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叶盛宴吧 关注:129贴子:930

【萼叶盛宴】萼叶盛宴全文,希望亲们可以喜欢。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是豆儿。
----1L送给喜欢的水墨画,蚀颅,苏丹青等等~
美男镇楼:



1楼2012-08-28 16:45回复
    先发几张美男图。


    2楼2012-08-28 16:53
    回复
      角色介绍
      蚀颅:拥有特殊血统的“不死”吸血鬼,个性开朗、神经、迷糊又凶悍,人缘和鬼缘都非常好,与吸血鬼猎人交情深厚。极爱所有美型物体,尤好帅哥。
        墨渊:吸血鬼正规军最高元帅,黑金贵族。因某神秘任务驻守桂林,称桂林亲王,鲜少有人知其真实身份。人美如画,蚀颅克星。个性清凉如水,言语却蛇毒入腹,人称“兵器”,是个表面温润如玉其实相当腹黑的角色。
        苏丹青:吸血鬼正规军第十三军区首席指挥官,蓝金贵族。本次军事演**指挥。黑金贵族墨渊的死党兼政敌。俊美等级直逼墨渊,讨厌人类,性如水火,时而冰冷入骨时而怒如烈火。阮靥的未婚夫。
        阮靥:吸血鬼正规军第三军区首席指挥官,白金贵族。个性倔强高傲,但一见苏丹青便从女王降为贫民,逃婚中。苏丹青的未婚妻。
        沈恒:人类。四川药王继承人之一,出身青城沈家。为人儒雅,面如冠玉,却因吸血鬼爱人被杀而精神崩溃,用五十七年时间设下天罗地网,意图灭绝吸血鬼猎人一族。
        司徒狼:吸血鬼最为古老纯正血统的直系继承者,吸血鬼实验室主任,担任本次军事演习的技术支持,同时亦是一名曰“噩梦”的神秘组织负责人,并接下沈恒的订单,协助其完成复仇计划。
      


      6楼2012-08-28 16:57
      回复
        楔子 那花儿是突然长出来的。 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觉得略略的痒。 它长在他右侧的脖子上,就仿佛真正的花朵一样抽丝剥茧地生长,然后沁出浅浅的腥香来。 他是吸血鬼,本是知识最为渊博,生命也最为绵长的种族。但是此刻,当他看着镜中颈上开了一朵花儿的自己,神志却在刹那间恍惚起来——即便搜尽记忆中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无法搜索到这朵花儿的蛛丝马迹。 是寄生物,还是自己身体的异变? 吸血鬼,本该是最无所畏惧,可是这一刻,他竟然慌了。 他试图用水去洗,用药去擦,可都不会消损这花儿一丝一毫。 他甚至产生过用刀把这块肌肤割去的念头,但是他不敢,不是怕痛,而是怕万一把皮肤割去,这朵花还在,那他怎么办? 惶恐与紧张俱在,他紧张盯着镜中的自己,扶在水池边的双手慢慢攥紧。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镜中那红黑的影子。 仅仅在一晃神间,那影子便站在了他的身后,仿佛在盯着他看。 他心口一窒,猛然回头,去什么都没有。 心怦怦的跳个不停,他神经绷紧,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慢慢攀上他的全身,渐渐勒紧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他凄厉的叫起来,那些细碎的疼痛瞬间深入骨髓,让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开始灼烧 。 惶恐四顾间,他看到镜子的深处,依稀间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医生制服的人。而那个白色身影旁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冷漠的看着他,僵硬的表情里满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人与他,竟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孔! 恐惧铺天盖地般袭来,他意识到应该逃,可全身都已沁出血来,痛得无法自己。那些血液从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里涓涓得溢出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脖颈上的花儿,开的更艳了。 。。。。。。 后现代风格的房子里,八个身着黑红军装制服的男人把一具被血浸透的尸体放在了客厅的欧式长餐桌上。 不远处,那个身着白色医生制服的人走过来,他脸上蒙着口罩,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拿着手术刀在那具尸体上翻弄不停。 他的身后,那个与尸体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人僵硬的站着,动也不动。 “怎样,实验的结果,您还满意吗”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停下手中上的动作,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回头看那个男人。 那男人坐在黑暗里,身上黑红双色的军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修长,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由那黑暗勾勒出来的眉眼也可料想这是一个怎样俊美无双的男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书记官一样的部下,他们同样隐与黑暗当中,默不作声。 正当身着白色长款制服的男人想要回答他的时候,开门声在他们的后面突然想起,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而当这个走进来的时候,除了那个端坐于座椅中的人,在场所有身着黑红制服的男人突然都齐刷刷的站直立正,右手横于眉边,极度肃穆的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身穿白色长款制服的司徒狼摘下口罩,笑了,“你回来了。” 那人没有回答,红黑相间的高阶军装一尘不染,庄严平整的军帽下面隐藏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他慢慢走到尸体的旁边,帽檐阴影下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痕迹。他的目光在身体上方梭巡。当他站在司徒狼的身侧时,白色长款的医用制服跟他身上高贵的黑红军装一起,搭配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一切都已按计划准备就绪——敬请您期待吧,最高院帅阁下。”司徒狼魅惑一笑,恍然间,那笑容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期待这场即将到来的,萼叶盛宴。”


        7楼2012-08-28 16:57
        回复
          一 水墨画
