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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槿社出品】【原创半架空同人文】醉梦(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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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全文完结,请大家不要插楼。谢谢合作~


IP属地:福建1楼2012-08-27 11:33回复

    【3】
    霍家老太太曾称赞解雨臣是老九门新一辈里最有出息的,这件事黑瞎子早有耳闻。
    这几年两人相见的次数虽然不算多,但也不见得少到哪里去。他可以说是看着那个解家小九爷真正成长起来的见证人之一。
    那个曾躲在他的阴影下,将眼睛藏在大大的墨镜后偷偷掉泪的少年早已逐渐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家所期待的那个手段狠戾,雷厉风行,身手了得,薄情寡淡的解家大当家。
    当他跟张起灵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张起灵用那双淡漠美丽的眸子看着他,令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他和解雨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眸子是一样的漆黑幽深,但解雨臣比张起灵多的,是还只属于孩子的无措与不安,以及对未来深切的恐惧与茫然。
    张起灵很难得的回了他一句:“你不高兴。”用的是肯定句。
    “为什么?爷没有理由不高兴不是?”
    “也没有理由高兴。”噎了他一句,张起灵不再做声,用溪中的水洗去匕首上颜色怪异的绿色粘液。他们刚从斗里上来。
    他惊讶张起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了两句话,惊讶之余还追着张起灵问“爷为什么要不高兴?”的问题。野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张起灵一定知道答案。
    这个人虽然又闷又冷淡,但是很奇妙的,张起灵总是能用那双淡漠的眼看清楚很多事情。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张起灵也太清了点,简直跟看破红尘没什么两样。
    结果愣是没再榨出半个字,这个人就跟个闷葫芦似的,把瓶口一塞,不再搭理他了。深知这混账本性的他也只能作罢。
    解雨臣,解语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个薄情的冷傲郎,抑或是那个痴情的杜丽娘?
    他已经无法分辨清楚,只是觉得无奈与压抑。
    “伤。”旁边的张起灵突然开口,指着他的胳膊。
    “啊……啊!”忘记了!
    那次他回京正好遇上霍家老太太大寿,他把刚从斗里倒腾出来的玉桃献上。霍家老太太微微一笑,犹能看见当年在老九门中赫赫有名的霍仙姑的风姿媚骨。那种妖媚是刻进骨子里的,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为醇厚与悠长,不会随着流水的洗刷而泯灭于漫漫苍茫之中。
    “吴老狗当年在我二十的时候也送了个玉桃,几十年了啊。”
    他有些不解其意,看出他疑虑的霍秀秀在一旁笑得宛若牡丹盛开,甚为灿烂美丽,眸子里还带着些许的狡黠。
    他不知道的是,解家刚落入解雨臣手时,是霍家老太太出面撑住了台面,解家才不至于在一夜之中分崩离析,才有了解雨臣后来的发挥,才有了如今的解九爷。所以在解家,霍家老太太算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外姓人。解雨臣自是敬她尊她,随着霍秀秀唤她一声“奶奶”,甚至在初始遇到些个什么棘手的大事,都会连夜赶往霍家去找老太太商议。
    霍秀秀见黑瞎子一脸傻愣愣的样子,笑得更加柔媚,她只说了几句:“你知道当年吴家爷爷和我家奶奶有什么往事么?奶奶怕是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思了呀!”随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不知道她到底在乐呵些什么。
    黑瞎子暗暗流了头冷汗。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其实也只是女人的直觉加上这几年黑瞎子的表现罢了。
    一旁早就搭好的戏台突然鼓锣声响,从台下走上来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袍的青衣美旦来,赫然是解雨臣!
    


    IP属地:福建3楼2012-08-2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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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解雨臣在台上就看见了黑瞎子。这不是什么绝技,也不是什么默契,只是因为对方那副大墨镜加上嘴角万年不换下来的痞痞的笑实在是太显眼了!更何况他就站在霍家老太太身边,想装作没看见他都很难。
      霍家老太太大寿,突然说想看戏,就笑吟吟的问他能不能在寿宴上唱一出过过她老人家的戏瘾。他也不好拒绝,也不需要拒绝。说实在的,有一阵子没唱戏了,他自己都有点想了。于是他就这么应承了下来,应着大寿的景,唱一出《麻齤姑献寿》。
      “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近前忙把仙姑敬,金壶玉液仔细斟。饮一杯来赠福命,饮一杯来延寿龄。愿祝仙池万年清,愿祝仙子好比那南极天星。霎时琼浆都倾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腔丽流转,字正腔圆,带着浓浓的老北京的味道。一瞬间只觉得灵识已随着那婉转的唱腔曼妙戏词飘往那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的虚幻仙境,似乎看见众仙齐祝王母寿辰,似乎看见那身着红衣的麻齤姑,手着金壶斟玉液,眸色流潋,身娇体轻的美丽。
      一场唱罢,便博得满堂彩。他淡淡笑着,双手抱拳做一揖,朗声道:“祝奶奶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干净,利落,爽快!丝毫不见方才挑眉抿唇的娇美人样。
      环视一圈,他有一点点失落的发现,黑瞎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下台换洗时,手下在他耳边轻轻说:“小七在斗下被光仔给弄死了。现在阿明把人给绑回来了。九爷,您看……”
      他那时已把妆卸下,正拿着梳子慢慢梳着长长的青衣的假发。他自幼被二月红教出来的习惯,会把东西整理好了再收起。
      “人呢?”
      “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
      手下诺诺应着,神色间有些许的胆怯之意,加快脚步走出去叫人。小七是黑瞎子带来的一个小伙计,人聪明身手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对他极为忠诚。每次听说有谁说他坏话,小七是第一个愤怒的跳起来激动的说要帮他去揍那个人。小七很招人疼,他有空的时候,小七就喜欢围着他转,“九爷九爷”的叫着,帮他拿东西,给他说笑话,腼腆笑着递给他一些自己拼死从斗里倒出来的东西。解家伙计大都很喜欢他,阿明就是一个。
      这样的孩子……死了?
