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在忙吗？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公然指控与事实不符的罪名，造成当事人名誉受损，你说该怎么办？」
　　「根据刑法309条，公然侮辱人者，处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310条，意图散布于众，而指摘或传述足以毁损他人名誉之事者，为诽谤罪，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罚金。有人找你麻烦？需要我出面吗？」
　　耳朵听着哥哥背法条，眼角余光留意到眼前的女子嘴角无声蠕动，默念出一模一样的字句。
　　这两个人——是语音六法全书吗？真的很想让他们厮杀一下。
　　想归想，嘴上却回应：「不用了，云哥，我会处理。」
　　切断通话，他将皮夹隔空抛向她。「物归原主，你所谓的侵占罪不成立，至于窃盗罪，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他淡哼。「我刚刚听到什么来着？刑法309条是吧？那是什么罪？」
　　刑法二七章，妨害名誉及信用罪。
　　她在心底重复。
　　其实她早就相信他的清白，只是无奈于他的态度，所以不赌那一口气怎么也不舒坦。
道谢的话说不出口，低头微微致意，转身，走人。
　　瞥向那道走远的纤影，他唇畔下自觉勾起淡淡笑意。
　　这女孩，真可爱。
　　再相遇，除了律师职业，他还知道，原来她叫若湖。
　　第二回合，他险胜。
　　结果是——又上了一堂法律常识，场面依然不太欢乐。


九月底，适逢农历八月十五，回家过中秋。
他在离交流道不远的路口停红灯，留意到那辆红色车影。
会注意到，是因为他的机车就停在后方，绿灯了，前头还在欲走还留，难分难舍，是怎样？这路口风水好，爱上它舍不得走吗？
基本风度他是有的，不做乱按喇叭这种没水准的事。他耐心等到另一侧车流渐少，才绕道而行，经过那辆慢行的红色轿车时，随意瞄了一眼，由半开的车窗看见了摊开的地图。
二度见到那辆车，是在二十分钟后，仍是慢行的车速、半开的车窗、摊开的地图，只是这一回，他注意到地图后半掩的白皙耳垂，闪烁的小晶石，很素雅而高贵，以及属于女子的纤细手指。
条条大路通罗马，走不同的路仍碰在一起，并不需要太意外，给她多一点祝福就是了。
　　他回到家，奉母亲之命，拎了几盒月饼出门，先送去无缺大伯父家，然后在第三个地点，瞥见红色车身。
再然后，熊霸家武扬快递公司、惜凤家九秀别墅、轩辕家宜昌赌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路段，绕来绕去总会看见同一辆车。
不会吧？她居然还在迷路？
现在是……鬼打墙吗？他已经连车牌号码都背起来了！
他既想笑，又有些同情，这种乡间小路，一无路标，二无指示，三来，每条路都长得差不多，地图根本英雄无用武之地，要不是打小在这里长大，还真容易迷路。
再这样下去，天都黑了，他担保她还是找不到路。
反正已经送完最后一盒月饼，少有的同情心冒出头，他骑到那扇半开的车窗边，示意她靠边停。
车窗降下，看清那张美丽容颜，两人同时愣了愣。
「是你？」细的眉蹙起，有了前两次不甚愉快的经历，再见到他，口气本能地也不会太好。没关系的，这女人属狐狸，犬科的，不识好人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必指望她有什么慈眉善目的善良老百姓嘴脸。
暗暗说服完自己，开口问：「你要去哪里？」
「这不归你管辖吧？」她狐疑地看着他。
「是不归我管，只是要提醒你，有没有觉得那栋红瓦厝很眼熟？这条路你已经走第三遍了！」口气绝对是嘲笑。
柔和地挑衅「嗯，那又怎样？」路本来就是给人走的。
「如果有生面孔的外来客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我有理由合理怀疑你暗藏不良企图，这里的管区我很熟的。」明明不是想这样说的，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嘴痒想闹闹她。
鬼鬼祟祟？！「我行事很光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淡定的回礼，别开脸不想理他，手机正好响起，她停住正要踩下油门的脚，先行接听电话。
「喂？我快到了，不必，我说过我知道路，你不用出来接我……是的，我确定，对我有点信心好吗……那晚点见，拜。」


