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灯光有些昏暗,但却依旧充斥着各种各样鲜艳的颜色。灯光不是的扭向这个大厅每一个角落。但照到的都是满满的人。
虽说屋子很大,但是人简直太多了,都显得拥挤。杂乱的歌声,激烈的音乐,尖叫与欢呼,挑好的酒与剔透的高脚杯。在中间疯狂扭动腰肢跳舞的人们,和不少阴暗处成双成对做些‘运动’的寻乐者,比比皆是。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大型的夜间酒吧,其实更多的,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地下交易。
于这里气氛可能有些格格不入的,是那一个素白的身影,他独自一人坐在吧台的角落里,每天都会到这里来,已经持续了两个月,衣服是很简单的日常服,是万年不变的白色。同时,基本上衣服上都会带着连衣的帽子,扣在头上盖过半个脸,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要上一杯果汁,默默的坐上几个小时,然后在不知何时就悄然离开。
这两个月来,就这样不断地出现,他的装扮与这里太不搭调,而且再加上连衣的帽子让人看不到他的脸,疑惑……很多人都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兴趣。
只是隐约觉得,这似乎是一个男孩子,当然也有不少来搭讪的,或者是挑衅的。他都不声不响的转头便走,第二天,那些打扰过他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灵狼,纲吉。
今天依就是坐在老位置上,手中是苹果汁,眼睛向那个熟悉的角度,不自觉地望了过去。 那一身黑装,但是如火的身影却映入眼帘。淡栗色的碎发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那双金橙色的眸子依旧是那般明亮,里面荡漾着一丝精明的光泽。嘴角勾一道邪气的弧度。他正看着他身边一同喝酒玩闹的人,也很少答话的样子。即使深处这种地方,也不会流露出于这里相似的陈气。好似绝对不会被这里的气氛污染一样。
可能有些矛盾,但确实如此。
——言……确切的说,是与言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自从两个月前在街上偶然看到了这个人之后,发觉他每晚都会到这里与一群人带上几个小时,然后……纲吉就每天都来这里,坐在远处,那样望着。从来没有走上前来。
因为惊讶出现的太过突然了,也太过不可思议了……不知是因为这个人与当初那个少年长得如此之像,更是因为纲吉一次又一次的辨认了他那灵魂上的波动气息的时候……竟然发觉……那上面散发出来的最熟悉的感触…… 言……言……言…………
那是同一个灵魂!灵魂上的气息波动是完全相同的!这是绝对不会掺假也绝对能够证明绝对不是任何一个生物可以伪装的。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这种让他熟悉到能够哭泣的独特气息……仿佛让他那冰冻了一百多年来的心脏……又一次跳动了起来,把温润的鲜血……传遍全身。
纲吉原本以为,因为耀辉的关系……言的灵魂可能就此消失,永远不会像一个常人一样,经过一段时日,会从另一个地方,以另一个样貌,另一个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从孩子,到终老……
就好像当初那个六道骸一样……每个人都会如此,只不过,六道骸有所有的记忆罢了。
然而,如今,他知道自己错了。原来言也会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样貌竟然丝毫未变……即欣喜又悲切。
欣喜的是,自己竟然还可以再次看到这样一张脸,感觉到这样熟悉的气息。但被窃的,是他在没有勇气走上去了。
不是不想冲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是不想能够在与他平静的生活下去。只是他清楚,即使是同一个灵魂,这是同一个人,但是对于往昔的一切……对于面前的那个人来说,已经是不存在的故事了。
他们的故事,早在一百多年前……天罚日结束的那一刻就终止,如今一百多年之后再次遇见这个人……已经不同了。
纲吉不知自己究竟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才好呢?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平静的存在,就算现在站在这样一个位置,但是妖也是有不少人还是在暗地的想要铲除自己,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个能力罢了。如果自己再走进了那个人的生活……会不会打破他原本应该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