          很少有女人能抵抗水墨画站在月光下的样子……好吧,太阳关底下的也不行。 所以,当这个吸血鬼中的超级美男子安静地站在我家窗前仰望月亮的时候,我第N次很没用地呆住了。 “小心口水。”水墨画回过头来看我,“你至于吗,每次见我都奉上口水一碗?” “我乐意,不行啊?”回过神来象征性地擦擦嘴角,我瞥到水墨画笑了。 水墨画这厮本是驻守桂林的亲王,却总有点无业游民的性质,经常以国为单位地到处乱晃,说是出公差,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公差可出。想当年我认识他还是因为我去桂林玩儿不守规矩,所以被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来又因为因缘际会,不知不觉就已经混熟了。 水墨画本就长得玲珑剔透,眉眼就如水入蜿蜒,美了个已臻化境。所以他一笑起来就更似惊鸿出世,雪入瑶池。我经常被那华丽的笑容逼得几近窒息,几次差点儿意图自残。幸亏这家伙不常笑,否则我非折寿不可。 “头些天我回庄园办事,给你带了点东西。”水墨画敛了笑递给我一个蓝色的玻璃盒。“三尺忘心草种子的改良版,不怕‘白昼之夜’的。” “啊?”我有些惊喜,上回还和水墨画抱怨说三尺忘心草不太好用来着,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可当我深情款款地望着水墨画,正准备扑上去的时候,这丫的立马伸长手臂抵住我的额头禁止我靠近。 “打住。”水墨画打量了一下我,“还没洗澡把你?”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满脸黑线。这家伙洁癖又加重了。不过三尺忘心草是好东西,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其实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三尺忘心草的功能就相当于吸血鬼专用的太阳能手电筒,不过这个手电筒的功能是倒置的就是了。因为三尺忘心草唯一的食物是阳光,所以栽种着三尺忘心草的土壤便永存于黑暗当中,不为阳光所害。因此在吸血鬼决意踏入人界之时,必然会在心中种下一株三尺忘心草,使自己的身体成为三尺忘心草的“土壤”,从而保证自身不受阳光所苦。但是,对于心里种下三尺忘心草的吸血鬼们有一个共同的忌讳——禁行于白昼之夜。 所谓白昼之夜,便是指大雾之日。若身处白昼的大雾之中,三尺忘心草就会因吃不到阳光而“反噬”,将自己的“土壤”吃掉,即使吸血鬼是永生之躯,也逃不过。 至于吸血鬼庄园,那是我们吸血鬼的圣地,族内所有的命令皆有那里派发。听说吸血鬼族内的研究室也设在那里,但是水墨画怎么这么轻易就拿到了这个还没有投入使用的重要物资呢? “我碰到司徒狼,种子是他给我的。”大概是猜到了我的疑惑,水墨画主动解释给我听。司徒狼我熟,背景很复杂的一只鬼,据说现在担任吸血鬼实验室的主任。“不过有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是新产品,还在试验阶段,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用了以后记得记下身体反应给我,我答应司徒狼要反馈给他的。” 水墨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我扫了他一眼,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环视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有杀伤力的器具,于是我直接走到厨房抄了把菜刀出来,“水墨画!你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吧,敢拿老子当小白鼠?!” “好吧,我不该向你要反馈的……蚀颅,你手不稳,能先把刀放下吗?”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水墨画那厮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直到我手上的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他绝美无暇的脸时他才蓦地笑出来,轻松地抓住了我的手。 “骗你的!”他的唇好看地弯起,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种子可以用。最近城里可能有变动,自己要小心。我先走了。” 话一说完,我还来不及脸红,这死人头就已经废除了二十米远。 然而当我反应过来准备把手上的菜刀扔出去的时候,这厮居然突然又折身奔了回来。“再告诉你一次,”他双手掐着我的脸,有点小不满,“不要总叫我水墨画,我叫墨渊。” 话一说完,他再次不顾我的反应,径自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水墨画的消息相当精准,他走的第二天,我就在床头发现了红色的敕令信。红色的信封,黑的的信笺,一个截于唇齿以下肩胛以上的苍白人像,以及一枚湛蓝色的玉簪花纹章。 追杀令。 红色的信封,名曰“赤茔”。黑色信笺的意思是,务必执行。


          8楼2012-08-28 16:58
          回复
            二 西双版纳日记
            云南,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公园。 作为西双版纳最大的综合性生态旅游景点之一,该原始森林公园内保有北回归线以南最完好的热带沟谷雨林,又因为融汇了独特的原始森林自然风光和迷人的民族风情,在西双版纳众多的旅游胜地中可谓首选。虽然是旅游胜地,但这公园内也存在着许多私人驻地,湮没在各色美景当中,暗自散发着神秘的幽香。 比如这座汉朝风格的仿古建筑。 庞大花园所环绕的建筑外表虽是汉朝的风格,内部却充满了现代气息。而在汉式建筑的主卧室里,各种医疗设施环绕的中央,躺着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他的眼睛轻阖着,氧气罩上不时晕起淡淡的哈气,证明他还在虚弱地呼吸。 卧室旁的小房间里坐着一位年轻的护士,她端坐在电脑旁,噼啪的打字声温润而均匀。 四月的云南,阳光温润而清晰。 …… 阳光。阿零日记,2008年4月12日。 今天,司徒医生来过。他抱着一只熟睡的小狼,说沈恒一切正常,叫我不用太担心。我不禁觉得好笑,为什么我要担心?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按照沈恒的计划在进行着,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此刻正幸福地生活在世界各个角落的人类们。 无论他们身在哪里,该偿还的东西,总要以命抵过。 五十七年前,沈恒曾经亲口这样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恒望着窗外,那时候地涌金莲长得正欢,曼陀罗和文殊兰也挤压着优昙婆罗争相绽放,庭院的花园里一片喧嚣。 我很少看到沈恒发怒的样子,但是说那句话的时候,沈恒的眼中却带着一种凄厉的恨,仿佛充了血似的眼眸锐利地穿透夕阳,撕碎整个黄昏。 我时常想,人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那么脆弱,却总能爆发出魔鬼一般的力量,就好像沈恒。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类可以恨到这种地步,而这种毁天灭地般的恨,却竟然并不是为了自己。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刚刚路过花园时,看见蝎子在外面照顾那些黑色的曼陀罗花。从沈恒开始那个计划以后,每年的四月和五月,蝎子都要来照顾它们,五十七年来,从未中断过。蝎子也是个沉默的人,每年来的时候就住在第一间客房里,不乱走,不乱动,也不关心这里住着什么人,只是每天站在外面的花园里,照顾那些花。 但是今天中午的时候,蝎子却意外地走进了沈恒的病房,那时司徒医生也在。他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下,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一直盯着沈恒的脸看。那时候他站在门边,修长的指尖上还沾着曼陀罗的黑色花粉。于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地改变了。这五十七年的漫长平静已经结束,沈恒的恨,已经在时间的庇佑中完成了灵魂的蜕变。 现在,我将要讲给大家听的,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 一个用生命筹备了五十七年的复仇计划已经拉开帷幕。 那么,亲爱的,你还记得那首歌吗?


