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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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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声音是注定要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去聆听的,逃离了都市的喧嚣、抛开了俗事的烦扰,熄灭了所有的灯光后,闭上双眼,齐秦纯净而自然的声音就会在暗夜里扑面而来。
                           ——题记
  
  想起2005年的最后一天,北京的天空飘起了小雪。齐秦,在首体,与我们相约在冬季,在北京过年。北京,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塞车了,我虽然很早就出发了,但是车子刚拐到西直门桥上,就开始以缓慢的速度走走停停地蹭向首体了。这是齐秦第四次在北京举办演唱会,是港台艺人中在京开办个人演唱会最多的一位。
  作为一个歌手,齐秦无论在内地还是台湾都占据着一个特殊的地位。自从踏上歌坛以来,二十年来齐秦一直是华语流行乐坛的中流砥柱式人物,他的音乐陪伴了一代甚至几代年青人的成长。在台湾,他以具有强烈个性的创作和形象开始了一个抒情摇滚的新时期,齐秦的音乐进入内地之后,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北方的狼”的狂热。他的眼中有孤独与狂放,当然还有渴望,对于不确定的明天的渴望,以及随之而来的些许彷徨。这是一种生命的姿态,或者说生命中的某一个阶段的主宰生活的情绪,这种姿态轻而易举地折服了十几年前正处于青春期的人们,这些当时还不懂得什么是“酷”的年轻人一下子为自己的烦闷、无聊、寂寞找到了出口。尽管当时已经有众多港台歌手赢得众多歌迷的心,但齐秦以其叛逆、忧郁的形象,无可辩驳地成为当时青少年歌迷的“第一偶像”,并对内地音乐人和听众乃至唱片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第一个能让我真正沉溺的歌者,是齐秦。当齐秦披着一头长发,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脸上带着坚毅且悲伤的表情,唱着冷傲不驯的《狼》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没有人能像齐秦那样,痛彻而准确地表达着我青春的失意和迷惘。他的歌,仿佛就是我回首青春的记忆线索——《外面的世界》、《大约在冬季》、《狼》、《原来的我》、《爱情宣言》《雕刻时光》……每一首歌都柔情、优美和真诚,并透露出些许的无奈、忧郁和落寞,它们曾经怎样地湿润着我年少时光里的种种心怀,并成为了我的青春岁月中的一个纯真的寄托,是他的情歌伴随着我度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
  齐秦的音乐,描述的是一种心情。《垭口》中那屹立风口频频自问的无助,把人面对疏离、错过、去留的种种动人的低回与充满震撼力的忧愁,细细地、密密地、一点一滴地展示给听众;《外面的世界》里是无奈,《大约在动机》里是期许,《花祭》中有依恋,《冬雨》中有愁苦;齐秦向整个世界发表他的《爱情宣言》,在《柔情主义》中一遍又一遍地唱柔情是我们的主张;他的歌不仅是诉说青春的失意与迷悯,也饱含着对狂飙一般的青春岁月的深刻反思;1995年之后的齐秦,在他的歌中透露了一些亮色,他的《痛并快乐着》让我感受到齐秦式的达观与大度,体会到他参透生活禅机的快乐;黄金自选集《悬崖》、《这一次,我绝不放手》则走过低迷,走向激昂,钢琴与吉他的美妙结合,彰显了他的乐观与从容。
  这次演唱会的所有歌曲,除了平日里常听到的如《大约在冬季》《狼》等,齐秦甚至挑选了一些几乎未曾在演唱会上唱过歌曲,他把整场演出当成了自己的二十年歌坛生涯的回忆演出。齐秦一会儿坐在台上演唱,一会儿走到观众中,表现相当随意,也许这就是齐秦的随性,亲切的另一面。
  在演唱过程中,他召回了分开多年的合作者“虹”乐队的成员,并再度召回了漫天飞舞的温情的“纸飞机”——这个专属于他的演唱会上的独特景观。
  “虹”乐队的20年重聚首是演唱会最感人的一幕,齐秦、刘天健、江健民和徐德昌等人围坐一起,仿佛回到了他们刚刚出道时的年少岁月,并像拉家常一样的诉说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充满了幸福的回味,让我看到了最初的齐秦时光。人,还是曾经的那些人,还依旧演唱着曾经一起创作的歌曲,但是已经是物是人非。 