挂了手机，便见车窗边那张要笑不笑的脸孔。
他挑了挑眉。「你确定？」压低嗓音，又道：「你有没有发觉，不管怎么绕，好像都会绕回这里？」当然是因为支线岔路多，而这里是多数岔路的中心点，不熟悉路段的人很容易绕回来——后半段补在心里。
「嗯？！」口气突然变得好怪异啊。秀眉不禁紧锁。
他坏心眼地一顿！「通常这种情况，好像就叫鬼打墙耶！咳、咳，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看到前面那块地没有？那是坟地。」
「喂！」这人很坏耶！原本就柔弱的她明知是戏弄，却也忧虑起来。
他耸耸肩。「天快黑了，你自己保重，我要回家吃饭了。」
这、这个人实在是——过分！
她敢肯定，他绝对是在报复！
重新发动机车，临走前，突然又回头。「不过，如果你肯开口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可以考虑带路。这里我可是熟到可以当邮差送信，当然，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请你口气甜一点、巴结一点、谄媚一点。」
甜一点？巴结一点？还谄媚一点？！向来厌恶阿谀奉承的她宁愿迷路迷到死！


不是没人看吧，那我还转载不拉？

明澈的瞳仁渐渐化为一团火恨恨地瞪着他，抿唇不语。
他笑叹。
戏弄归戏弄，他还不至于当真没风度到丢下一个迷路的女孩子，自己回家吃饭去。
「到底要去哪里？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以前，快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先奸后杀......」生气归生气，担心总是不免，她心虚地小声嘲他。
他咬牙，皮笑肉不笑。「真是个好主意，多谢建议了。」他真的、真的非常确定她属狐狸，绝对绝对是狐狸投的胎。「不劳驾若湖大律师搬法条了，我相当清楚强∑奸该负的刑责，不敢以身试法，再、见！」
再理她就是白痴！
「喂！」她喊住他。「你这人很开不起玩笑唉！」他刚刚还不是拿鬼打墙来吓她？她不过回敬几句而已，干么气成这样？
「开不起玩笑？不，若湖大律师误会了，事实上，我也很怕你对我『怎样』。不要以为男人就不会被性∑侵害，我高一时就差点被学姊给强上，这年头，人面兽心的可不是只有男人。」他凉凉地反击。


「……」这张嘴......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了。
脚踩油门——「说吧，地址？」
她斜眼别他。
「开玩笑嘛，算我给你道歉好了，地址。」
她略略松开拧紧的双眉，递出便条纸上的住址。
他唇畔笑意僵凝住，神色微沉。「你去这个地方做什么？」
「又不是禁∑地。」悄悄揣摩他的表情。
伸手要拿回纸条，他抬手避开，沉声再问一次：「你去这个地方做什么！」
「我男朋友家。」生硬的回答。简直莫名其妙，人口普查？
他一阵静默。
二度打量便条纸上熟悉的端正字迹，这么一丝不苟的风格，最有可能的！
「江云？」
「咦？」她不无意外。
早该想到的，这两本语音六法全书，根本就是绝配！
他默不作声，转动钥匙，催油门。
「你——」隐约察觉他态度冷淡，不同于早先的戏讽调调，极细微地，但敏感的她感觉得出来。
「跟丢不负责，你就继续鬼打墙吧！」
「不担心你宝贵的童子之身了？」松了口气的她轻讽。
「是不需要担心你对我做什么禽兽不如的行为了，恭喜我吧！」
「哈？！」她迷惑，明亮清澈的眼睛浮出一层雾，很可爱，很............迷人。
看到这个表情，他甩甩无意萌生奇怪想法的脑袋。「我云哥会告你告到死。」话尾一落，油门一催，狂飙而去。
「喂！」都不打声招呼！这人一定是飙车族，乡间小路飙这种速度，不是存心要秀绝技，就是故意整她了！
这一次的相遇，他除了职业、姓名外，更意外得知她是堂哥的……女朋友。
这第三回合……谁胜谁败，他已分不清。


