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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如若初见]风在帘外,茶在盏中(文章讨论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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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喂百度



1楼2012-09-02 14:06回复

    【【清语】】
    引 【茶楼】
    白菊花在水中沉浮。
    我低头,将茶盏上浮腾的热气吹去几分,一圈圈的水纹缱绻,菊花瓣被水染得通透,一朵朵清雅无比。而茶香早已袅袅升起,混在明明暗暗的光线里,沁人心骨。
    如果江湖人知道,当年的“云山子”顾听竹独居茶楼三月有余,会作何感想?我笑笑,不是不想入江湖,只是心静了,静如茶汤,也就不怎么想动剑了。
    前面的光线忽然一暗,我抬头,于是一抹云白入眼,白绸为带,虽沾了点纤尘,但那人的气质还是依旧。我继续饮茶,其实不用抬头也知道,除了我师弟萧辰,也没人会来这里。
    “以往江湖一乱,你就出来主持公道,如今是怎么了?那个公平公正的顾听竹,江湖人还都记着呢。”萧辰边说边在我对面坐下,一把长剑置于身旁。
    “厌了当和事老吧。”我说,倒了杯茶给他。萧辰端过去,皱一皱眉。
    “是为了清颜吧,剑林里“无双七剑”之一的那个?”
    蓦地五指一紧,朦朦胧胧间似有个碧青的影子款款走来。于是叹息一声,像颤抖的手掌抚过曾经荒凉的岁月,那些岁月是透帘而入的阳光,碎入犹有余温的茶水,缓缓地沉下去。
    


    3楼2012-09-0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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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果相遇是缘】
      遇上清颜,是在什么时候?
      那时我刚出道,像所有少年人一样,孤傲轻狂。下了云山,一路跌跌撞撞闯来,一直到了杭城。
      我就是在这里遇上清颜的。
      很古朴的茶楼,名曰清语。门口联上两句诗:流华净肌骨,疏沦涤心愿。来的客人多是文人浪客。楼内的纸窗向上推开,便吹入很轻的风,从碧色竹帘间拂进去。茶盏中腾起的雾气,在风里卷起模糊的影痕。
      我挑个安静的座位坐下。有人上来倒茶,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青白的裙裳,青丝垂落,掩得一张素颜看不分明。她润了瓷杯,倒好茶,便怯怯离去。
      一言不发,全然不似招呼客人的伙计。只因我自幼长在云山,不闻世故人情,也不奇怪。只端了青花瓷杯小啜。慢慢地有琴声传来,听似零碎却又缠绵不绝,分明是隔得远了,但琴丝的轻拢慢捻之声又如在耳际,平和雅致。
      这般听着,再浮的心也静下来,便缓缓细数起曾经的岁月来,每一丝每一缕,犹如手心里的掌纹,在琴声越发清楚。
      “杯已见底了,还喝么?”茶盏端到一半,很清亮的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擦过来。
      是个极清秀的少女,眉目青青,墨色长发自然地垂下。长裙是竹叶的青色,左臂抱张瑶琴,右手却提一把瓷壶。
      “庐山云雾,客官的茶。”少女又走近几步。于是那青花瓷壶移来,壶嘴只一点,碧流浇出,满满一室的茶香。
      但我心不在此。
      这姑娘初到我身边时,我竟未察觉。后来见她走了几步,料她是学过轻功的,莫非——
      “姑娘可是江湖人?”我笑着问道。
      少女回眸看我,也是一笑。笑时浅浅的两个梨涡,盛的却非酒,是茶。
      她说:“剑客、浪客、墨客、刺客、信客、政客,您是哪一种?”
      古怪的问题,我想也不想,张口道:“茶客。”然后把眉一扬,反问她:“姑娘又是哪一种?”那少女抿一抿唇,道出的两字是“过客”。
      很多年后我在想,如果她真是一个过客,那待怎样?然而过去的取得已然过去,况且遇上她,我并不后悔。
      