            9楼2012-08-28 16:58
            回复
              留在现场的只有一摊鲜红的血,以及一个浸在血中的黑色信封。 我弯腰拾起,心下一寒——黑色信封,红色信笺,名日“玄饮”,代表着逃难。不顾一切,不顾方向,不问理由地逃,直到收到象征安全的银色信封为止——这是,那只死去的吸血鬼收到的敕令信?难道说,每只吸血鬼收到的敕令信都不同?那么,那么究竟有多少只吸血鬼收到了敕令信?又究竟……收到了多少种? 我不敢想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楼内的光突然暗了下来,我骇然转身,突然间发现视野里一片茫然——不知什么时候,浓稠如云般的大雾已经悄然而至,将我逼死在了这栋废弃的大楼之中! 我心下暗叫不好,后悔自己没吃水墨画给我的那颗新的三尺忘心草种子,这下倒霉地遇上了“白昼之夜”,怎么办? 就在我惊慌失措时,一个暗哑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畔响起: “Vampire 13。” 我大骇,这人怎么知道我族内的档案编号?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陡然炸开在耳畔,回神之际,双手已被黑色的锁链扣紧,一个闪身就被整个拖出了楼外! 撞到砖头墙壁的瞬间,我背部一阵生疼,而那被遗弃的大楼也只一刹那便淡出了我的视线,待反应过来时,我已被拖入了连绵大雾当中! “什么人?!”惊恐之余,我猛地反手抓住铁链稳住身体,妄图将大雾之中的罪魁祸首拽出。但是我忘了此刻身在空中使不上力,这一挣扎却反被更大的力气猛地掀高,然后陡然摔向地面! ……“咣”的一声过后,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碎成了渣子,尤其那连绵不绝的白雾更仿似活了一般缠上我的四肢,让我丝毫动弹不得。我心下恐惧,但不是怕被杀,我怕这雾啊! 然而,就仿佛要满足我的心愿似的,白雾的触手将我的身体扶了起来,让我的身体立在空中,成待宰羔羊之势。 接着,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扼上我的脖颈,惧然垂首,我可以看到锐利如刀片般的指甲。 “Vampire 13。” 只听一声冰冷的低吟,我的头颅已被倏然摘下…… 当我的尸体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身着黑红色军装的身影。他的脸隐在军帽的阴影当中,指甲上流淌着我的血。 我的意识一片茫然,视野里也是一片模糊。 接着,我就看到另一个黑红色军装的人走了出来,从杀我的凶手的大雾中,擦过他的肩膀,路过我的尸体向前走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身着黑红色军装的军人从这惨白的大雾中走出来,他们手上站着流不尽的血,一个又一个,成铺天盖地之势,随着这茫茫大雾一直前行...... 而终于,当杀我的凶手也迈开脚步,擦着我的尸体走过去的时候,这漫漫无边的大雾终于有了边际.我茫茫然地盯着这些大雾随着那些军人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才发现他们走过之处已然横尸遍野. 那是铺满了整个城市的,吸血鬼们的尸体.


              11楼2012-08-28 16:59
              回复
                四 残杀与谋杀 长沙市,吸血鬼联盟第十三基地. 其实,殷焰到长沙来当驻扎官并没多久.而所谓基地,也不过时殷焰现在住的这间房子.对于吸血鬼猎人们称呼自己家为基地这件事,殷焰抱以鄙视的态度. 目前人间的吸血鬼们和吸血鬼猎人的关系维持的非常好,所以殷焰这个小驻扎官大人的日子也过的颇为滋润,每天上上网泡泡吧玩玩游戏,也算过得不亦乐乎。 他唯一的不满,源自他手下的这一批吸血鬼猎人。 在吸血鬼猎人的编制中,资历决定一切,所以他年纪轻轻就以“解决纠纷率最高”的成绩荣登吸血鬼猎人排行榜第一名,后来又经过了一场竞争激烈的抽签运动,成为长沙这所欲望都市的崭新管理者。 长沙者,欲望都市是也。声色犬马,无夜之城。 作为吸血鬼猎人联盟最年轻也是最挺拔的城市驻扎官,这本该是件挺开心的事儿,但来了之后,殷焰才发现长沙市吸血鬼猎人的人口老龄化现象有多么的严重。 殷焰手底下那票吸血鬼猎人,平均年龄四十五岁,其中唯一一个雌性动物,是联盟总部扫厕所的大妈。 而眼下,这些平均年龄大他二十五岁的叔叔级吸血鬼猎人们全部聚集到了他家里,说是要成功庆祝殷焰在长沙任职一年。 殷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呈怨妇状地啃着苹果,英俊的脸上写满悲壮。 悲剧啊!壮烈啊!为毛他这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美男子非要陪着这堆大叔度过这么美好的周末夜晚啊? 然而殷焰不仅愤愤的时候,其他的吸血鬼猎人们已经都兴高采烈的围到了客厅的大圆桌周围,并招呼他过来。殷焰嘿嘿笑应着,一边老死不愿意的从沙发里磨蹭过来,一边深刻的怀念起他的吸血鬼好友。 唉,这个时候,蚀颅那个家伙在干什么呢?真想去找那支傻鬼玩儿啊。 虽说是吸血鬼一只,但是蚀颅跟他们殷家却有着几百年的交情,关系铁着呢。有时候殷焰甚至都觉得,比起很多人类,蚀颅这只正统的吸血鬼反倒要好上很多很多。 “你冯叔叔在厨房,说是有一道拿手好菜要做给你吃,让我们再等一下。”一位猎人笑着开口,“焰,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你冯叔叔可是很少下厨的哦。” 殷焰讪笑着称是,心想等下你们别辣死我就成。作为西安殷家的传人,对于长沙的辣,这位年轻的驻扎官还很不习惯。 因为都是些雄性动物,所以好好的一顿晚餐应是给弄成了宵夜。饿的两眼发绿的殷焰看了看手表,23点30分。 整桌的人都在谈笑风生的等着,然而等了很久,却依然不见那位冯叔叔出现,刚才说话的猎人终于忍不住了,“我去厨房看看吧。” 众人点头称好,于是那位猎人便起身进了厨房。 就在那位猎人进入厨房的瞬间,殷焰的心里突然一沉。鼻息处涌过来的血腥味让他眉头微皱,然后桌旁的众人就只听风声过耳,一个欣长的身形便忽如箭般迅速蹿出! 几乎就在殷焰飞身而起的瞬间,厨房里传出一声惨叫。 先前还被殷焰的动作吓了一跳的猎人们几乎是同时起身冲进了厨房! 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倒在了灶台下,鲜血溅满墙壁。而灶台上的砂锅还在滋滋的烧着,煮着那一大锅的血。 进来查看的吸血鬼猎人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颤抖的手指着死尸胸口处的血洞——这种干脆利落的方式,是吸血鬼杀人时的惯用手法。 殷焰抿着嘴不说话,上前查看了一下尸体的脖子——颈上没有血洞,说明死者并不是作为吸血鬼的食物被杀死的。既不是为了觅食,为什么吸血鬼要杀害人类?而且还偏偏挑吸血鬼猎人下手? 正疑惑着,殷焰突然在死去的猎人的脖颈上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看起来是被灼伤形成的……六芒星? 然而,还没等殷焰细想,自他的身后又传来一声尖叫。殷焰猛然转身,便看到站在厨房最门边的猎人已经喟然端起。 吸血鬼猎人们惊慌的四散开,于是殷焰更清楚地看清了尸体的状况——死者的胸口处有两棵巨大的伤口,脖颈处断开,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走到近前,还可以看到尸体手腕上的一处香烟的烫伤。 是谁?不!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可以在一瞬间的功夫,再怎么多吸血鬼猎人的眼皮底下轻易杀人?