继续呀，挺好看的

求下文！！

吼~更更更健康~

「喂，人渣空。」贺崇踢踢他。
「干么？脑残贺？」回踢几脚。
「你有没有觉得，老大怪怪的？」
「哪里怪？」
「当然怪，你看看，我们家老大条件那么好，说脸蛋，帅！说身材，赞！说气质，乱有味道一把的，走在路上多少辣妹钓他……可是从我们认识他以来，你看过他和哪个女人走得比较近吗？」
「嗯……」空空儿摸摸下巴沉吟。「好像没有。」
「那就是了！看看你，人渣空，男女通吃、老少咸宜，老大也是男人，怎么可能都没有需求？」
「有道理。」点头认同，一脸沉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怀疑老大不举？」
「死畜生，你好胆给我再说一遍！」一脚踩上那张专招烂桃花的脸蛋。人渣空以为他在说谁？老大耶！他霹雳无敌完美、一出现就光芒万丈瑞气千条闪到眼睛睁不开的神人老大耶！岂容这只用下半身那个头思考的畜生说一字一句的侮蔑，那大家除了抄家伙见血外，没有第二条路！
「跟你讲多少遍了，不准动我的脸，我以后还靠它吃饭。」推开脸上的大脚丫，挥了挥灰尘，由牛仔裤后方口袋摸出小镜子左右审视一番！嗯，很好，依然举世无双地俊美。
嗯——
受不了，一天到晚顾影自怜，净干娘儿们行径，还随身携带小镜子咧！没见过比他更爱美的男人。
「你想当小白脸让人包养？」就知道！除了出卖灵肉的生涯，再也没有更适合这禽兽的行业了，工作还兼顾个人兴趣！
「可不是，多美好的远景。」空空儿皮笑肉不笑。那时他大概也被老大打死了！
「你再作践自己，小心老大不要你！」
「……」明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父母、不怕条子，更不怕进感化院，这辈子唯一怕的就是最崇拜的老大对他看破失望。死贺崇，偏挑他的痛处戳。
「还说我，你的英文咧？不会又要被当了吧？老大前天还在问你今年到底毕不毕得了业，他不想七老八十才拄着拐杖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互挖墙脚。
两方各自静默，相顾无言，几乎流下感伤的男儿千行泪。
「所以老大是不是一天到晚烦我们的事，才会没心思交女朋友？」上学期好像又不小心被当掉心理分析……很懂得自我反省的脑残贺陷入低潮，努力伤春悲秋扮忧郁。
「咦？会吗？」啊！上个月沾到街头混混的女人，人家上门找麻烦，害得老大为他干了一架……」第二尾忧郁小生捧着自认为无敌完美的左半边脸，也开始迈入忏悔之路。
「决定了，我要发愤图强，语文，我来了！管他是一根腿、一条桥还是一头人，反正孔子、孟子、老子，我来了！」朝空中挥拳，无比豪情壮志地宣告。
「好！我也甩掉上个礼拜刚钓上的编号一百零七号女友，和一百零八号男友，开始修身养性，让老大把心思空出来思考他的终身大事！」他们再不争气些，万一老大出家当和尚，罪过可得他们背。
老大，你也要争气点，我们想要一个大嫂啊……

凝视他沉默不语的神情，江云轻叹。「你也许不知道，她从高二起就一人居住，当年那个杀人魔你还记得吧？轰动全国，她的至亲——胡爷爷和云娘姐姐就是在他手下……她从那时便变了，独立而又坚强，有时会很强势，就是因为这件事。但她到底还是脆弱的，有时会一个人望着月亮哭……她只是……扯远了扯远了。瑕弟啊，我不要求你接受她，但最起码别一见面就和她吵。若湖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聪明、温柔、善良，你要是用心去观察，也会喜欢她的。」
江瑕绷着脸，冷言道：「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女朋友是你的，你高兴就好了，管我喜不喜欢！」其实，一直都是江瑕在惹她不高兴，她的背景他早就知道，她的苦他也知道，只是故意逗她，或是引起她的注意，亦或是——在让她宣泄内心的压抑？！他的演技一向很好。
江瑕无奈转身扭开门把，差点与迎面而来的若湖撞成一团。
动作迅速地抓住她敲门几乎敲到他胸前的手，皱眉甩开，迅速退避，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干么？他是瘟疫呀？
冷冷瞪了远去的身影一眼，甩上门板。
这一来一往，江云看在眼里，叹上一口气。
江瑕的厌斥那么明显，若湖又是自尊心强的人，难怪恶性循环，心结一日比一日更深。
只是，他真的不懂，若湖到底是怎么得罪人的？她并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女人，她很讲道理，更正确地说，就是太理智、太讲理了，连对自己的男朋友也不会耍赖、任性、小小刁难什么的。
有时吵完架，冷静下来后会自己反省，是她的过错绝不推诿，主动前来道歉。在她的观念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男人该迁就女人的道理，他从来都不需要去应付女人的钻牛角尖和情绪化，永远体谅、懂事又包容，他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友当得比他更轻松快活了。
但是，江瑕也不是那种小心眼会去和女人计较的人，更别提无故排斥一个人了，有什么天大的恩怨过节，会让他厌恶到一见面就不给好脸色？
他很好奇，真的非常、非常地好奇！

