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
主啊，请惩罚我。
主啊，请饶恕我。
主啊，请救赎我。
主啊，我的父…
我恳请您回应我。
——castile
Part1
Castiel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在这个充满暴力黑暗和邪恶而被所有的生物称为炼狱的地方。
胸口不知被什么撕裂的伤口仍欢快的流淌着天使的血液，在残破不堪的米色风衣上加浓墨重彩的几笔。疼痛席卷了全身，一直从胸前的巨大伤口到那些密密麻麻无暇顾及的小伤。本来以为这次又是因为死亡而复生的Castiel现在只能缓慢的挪动自己的手臂，尝试着支撑起自己。他蓝色的眼睛因为背景的原因而染上了一丝暗色，不，也许不是因为那昏暗的背景，他的双眼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清明澄澈了吧。里面已经混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自从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之后。
环视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Castiel渐渐的适应着站起来，天使超强的恢复能力成为了他在这里存活的优势之一。虽然伤口还在淌出鲜血，但是怎么也不会致命。脑子中开始闪过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这大概是与某个强悍的灵魂斗争的结果吧，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最后他决定就把这个当做是一个奇迹好了。反正在他身上发生的奇迹已经够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回去和Dean回合。在心中略作思量之后，Castiel动用力量瞬间回到了他把Dean安顿在的山洞里面。
“Cass？你怎么了？”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天使还是有些诧异的Dean在犹豫一下后扶住了Castiel，让他慢慢的靠墙坐在地上。
“我没事，一会就能恢复了。”嘶哑的声音显得疲惫，Castiel闭上了眼睛。这里大概是唯一还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地方了吧，他这么想着。
“没事？好吧，你就是个超人，什么都能干。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先生。”猎人的语调带着愤怒和焦躁，但从榛绿色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担心。
“Dean，相信我，我能处理好，我是一个天使。而现在，你应该多担心下你自己。”Castiel又重新睁开眼看着Dean，掩饰不住的疲惫与坚持让Dean感到一丝的愧疚。
“好吧，天使先生。你现在就在这里养精蓄锐好了，我在旁边看着有没有什么情况。”对于现状无计可施，估量了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的Dean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里很安全，你不用这么在意。不过，我的确是需要休息了。”Castiel再次闭上眼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但紧皱的眉头代替了双眼来彰显主人正在忍受的东西。
Dean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有太多的东西还需要他去消化。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炼狱，还是和一只半疯的天使。虽然天使在第二天就基本上恢复了原状，但是现在身负重伤的他，看样子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难道他的以后的日子里都只能呆在这里了么？作为杀死了一个怪物的报酬？也不知道Sam现在怎么样了，现在一定很着急的再找他吧？最后看见他的时候的那个表情真是…
“Bal...”
正当Dean想得入神时，身边的人突然漏出一句呻吟，焦躁不安的用手在体前挥舞，却没有清醒着的迹象。Dean一愣，看着天使的样子明显是在做噩梦。手不由自主的伸上前去，轻轻覆盖住 Castiel的，在覆盖上的一瞬，Castiel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Dean。
“Bal…对不起…对不起…”
在听清楚Castiel呢喃之后，Dean的身体就这么僵在那里。他什么都思考不了，脑子中混杂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有种发疯的冲动。不过最后，他还是分辨出了其中莫大的悲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Dean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回来，Cass仿佛感觉到了似的松开了手。就在Dean以为没有事了的时候，他发现了Cass眼角处滑下的透明液体，划过那落满灰尘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白道。
在泪水要滴落在地上之前，Dean伸手挑起它，放到嘴里吸允了一下。
原来天使的眼泪也是咸的啊，还带着点炼狱里灰烬的味道…
得出这个结论的Dean忍着心中的各种强烈的感情转过头去，靠在Cass旁边的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Part2