殷焰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其他的猎人们站在他的身后,却都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而说不出话来。 也恰恰因为如此,在这诡异得宛如凝结了的安静中,殷焰听到了一个轻微的撞击声——在这座大厦的某一层窗外传来诡异的撞击声。 攥紧了略微出汗的拳头,殷焰走到窗边,缓缓掀起了窗帘——然后,他愣住了。 见到殷焰这一反常反应的吸血鬼猎人们也都如复活一般冲到了窗前,然后在看清外面那无比壮观的一幕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殷焰的眼睛瞪大,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的窗外,午夜无人的大街上,无数露出锐利牙齿的吸血鬼们正彼此撕咬着,尖叫着,厮杀着。 不敌的吸血鬼们被凶狠的扔到大街上,然后被更多凶残的同族扑上来抹杀掉……在不远处,还可以看到更多吸血鬼们血淋淋的身影,一些模糊的惨叫声和怒吼声也穿过窗户隐隐传过来,打扰了殷焰本就混乱的心境。 吸血鬼们,正在以最原始的方式,互相残杀。


                12楼2012-08-28 17:00
                回复
                  换句话说,我是真正的死不了的那种鬼。
                  啊,昨天晚上真的吓坏了,一时间居然把这个都忘记了……我抬起头,一打眼就认出这里是长沙市吸血鬼管理部门的总部。
                  “渊,你的标准未免低得离谱了。”语意恬淡,声音清澈,又稍稍有那么点耳熟……我诧异地转身,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欧式沙发椅上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身着红黑色军装的人。
                  那个军人身后还站着连个身着同款军装的军人,他们守在那个男人的身侧,俨然是副官的角色。
                  “你……”一看到这个男人,所有关于昨晚的恐怖记忆骤然间向我扑面袭来。即使拥有绝对不死的生命,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却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而战栗不止!
                  会被毁掉!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身体这样告诉我。
                  ……Vampire 13。
                  我惊恐万状地回忆起那个徘徊在我耳畔的声音,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军装男人的身后,一个巨大妖冶的图腾正诡异地蔓延开,在两面黑红军旗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于是,我的心脏就更加临近崩溃的边缘了——这个图腾,是吸血鬼正规军的标志。
                  传说中的吸血鬼正规军可是跟神的天使军相媲美的存在,平日是绝不屑于再人界现身的,这次怎么居然纡尊降贵来了人界?而这个来自吸血鬼正规军的男人又为什么要杀我?
                  我强行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但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别吓唬她了。”水墨画似乎终于从下巴的剧痛中恢复过来,倚着墙壁对那个座椅中的男人说道,“明知道她胆子小还这么吓唬她,青,你别过分了。”
                  “在这种时候不过分,怎么对得住我被你欺压了七千多年的血泪史。”座椅中的男人微微抬起头,“人是你自己挑的,你要负责。”
                  水墨画没说话,只走到我身边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头。
                  我还处在惊恐的状态中,抬头看水墨画,觉得他的脸有点花。水墨画似乎有点惊讶,他捏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看。等看清了我这副德行之后,水墨画身体僵了一下。我诧异,想看清楚他的脸,却发觉水墨画的全身都开始冷了起来——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是这家伙开始发怒的前兆。
                  “喂,青!”水墨画的手从我的下巴滑到我的肩膀,指尖的温度越来越凉,“你真的吓到她了。我记得有跟你说过,不要玩得太过火。”
                  “我觉得尺度刚好,”座椅中的男人一动不动,“你别忘了,这可她能够获得‘赤茔’敕令信的交换条件。”
                  什么,交换条件?“赤茔”?我抬头看水墨画,这家伙却把头垂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呢?”水墨画松开把着我肩膀的手,但我却觉得更冷了。
                  “所以,既然她没有能够按照约定躲过我的追杀,那么照规矩,我要收回原来的承诺,将她的红色敕令信换成黑色。”
                  “当初立下条件的时候,可没说执行追杀任务的人会是你。”水墨画的声音更冷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逃脱你的追杀?”
                  “但是你也没有说,不能是我,不是吗?”军装男人的这句话说完,还没等我开始脊背发凉,水墨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就已经把我的心首先冻僵——完了,丫的水墨画要是发飙,我肯定又是在劫难逃。
                  站在军装男人身旁的两个军人对于水墨画的变化也显得很紧张,似乎知道水墨画若是发起火来会带来多大的灾难,但他们却依然死撑着站在那里,虽然动都没敢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很勉强。
                  但那个坐在椅子中的男人却很平静,军帽的阴影压在他的脸上,却不能遮挡他宛若深秋般寂静清幽的脸。那样的容貌,俊美到几乎可以与水墨画比肩而立。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水墨画又散发了大概五分钟那么久的寒气之后,他又平静了。那些刺人心脾的寒冷从他的周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稍微抬起的头和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很好,”水墨画远远地看着沙发椅当中的军装男人,“苏丹青,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期待着你的回礼,墨渊。”身着军装的男人淡淡地开口,继而也终于起身走过来,然后摘下军帽逼近我。
                  对于这个男人的靠近,我直觉性地想逃,但是身后的墙壁却阻挡了我的去路——相对于我的逃跑动作,水墨画伸手拦了他一下,“为什么要行‘吻颈’之礼,印章呢?”
