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晨间,忍足早早醒来,想着那少年痴颜嗔目,竟再也提不起心思赏山品水。只摘了些野果绝了口腹之欲,便呆在屋里等着日头落下。
将近三更,却并没有如前两晚一般响起叩门声。
忍足趁着头看着窗外,门外突然传来些许响动,忍足走到前院,打开门,外面竟一个人影也没有。
忍足失望地关上门,刚转身,却见那少年坐在院子里
忍足笑了笑,径直向他走去
见忍足气定神闲,少年慌了,“你你你……你不准过来!”
忍足心想昨夜倒真吓到了他,却免不了被他这举动逗乐,面上假装平静,“我就过来,怎么办?”
“你过来,我就……我就”少年四处转了扫了一圈,发现连块形状稍大的石头都寻不着,脑头一热,不由脱口而出,“我就咬你!”
忍足故意瞪大眼睛做出吃惊状,“那成,我不过来,你别咬我。”
少年正为刚出口的话羞恼不已,不料对面那人竟真被吓住了。只见那人从已经烧成灰烬的火堆旁提起一个瓶子,对着他摇了摇。少年正寻思他意欲何为,那青年又开口了,
“我不过来,你陪我喝酒,成吗?”
此话一出,少年微微疑惑
忍足安抚性地压了压手掌,“好好,你别生气,就喝一点,降降火气。世间男儿少不得附庸风雅,以酒会友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说着,那青年倒真提起酒壶灌了一通,末了用袖口一抹嘴角溢出的酒液,神色熏熏然,“好酒!”
少年咽了咽口水,倒真被被青年的神色与空气中飘过来酒香勾出了几分馋意。
忍足见他这般,特地把酒瓶放到自己一臂远,示意他过来取。
少年几经犹疑,终是止不住馋意,遂紧盯着他的动作,慢慢踱近。
忍足也不正眼看他,只用余光观察他的动作。
少年一俯身从地上掠起酒瓶退到一边,咕噜噜的眼珠再次瞄了忍足一眼,遂把酒瓶凑到鼻息下如小动物般颌动鼻翼轻嗅,大抵是确认那东西真吃得,又试着用手指沾了点,用舌尖轻舔。
忍足乐得歪着头偷看他的动作。
少年又瞪了他一眼,转身抱起酒瓶往嘴里灌。
折腾了半宿,夜已近三更。
忍足抱起地上瘫软如泥的少年往屋里走去,把他放在床上,又倾身随着他躺下
唇凑到他耳边软语轻哄道,“岳人,好喝吗?”
少年打了个酒嗝,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嗝……嗯……”
忍足撑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用手指挑起他的精致的下巴把那张熏得通红的俏脸转向自己
“岳人,我是谁?”
“嗝……你……你是……是谁?”
忍足戏谑地挑了挑眉,“我是侑士,忍足侑士。岳人叫一次。”嗓音故意放得低沉,谆谆引诱。
“侑……侑士”,少年半磕的杏眼氤着一层水汽,似疑非疑地想聚焦到他脸上,岂料这动作也稍显吃力。
“嗯,对了。那,岳人告诉侑士,前几次叩门的女子可是这山中的精怪?”
“……是姐姐……”
“姐姐?”
“姐姐前日回话说,下午这里来了个气度高贵的公子,都想来一探究竟。不想几次三番失败,我就偷偷跑出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连姐姐们都招呼不过来。可是……你,你……欺负我。”少年说着,嘴一撇,倒真委屈得抽泣了起来。
忍足心里一动,凑上去吻住那将要掉落的泪珠儿,“别哭,乖,我欺负你是因为你实在讨人喜爱。”
吻一落下已止不住,辗转鬃磨间,少年停止了低泣。
待忍足微微回神,身下的少年衣襟半敞,襟带散落。额发半含在唇边,尽是醉后风情
手滑到脊尾骨一摸,牵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忍足抬眼一看,少年的鬃发间也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尖耳,因畏寒而微微向里缩。
忍足浅笑了把那绒尾递到唇前轻吻,长臂整个把少年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