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是Severus睁开双眼的时候。
微颤的睫毛如同振翅的蝴蝶，蒙尘的锆石逐渐通透。他没有挣扎着起来，而是伸出沾染了鲜血的手来轻碰我的脸，然后迷茫地说：“……Lily？”
紧接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是的，我在。”我这样跟他说。
我以为他会笑，但是Severus只是像把我烙进他心底那样看着我，“告诉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来到了天堂。”
“哪里都不是，这里是霍格沃茨。”
“所以……”他的魔杖已经抵住我的喉咙，“你是谁。”
我只好举起双手示意我不是敌人。“刚刚不是才喊了我的名字？”
“这不可能，她已经……”
“死了。可是别忘了，你也应该已经死了。”
Severus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处决我，他想在我的表情里看出破绽。然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必伪装。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充斥着疑心和冷漠的试探。
因为太过专注于对方，谁也没发现阴影里的食死徒射过来一道绿光。
——GAME OVER。
好吧，再来一次。
“是的，我是Lily。我知道你会怀疑，但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恢复了理性的Severus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我，但还是站起来给自己的袍子扔了一打清洁咒，“去哪里？”
“哪里都好，总之先从霍格沃茨离开。”
他顿了一下，脸上飞快地闪过失落的神色，然后抱起双臂开始冷笑。“如果你真的是Lily，你的儿子正要跟黑魔王去送死，而你却只想着离开霍格沃茨？”
我哑口无言。
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说哈利肯定会打败伏地魔活下来，他才是身处险境的那一个？
“不管你是谁，别来干扰我——速速禁锢！”
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
等我恢复行动的时候，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已经在欢呼，人们疲惫的脸上流露出喜色，我知道这意味着战争已经结束。我远远避开哈利他们，低着头在人群中穿行，终于找到了躺倒在地上的Severus，他的袍子被更多的鲜血染透，手指已经冰冷。
这个傻瓜。我气得忍不住含了泪。
于是我只能尝试第三次。
“我不是Lily，但我是来救你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必须要跟我走。”
Severus下意识地按住脖子的伤口，还未干涸的血冷腻地缠上他的手指。“救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必了。”
我怔了怔，然后苦涩地笑了起来。
——就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