                  


                  15楼2012-08-28 17:02
                  回复
                    那男人转过头与他对视,“忘带了。”
                    接着是一阵诡谲的沉默。
                    最后又是水墨画妥协。他放下拦着那个叫做苏丹青的男人的手,再也不看我,只是交叠在下巴上的手又多了几分苍白。
                    而我只感觉这个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却丝毫动弹不得,直到那个曾经宣判了死刑的甘洌声音再次在我的耳畔响起,“那么,逃吧!”
                    接着我就觉得颈上一凉,似乎是一个吻,却让我整个脖子都仿佛被烈火撕咬了一样的剧痛!我不可抑制地尖叫一声,整个五脏六腑都痉挛着纠结在了一起。水墨画在这个时候抓住我的双手,依然不看我,却遏制了我想要去抓脖子上痛处的动作。
                    撕裂一般的痛苦让我忍不住激烈地嘶叫起来。在剧烈的挣扎之余,我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了表情极度扭曲的自己,以及我脖子上正在炽烈燃烧的蓝色火焰。当时,我只觉得胸口有一簇炙热的火焰直蹿入脑,接着,就不可抑制地晕了过去……
                    墨渊抱着疼昏过去的蚀颅,许久都没有说话。
                    “喂,”一直站在一旁,被称为苏丹青的军装男人重新坐回到沙发椅中,“我是不是得最你了?”
                    “……是。”墨渊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疼得皱起眉毛的女人,“得罪得非常严重。”
                    “至于吗?一副比她还疼的样子。”苏丹青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属下先出去。他身后的两个副官立刻领命离开了。
                    “你没资格说我。”墨渊抬起头看着他,“中国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挑了长沙做指挥部?跟映水的行踪有关,还是跟阮靥有关?”
                    “总之跟你无关。”苏丹青的目光放到他怀中的女人身上,“演习已经开始,如果真的那么放心不下,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贴身看着她,否则发生任何事我可不负责。”
                    “苏丹青,你要记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墨渊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声音却是极阴冷,“虽然蚀颅是拥有‘禁忌之血’身份的血骑,但是这次军事演习的规模和力度都是史上最高,若没有通过敕令信的考验更会被强制性遣送回‘荒野之地’,并永远不得涉足人界。你居然敢拿蚀颅的快乐来开玩笑,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十倍的报复。”
                    “可这是规矩。”苏丹青一动不动地盯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水墨画,“百年一次的军事演习是整个吸血鬼族的规矩,守护这个规矩,对你我来说同样重要。”
                    “那么这次演习的目标是什么?一个月内杀光所有颈上带有玉簪花标志之人?”墨渊低头,冰凉的指尖滑过蚀颅颈上那个刚刚形成的鲜艳的蓝色玉簪花纹章,“你可这次把十二族不死血骑全部都纹上了纹章,这对其他的吸血鬼未免太不公平。”
                    “墨渊,”苏丹青从沙发椅中直起身来,“我在计划书中有明确标记,即便是十二血骑,也只有一次‘死亡’的价值。虽然在人界你不过只是个镇守桂林的亲王,但是你可别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更何况你现在又凭什么来质问我——我的整个军事演习计划可是需要经过你亲自签字批准才能实施的……你别告诉我,你看都没看就直接批了!”
                    对于苏丹青的这些话,墨渊没有做声。房间内一片死寂,苏丹青很久都没有说话。
                    十分钟之后。
                    “……你真的看都没看就批了?”
                    “……嗯。”
                    ……
                    “……站在同窗好友的立场,我感谢你的信任,但是站在吸血鬼正规军第十三军区首席指挥官的立场,我鄙视你的行为。”


                    16楼2012-08-28 17:02
                    回复
                      第六章
                      六 阴雨。阿零日记,2008年4月15日
                      “Waiting In The Weeds。”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首歌。因为这是沈恒唱了一辈子的歌,是沈恒在深夜醒来的时候,会一边哭泣,一边唱着的歌。
                      坦白讲,我不知道沈恒的恨究竟有多深,也许,和他的痛苦一样深?但是如果这样讲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明白的,因为沈恒是个很好懂的人,他的尊严和他的原则一样泾渭分明,所以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选择了憎恨,选择了复仇。
                      今天早上,我帮沈恒换药的时候,想起他已经有三十二天没有清醒过了。从录完了那个DV之后,他就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就是不肯醒过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使他一直这样昏迷着,我在半夜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悲伤地唱着那首歌的声音?是幻觉吗,还是他的灵魂代替他的喉咙在歌唱?
