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离发声地近了些,幼童听闻喧闹声的内容,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一旁的徐川瞧见了,想要再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拐过一个假山,幼童一眼便看见在皇子们都在一个亭子里围着,缝隙间藏不住一个黑衣少年的身影。他快步走近,甚至忘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孩童高喝了句:“住手!”
徐川紧接着拉长了声调:“太子殿下驾到!”
亭中的皇子们年龄不等,此刻年岁大的反应过来作一长揖算是招呼,年岁小的还原模原样无动于衷——这些也都无关紧要——那坐在地上的黑衣少年一双鹰眼直勾勾锁住了幼童,也不顾自己肿起的脸颊,唇边勾起一味薄笑。
幼童当即感到心头一颤,忙移开了视线,向他的皇兄们一揖后道:“我经过此处,听见大家的声音,不禁好奇近来一看,想请问发生何事?”
几位皇子互相递过眼色,最为年长的大皇子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今天国师带进来一个新学徒,我们便要了来,想着问问自己的运道。他原本是怎么问也不说话的,始终望着天,适才突然说了一句,说……说……”
大皇子说道此处顿了顿,显然是相当忌讳下面的话,倒是年龄最小的按耐不住,上前一步脱口而出,“他说父皇很快就会死了!所以我们才命了人张嘴!”
徐川是较年轻的公公中最为谨慎稳重的,所以被指派来服侍太子。饶是这样,光是听到这句话,他的腿肚子就是一哆嗦,连忙摇头道:“这么不吉利的话,皇子要慎重,今日的什么话谁都没有说过啊!”
“就是他吗?”幼童似是没听见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而是指着少年向大皇子询问道。在得到确认的答复后,亮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哥哥们,我想把此人带去我处。最近晚间总是睡不踏实,瞧过太医也说身体无事,是否该找国师到寝殿看看。今日撞得真巧,让他去也无需劳烦国师,如此可好?”
徐川真是摸不透这位殿下了,也不只是他,在场明些事理的皇子们都有些摸不到头脑,却也没得拒绝,客套几句就找借口散掉了。不多时,亭中就剩了下了幼童,黑衣少年还有徐川。
“回宫吧。”幼童望望天色就走,也不看少年。
“诶。”徐川跟着转身又记起殿下说要带少年回宫的事,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这位……”
幼童此时已走出亭中,回身扫过那少年的面容,“脸肿着怎么回到国师那里去?带回宫里吧。”说罢即刻转过头去——那少年的眼神和笑容总让他觉得慌乱,还是少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