      他有些许的晃神。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有点疼。
      阿明气呼呼的把光仔给踢了进来,一脸悲愤难耐。眼光若能杀人,估计光仔已在周围伙计的目光下被凌迟了吧。
      “九爷!阿明可没有证据说是我害死小七的啊!”
      “还敢在九爷面前这么讲!”阿明咬牙切齿,眼角被怒火烧得通红,眼眶早就红了一圈,“明明就是你故意把小七撞进尸蹩群的!明明就是你……!”
      “好了!”他高声打断两人的争吵,手里把玩着一把木梳。光仔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古物。从光泽上看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加上上面雕刻着的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细腻绽放而开的海棠,放到市面上少说也要几十万。“我知道你对于我把长沙的堂口齤交给小七管理你有些不满……”
      “九爷,我没……”话没有说完,光仔只看到他手一动,一个尖锐的物体便擦着光仔的脸颊破空飞过,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与杀气,在身后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牢牢扎在了身后有些年头的老宅的木门上。
      赫然是从头上摘下的珠钗!
      “故意不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接过手下递来的珠钗将散落下来的假发重新挽起,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光仔,眸色冰冷,声音却是慢悠悠且还带着些许唱戏的感觉,“今儿个霍老太太大寿,我便饶了你。只是,伙计们怎么想,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杀你,但别人杀不杀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摆摆手,取下假发,转过身看向镜子,“都回去吧,我再不去可不好。”
      说罢,不再理会身后人的告饶声。他拿着木梳想理顺短发时,冷不防的,木梳被人从手中夺走。
      “你果然在。”他定定看着镜子中被墨镜遮去大半张脸的人,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只是他眸色越发暗沉,漆黑如墨,尚不过如此。
      黑瞎子拿着木梳,轻轻理顺他的短发,“花儿爷果然发现了呀。”
      “小七死了,你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挑眉,斜着双美目看着身后的人。
      “花儿爷,咱们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生死可是听天由命的事。这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么?再说了,谁说爷不难过?看爷墨镜上反射的忧郁光线!”
      一句话就把他给逗乐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低头掩嘴轻笑的样子在黑瞎子眼里是如何的妩媚动人。
      “倒是花儿爷你,”黑瞎子放柔了声音,左手随意的把玩着他搭在颈上的一缕黑发。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颈后细白柔嫩的肌肤,带着指腹微高的温度,竟有些像是在安慰他一般,“为了那种人生气可没必要呢……”
      对于黑瞎子直接道出自己真正的心思,他也不慌,不恼。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个世界上,他解雨臣可以带着面具欺天瞒地糊弄所有人,唯独无法在黑瞎子面前伪装。准确的说,就算伪装也没有用。有些人就是会这样,轻易的看穿你的心思,无论你将它如何掩埋,他都能准确道出,把那些心情抖出,使其曝晒于赤(黑花)裸(黑花)裸的日光之下。
      但奇妙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有些时候甚至会庆幸,看穿自己的人是黑瞎子。这是一种不知在何时就埋在心底的安全感与信任感。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可以在黑瞎子面前肆无忌惮的流泪哭泣。他也只能在黑瞎子面前显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说起来,这把梳子还是小七硬塞给我的。”他顿了一下,再次缓缓开口,“小七……是个好孩子……”
      “爷知道。”黑瞎子缓缓梳着他的发,动作轻柔细致,不像是这个有时很像是二五仔似的人能做出来的,“加快速度吧,你再不去,就真的不好了。”
      他点点头,就当是应答了。
      


      IP属地:福建4楼2012-08-2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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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说实话,黑瞎子那天被吓了一跳。
        往昔那个会在放学时蹲在路边看被人遗弃的小猫的他,如今竟可以用这样淡然的语气去决定一个人的生与死。
        明暗不过一条线,善恶也才一瞬间。现在的解雨臣就摇摆在这样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既会为逝去的手下感到难过伤心,也能毫不留情的去斩杀一名部署。明暗共存,善恶同在,一翅洁白一翅血,说的,大概就是像解雨臣这般矛盾偏生又合情合理的人吧。
        冷傲艳绝的解雨臣,眸色流潋的解语花。
        一冷一热,一暗一明,一怒一喜,一傲一柔。真真假假早已不甚清楚,是是非非也无法过多挂念。他解雨臣是将面具戴在脸上抑或戴在心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是解雨臣就够了。
        只要他还喜欢,还爱着解雨臣就够了。
        他释然,压在心头的抑郁也渐渐散去。
        再次见到张起灵时,他总觉得那个闷瓶子变了不少。眉眼唇角线条一改往日冷硬淡然,变得柔和温情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坠入情网了。
        “喂喂,”他戳了戳身旁这个出了名的闷瓜,“你,你喜欢上谁了?”哪家姑娘如此倒霉,竟然被这个闷葫芦看上。
        张起灵看了看身旁的好(损)友,并不回答,而是将头又低了下去,看着土地发呆也不愿意看他。
        他知道和张起灵说话有时候一定要有耐心,所以他等。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张起灵回答,刚觉得对方可能不想告诉他,正要哀叹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个连一点点的真心话都不能说的好友时,张起灵开口了。
        “是……吴邪……”
        他吓了一跳,“啥?吴邪?吴家那个天真纯良的小三爷?!”啊啊,竟然是个男子,竟然还是花儿爷的青梅竹马!“为,为什么喜欢上他啊?”