1楼2007-03-24 16:35回复

    有人说齐秦是一座里程碑,他的歌代表了一个青春的时代和洒落一地的青春的忧郁。在流行乐坛上,齐秦是惟一的,所谓唯一,指的是他风格的独特与不可模仿。在近20年的时间里,齐秦不仅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被人遗忘,相反,随着时光的大浪淘沙,齐秦愈加鲜明。齐秦始终在用真正的音乐语言,传递着一种情怀、一种精神、一种感受,它涤荡着世间的匆忙、疏远、物化,使之变得简单和抒情。
      二十年的岁月见证了这位歌者的老去,当眸子不再有纯真的清澈,当嗓音让人揪心的沙哑,充满着一种被风沙沥过的干涩的时候,此刻,站在舞台上的那个黎黑且瘦削的男人,那个可以用平和的心态去讲述昨天的故事的男人,就是那个曾经满眼阴冷的桀骜不驯的齐秦吗?
      齐秦最初是以创作歌手、叛逆少年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个孤傲叛逆的“来自北方的狼”早已在尘世洪流中消磨了最初的野性和斗志。曾被当做“青春的图腾”的偶像形象也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生活留下的沧桑、苍老,表现在音乐上也是如此。他早期的歌曲充满着对青春的感伤,对生命的感悟,基调是冷的,歌曲中常常对生活有一种问号,他的悲伤源于心灵的体会,是一种内心深处被温柔牵动的疼痛;而后期的歌曲中则富含了一些沉淀后的沧桑领悟,比较暖和与温和,而他的歌声中也逐渐加入了更多的技巧,旋律中溶入了更多的商业味道。他就像一块锋芒毕露的石头,经过岁月的冲刷后,变得晶莹剔透,圆润光滑,失去了原有的棱角,也就再也让人无法感受到那种直逼人内心的痛楚。
      《狼》
      大多数人印象里的狼是孤独,冷酷,生活于黑暗里。齐秦《狼》中“传说中美丽的草原”和齐豫《橄榄树》所寻觅“梦中的橄榄树”,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有游子对故土梦萦魂牵的思念。然而《狼》里面的迷惘,更多的是城市里年轻一代的茫然,城市里的狼,孤独,迷惘,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迷失了自己的位置。多年之后,齐秦又推出了一首《七匹狼》,他眼里有了微笑,不再有那凛冽的冷色,而那样轻微的笑容也有了皱纹,安静面容似是岁月的倦怠。
      《独行》
      “深夜里,有种凄凉的声音,是我在旷野里呼唤着大地。山谷里,有种不平的回响,是我在内心里无知的觉醒。别让我,在这寒冷的星空,独自的走在这生命的荒原里。别让我,带着凄凉的背影,独自的走在这无尽的期待里……”那些字句仿佛是他心里的独白,他孤独的歌声,是心里深处的悲伤,而阴冷眼神,也只是用来掩饰内心的深情。
      《狂流》
      “没有人能誓言相许永不分离,是我的错,是你错过。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了解聚散之间的定义,太多遗憾,太多伤感,留在心中,像一道狂流……”这仿佛是齐秦对他和王祖贤那离离合合纠缠多年感情的预知,而感情的对与错又如何说得清楚,即便是他们自己,爱里总难免有伤痛,坚持也总是不易。有时候,坚持是因为不想错过,而世事总有一些又并非我们意愿所能左右的。于是,坚持看起来竟然是近乎于一种绝望,爱则是那没有创口的隐隐剧痛。
      《往事随风》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曾经沧海无限感慨,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让心春去,让梦秋来,让你离开……”说起齐秦,或者他的音乐,无法不提起王祖贤的名字,她是他的烙印,对于她的情感溶入他的音乐,已经无法剥离。相聚和分离在时间的狂流中,如风往事,也只是一个人的等待。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誓言相许永不分离,只能让一切都随风而去,飘零在岁月的荒漠中。
      《大约在冬季》
      这首歌曲是齐秦特地为王祖贤而写的,“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这句歌词似是徐志摩《再别康桥》的诗句,而歌者却没有诗人的洒脱,歌词里面更多的是依依不舍的眷恋。也许再也无法相聚,而这一次也不必唱一首离别曲,更不需有殷切的等待,那么多年的等待,终是什么样的结果已不重要。嘴角、眼里,那温柔却饱含苍凉的微笑,是不是无奈,是不是不得已,早已无从分辨。
      《悬崖》
      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徘徊在爱与不爱边缘的男人,有着旁人无法洞悉的心路历程。爱是不是救治孤独的良药?当爱来时又有几人能如此冷静地思考。世界太冷酷,生命太短促,所以梦得投入,痛苦也清楚。一个坚强男人的呼唤,即便唱得柔情似水,也透着一腔豪情。这也许就是齐秦独有的魅力了。
      这些老歌新曲,在他今天的吟唱里,失落了几许少年的桀骜和轻狂,只让我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无奈与坚持,听到了只有在历经了沧桑之后才能真正明白的生命真谛。
      看他的演唱会,就像是一次花祭,祭奠曾经的青葱岁月,祭奠难圆的青春的梦,祭奠在他的歌声里,同步生长过的疼痛。齐奏的音乐陪伴着我们长大,陪伴着我们成熟,但愿他那真实而独特的音乐,还能够陪伴我们衰老。
      
      后记:
      仿佛一切都验证着完美的不存在,任何事物也都要被上天残忍的抹上一点瑕疵,就在接近尾声的时候,黄建福永远的从音乐舞台上消失了,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冬季的尾音里,失落了生命,有谁能将亲爱的你的眼角的泪,轻轻地拭去?
      生命实在是脆弱的可怕,也没有什么能够永远。我们一直纠葛不清的幸福,此刻,似乎给了我一个很明确的答案: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这就是幸福吧。 


    2楼2007-03-24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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