler似乎是有些担忧地看了Hoewedes一眼，后者一直饶有趣味地看着布熊大吵大闹，现在他制止了准备说话的Draxler，把手中的霍维斯放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我刚才似乎对你下的判断太迅速了，而你刚刚也实在是不够坦率。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好好谈一谈。”
“唔，怎么谈？”
“你说明你的身份和来意，我说明我的。”
“那你要是说谎怎么办！”霍维斯站起来，“黑心医生最会满口胡言了。”
“熊宝宝也是满嘴瞎话啊。”
“这次我不会说谎，反正我说了什么骗人的话就会马上被你识破然后威胁我把我电池拿出来。”霍维斯有些不服气。
“那你先说，你说我我再说我的。”
“凭什么我先——”
“你不说我就把你电池拿出来。”
“好吧好吧，说就说。”布熊气鼓鼓地又一屁股坐回了桌上，“我是刑侦调查组的AI，Lewis Holtby。这次没有任何人放我出来，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Hoewedes勾勾嘴角，霍维斯连忙接着说。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你听我说完啊！我能跑出来不是因为有人篡改了我的系统，而是因为我从一开始被制造出来就是一个可行动的AI。”
Hoewedes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然后很快反驳道，“景局不可能用一个可行动的AI做档案记录资料整理工作……”
“但是Andre是局长，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可行动的AI。而且平时我都不可能通过互联网接到外面的大环境，只有那天很意外我发现景局的外网是联通的。于是我就如同计划已久的那样逃出来了！”
“逃出来不可能只是为了玩吧，嗯？”
布熊别过脸去，停了一下之后才小声继续回答。
“我是跑出来找我的制作人给我留下的任务的。之所以会找到大叔缠着大叔不放是因为我的制作人去世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Mike Hanke。我想知道他留下这条信息给我到底是想让我弄清楚什么……”
霍维斯说完这些，低沉地耷拉下了耳朵。Hoewedes听完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摸了摸布熊的脑袋。
“Marx先生一定会很惊讶于他制造出来的AI居然真的从景局里跑到了大街上。”
“唉！”霍维斯扭过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制作人是Thorben Marx！”
Hoewedes笑了笑，伸手又拍了一下布熊的脑袋。
“因为Marx先生在特别任务组当程序专家着手替刑侦调查组设计AI的时候我刚好还在特别任务组实习，还没有被派来卧底呢。”

tbc
【下期预告】
人生何处不相逢 但是真要找起人来可是麻烦事哦~

一次更这么多读起来好过瘾！这一次解开了好多谜团又提出了很多问题哎！果然是一盘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