江云点头。“那么，能谈谈他造谣生事的原因吗？”
“大概是觉得我很好做那种肮∑脏到不行的事吧！但是很不巧本人心情欠佳，没意愿当他少爷的充气娃娃，他一时面子挂不住，就这样了！”她轻讽。
笔下顿了顿，他抬眸审视她。
明明就是奥露菲斯苦追她许久，屡屡遭拒，向来自视甚高，人生又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无法忍受被拒绝的难堪，进而恼羞成怒。好好的几句话，怎会由她口中讲出来，完全变了调。
如果她一直如此，就难怪她的风评会差成这副德行了。
他得承认她确实是绝代的美艳佳人。但，最多也就只有这样了，就如她所说，她也不是他的菜。
收回目光，接续下一个问题。
“上个月十六号，他说你们整天都在一起，还送了你名贵珠宝？”
她眯眼想了一下。“是有见过一面，不过我没收下他送的礼物，话说清楚就走人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当天的行程，能提供更详细的说明吗？”
又花了半个小时详谈，将事先条列出的几个疑问和症结点一一厘清后，他大致有了方向。

我想我知道该往哪方面着手了，对方的指控漏洞百出，证据也不够充分，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有空可以顺便想想，是不是要控告他妨害名誉，其他的就交给我。”
仇心柳勾唇。“我从不怀疑。”
是吗？她那么信任他？就因为他是神剑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所以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能力，才会如此若无其事？
“如果我要告他，你也一样会帮我吗？”
“我会。”停了下，反问：“你要吗？”
“本来不要，现在可能得重新考虑了。”
江云不解。“为什么？”
“为了想再见到你呀！”她半真半假地调笑道。
江云照例忽略，当冷笑话一则处理掉。“下礼拜三记得准时出庭。”
“我是说真的。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再追加一句，仍是那副不正不经的笑谑调调，倒是也看出他的不以为然。
“没想过这种问题。”一见钟情？或许有，但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江云太沉稳务实，未经相处、不知对方性情、思想，不知对方适不适合自己、更不知对方能否报以相同的心意，便盲目投下感情，这种事他做不来，血液里也没有如此疯狂的因子。
她还想再说什么，江云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他低声说了句抱歉，接起电话。
隐隐约约，只听见他压低的嗓音传来几句——“喂？”、“啊，我忘了！”、“对不起，宝贝，我马上过去，你不要乱跑，在那里等我一下下喔——”
虽然内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口气明显就是不同，完全温柔怜爱到不行，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硬邦邦嘛！
原来面对不同的人，他可以有不同的样貌，她想，与他讲电话的对象，一定是他很重视的人。
“女朋友？”等他挂了电话，她挑眉询问。
“不是。”他有效率地收拾桌面资料。“今天就先这样了，抱歉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了。”
仇心柳摊摊手，示意他请便，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就算赶时间，动作也依然沉稳有条理，并且不失礼貌地道别。
他是个好男人。