      4楼2012-09-0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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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如果锦瑟无端】
        后来我成了那茶楼里的常客。
        我本就是爱茶之人,幼时在云山上,也曾与萧辰围桌而坐,他弹剑,我冲茶。两盏清茶,几许疏烟。
        而今虽身处江湖,但在这清语茶楼中,却寻到了年少时的平和心境。
        茶楼的主人是那日抱琴的少女,名为“清颜”。她性子随和,我们一见如故。相处得久了,便有相逢恨晚之感。
        那丫头还因我名字里有一个“竹”字,给我起个别号叫“竹子”。当时口中正含一口乌龙茶,只好强忍着不笑出来,眉峰一蹙,双唇一抿,做一个“只好由你”的表情。我也曾向她问起当日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清颜说那是她妹妹,已回家去了。我点头,不多问。
        某一日去茶楼,发现桌椅都被挪走,只余了角落里几张茶几。楼内也没客人。清颜独自坐在中央,手指绕着鬓发,很清丽的一个侧影。“喝了那么久的茶,我们来玩玩比武,如何?”见我惊讶,她便解释,嘴角噙一抹江湖人的笑意。
        于是合上竹帘,细碎的影子筛了一地。浅浅日光里,一青一白两个影子聚散离合,劲风拂面,衣带掀起。
        我们两人惯用的武器都是剑,但这次,我用数枚棋子,清颜使两条绸缎。
        几十个回合拆下,却是不分上下。我于是指尖发力,想用棋子打她虎口。却见两道碧色绸缎飘来,在空中绕两个圈,将我圈在中间,任我如何飘身欲出,也只枉然。
        “这招叫‘绿水人家绕’。”清颜一笑,绸带复又绕来,缠上我手足。无奈之际只好运起内劲,将绸缎震断,这才脱身。
        “你内功深,是我输了。”清颜收起绸缎,敛袍坐下。我刚要接口,却见她一双剪水明眸望来,薄的绵远的目光,穿过我,到达过往里疏雨浅烟、天远水长的江湖。她说:“竹子,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与人结仇吧?”
        我蓦然怔住。
        “不是。”我说。
        “有的。”
        那是我出道后的第七天,我打马过蜀川。青石板的古道,两旁碧竹耸立如剑。当时我不知,那是剑林的地盘。
        剑林是江湖上名头最响的暗杀组织,是正是邪,众说纷纭。少有人愿意招惹剑林。但我偏偏就是一个。
        起初只是路见不平。我在林中瞥见三个黑袍剑客。一人持剑而立,一人抱剑蜷在地上,另一人举剑一次次划过他的背,划得剑下人奄奄一息。于是上前阻拦。
        后来是双剑相击。剑光里一张少年的面孔,苍白、消瘦,一把剑在空中舞得恍如云幕。而我使一招“巫山云破”点足上前,连人带剑一个回转,凌厉地刺过去。剑锋一侧,借着巧劲,将他的剑折断。
        再后来是他倒在我剑下。我太过冲动,他太过倔强。于是剑过处,暗沉沉的一片深色,在泛有褶皱的黑衣上模糊得像是水上的影子。只是领口处的银叶纹饰上,几点殷红,触目惊心。
        再后来的后来,是纤细的一抹影子扑来,垂发、蒙面,素手伸出,满指的血。
        我怔在原地,看那女子起身,完全站直的时候,一把剑指过来。玄青的双目,万籁无声,天地都在里面混沌成一片黑水。她开口,极冷的声音。很多个日子后,我想起她的声音,只觉得像冬夜的寒江,没有起伏的水。
        她说:我们剑林的事,你凭什么管?你记着,血债血偿。”
        但那日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只记得她有一把剑,剑上刻了俊秀的两个字——锦瑟。
        “如果她来找我,我也由她。”我这么告诉清颜。少女抬眼看着窗外的江南小楼旧巷,流水古桥旁几艘停泊的画舫,没有说话。
        


        5楼2012-09-0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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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啊