        “他说……如果我消失的话,至少他会发现。”
        张起灵头低低的,声音轻悠悠的散落在无边的夜色中,泯灭于风声里。但还是确确实实的传到了他耳中。
        他突然就沉默了。
        张起灵在寻找记忆他不是不知道。失去记忆的人总是会缺乏安全感,更何况是如张起灵这般一次又一次丧失记忆的人。命运似乎总是在跟张起灵开玩笑,没当他快要触及山巅时就会将他狠狠推下,冷眼看他摔至谷底重新开始。但命运也给张起灵备了一份有似于补偿的大礼,那就是吴邪。吴邪既然能够对张起灵说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吴邪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张起灵隐藏在淡漠寡言之下的孤寂与不安。
        其实若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倒也般配。张起灵弥补吴邪的不成熟不沉稳以及天真无邪,给予吴邪最坚实的胸膛。而吴邪则用自己年轻的朝气与活力感染张起灵,用细腻的感情给予张起灵一个温暖的归属。
        那么他呢?他是否可以给解雨臣一个坚实的怀抱,而解雨臣是否也能够给漂泊无依的他一个休憩的港口?
        解雨臣太强势,解语花太美丽。这样矛盾偏生又如此令人移不开双目的俏佳人竟不似这尘世中的人。解雨臣就宛若他酒醉之后美梦之中的人,似乎只要一瞬间,他就会从这场长长的梦里醒来,似乎就会有人用轻轻软软宛若唱戏一般的腔调,以一种无比冷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黑瞎子,你不过是醉了一次,又梦了一场,忘了它吧。”这声音宛若回声一般在体内不断循环,在耳膜处不断的放大,震得他耳鼓生疼,又挥不去,赶不走,惹得他头疼不已。
        现在就连见到解雨臣都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想拥抱他,想亲吻他,甚至是想(黑花)上(黑花)他。占有欲越来越强烈,当初的浪荡释然早已不复存在。他想得到解雨臣;他想解雨臣也注视他,他想解雨臣也想念他,他想解雨臣也爱他!
        这或许早就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一生。
        飘荡在天际的蒲公英终有回归尘土,落地生根的时刻。他黑瞎子也终于想消停了。他终于想收起那颗自己漂泊的心,只守着这么一株海棠,替那朵海棠花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用一生呵护着这么一个人。
        他思及至此,随意的一个扭头,就看见张起灵掩在黑色碎发下的耳垂竟泛着些许的红色,不禁一愣。
        


        IP属地:福建5楼2012-08-2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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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偷偷掩面。爷以前咋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可爱呐!
          回到北京后,他立刻就去了解家找解雨臣。他打定了主意决定要告白!解雨臣同意自然最好,不同意他决定开始追!
          花儿爷,我来啦!
          结果他一进大厅,就看见一团粉色状有似于解雨臣的东西瘫在明代檀木镂花圆桌上。
          解雨臣听见脚步声就抬眼眯着眼看了看他,拥着沙哑的嗓子开口道:“你又随意进出我家!”
          “你又不常住这儿!再说了,是你家伙计替爷我开的门!”他走进桌子,发现解雨臣顶着两个黑眼圈已经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了。眼角泛红,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没睡了。背脊消瘦,原本合身的粉色衬衫如今竟变得有些松松垮垮。他一阵心疼,放缓了声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堂口有人闹事,伙计死了几个,差点闹到明面上。这事也算是比较常发生的,也就算了。”解雨臣顶着俩熊猫眼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语气颇为无奈,“小邪对家里人说他喜欢上了哑巴张,弄得吴家鸡飞狗跳。打又打不得,怕伤着这么个独苗。骂吧,小邪天生就是对一些事脾气很犟,根本不听。小邪是很孝顺,但也不见得会在这件事上让步。结果吴阿姨天天打电话给我叫我劝他。劝什么啊?他那个脾气我可是自小就知道得透彻的,他会听才有鬼咧!然后霍家老太太在旁边凑热闹,说跟以前的吴老狗一个德行。”
          “那你也不至于几天没睡吧?”
          “问题是,小邪不见了。”
          “……跟哑巴张跑了吧。”
          “哑巴张也在找他。”
          他盯着解雨臣盯了一会儿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他满头的黑线,吴邪这小混账搞什么呢?!“找着了没?!”
          解雨臣一指门口,他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吴邪正端着碗明显就是给解雨臣吃的面,笑得一脸的纯良无辜。
          “他手机被偷了,不敢坐飞机,动车,快运,怕被他三叔逮着。于是坐了辆奇慢无比的绿皮火车,连坐几天从杭州跑来北京找我。”解雨臣说这话时也是满脸的无奈。解雨臣对谁都狠得下心,唯独对这个发小实在是无可奈何。
          吴邪笑笑算是对他打招呼了,放下面坐在了解雨臣对面,看着解雨臣吃面笑得一脸狗腿。他敢保证吴邪的笑绝对比他狗腿多了真的!
          吴邪说:“小花,你就帮我跟我妈说一下嘛……只要把我妈搞定了,剩下的都好办呀……”
          “小邪你认真的吗?”解雨臣用眼神示意他随便坐。于是他也不跟解雨臣客气,自己动手烧水,从专门存放茶叶的小冰箱里取出几万块钱一斤的金骏眉泡着喝,听那两个说话。
          “嗯。”吴邪点点头,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严肃与认真,“小花我是认真的。你们或许会觉得我傻,跟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怎么可能相携到老,怎么可能长长久久。但是我离不开小哥。”提及张起灵,吴邪眉眼间显露而出的是幸福甜蜜与温柔,“小哥为了我可以放弃去寻找记忆,愿意陪我一生一世。小哥不善言辞,所以他每次都是用行动证明他是真的爱我。他在斗里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一次又一次用身体替我挡下所有的伤痛。现在他为了我去学做家务,只为了能够让我以后能过得舒适安宁。我一直觉得,爱情从来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与甜言蜜语,只要像这样,每天平平淡淡的生活就足够了。早上起来能够为他做一份早饭,下去开店时如果遇到有人闹事就让他出来替我解决;下午再一起到西湖边走走,傍晚时一起去买菜,晚上吃完饭后偶尔可以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这样的生活是我一直所期待的。小哥只说了一句:带我回家。我觉得这就够了,只是拥有对方,就已经足够完美了。这样的生活我想用一辈子去守。”
          他看见解雨臣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粉色手机,竟然显示正在通话中,上面的备注赫然是吴邪的母亲。
          “吴阿姨你也听见了,这些都是小邪的真心话。”解雨臣无视掉了已经惊慌失措的吴邪,兀自说着,“小邪已经长大了,他应该要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不是么?吴阿姨,我觉得吧,我们应该尊重小邪的决定,做我们这行的您也知道,生死几乎都是听天由命的事儿,说不定哪天就折在斗里再也出不来。所以不是更应该珍惜当下么?更何况两个人都已经决定不再做这样冒险的事,彼此都为了对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与牺牲,这样爱着对方的两个人吴阿姨您真的忍心拆散吗?您真的忍心看小邪伤心难过一辈子?吴阿姨,您当年是为了什么才舍弃了家族义无反顾嫁给吴叔叔的?”