当Castiel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石洞。他惊慌的起身，不顾伤口的再次撕裂，努力寻找着那个人类的身影。最终却只能缓缓地再靠着石壁坐下。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Dean的气息，这种认知让Castiel惊恐。现在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在他瞬移走的时候Dean要那么气急败坏了。他无法想象出了什么事情，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以找到这里，按照Dean的状况，他不可能自己走出去，所以，他到底去了哪里…Castiel发现他现在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不是不能接受，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能理解，就像他不能理解的每次的复活。
他静静的坐着，环视四周，企图再找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线索。什么都好，只要发现一点东西，就一点…然后他发现了，那个刚才根本就没有的“巨大的”人形…Crowley！本能的Castiel开始戒备，他紧绷着身体，同时想着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用来防身。
“Hello，小天使。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你...过去时的合伙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衣恶魔带着亲切的笑意一步步的向Castiel逼近，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危险，手里拿着的两只装有酒的杯子更是赋予了强烈的违和感。
“Dean在哪里？”Castiel的脊背抵上墙壁，蓝色的眼睛坚定的望着Crowley。
“啊啊，那可是个秘密，需要交易才可以知道哦。不过…”Crowley俏皮的眨眨眼睛，恰到好处的停顿了片刻“我是个好人，所以免费附赠的告诉你，那只白痴现在大概在某个人类的地方跳着脱衣舞呢。”
“你是说…他回到上面了？”Castiel的语气里透着怀疑。
“真聪明。所以呢，现在这里只剩你一个人了呀。要不要先来一杯酒然后谈一谈…我们的那些老交情？”Crowley完美的笑意在一瞬间凝固，叙旧这两个字更是像咬着牙齿挤出来的。
“你想怎么样？”Castiel在得知Dean没事之后松了口气。虽然那是从恶魔的嘴里说出来的，而且是最想让他们死的那一只。
“我么？我不过就是想来叙叙旧，顺便把我剩下的这个交易也做完。”恶魔又恢复了平常的姿态，继续向前走，蹲在Castiel面前把酒杯递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Castiel的脸仿佛在观察他的反应。眼睛微微眯了一下，Crowley又把酒杯在Castiel面前晃了晃：“来一杯好了，算我请。”
Castiel一脸严肃的慢慢接过酒杯，但是没有喝，只是这么看着一脸笑意没有一点诚心的Crowley。“什么交易？”
“想知道就喝酒！”Crowley好像突然失去了耐心，语气里带着强硬“本来我是想落井下石的，不过你还没有‘那个’的吸引力大。所以，快喝！现在！马上！”
Castiel略作思考后，一脸凝重的看了看酒杯里那带着酒精气息的微金色液体，又看了看Crowley明显变狰狞的脸，抬手将酒以下倒进自己的嘴里咽下，之后还豪爽的用几乎变成黑色的风衣袖子抹了下嘴。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Castiel把空了的酒杯放在地上，看着Crowley。
“别着急，再等等。”Crowley看着他喝下酒之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等什么？”Castiel疑惑的皱眉，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浑身开始无力，脑子也开始发昏。身子也有些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的颤动。“Crowley，你….”
没等Castiel说完，他已经失去意识的倒在地上了。还清醒的最后一刻，他听见Crowley愉悦而又刺耳的声音响起：“就是在等这个啊，小天使。”

Part4
Castiel从Dean那里出来后想要去找Crowley，但是他不确定这是一个好的选择。如今的他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强大，与此同时，他能够隐约察觉到Crowley比以前更加强大了。而另一个阻止他去找Crowley的原因则是他根本感知不到Crowley在哪里，好像蒸发了一样。Castiel完全没有了头绪，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迷路的旅人，在深山之中摸索着前方的道路，漫无目的，疲惫不堪。
也许自己需要的仅仅是休息罢了。Castiel这么告诉自己。直到现在他才醒悟自己最近做事已经开始用人类的时间来衡量，到处充满了紧迫感。而也是在这一刻，Castiel逐渐意识到在时间的面前人类简直是不堪一提。在不久的将来，Dean和Sam都将是满鬓白发的时候，他还是会保持着现在的样子。而当他们都走了的时候。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荒凉的，寂寞的。独自在星期二的天堂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从前自己是为了父亲而活的，是战士；之后，自己是为了自由意志而活的，为了Dean和Sam；在之后，自己是为了保持天堂的和平而活的；而到了如今，Castiel想不出自己还能为了什么而存在，为了查清楚自己从炼狱里出来的事么？那么在之后呢？为了什么？还是为了帮助Dean和Sam？那么，等他们离去了，下一世不再当猎人了呢？难道自己要再找一个猎人去帮助么？