          6楼2012-09-02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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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如果剪不断】
            清颜邀我同去庐山,她想看看被陆羽称为“天下第一泉”的谷帘泉。
            谁让我也是爱茶之人,犹喜那庐山云雾茶,况且庐山风景如画,自然欣然同意。
            到庐山时已过了谷雨时节,但山上人依旧邂逅了雨,远远近近,绵绵的一片。于是庐山的天色、庐山的凉亭怪石,点点的苍苔,都沾了些许水意。素湍落下,水烟朦朦。
            清颜莞尔一笑:“这谷帘泉的景,当真不负那句‘紫岩素潭展长霓,草木幽深雨雾凄’。”当下取了竹筒,前去舀水。
            于是掬一捧清水在手,抬起来,泉水自指尖滑下。我笑着看她,却见她蓦地合拢五指,手掌在空中一个回转,动作快得成了一团虚影。一瞬间银珠飞洒,水花开了一朵又一朵。但听“簌簌”几声传来——我把目光一转——竟见几叶新绿已被水珠打下枝头。再一回首,是青衫少女幽立雨中,眉眼青青,仿佛雾里青山绿水,凄凄蒙蒙的雨,包括我自己,都在她眸里映出来。
            当真是满目清澈。
            一恍惚,一个竹筒送到眼前,一摇,沉闷的水声,“走吧,煮水去。”
            雨依旧在下,打在山间古亭上,噼啪生响。而我们就在古亭之中,围炉同坐,以春泉煎茶。茶则轻摆,茶漏中茶叶碧绿,壶中水倾出柔雅的弧度。于是一壶清茶,两人同品。漫山遍野,都润了茶香茶色。
            等到雨止,已是午后,便同清颜下山,在山脚寻了家闻林客栈住下。我笑:“‘闻林’这名字也巧,庐山云雾茶不也被称为闻林茶么?”清颜听了,只一哂,随机给我一个信封,让我傍晚时分去仙来客栈取茶叶。“是庐山云雾茶,刚从五老峰和仙人洞上采来的。”言罢,便回房歇息去了。
            我于是在镇上四处闲逛,待到黄昏时分,便去取货。哪知那店主人见我竟是一脸诧异。说茶叶在一个时辰已前已被一个黑衣姑娘取走。
            心下一怔,落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那店家瞪了一双细眼看我,一脸无辜,想必是毫不知情,只好悻悻而归。
            一路上心神不宁,正寻思着,一个蒙面女子飞身而来,定在眼前。
            一身的水墨黑色,只在领口处绣上数针银丝,成竹叶的形状。是剑林的人!
            我下意识地按住身侧的剑,然而不等我有任何的动作,对方的剑已横在眼前。剑上字迹了然——“锦瑟!”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转过,待我开口,却只吐出数字:“姑娘可是,来报仇的?”
            女子面纱下的眼睛似望了过来,慢慢地点一点头:“客栈里的姑娘留了话,让我转述。”
            背后寒气上蹿,来不及细想,我张口呼出:“你做了什么?”
            她只顾自说下去:“那姑娘请阁下为她取一张竹筏,让她躺在筏上,顺江而下。她留了八个字——相遇是缘,已去,勿念。”
            已去,勿念。
            我终于全然不顾,使一招“行云步”翻身而过,往客栈奔去。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让我愈来愈心慌。
            我总觉得她会永远在那里,无论是在庐山的云雾之中,还是在杭城的疏月之下,残钟声里,她总在那里,优雅如鹤的身段,一颦一笑,茶的气息,暖的意味。
            “你还是没赶上,那清颜,死了?”萧辰抬头看我,眉尖蹙起。
            “中毒。”我点头,却听萧辰又顾自说了下去,淡的言语,淡如茶汤。
            “我曾到过庐山,听人说,曾经有个白衣少年,弱冠之龄,在江边站了整整三天,一动未动,那个人,是你?”
            “是。”我蓦地开口,目中烟雾缭绕。
            原来这一个字,竟让我,热泪盈眶。
            