          对方回了一句什么,解雨臣就与她道了别,冲吴邪挥挥手表示搞定,吴邪欢呼一声甚是高兴。
          “小花小花,你可帮大忙了!以后你要是和黑瞎子遇到什么麻烦事来找我和小哥。我们一定帮你们俩!”
          他一口茶就这样喷了出来,顾不得去擦那檀木茶几上的水渍,望着同样目瞪口呆的解雨臣。
          “小、小邪?!你为什么这么讲?!”
          “小花不喜欢瞎子?”吴邪笑了起来,轻轻说道,“小哥说,瞎子可喜欢你了。真的!我也这么认为呢。”
          他沉默。
          靠!死闷油瓶!你跟你家媳妇说这个干什么?!这告白应该是我来讲的吧?!


          IP属地:福建6楼2012-08-2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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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几夜未眠,他早就已经筋疲力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睡意。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床上坐起,拧开床头灯,在床头柜里一通翻找,愣是没找到一根烟可以抽。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前一阵子自己因为感冒咳嗽咳得说话都没声,于是黑瞎子就收了他房子里所有的烟,还说:“吸烟不仅坏身子还坏嗓子。花儿爷,爷还想听您唱戏呢。”
            他静静靠坐在床头,米黄色的暖光因纤长睫毛的阻挡而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的阴影,掩住了一眸子的流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黑瞎子就进入了自己的生活?床头灯原本是更明亮的颜色,却因黑瞎子一句“伤眼”给硬是换成这盏精致小巧的琉璃宫灯;床头柜也是后来才加的,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温度计,风油精,手电筒,电吹风……哦,还有前一阵子黑瞎子拿来的暖水袋。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北京的冬天特别的冷。他身体虽然好,但末梢循环系统却稍差些,手冷脚冰在冬春两季是常有的事儿,有时即便在被窝里睡一觉起来都不一定能热乎。那天晚上外头下着小雪,黑瞎子拎着个袋子就出现在了家门口,肩头,头发早湿了一片,估计是没打伞就直接这样走了过来。黑瞎子笑着跟他打招呼,要他赶紧回床上窝着,黑瞎子自己则将暖水袋用电充热了,一把塞进他被窝里。黑瞎子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脚,他才惊觉对方的手竟然比他的脚还冰!
            黑瞎子摆摆手准备走,他想开口挽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外面下着雪呢,拿把伞再走吧。”
            黑瞎子一愣,也不客气,在他的指引下从客厅的电视柜中取了一把黑色的折叠伞,笑道:“那爷就谢谢花儿爷的好意了。今天天冷,早点睡吧。”后半句,黑瞎子说得宠溺而温存。
            那一夜他睡得极好,虽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因为暖水袋变冰而依旧手脚冰凉。
            那个男人,已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渗入了他的生活,他的骨血,剥也剥不下。从没想过黑瞎子哪天若不在自己身边的情况,总是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人是不会死的。
            但还是那句话,做他们这行的生死由天。他是解家当家,能请得动他的人自是少之又少。但黑瞎子不同。黑瞎子是靠着倒斗过活的人,那人估计也已经习惯终日在生死线上摸打滚爬,若叫他安生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他想,他是相信吴邪所说的,关于黑瞎子喜欢他的事。
            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这么好。若是为了解家家产,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黑瞎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向解家任何一个人打听解家的事,再者,那人生性放荡不羁,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东西降低自个儿的身价?而且,每每遇见棘手万分的事情时,第一个出现的,往往还是黑瞎子。
            二月红自幼就告诫他人心可畏,多疑却也要慎疑,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利用周遭一切,保住解家与自己的命。第一次见面他在黑瞎子面前哭了之后,回去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时他还不清楚对方是怎样一个人却将心底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展露……很危险,太危险了。他下了这样的判断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敢接近黑瞎子。直到一次下斗时,他在墓里与伙计走散后撞见一条会喷出硫酸的大蛇,慌忙撤离时又不小心碰了机关。
            当时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得退不得,他握着长棍的手都出了汗。便躲着机关里射出来的流矢边与大蛇缠斗。结果墓道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扇暗门。他那时支着棍子正在半空中,猛然被拉了一下闪都来不及就被人拦腰一抱滚进了一旁的墓道。
            他操起棍子准备先发制人,对方却开了口:“慢,慢!花儿爷您拿着您那棍子时可悠着点哟!”
            黑瞎子的声音!
            他握紧棍子警戒。黑瞎子的声音忍着点笑意:“花儿爷您那么紧张做什么?刚爷要不是恰好听见您的声音,您可能就得折在那儿。”
            “做我们这行的生死由天定。阎王爷叫你三更走哪还有等到五更的道理?这点黑爷您自是比我清楚的。我解雨臣当然是有了这个觉悟才下地。黑爷救我我自是感激。只可惜人心可畏,您以后才是当悠着点,别救了不该救的人。”他开口点醒已经是最大的同情。他还有解家要顾,所以命得留着,他可没那么多精力去救人。
            


            IP属地:福建7楼2012-08-2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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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噗嗤”一声笑了。即便墓道中漆黑异常,他也依旧可以想象出黑瞎子的笑颜以及那对墨瞳。一定是幽暗深邃中又透露出点点光火,像是奈何桥彼岸花海深处的摆渡人,指引着正确的方向。他听见黑瞎子说:“花儿爷,这点也当然清楚。你又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解雨臣解语花也还会救么?正因为你是解九爷,爷才救!”