                      我不知道,也不懂。于是我摸着他的脸,摸着那些深刻的老去的皱纹俯下身来,跪在他的身旁,感受着这个人类最后的一丝气息。
                      沈恒的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我第一次见到沈恒的时候,是在六十年前。那时候沈恒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白色的纱布却裹满了全身,一直缠到他引以为傲的左眼。
                      沈恒是有着“云南药王”袭位资格的孩子。所谓云南药王世家,其实有二十九个分支部族,西双版纳沈佳只是其中之一,但沈恒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他六岁的时候就独立培养出了八色曼陀罗花,并将地涌金莲植入水中培育,以此遏制住了曾经发生在川滇地区的两场小范围瘟疫,从此被称为“医药神童”。尤其更有传言说他的左眼“能识得万物之灵”,所以可以和花草对话,以此便更能识得花草之性。
                      当我问到这个关于他左眼的传言时,沈恒笑了,但是笑着笑着,他就开始哭,哭得整只左眼的纱布上血迹斑斑。人类二十岁的年纪,应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吧。但是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却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后来我知道,沈恒哭,是因为我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褫夺了他所有眼泪和幸福的女人。
                      西双版纳的这座仿古宅邸并不是沈家主宅,只是众多列在沈家名下的别院之一。而沈家之所以一直对这座宅子偏爱有加,是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温度、湿度和土壤酸碱度都调和得非常好,非常适合栽种各种药用植物,所以这里基本上是作为一处珍稀药材的生产基地使用的。沈家是信封佛教的世家,所以偌大的庭院里便栽满了象征佛教的五树六花。
                      其实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应该发怒的,因为从我角度来说,从小接受佛教教育的沈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依照基督教教义,就算毁掉他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撇开宗教观不说,照顾沈恒,是我赌输了的代价。
                      沈恒之所以被送到这里来,据说是因为犯了勾结异教的重罪。至于他身上的伤也是自作自受,所以沈家根本没给他派什么医生过来,反正沈恒自己就是医生,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他自己的命,当然要自己负责。
                      所以,在最开始的那三年里,沈恒总是不停地吃药。
                      沈恒的药都是自己熬的,从院子里的黑色曼陀罗花田里采摘来那些花朵,再辅以其他的各种药材,然后熬成一碗涩苦的药汁。因为身体被伤得很重,这药医吃,就是三年。
                      虽然沈恒没说,但我多少也有猜到沈恒犯下的究竟是什么罪行,因为最初的那三年,沈恒的一举一动都在吸血鬼猎人的监视之下。只是那个负责监视沈恒的猎人很少过来,而沈家的人则干脆就放弃了他,那个“云南药王”的称谓也早已归了别人。
                      不过沈恒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很诧异于我的存在,但是我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也就随我去了。
                      一开始,沈恒很少跟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坐在南边的外走廊上,看着那片黑色的曼陀罗花,然后唱那首歌。
                      很轻的,带点悲伤的,唱那首歌。“Waiting In The Weeds”。
                      后来有一天,沈恒终于问我说,阿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17楼2012-08-28 17:04
                      回复
                        当时,我哑口无言。其实我很想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吸血鬼的话,那么我是怎么输掉那场赌局的呢?可是我不能这么说,在沈恒发现我的秘密之前,我必须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所以我说我不相信,但是我想听他的故事。
                        于是沈恒又一次在我面前笑了,他说阿零,你是个聪明的女生。
                        沈恒说自己遇到那只吸血鬼的时候才五岁,那一年的四月,他随父母来到这座宅邸,照顾那些黑色的曼陀罗花。
                        一般而言,曼陀罗的花期是六月到十月,但是这些黑色的曼陀罗是一种经过培育后的特殊变种,开花时非常美丽但是脆弱,很容易损坏,花朵为保护自己会散发出带有剧毒的强烈香气,而这种毒气不但会损害人体健康,也会损害到其他的植物。所以除了保护这种花朵安全度过花期之外,沈恒的父母也会定期在这些妖异的花朵上喷洒一种叫做三尺忘心草的植物的花粉,借此中和毒性,保护其他的花朵。
                        于是那时候,就在这个院子里,他遇见了那只美丽的吸血鬼。或者准备地说,他是在那片曼陀罗花田里捡到了她。
                        那是七十五年前的某个深夜,沈恒睡不着,小小的他在月色之下巡查那些黑色的花朵。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只正猥琐地盯着一朵曼陀罗花流口水的吸血鬼。
                        说猥琐,其实有些夸张,但是任谁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晚礼物呈夜之女王状态的美少女满脸幸福地叼着一根超大号的棒棒糖,非常不雅观地蹲在一丛曼陀罗之下流口水时,也便只能找出“猥琐”这么一个还算温柔的词了。
                        当时,从来都只是接受正规传统美学教育的沈恒那还没有成型的世界观遭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接着,就只见那吸血鬼迷离的双眼迸发出兴奋的光芒,然后她突然一闪身,鼻尖儿迅速靠近了那纯黑的花朵。
                        “啊,那花……”沈恒伸出手,刚想阻止,就见那吸血鬼猛地一耸肩,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身子一歪,“咕咚”一声摔倒在了一堆纠结的叶蔓之间。
                        “……有毒……”默默地把这句话说完,小小的沈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蹲在一旁,盯着她看。
                        这只华丽丽的被毒昏的吸血鬼虽然表情凄迷,但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根棒棒糖。
                        戳戳,没反应。
                        沈恒又叹息一声,把怀里的解药喂给她吃。但奇怪的是,即便是喂了她很多药,吸血鬼依然没有醒。沈恒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才突然意识到——难道是因为不是人类,所以人类的药物对她无效吗?
                        在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之后,沈恒决定冒险试一试最后的方法。于是他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她喝。
                        沈恒是药王之后,从小就接受各种药物浸淫,他的血液能解百毒,治百病。只是这手段太伤身,父母不准他用。
                        后来,怎么说呢,他这个方法很成功,但是,成功过头了。
                        几乎是在沈恒的第一滴血滴到吸血鬼唇上的瞬间,她便立刻惊醒。然后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将这个五岁的小男孩扯过来反身压在身下,俯首在他的腕上喝他的血。
                        当时,沈恒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但是吸血鬼在吸了大概有十秒钟后突然停下了,她抬起头,看看沈恒的脸又看看他的手,接着尖叫一声,迅速撤离到了他的十步之外!
                        在沈恒诧异的目光中,那只美丽的吸血鬼突然露出悲壮的表情,蓦地转身面向沈恒,猛伏下身,双手扑地——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五体投地跪地大礼。
                        沈恒愕然了。
                        他忽然开始诧异,自己究竟捡到了什么?