            7楼2012-09-02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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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中国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8楼2012-09-02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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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如果人不怨】
                清若走了。
                离开镜林,随她师父远去,到我触不到的地方,去救死扶伤。
                接到他的来信时我人在江湖,一时间心下生出许多惆怅的颜色,于是素笺在手,一路赶回蜀川。
                蜀川的雾,还像去时一样弥漫着,只是两年过去了。两年后的我学会了沉熟稳重,江湖人甚至将我与师父并称“云山君子”。只是只有我这样做的原因。
                清颜,她也是知道的吧。那傻丫头,真当我那般好骗么。
                阿若那个谎,编得再好,终究只是谎言。我知道清颜她好好的,甚至有时候我以为我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
                但是我背过身去,却只有潇潇暮雨,落满江南的亭台楼阁。
                也许有些人,是找不到的。
                这样想的时候,清若的竹舍已经现在眼前,推门而入才觉无人,心下便是一凉。绕到屋后一看,竟见一个少女在屋后水池前舀水。七分春色,三分绿萍,竹筒流水轻轻晃荡,她一身的绿,都融在一池软软的水波里。
                我只看一眼,就叫道:“清颜!”少女转过身来,也是一惊。
                她说是清若传书告诉她自已要离开镜林一事,她才赶了过来,才发觉人早已走了。
                我说我也是。
                立时醒悟过来,这是清若设的局。她这么做,是用她的离开,来换我们的重逢么?
                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见到清颜淡淡地苦笑道:“阿若她……当真是傻呢……“
                我心里蓦地疼了起来,我知道有些话清颜没有说出来,她不说,是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
                漫长的沉默。
                然后我问她为什么要骗我,清颜无奈地一舒眉,她说:“长痛不如短痛,狠狠地疼一下,总比一直牵肠挂肚要好。这天下倘若没有我这个人,也许反倒更好一些。不过,你看穿了。”
                “当然看穿了,你哪那么容易死呢?”我说。
                清颜沉思了好久,我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她忽然抬头说:“竹子,我们再去清语茶楼一次,也算是不负阿若的苦心,好不好?那里过不了多久,就要卖给南巷的酒肆了,我们最后再去一次,可好?”
                我说好。
                于是江南春色、南国红豆,一直陪我们走到杭州。我推门去看,熟悉的景致顿时现了出来。没想到相别两年,楼中陈设竟丝毫未变。
                忍不住心醉,也忍不住心酸。
                站了很久,回过身去的时候,木几上已列了茶盏,清颜拎着紫砂茶壶正在倒茶。
                我忽然劈出一掌,手掌探至壶下,猛地往上一打,茶壶脱开清颜的五指直向上飞去,同时右手伸出,只欲将一茶盏夺来。清颜狡黠地看我一眼,五指张开就来拿我手腕,另一只手向我空着的右手扣来。
                这是以往我们常玩的游戏,将茶壶向上抛去,同时去夺那盛了茶的杯盏,有时斗得正酣,杯盏尚未夺到,壶已落下,便轮着抽出手来将壶打回空中。(好吧我承认我恶搞了,茶壶兄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一直很邪恶- -)
                于是双掌离离合合,一时互相绞住,又立即抽开;于是盏中茶汤翻滚,恍如碧色莲花开落,却无一滴溅出盏外。不知拆了多少回合,清颜动作稍缓,我这才得了空子,指上使力,将她手腕弹开寸许,然后不待招式使老,便翻转掌心将杯身罩住。
                一时间掌风凝滞,尘埃落定,茶壶落了下来,被清颜一把扣住。然后我们抬首,相视一笑。
                那应当是许多个日子以来,最安恬的一个午后。仿佛是回到了以往陈旧温存的时光里,我们倚窗而坐,品一盏香茗,细细说起洞庭的水,秦淮的船,说过曾经闯过的江湖。
                然后她说起她的秦夜师兄,说他教她打穴,同她舞剑,陪她练琴。再然后她举眸看我说:“可是竹子,我师兄不懂品茶,你却懂。其实那天在船里,我想杀你,只是因为我怕我会爱上你。可惜,来不及了。”
                那时暮色已尽,华灯初上,我看见她眼里的万家灯火。
                我问她说:“你有没有后悔遇上我?”
                她说不,然后反问我,我也说不。
                她于是笑起来,那样好看的笑,融在唇角,融在眼窝里,仿佛这么多年辗转江湖,寻的就是这样一个回答。我就在她笑的片刻里,看见那个一如既往的清颜。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一边聊,一边如醉酒般伏案睡去。
                是谁说,饮酒易醉。原来喝茶,竟也是一样。
                于是直到醒来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那天早晨,我一个人坐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慢慢念出她的名字。念得那样轻,宛然在青山绿水间撩起一缕青丝。
                


                11楼2012-09-02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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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茶语】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到南普陀的,大约走着走着就到了。
                  沿海的古城,矮矮的一方青山,焚起的香火,淡淡的苍烟,一直飘到那块刻有大“佛“的巨石上才散尽。
                  我绕着山腰走了一圈,见到林中一抹白色的背影——
                  满山的僧人皆穿藤黄的僧袍,唯独他一身素白。我笑一笑,慢慢走到他身旁。
                  这是出道以来,我第一次遇到师父。我终于长到成人,而师父不再年轻。但我们却像往常一样品茶,柳木茶盘,褐色瓷杯,仿佛回到儿时,师父教完功夫,就沏上一杯温热的香茶,慢慢说起一些前尘往事。
                  我于是一点点讲起我闯过的江湖,讲起蜀川,也讲起清颜。
                  末了的时候,我问师父,喝茶可是会醉?
                  他只淡淡地看着我说:“不是人醉,是心醉。茶,是不会骗人的。”
                  那天,我带着满唇的茶香离开南普陀,走时师父最后的言语依然徘徊耳际。
                  师父说:一朝待一夕,一生等一聚。
                  “就是因为这句话,你才回了杭州?”萧辰问我。
                  我点头。
                  那天我离开南普陀后,就回到杭州,买下清语茶楼,然后日日品茶,心如沉水。
                  所谓一生等一聚,聚过了总是好的。况且以后如何还未可知。
                  我看着面前默然的萧辰,想着总会有一天,我还会再遇见那个如茶的少女,在我面前坐下,用调侃的语调叫我“竹子”,便觉满心舒畅。我知道我们的感情一直是真实的,因为有一样东西,不会骗人。
                  清风拂来,竹帘轻轻摆动。
                  正是,风在帘外,茶在盏中。
                  