              “爷说过了,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爷,爷会帮你。”
              他沉默。那次他和黑瞎子一起出的斗。伙计们见当家的出来了,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走。回到解家没半年,黑瞎子带了小七过来。
              七年了。他真正开始信任黑瞎子已经有七年了啊。情爱尚且有七年之痒之说,他们这连暧昧都模棱两可的关系是否也有这样的一劫?
              想起几小时前黑瞎子临走的略带苦涩的笑:“花儿爷,你是喜欢吴邪的吧?不然怎么会对吴邪的事这么上心以至于几天不眠不休?”
              他想反驳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黑瞎子摆摆手慢慢离去,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黑瞎子很寂寞,鼻头没来由的一酸。
              他想他或许是喜欢吴邪的,否则不会对儿时吴邪一句“小花,等长大后我娶你回家。”记得这样清楚。
              但现在呢?吴邪有了可以真正厮守一生的对象,而自己也没有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归来。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再如何闷头苦想暗自纠结也不过是自寻烦恼。儿时记忆在现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梦,酒醉后的美梦。因为美好单纯,所以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宛若镜花水月,一碰即散,经不起任何考验。
              他不需要梦境,他要的是真实。
              那些黑暗与光明,正义与邪恶,矛盾与不矛盾并存的真实。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世界。
              吴邪只属于梦境,有着最美丽的一面,善良明净透彻。而黑瞎子则存在于真实中,善恶观模糊不清,亦正亦邪。
              选谁一目了然。但解家也算百年名门,在他的掌控下黑白两道已很是吃得开,若放弃联姻这条路必定会丧失许多的机会……但若有了黑瞎子坐镇,谅那些人也不敢拿解家如何……
              他一愣,将脸埋进掌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连自己的幸福与感情都要如此精打细算,他这解家当家未免做得太好了点。
              或许他是懦弱的,他没有吴邪敢于面对世人非议的勇气与接收幸福的担当。他怕麻烦,怕受伤,怕失去,怕给解家带来麻烦……他惧怕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总是把幸福推得远远的,因为只有放在自己触及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但这样往往令他很寂寞。
              眼前又浮现黑瞎子临走时那寂寞的背影,他一下子觉得其实自己和黑瞎子很相像。
              同是游走在生死边界上的人,同是孤单寂寞的人,同是在黑暗中焦急的寻找依靠的人,同是在冰冷里挣扎着寻求温暖的人……莫名的心口一疼,满脑子都是黑瞎子的眼,黑瞎子的笑,黑瞎子的声音。
              他将身体蜷起暗下决心。
              不管如何,要问个清楚。
              黑瞎子,你到底是为什么……
              他操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号码就拨了出去。
              还是凌晨,对方尚是一副没睡醒的暗哑声线,说话都带着慵懒劲儿,“花儿爷,咋了?大清早的打电话来。”
              “……在家等着,我去找你。”
              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就果断挂了电话,起身换衣。他没有告知任何一个人,独自出了门。
              黑瞎子就住在附近,哪怕步行也只要五到十分钟。所以他没有开车,一个人慢悠悠的穿梭在安静的长巷中,呼吸着清晨还略带些许凛冽的空气。
              等他快到黑瞎子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他被人包围了,偏偏身上只带着一根拆成三段的铁棍。
              “九爷,劳烦您跟小的走一趟。”
              “不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可不想赏这个脸。再者,我还有事儿呢,麻烦让让。”他全身如同警戒的猫一般将背部微微弓起,一手探向别于腰后的铁棍。
              “那,九爷,得罪了。”一群人手执冷兵器蜂拥而上。或许是怕在清晨的时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些人都没有带枪。他身手敏捷的拔出长棍装好潇洒一挥,铁棍立刻长了一倍。他舞动着手里的铁棍,划出一个个漂亮的银色圆弧,带着些许鲜红的色泽,在清晨微亮的天色里,在幽静的长巷中显得灵动而飘逸。
              据说,真正能把长兵器用得好的人,即便是在狭窄的空间中也能收放自如,来去自由。
              他自幼师承上三门的二当家二月红,这棍子自是耍的出色,几个喽喽还奈何他不得。
              可什么事都有“但是”一说,他解雨臣今儿个就栽在了这“但是”上。连续几日没睡再加上没吃早饭,一瞬间的低血压令他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两晃。他被人用手帕一把从背后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IP属地:福建8楼2012-08-2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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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黑瞎子从解家出来时有些无奈,告白被人抢先抖出,对方又一副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令他很是郁闷。
                自己小心翼翼护了八年的孩子要跟人跑了就亏大了啊!八年抗战虽然惨烈但总比他的八年斗争结局来得好!
                于是他抱着一颗预计在未来会碎成渣渣的琉璃心慢悠悠的晃回了家,打算用睡眠安慰一下即将受伤的心。
                半夜,他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过道两旁种满了海棠树。可能正值春季,树上开满了淡粉色的西府海棠,密密匝匝,将枝头压得低低的。花瓣在天空中随风漫天飞舞,连过道上也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过道的尽头,是一方火红的戏台,米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更衬得整个小院子的寂静无人。解雨臣穿着粉色的花旦装,低垂的眉眼中满带笑意,眸子里也是一片的水光潋滟。解雨臣在戏台上轻声唱着戏,眼,却只看着他一个人。
                只为他一个人唱戏的解雨臣,只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解雨臣让他不断的沉沦沉沦,直到再也无法从那对美瞳中抽身而起。
                醉了,真是醉了啊。
                梦了,那就梦了吧。
                即便是醉梦一场,即便现实残酷得宛若会将他的心狠狠绞碎,他也认了。
                他输得心甘情愿,只为了一个“爱”字罢了。
                这大好梦境本可以继续下去,却不想被解雨臣一通电话吵醒。
                对方撂下一句“在家等着,我有事找你。”就挂了,搞得他忐忑不安,连浓重的睡意都没了影。他起身看看屋外刚泛出一点白光的天,念及外面天冷,连忙烧水,甚至煮了绿豆粥就怕解雨臣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
                忙活了十几分钟都不见人影他觉得很奇怪。从解雨臣住的地方到这里步行顶多十分钟,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到?