                        


                        18楼2012-08-28 17:04
                        回复
                          七 阮靥
                          我开始闻到腥甜的味道了。对着镜子中自己颈上的玉簪花纹章,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水墨画说,这纹章是不能遮掩的,会发光,还会发出气味。然后他就凑到我的颈边,作势欲咬,我吓一跳,急忙把他踹开。但是现在,我仔细一闻,竟也嗅到淡淡的腥香,唉,我真是一只极度苦命的鬼啊。自那日从那个什么所谓的吸血鬼正规军接手的指挥部里出来之后——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水墨画就把我带在了自己身边。不,准确地说是就把我软禁在了他身边。而且那次醒来之后,我的红色敕令信就变成了黑色,水墨画对此保持沉默,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依然很不爽很介意。之后水墨画对我说,这次的红黑敕令信事件其实是吸血鬼部族内部的一次军事演习,虽然场面做得很真,但其实没有任何伤亡,可若是在演戏中被杀的话,却需要接受严厉的处罚。水墨画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认真到我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悻悻地缩在他的身边。而且水墨画还说,这次的军事演习逼真度很高,死亡或者受伤的话都会很痛,和真实受伤或者死亡时同一效果。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彻底崩溃了,怕到半步都不敢离开他。可是现在,我很不爽!非常的不爽!水墨画这只死鬼,明明是桂林鬼一只,干吗为了我长期逗留长沙啊?完了还经常性自己跑出去玩把我扔家里软禁,凭什么呀?……话说到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严格来说,水墨画也没“软禁”我。他只是捏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气定神闲地说,“敢跑出去,我就灭了你。”于是我就萎靡了。整整半个月,没半点动静。不过现在想想,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吗管我这么多?再说了,凭借我血骑的身份,我还真就不信谁能轻易把我怎么样了!于是我越想越气,干脆决定偷跑出去!但是一到街上,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在我刚出家门还没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就被两只吸血鬼堵到了巷子口。一番血战。然后,当我灭了这两只鬼,把丫的捆在一起逃出来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又遇到了一只长得跟施瓦辛格似的强壮鬼。再一番血战。再然后,当我灭了施瓦辛格,把他也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走出巷子口的时候,又遇到了两只长得很想基努?里维斯似的双胞胎鬼。又一番血战。再再然后,当我灭了两个基努?里维斯,把他们俩捆得像木乃伊一样地走出五步之后,又遇到了三只长得很像命运女神三姐妹的女鬼。还是一番血战。再再再然后,当我灭了命运女神并把她们仨捆得跟个茶壶似的精疲力尽地挪出两米之后,又遇到了一只形态跟金刚有得一拼的巨型鬼。依然一番血战。再再再再然后……我知道大家也很累了,但这是最后一次——当我浑身是血地对着从巷子口路过的收破烂的大妈大吼着说“你装什么老年痴呆,要上就赶紧上吧”的时候,大妈吓着了,一边把收的破烂一股脑地扔在我的身上,一边哭着跑了……于是,站在一堆塑料瓶子烂菜叶子中间的我,是何其的无辜啊——尤其当我发现那堆垃圾中间还有一棵被丢掉的仙人掌的时候。所以,当一脸泰然自若的水墨画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瘪了瘪嘴,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超级委屈地扑了上去。这一次,水墨画没有把我踹开,他还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等回到家,我洗了澡洗了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水墨画还在对着窗外,不说话,表情有点奇怪。然后,当我畏畏缩缩地把扎满了仙人掌刺的手递过去的时候,他盯了我很久才开口说:“蚀颅,你看见我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想法吗?”我愣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指什么想法?”我看着水墨画拿出吸血鬼专用的药水来帮我擦手上的伤口,猜测他的语义——难道他知道我平常在背后“死鬼死鬼”地骂他了吗?“你长得好看,又有钱,我怎么敢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怎么知道我有钱?”水墨画抬头瞥我一眼。我一惊,连忙改口:“就算没钱,你也穷不到哪儿去啊,而且你跟上面的关系那么熟……”水墨画的动作停住了,然后再次抬起头来看我,这次逼我的脸逼得很近,“蚀颅,你就没对我产生过其他想法吗——比如,把我挂在你家墙壁上之类的?”看着水墨画近距离的脸,我那颗不消停的心非常不争气地跟上了加速器似的狂跳不止。于是我一边感慨着水墨画的美貌,一边讪笑着打哈哈:“哈,虽然我一直叫你水墨画,但你又不是真画,怎么挂墙上啊!”“蚀颅,别跑题。”水墨画干脆扳过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很想这么说,可是看着水墨画的脸,我就知道如果我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就是真的不想活了。就在这个关乎我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而我的手机铃声则刚好就是我最近正纠结的那首老鹰乐队的“Waiting In The Weeds”。本来一脸严肃的水墨画在听到这首歌后竟然一愣,他看看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再看看我,满脸的疑问。于是我就趁着他疑问的这个时候抓紧时间脱离了他的魔爪,急忙冲过去接了电话。可当我刚刚把电话拿在手里的时候电话就断了,查看号码,发现居然是殷焰打来的。“又是那个吸血鬼猎人联盟的小鬼?”水墨画从身后揽住我,顺势从我手上抽走了手机,“这小鬼最近是不是缠你缠得太紧了?”缠得太紧的是你吧……我暗忖,但是却不敢明说。“殷焰很少打电话给我,这次是出了什么事吧……啊!”我正在想着是什么事的时候,水墨画已经重新开始了他的上药工程,我疼得龇牙咧嘴,却拿他没半点办法。


                          19楼2012-08-28 17:06
                          回复
                            “对了,”想到刚才水墨画的表情,我有点好奇,“刚才那首歌怎么了?为什么你一听到眉头都皱起来了,听过?”“岂止听过。”水墨画的手顿了一下,“我写的。”“啊?!”我惊住了,急忙抽回手捧住水墨画的脸,“你为什么要写这首歌?什么时候写的?写给谁的?”“骗你的。而且蚀颅,”水墨画淡淡地盯着我,“你把药水抹在我脸上了……你活够了吗?”我一愣,这才发现手上的药水还没干,而且水墨画正冷冷地看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表情。“如果我现在道歉,还有用吗?”“你说呢?”“……我错了。”我都快委屈死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我!水墨画似乎并没有真生我的气,他只是一边重新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拉下来给我上药,一边对我说:“这首歌,是我父亲写给我母亲的。”“什么?不是说写歌的人杀了自己深爱的……”说到这里,我急忙住口。可是水墨画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对我说,“我父亲写这首歌的时候,我母亲正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这个,我还被怀疑是母亲的私生子,一直到后来硬是闹到要当众放血才证明了我的血统和身份——你知道的,我们墨家的血,是黑红色。”