                  12楼2012-09-02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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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清风撞开纱幕。和着淡淡水气的香味,前一秒刚分辨出何味,下一秒已不甚明晰。只是那份缭绕心中的寂感,仿佛何物遗失。四周一片寂静。许久,不二周助拍手笑道:“不愧是延香阁的调香师呐。这次赏香宴之冠,非君莫属了。不知此香何名?”那少年侧过头来,凤眼微挑,嗓音若水击寒冰:“惜归。”“哦?何解?”少年半阖了眼帘,缓缓说道。
                    年华一夕如流水,时不待予何惜归。
                    叁名叫手冢国光的少年,问鼎了赏香宴,从此成为长安京最富盛名的调香师。不过对于手冢国光而言,这并非好事。自那日赏香宴之后,总有人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后,笑意盈然。恰若此刻。那名叫不二周助的男子亦步亦趋,笑道:“呐,手冢,你又准备调什么香?”“你为我调一味可好?我最爱白梅香气了,好像你呢。”“好不好?不要这般小气啊。”。。。。。。手冢终于忍不住,停下步子怒视他:“你有完没完?”不二上前一步接下他手中的香鼎,侧过头去在他唇上一啄:“你总算肯应我啦。”手冢目瞪口呆,瞬间面红耳赤:“你,你发什么神经!”“我喜欢手冢啊。”不二一脸无辜与真诚,“很喜欢很喜欢。”手冢盯了他良久,转身走人。不二偷偷一笑,又粘了上去。若他未来,则每日里一封信。素雅白纸,梅花香气盈然。
                    “国光:为夫有事无法亲侍身侧,日夜思念,夜深辗转无法入眠。恐爱妻念想,寄以梅筏,聊解相思。周助”“国光:吾所种白梅尽开,香气怡人,仿若爱妻伴于吾侧。思君甚且,恨不能日行千里,至君身侧。周助”。。。。。。于是,延香阁人尽皆知,手冢是不二未过门之妻,二人此刻分居两地,鸿雁传书,梅筏寄情。
                    肆不二离开已有三个多月。转眼间斗转星移。从二人相识至今,早春之雨燕,炎夏之锐阳,萧秋之叶落,深冬之梅雪。转瞬已是两年。
                    手冢盯着那些梅筏发呆。仅仅三月不见,他已对他思念至此。情之一物,穿肠蚀骨,唯有离别,方知此情多深。他原以为自己是厌烦了他的。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要那沉水之香。于是他便真的不顾一切去寻了。可他在他走后才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种了。于是那些梅筏,被他细细珍藏。于是他开始为他调制他想要的白梅冷香。却恰恰,缺了那味沉水香。只是那香,于最南端的崖州,在那栖息着山鬼灵魅的绝岭深潭之中采集到的沉香,千金难求啊。是否也如这段禁忌之恋。可遇而不可求。
                    他放下手中的梅筏,推开窗。早春的初雪。欲凋的寒梅。这昙花一现的美,长久不得,也无法把握。
                    伍不二周助回到延香阁时,正值月深。氤氲水汽。香气馥郁。胧月透过竹青色织帘,与清淡的烛光相辉映。笼罩在薄薄月光中的人,嬴弱的身躯,却是倔强地挺立,仿若仙灵,叫人莫敢亵渎。他走过去,自身后抱住他。那少年回过头来,曾经冷然的脸上满是惊喜。他微笑道:“我回来了。”少年凝视他良久,终于笑开,倾国倾城。“欢迎回来。”他说,“就等你的沉水香了。”不二柔声问道:“名字取好了吗?”“梅惜。梅筏寄情,惜缘惜爱。”不二微笑着,侧过头去,贴上少年的唇。
                    陆梅影遇芳踪,香冠赏芳晏。筏陈君子意,抱得美人归。
                    ——END——
                    


                    14楼2012-09-0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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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


                      15楼2012-09-02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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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看得挺有感觉的,一看到越的那两贴,我就抓狂了


                        IP属地:天津16楼2012-09-1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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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如果不相干帖子太多 @一直都是你陪我 可以删 我没意见


                          17楼2012-09-14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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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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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2-11-0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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