                想来想去更觉得心下难安,就在只穿着背心的身上加件温暖厚实的呢绒长风衣,取了钥匙钱包手机,拿着从解雨臣那儿借来还没有归还的黑色折叠伞就准备出门。
                门刚开,手机就响了。
                “喂?黑爷么?”是解家伙计的声音,像是阿明,“当家的在您那儿么?”
                “没,他说他要过来。不过十几分钟了人还没到,爷正要出去找找。”
                “坏了!”电话那头的阿明急了,“这阵子老有人在解家外盯着,九爷怕是遇着了什么……黑爷?”
                “找到他马上跟爷联系!”他挂了电话,伞掉在了地上都忘了捡,将门重重一甩便冲下了楼梯,朝解雨臣平常来他家时爱走的巷子奔了过去,结果只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被人扔进一辆面包车中迅速离去,巷子里还有解雨臣连睡觉都带在身边的银色长棍。
                他拨了电话叫自家伙计盯紧车牌为“京Axxxxx”的面包车,并告知了解家伙计。
                他拾起地上的铁棍,掂了掂,笑了起来。
                这棍子确实好用,轻便却也有些分量,揍人的确是个好工具。
                敢抢爷的人,你们这群杂碎就等着到地里做粽子供土夫子机关扫射吧!
                天,开始下起了凛冽的春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微微濡湿了那件大衣。
                他站在雨里笑得冰冷。
                


                IP属地:福建9楼2012-08-27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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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解雨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他坐在地上,双手被铁链死死锁在上方的铁质水管上。或许是被打了肌肉松弛剂,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他讨厌极了这无力的感觉。
                  “不愧是九爷,常人也要晕个四、五个小时的迷药您竟然不到三小时就醒了。”
                  他抬头,看见来人不由得露出一个鄙夷轻蔑的笑,双眸微眯,像极了一只高傲的猫,“被我饶了一命的人现在反咬我一口?狗还懂得对主人要忠诚呢。扔根肉骨头它就会冲我摇尾巴了!”
                  绑了他的人正是光仔。光仔也不恼,猥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九爷,我们这些喽喽在您眼里不就是狗一样的东西嘛。这个不是有句话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啥,我不也就想当只狗王嘛。您呐,不给我机会想除掉我,恰巧霍家两位少爷给了我更好的肉骨头,所以我啊,自然而然就跑过去了,这是人之常情您说是不是?”
                  他对于眼前人犯贱的口气感到恶心与唾弃,一句“真是下贱啊你”就从嘴边溜了出来。
                  “我啊,再贱都没有你贱。”光仔端起他的下巴,细细摩搓着那光洁的皮肤与柔软的颈脖,冷冷笑着,“都说戏子下贱无情,特别是男戏子,天生就是给人压,天生就只能在男人胯下扭腰承欢的贱货!九爷,我真不明白您这么护着小七是为了哪般啊?他上过你几次?应该满足不了你这淫齤荡的身体对吧?”
                  他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多的是提到小七时的悲凉。他的眸色一片冰冷,嘴角的冷笑越发的骇人,“早就听说霍家两位少爷男女通吃,没想到他们品味如此不堪,连你这样的货色也要?啊,或许是想换个口味尝尝鲜?喂,被轮的感觉,是不是很喜欢?”
                  光仔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刀就向他砍来。他行动受到了限制,完全是靠下意识的侧了下身,那一刀便砍在了左肩上,鲜血立即从伤口溢出,瞬间染红了一大半的粉色衬衫,淡淡的腥甜气味在微冷的空气中四处流串。
                  光仔大笑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你在谁手里你TMD还不知道是吧?!”光仔一手拿刀在他的脖颈处游弋,一边暧昧的抚上他的大腿,面容是疯狂的扭曲,“真想知道解九爷的滋味呢,让弟兄们都来尝尝?那可就真的是做鬼也风流了。”
                  失血加上低血糖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晕得厉害令他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翻江倒海。右耳因为那刚刚的一巴掌而嗡嗡作响,嘴角也溢出了血。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黑瞎子,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保护得太好了点。似乎每次出事,他都会突然出现。就像年少时每次有人跟踪但转个弯那些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那个时候就是黑瞎子帮了他也说不定。
                  会,死在这里么?
                  黑瞎子,你最好给我警醒点啊,小爷我还不想死呢!
                  “九爷,今儿个您估计就会在这里香消玉殒了呢。”光仔嗤笑了一声,“要不是霍家两位少爷有心多留您一会儿,您当时可就死在巷儿里了。”
                  “是么,那爷还得好好感谢霍家两位大少爷了。”一个略有沙哑的声音穿过空旷的仓库,从门口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手里银色长棍的末端已是鲜红一片。一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长棍上的花纹流遍整根长棍。
                  男人随意的挥动着长棍,鲜红四溢,在地上洒出一个个宛若红梅坠地的美丽斑纹,在积满尘埃的地板上更是突出刺眼。
                  “黑瞎子……!”他听见光仔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脖子就是一凉。原来这狗东西还有点脑袋,没有巴结反而威胁。不过以他几年来与黑瞎子相处的经历来看,这人会死得无比凄惨。他记得黑瞎子说过最讨厌受人威胁。
                  黑瞎子将棍子拎起,挑起了光仔的下巴,“嘿,小子,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爷的棍子快?”黑瞎子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换的痞笑,只可惜声线冰冷,与平常完全不同。
                  他一个不小心,“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喂喂,花儿爷,您也看准了时机再笑啊。”黑瞎子叹了口气,口气听起来很是无奈。
                  他估计黑瞎子此时在想这人怎么这么粗神经啊,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笑得这样开怀?