对方只是看着他，笑容很甜很甜……甜到他发毛。
没关系，都说了小孩子嘛，他是成熟又有风度的大人，年纪大上她六倍还有得找零，不要计较、不要计较……持续催眠。
“好啦，一百遍就一百遍。”谁教他理亏。
真可悲，辩才无碍的大律师，败给了不足五岁的黄毛小丫头……
“熊家的希望，未来的大美女，现在可以劳您移动大驾，赏小的一个荣幸请你吃晚餐吗？”“可以。”满意地点头，送上一记可爱到让人怜到心坎底的甜甜笑靥。
“你喔！”张臂抱起娇小身躯，报复地伸手捏她鼻子。这会儿她又很懂得撒娇，笑呵呵地东躲西闪，直往他怀里钻，嫩嫩的小脸蛋很讨好地埋在他颈间摩蹭，一大一小开心地玩成一团。这机灵又讨人欢心的小丫头！难怪连江家上下全疼她入骨，不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人哪，都是有潜在的父爱光辉的，要是他也有像晓小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女儿，也会想用尽一切心力，让她幸福安稳地成长，宠小孩的程度比起大哥只怕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觉怀中小人儿动作停顿住，视线越过他肩后不晓得在看什么。
“怎么了？”他不解，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
“那个姊姊……”晓小喃喃自语。
对街站了个女孩，一直朝他们这里看着，说要过马路倒也不像，他刚刚赶到时就看到她了，没想到还没走。
她在看什么？眼神那么专注。
江云不懂，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那样的目光……他一时间也很难用具体的词句形容出来，很孤单的一双眼眸，遥望着，还有一点点……他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心很酸。
“云叔，我要下来。”晓小小声说。
江云放下怀中的晓小，看着她一面留意左右来车，越过对街与女孩攀谈。女孩似乎被她的举动给吓到，张大眼惊慌无措地瞧着她。
这丫头想干么？江云不解，随后跟上去，没想到女孩一见他靠近，竟吓得转身拔腿就跑。
“唉——”他才张口，慌张的女孩已经迅速跑得不见人影。
晓小回过头，鼓起腮帮子瞪他。“云叔，你把小姊姊吓跑了啦！”
小姊姊？这么快就称姊道妹了？女人的友情好奇怪呀……
江云哭笑不得，连声为自己缺乏慈眉善目的嘴脸致歉。
上车后，才好奇问她：“你跟她说了什么？”
“那个小姊姊是大班的，每次你来接我的时候，她都会远远地看很久。”
江云瞥她一眼，前方号志灯转绿，他踩下油门才接问：“所以呢？”
她歪着头思考。“我想了很久喔，然后我发现，小姊姊是不是很羡慕我啊？”
“羡慕？”
“嗯。”她用力点头。“因为我看她每次都只有一个人，都没有人来接她回家啊。每次把拔抱我都不抱妈妈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看我的。”
“……”那对夫妻都怎么教小孩的？
“所以我刚刚就去问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这丫头会不会热心过头了？
“别太一厢情愿了，人家不一定愿意，笨晓小。”谁会随便跟一个陌生人走啊！又不是笨蛋。
“可是、可是……她刚刚在看我们玩的时候，表情真的很可怜啊，好像都没有人疼她的样子。我有把拔、妈妈、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好多好多的人疼呢！”她都不敢想，要是大家都不喜欢她了，那会变成怎样。
江云微微笑了，在下一个红灯伸手摸摸她的头。
巧巧虽然腹黑，但对这独女是十足十的关爱，把她教得真好，有一颗那么善良的心、懂得体贴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没有悔过书的话会更好。
“那下次你再遇见她，就先自我介绍，说想和她当好朋友，看她愿不愿意，这是礼貌。”江云开口教她。
“好。”
“然后她要是想的话，你再介绍我们认识。还有，虽然你是好意，但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就别勉强人家了，知道吗？”
晓小很受教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声：“云叔。”
“干么？”
“刚刚，那个悔过书是闹你的啦！”她哪敢没大没小。
江云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只不过都年纪一把了，让让她、逗她开心而已，否则他会玩输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吗？何况她要是会恃宠而骄四处乱告状，就不是大家疼之如命的晓晓小了。
“不过妈妈说，做错事就要承认啊，但是不代表就可以不用受惩罚，人家不说自己也要自动一点。”
“……”叹上一口气。“知道了，明天会准时交上一百遍。”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