药涂完了,水墨画开始收拾药箱,“后来没多久,我父亲就把我母亲杀了,而且这首歌也传了出去,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至于这歌是怎么传到人类手里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说完,水墨画就转身去放药箱,但是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扯住了他的衣角。水墨画背对着我,似乎在等我放手。但他越是不说话,我就抓得越紧。“你干吗?”水墨画终于回头来看我,“这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我父母都死了好多年了,我一点都不在乎。”骗谁呢你?我盯着他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想水墨画你这死人头就知道死撑,谁看不出来你伤心啊!可不管我心里怎么想,嘴上却偏偏就是没法开口,于是就只能这么硬撑着固执地抓着水墨画的衣角,直到他深深叹息一声放下药箱,轻轻地抱紧我,“别哭了,蚀颅,我没事。”“你没事……我有事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为啥我们俩都这么倒霉啊!”我抱着水墨画痛哭。想起和我同样孤独的水墨画,就会想起我的乔伊,安抚了我长久寂寞的乔伊,我却没有守护好她。而水墨画你对我这么好,却一直都是你守护我,我都没有能好好地守护你。唉,我这是何其悲惨的人生啊!就在我为生活和命运感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想去开门,水墨画却有点隐隐的愤怒,于是我甩开他。当我打开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人让我大吃一惊。“阮、阮靥?”我瞪大眼睛看着这只有着女王般气质的女吸血鬼,又看看她身后那只背着画架的帅气的少年吸血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回‘荒野’了,怎么又回来了?”“一言难尽。”阮靥甩着她那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一边说一边牵过身后那只帅气的少年吸血鬼的手。“蚀颅,能让我们在这里借住几天吗?外面太乱了,不太方便。”“可以倒是可以……这位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只吸血鬼,还很稚嫩……果然不愧是女王啊!见我一副奸笑的样子,阮靥很鄙视地甩了我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我等下再问。然而,当我将他们引进房间的时候,阮靥迎面就撞上了水墨画的双眼。接着,在全世界暂停了大约有三十秒之后,只见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的阮靥,对着水墨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20楼2012-08-28 17:06
                            回复
                              八 尸体
                              吸血鬼猎人联盟长沙第一分部。殷焰放下手机,对着电脑上的资料一言不发。联盟第一分部的办公室里,吸血鬼猎人们的位子大多空着,少数几个人坐在办公桌旁,也是一脸阴沉。这时候,一个还比较年轻的吸血鬼猎人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凝重地把一份资料交到殷焰手上。“这是尸检报告。”年轻的吸血鬼猎人瞥了一眼更年轻的上司,“尸检部门的人说这是标准的吸血鬼杀人的手段,在已知存在的物种当中,除了吸血鬼,还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造成这种伤口。”“但是在案发现场,我们连半只吸血鬼都没看到。”周围的猎人当中,有位资格比较老的猎人开口。“门窗都是锁着的,没有半点损坏的痕迹,当时我们十几号最老资格的吸血鬼猎人都在,没可能一只吸血鬼进来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更何况还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人杀掉。”“但是据我所知,在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有一只吸血鬼很反常地出现在了长沙——我总觉得,如果是这只吸血鬼的话,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另一位老资格的猎人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放在殷焰身上。“驻扎官大人,你应该猜得到这个人的身份吧。”年轻的吸血鬼猎人有点不知所云,但是殷焰却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您是指,桂林墨家的亲王大人吗?”猎人们都没有做声,殷焰合上手机,若有所思。殷焰的手机吊坠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水晶球,球心的位置里有一枚种子形状的绿褐色颗粒。那是他爷爷给他的护身符,殷家上下,人手一个。年轻的吸血鬼猎人盯着殷焰手机上的水晶球,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里揣着的吸血鬼猎人联盟统一颁发的猎人勋章——那枚勋章的中央也嵌着同样大小的一颗琥珀色的水晶,在那颗水晶的中央隐隐透着的种子的形状,似乎和殷焰手机上挂着的,一模一样。另外,他看过殷焰的勋章,虽然吸血鬼猎人的勋章根据登记不同而略有区别,但是殷焰勋章中央的水晶却异常清澈而独一无二。为什么?年轻吸血鬼猎人的思绪有点飞散了。但殷焰的心思显然不在他的身上,当然,也不在他手机上挂着的护身符上。关于墨渊,因为和蚀颅走得近,他比其他人都要了解一些。更何况也曾经由于某些原因,他和墨渊动手打过一次。确实,论力量,墨渊的身上有吸血鬼中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力量存在,就算是吸血鬼猎人联盟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猎人轮着上,也未必能伤到墨渊一根头发。坦白来讲,如果这件诡异凶杀案的凶手真的归结到吸血鬼身上的话,墨渊的嫌疑最大。因为他是殷焰所知的吸血鬼当中唯一一个强大到可以归结为“兵器”一类的存在。但是如果客观地谈论这起凶案,或者论个性论人品,他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墨渊所为。这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出于了解。更何况他和蚀颅走得那么近,深深知道蚀颅是喜欢人类的,而墨渊可是非常宠爱(等等,你是不是用了一个很不得了的词?)蚀颅的,如果墨渊要是无缘无故地杀人,蚀颅肯定会翻脸。更何况,通过调查表明,墨渊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杀害这两个吸血鬼猎人。那么,为什么呢?“啊,对了,”看殷焰陷入沉思,年轻的吸血鬼猎人回过神来,“遵照您的指令,已经将这次的事件报给了中国区吸血鬼猎人联盟总部。那边反应也很激烈,据说从四月十二号开始到今天,总部已经接到了三十二起吸血鬼猎人恶性被杀事件,并已经正式立项调查,同时与吸血鬼方面进行接洽,但是同时,总部那边也传达了一个奇怪的消息。”“什么消息?”殷焰诧异。“总部那边的人说,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吸血鬼方面就曾经与猎人总部接洽过,并通告了这次在吸血鬼当中发生的事件——也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存于吸血鬼内部的军事演习行动。”“军事演习?”吸血鬼猎人们觉得十分好笑,“可别开玩笑了,我们当时看到的可是切切实实的吸血鬼们互相残杀的场面,那可不是什么鬼‘军事演习’可以解释得了的,你见过什么军事演习真的会去杀人吗?”“在这一点上,总部说吸血鬼方面事先有交代,演习的场景会接近于真实,但不会有人真正受伤,好像是他们有来自高层内部的相关‘技术支持’。”因为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位年轻的吸血鬼猎人一边向吸血鬼猎人们陈述着,一边耸了耸肩。殷焰再度陷入了沉思。这时候,殷焰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嘈杂而刺耳,但殷焰还是听清楚了。然后他的瞳孔骤然变大,几乎惊叫出声:“啥?抓到凶手了?”


                              21楼2012-08-28 17: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