                  


                  IP属地:福建10楼2012-08-27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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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这么奇特,只要他在自己面前就觉得无比安心,似乎是哪怕天塌下来,黑瞎子也不会让他伤及一分一毫。
                    他赶紧敛起笑颜,漆黑如墨的瞳色中有着掩不住的笑意盎然。
                    光仔大概是因为他俩的互动而愣了一下。但就是这不到半秒的时间,黑瞎子手腕一动,银棍带着刺眼的光与鲜红重重的打在了光仔柔软的颈脖处。光仔整个人立刻斜飞了出去,撞上了肮脏的土墙,头歪在了一边。刚刚那一击显然是将脊柱打断,哪怕侥幸活下来也是个废人了。
                    更何况只要黑瞎子想杀的,还没有不死的。
                    黑瞎子将长棍放在一边,半跪俯下身去解那铁链上的锁。作为常年下斗的资深人士,这种小小的锁根本不值得一提,但黑瞎子愣是解了好一阵。上方铁链的声音一直轻轻作响,眼前人喘着粗气,他几乎可以看见黑瞎子双肩的颤抖。
                    他被只属于黑瞎子的气息笼住全身,鼻间盈满的满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味道,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在胸膛间汇聚,在四肢百骸里流淌。
                    但下一秒他就觉得手脚冰冷好似坠入无底冰窖中——一股冷意窜上心底。
                    还有一个人,手执大刀向黑瞎子背后劈来。或许是怕会令他受伤,黑瞎子不肯闪也不愿躲。反倒是他,拼着身上刚拢回来的一点劲儿揪住黑瞎子的衣襟往旁倒地一滚,硬生生躲过一刀,他的发都被削了点下来。
                    而黑瞎子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在滚开的那一瞬间顺手操起长棍冲那人的太阳穴就是狠狠一记重击,打得那人七窍流血,当即就魂飞魄散。
                    他捂着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撕裂得更开的伤口喘息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太阳穴一鼓一鼓,头疼得不行,意识也慢慢不清楚了起来。
                    “靠……黑瞎子你扒小爷衣服做什么?!”冷死了啊混蛋!小爷我知道这衬衫废了只能当应急布条使,但你这混账扒了我唯一一件衣服我穿什么啊!
                    他还想开口骂,对方已经一件带着十足暖意的大衣轻轻裹住自己在早春冷风中打颤的身体。之后便被人打横抱起,一阵颠簸。
                    周围很嘈杂,似乎很多人在讲着什么,他一个也听不清。
                    但有一个声音他听得分明,是那个八年前的深夜,自己刚丧父时听到的——低沉暗哑却感性得不可思议——声音。那人在他耳边,慌张担心急促的唤着:“花儿,花儿,花儿……”
                    他想说黑瞎子你TMD吵死小爷了,小爷我想睡觉!但是又忍着不开口,也无法开口。他担心对方就这样停止了这一声声穿透重重黑雾传递而来的呼唤,怕自己现在所处的这样温暖的怀抱会一下子消失不见。
                    然后自己还会只是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独自走在这一条没有终点,用鲜血与尸骨堆切而成的道路上,即便泪流满面,即便伤痕累累,即便无力奔走,即便被所有人背叛,都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给予他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最后的最后,他会坠入深渊,永受无光的折磨。
                    黑瞎子,怎么办?自持傲气的我已这般依赖于你。
                    这般,深爱着你。
                    


                    IP属地:福建11楼2012-08-27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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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黑瞎子他拎着解雨臣的棍子来到伙计给的地址处,一个人单枪匹马轻松撂翻一片人。他一路上担心受怕,在看到解雨臣左肩上那已把大半件衬衫都染成暗红色的伤口,冷汗更是在背后流个不停。
                      结果这小家伙竟然还笑得如此欢快?!
                      不爽的打断挟持解雨臣的人的颈脖,他俯下身去解那铁链。一边吐槽解雨臣怎么这么简单的锁都打不开一边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呼吸也跟着紊乱了起来。
                      忽然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有人偷袭!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想抱着解雨臣躲开,但怕太大的动作会让解雨臣的伤口撕裂就愣是没躲。没想到解雨臣一脸“你白痴啊!”的表情,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就势滚来。
                      他顺手操起地上的长棍冲那人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击,至于打在哪里他不太清楚。事后解雨臣有点别扭的称赞他身手真的非常好时才知道自己打到的是太阳穴……不过他没敢对解雨臣说自己是误打误撞敲到那么个地方。如同野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这话说不得啊……
                      解雨臣带着他这么一滚,左肩伤口——如他所想——撕裂得更开,血液流得更急了些。他慌得手足无措,连忙扒下解雨臣身上的衬衫撕成条做紧急处理,扎住动脉裹住伤口以免感染,还被解雨臣虚弱而又霸气地骂了一句。
                      可能是失血过多意识不清楚,解雨臣自己都没发现他自称“小爷”,上次出现这情况似乎是解雨臣酒醉后?
                      他有点无语的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那纤瘦精练的身躯,将对方小心的横抱而起,跑向仓库外。解家伙计见他抱着当家的出来都吓了一跳,一时间乱成一团,还好有个有点脑袋的阿明,吼了句:“丫的,都别吵了!黑爷,快,上车,我带您和当家的去医院!”
