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樱井翔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帮二宫他们忙,居然就发生这种情况,真的是在预料之外。
站在松本公寓的门口,才发现刚才跑走的人竟然匆匆的连门也没有关。他不知道那个总是一张冷脸的黑面神吸血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下松润不管。
“松润?”
客厅里没有人在,黑色的窗帘挡住了隐约出现的月光,樱井循声走进里间,松润长手长脚的蜷成一团缩在卧室的墙角,走进看还能看到他微微在颤抖“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松润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脸朝下,声音也颤抖着,沉沉得传到樱井耳朵里,但樱井仍继续靠近着。
想要把人推开,以为一个人就可以,因为不愿意伤害到别人,松润就这样一直在逞强,这些全部是樱井看在眼里的。
“叫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松润的眼睛变得血红,朝着樱井吼。
“不要!”樱井莫名的火大起来,反而加快了脚步走到松润身边“你为什么摆出现在这幅样子,你不是一直都很了不起吗?就算你不信任我,遇见什么事的时候你也可以告诉NINO,利达他们,他们不是你的拍档吗?!”
“拍档?!别擅自给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下定义!你一个普通人懂什么?NINO是阴阳师,利达是魔界的人,因为我无法伤害他们,所以才可以和他们和平的生活在一起,相叶也好,你也好,因为有他们的庇护,所以才可以免于受到我的攻击!拍档,吸血鬼也可以有拍档吗?!”
——真是想太多了。
樱井蹲在松润身边,两手搭在他肩上“你才是,别随便对我们的动机下定义好吗?为什么在你眼里,和你成为朋友的我们好像抱有什么不纯的动机似的,你亲耳听到谁这样说了吗?”
“不要碰我!”松润一把甩开樱井的手“你们的想法不关我事!”
“胡说,刚才你还说我们是因为不怕你才和你一起生活,现在我们的想法又不重要了吗?如果你真的想不让任何人来烦你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搬去山里住!”
“我……”
“你控制自己不喝人血,尽全力帮二宫除灵,会给我们做饭吃,是因为你想有人认同你是个善良的人,是希望有人做你的朋友才比其他人都努力,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你又要把自己认定成是一个人?”樱井再一次抓住松润的肩,用了很大的力气,希望不要再被对方甩开,他看着松润的眼睛,坚定的,希望对方可以听得进自己的话。
“明明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们也不计较吗?”松润咬咬嘴唇,看着樱井。
“过分的事?今天没有晚饭吃吗?”樱井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盈盈的看着松润。
“喂!——”松润瞪了樱井一眼,气氛好像又回到了刚刚相识的时候。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真是被你打败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我的克星……”
“到底发生了什么?”樱井见松润正常起来,也松开手,坐到了他旁边。
“其实,刚才在石井夫人家里,真的遇到鬼了。”
“诶?!”樱井第一反应是很受打击,明明人就在身边,但是他能看到的东西自己却感觉不到,无法体会这个人的心情这才是让他最郁闷的事。
“是个小孩子,是被我害死的小孩子。”
“什么?!”
“最开始变成吸血鬼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可是那个小孩子,在我最饥饿的时候站在我面前,拿着一个球对我说‘哥哥,要不要一起玩?’我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咬了上去,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没气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是我杀了那个孩子,她大概什么都没明白就死了,到现在她甚至没有成佛。我看到她的时候真是吓坏了。”
“的确是你杀的,是你的错,可是最痛苦的也是你啊。”
“如果死掉的是我就好了,作为吸血鬼活下去,就会伤害更多人。可是阳光,药水,符咒,统统没有用,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活着,连黑夜都变得更加漫长。”
“你随便剥夺了那个孩子的生命,然后自己也想随便死掉吗?明明当初是因为那个孩子才活下去的,你不会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吗?!”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只要还有人希望你活着,你就不该浪费从别人那里剥夺来的生命,与其这样消沉下去,不如为那个孩子做点什么。”
“谁会希望我活着?”
“利达,爱拔,NINO,都希望你活着。”樱井拍拍松润的肩“就算我这个新来的,也希望你活着。”
“为什么?要希望我这样的家伙活下去,说不定,下一次我还会再咬你也说不定。”
“那就请你随意好了。”樱井伸出左手放在松润眼前,“A型血,味道应该还不错。”
“噗——”松润终于笑了起来,一把打开樱井横在自己眼前的手“你是变态啊。”
“嘿嘿,松本桑,现在感觉如何?我可是饿惨了,一路追着你回来,都没吃饭。”
“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饭吃饭,你已经是个胖子了,樱井先生。”
嘴上这样说着,看着眼前这个人,松润第一次觉得可以活着是一件好事,被人担心,被人关心,还有一些从前未曾经历过的感觉悄然萌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