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夜
第一章
夜幕低垂无星,是夜,天空比往日一般的日子更为墨黑。
不过,在一个不夜城裏,多一点星光也好,少一点星光也罢,其实都完全无关重要。
满街刺眼的霓虹灯牌,打扮得冶艳光鲜的过路者,一个个吵闹嘈杂的派对,为城市披上乖张的繁华诱惑。
城市只会不停地在快速运作,是日是夜,真的都无关重要。
一条小巷拐进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他是久坂秀三郎。
少年的衣著并不特别,所以,在人群中自然毫不显眼,他手上紧握著一团纸,抬头看上去,酒吧的招牌写著「Temptation」,这个字是用灯饰制成的,红黄蓝绿一圈圈顺序亮起,又熄灭,再亮起,或许像极了一个乐园。久坂跨进一步,踏进了酒吧。
踏进酒吧的久坂自迳找个位子坐下,吧内满是在喝酒耍乐的人,昏暗的灯光,加上吵杂的声音,人的自我意识自然会淡化不少,喝得酒酣耳热的人,就算是平时多麼严肃,此刻也会放下拘束。在久坂身旁的一男一女,男的在女的耳边说了说甚麼,女的听后便娇嗔地将香软的肉体依偎过去,他们是情侣?还是这一夜的同路人?没有人会想了解,亦不需要去知道,天一亮,最实在感受到的,只会是昨晚的温存,他是男是女,甚麼的也不会有人记著。
久坂在这儿显然是生涩的,他从没打算来这些地方,除了是未到喝酒的年岁外,他还一直是属於放学后便立刻回家自习的一群。
但这夜是不一样的。
久坂环视酒吧的四周,眼晴对上了在他不远处的一桌客人,他紧盯著那一桌的客人,直到其中一个人抬起头向他那方看来,他才换上那不经意对视的眼神,少年挺身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桌客人。
那个和久坂对视的男人看著少年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这个男人看来,少年长相清秀乖巧,皮肤雪白,不过十四五岁,有著墨黑色的头发,前额覆著不厚也不薄的刘海,耳际间的碎发巧妙的翘了起来,煞是好看。身高比应有的年岁高挑,穿著那条剪裁略为贴身的牛仔裤,显得那双迈步过来的脚更细更长,但少年的身材却比应有的年岁略为纤瘦单薄,他身上外套著的棕色夹棉背心也不能为他添上一分厚重。
「我可以坐下吗?」久坂问,少年的声音略为细薄,是属於青春期变声的暧昧。男人心想,如果这个人儿被自己压在身下,这声音换成一声声的轻吟,该是何等动听?
「可以,请随便……」男人翘著腿饶有趣味地看著久坂,这个少年显然不是出来赚惯皮肉钱的一群,但又好像了解到他们这桌客人的目的,或许这个少年就是那些为了买到甚麼东西,所以一次性出来挣外快罢。男人心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自爱了……」但想到久坂这类型少年正是他一贯钟爱的类型,嘴角又不禁挂上猥亵的笑容。
久坂坐在这个和他对视的男人身旁,这一桌包括自己,一共坐著六个人,其中的两个男人和和他对视的男人一样,已经四十过外,穿著熨得笔直的牌子西服,手上戴著名贵的腕表或饰物,都像是在公司有著一定地位和薪金的人。这两个男人身旁都坐著和自己年岁相若的少年,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滕野,你今晚能下单了。」其中一个架著眼镜,瘦削而略为驼背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久坂一会,便向和久坂对视的男人调侃,笑起来时,眼角堆起了很多皱纹,在他怀内的少年娇嗔地更往他胸膛靠,那个少年的笑容像极了一只猫。
「滕野,那个坐下前和他对视的男人是滕野。」久坂心想,他如黑钻的眼瞳闪得更亮。
「你一晚多少钱?」滕野转向久坂的方向问。
久坂比了一个ニ的手势:「一晚二千。」
「好的。」滕野不说多余的话,扬手向酒保示意结帐。
结完帐后,和滕野同桌的两个男人向滕野挥手后,便都拥著怀内的少年分道扬镳的离开了酒吧 。
确实,下续的节目才是是夜令人期待的。
滕野的手搭在久坂细细的腰上,捏了捏少年的腰,久坂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因为他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但这夜,他必需要好好的做今晚要做的事。
久坂略抬起头,看上男人油腻的胖脸,笑了一笑,露出一边小小的虎牙。
滕野回了一笑,这个少年笑起来时,嘴的线条有些蜷曲,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兔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