                      他上了车,抱着解雨臣的手不住的抖。解雨臣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一点点的发凉,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了起来,脸色苍白似纸,越发衬得黑色长睫毛分毫毕现。他小心脱去解雨臣脚上的鞋袜,将那一双莹白玉足包进自己温厚的掌心中。掌指间的触感一片冰冷,若不是胸口处那尚有温度的柔软躯体,他甚至快要以为这个人,这个薄情寡淡偏又生得妖娆柔媚的人,已离他远去。
                      “花儿,花儿,花儿……”他在解雨臣耳畔反复呼唤,深怕对方就这样一闭眼,就再也不醒。
                      他黑瞎子一生怕过什么!但如今,这解家的海棠花已是他的心头肉,他的掌心宝,是他的软肋,是他所有幸福的倚助。他并非没有想过解雨臣离他而去会如何,可现在就这样赤裸裸,明晃晃的摆在眼前时,他慌了,他惊了,他怕了!
                      他将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他想他辈子确实是完了。
                      将解雨臣送到最近的医院后他就守在手术室外。从解雨臣身上脱下的大衣被他弃置一边。他坐在长椅上,烟不要钱似的一根一根的抽,直到护士小姐走来告诉他“医院不允许吸烟”才停。
                      吴邪和张起灵赶到时被他身上不慎沾上的血吓了一跳,得知他没有受伤时才松了口气。
                      “小花会没事的,”吴邪安慰道,“小花身体很好,再说了也没有伤到特别严重的地方不是?”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解雨臣失了太多的血。
                      “别想太多,”张起灵难得主动开口安慰,将椅子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穿上。”
                      他穿上大衣,将脸埋进臂弯中。大衣上面还有解雨臣身上淡淡的香。
                      医生说解雨臣没事时,他差点没形象的瘫了。如果张起灵没有暗中拉了他一把的话。
                      接下来就是连着几周的调理,恢复,打点滴。解雨臣很快便醒了,只是左肩上的伤不太乐观,只好在医院多留了几天。
                      他这几天充当保父,每日每日拎着各种补血有助于伤口愈合的美食去看解雨臣,被吴邪笑说都快成小媳妇了。小媳妇就小媳妇吧,解雨臣若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嫁进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他进门时看见解雨臣在玩手机,右手按键按得飞快,凑近一看发现是俄罗斯方块,那分数似乎已经即将达到上限……
                      他黑线了一下,将食盒放在床头柜,正准备叫解雨臣吃饭时,对方忽然自暴自弃似的往支起的枕头上一倒,任那方块堆满屏幕,直至出现“Game Over”的字样都没有理。
                      “花儿爷,死了哟。”
                      “通关了好几次了,没意思。”解雨臣沉默了一下,忽然又开口,“呐,黑爷,你喜欢我什么?”
                      这个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很早之前发现自己喜欢解雨臣时,也对于喜欢上一个男人很纠结。但他黑瞎子没有多想,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吧,爱上了也就爱上了吧,纠结那么多做什么?至于喜欢什么,倒从来没有细想。
                      “花儿爷,实话跟你讲。……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什么都喜欢吧?”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难不成你那天说要来找爷就是要问这个?”
                      对方没有回答,兀自沉默了一阵。解雨臣忽然脸有那么一点点发红,声音也小了点的轻轻说:“黑爷,不,黑子,我是解家当家,有些时候可能会……”
                      “爷知道,”他打断床上人的话,伸手摸了摸那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心中有着针刺似的疼,迅速随着血液流动在身体四处蔓延开来,“我知你不能辜负解家,所以我允许你辜负我。”
                      解雨臣似是没想到他会讲这样的话,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淡粉色的樱唇半开,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却无法掩盖那对曾烟行漠视的美瞳所透露出来的惊异。
                      “花儿爷,爷可是想做你男人的人,当然有这觉悟啦。”他笑得灿烂,眼中却有着无奈与宠溺。他的手摸着解雨臣的发,柔软的发丝顺着掌中纹路摩搓而过,有着令人眷恋的舒适。他可以让任何人为难,却唯独不想让解雨臣为难。
                      “我也不是那么薄情的人啊……”解雨臣低头喃喃了一句,忽然似是醒悟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猛然抓住他的衣襟,迫使他弯下腰与自己平视,解雨臣在他唇边,轻轻道,“你说错了,不是你做我男人,而是我做你男人。”
                      他看着那对含着笑眼中只有他的倒影的解雨臣,无法克制的一把揽住对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解雨臣的后脑勺,欺上那诱人的唇,在唇齿碾磨间抵死缠绵。
                      他已清楚,这不是醉梦,从今往后,这朵解语花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即便就是醉梦又如何?就让他在这美好中好好醉一场吧!
                      —全文FIN—


                      IP属地:福建12楼2012-08-27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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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FIN—
                        后记
                        总数17828,看起来好像很少,但如果我说我原本打算只有8000呢……已经爆得不像话了。
                        这里是西雪,是第一次写黑花文……怎么说呢,一直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应该是瞎子绕着小花转,小花也会绕着瞎子转但平常人看不到,咳,走题了……
                        开始写这文的起因是因为突然想到最后一节的一句话:我知道你不能辜负解家,所以我允许你辜负我。从盗七看到盗八一直有种感觉:小花他背负了很多,而且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让自己背负了更多更多。他谁也不能辜负,谁也不敢辜负,能辜负的,可能只剩下自己的感情了吧?这样的说法未免会让人觉得很伤感,但我却是真的感觉到了这种悲哀。
                        小花应该是很孤独的吧?作为一家之主,他的年龄还不够大,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信服。整日在人心中周转,他也有疲倦的时候吧?黑瞎子的性格让他是个不错的人选。怎么说呢,瞎子给人的感觉虽然神秘但也会让人相信他,似乎天生就带着能让人感觉心安的力量。这样一个的人,对于小花来说或许是最好的人选。能给他怀抱,能给他心安。而且这人还很有实力,能帮他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
                        我想尽力表达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但好像搞到词穷都愣是没有表达出来……望天。
                        总之,第一次写黑花,还请大家多多指教~知道这文渣,求文评~> <
                        AT一发@8空の轨迹8 


                        IP属地:福建13楼2012-08-27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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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嗯=w=。顶个。


                          14楼2012-08-27 11:50
                          收起回复
                            同楼上……瞎瞎太霸气了【星星眼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2-08-27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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