想了这么久，Castiel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解放过，他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过，哪怕是一点，都没有。他从不享受，从不过于放纵自己。从来都是遵从着天父的理念，即使是堕落了也好。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什么自由的意志，而所有的一切只是让自己能在这个世间找到一个能够合理存在的支撑罢了。
于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Castiel迷失了。现在的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找个可以引导他的人。他想到了教堂。
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教堂里，Castiel看着阳光从彩色的玻璃透到前面的十字架上，氤氲着神圣而祥和的气氛。他闭上眼睛，开始祈祷。明知道不会有回应的，但是他还是全心全意的进行了祷告。
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面目慈祥的老神父停在了他的面前。
“孩子，你在烦恼什么呢？”神父平静的开口，眼中带着怜爱。
Castiel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何他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你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与迷茫。”像是感知到了他的疑问，神父微笑着对他说。
Castiel垂眸，地下了自己的头，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浑身都有着善意的人类。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与教堂一样的祥和平静。
“那么，孩子，你愿意与我分享你的苦难么？”神父有耐心的继续问，并在Castiel的身边做了下来。
神父的眼神与全身散发的气息很难让Castiel拒绝，这种像长辈一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作为父亲应该扮演的角色。他从未见过父亲，但是如果见到，一定也是这么温和的感觉吧。
“我…是罪人。”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仿佛连时间都静止的时候，Castiel开口了。声音里带着颤抖。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罪人。”
“不，我不一样。”
“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孩子。上帝创造的万物是平等的。”
“我是不会再被上帝救赎的人。”
“上帝是不会抛弃任何人的。”
“但是，我背叛了他。”
“上帝爱着每一个人，他不会因为你背叛了他就放弃你的。”
“可是，我…亲手杀害了我的兄弟。我背叛了我的亲人。我甚至…”
“即使如此，上帝还是会一样的爱着你。”神父在Castiel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前打断了他，声音沉着而有力，有着令Castiel安心的魔力。
“不然，为何你能站在这里？”
“孩子，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那么，你为何不能相信上帝仍然会爱你，会救赎你呢？”
这句话令Castiel想到了他对Dean说的话。为什么不能相信父亲的救赎？尽管自己一次一次的犯下错误，但现在的自己还是能够站在教堂里，即使是作为一个罪人的忏悔。但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从死亡中带了回来，是因为他没有放弃自己么？
这种想法让Castiel的心头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看向神父的脸也没有刚来时的颓废，只剩下了一种纯粹的哀伤。
神父伸手轻轻的拍了拍Castiel的肩膀，站了起来。
“不用担心你的亲人，为他们祈祷吧。正式因为无论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也都能原谅你，所以才叫能做亲人。”
“谢谢你，神父。”Castiel看着神父的慈祥的面庞被阳光笼罩而更加圣神，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上帝与你同在。”神父给了他一个微笑，之后，转身离去了。
Castiel默默的又坐了一会，然后消失在了教堂微醺的阳光里。
他没有看见，在他消失之后，神父突然出现在他坐过的地方，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Part5
Dean和Sam又开始重新踏上猎魔之旅。
就像上次Dean从地狱里回来一样，他没有过多的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开始更加努力的猎魔，也沉默了很多。有的时候，他会坐在窗边望着天空一边喝酒一边发呆。
Sam想找他谈谈，可是每次话一说到那里，都被Dean用强硬的方法转移话题。所以，他只能默默地陪着Dean用猎魔来发泄他的情绪。
可是最近他们遇上麻烦了，事情一直进行不下去。原因就是在他们猎魔的过程中老是有一股力量在妨碍他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比如在开枪的时候明明拉下了保险栓但还是发射不了，跑路的时候经常被地上的各种东西绊倒等等。他们想尽了一切的方法来解决，但直到现在还没有成功过。Sam提议去找Castiel问问意见。Dean发了很大的脾气，最后就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头了。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过头去继续喝他的酒。
知道Dean是为了什么，Sam也因为欺骗Cass而觉得不安。不过Sam还是决定私自向Cass求助，虽然他不见得能理会没有特殊羁绊的他。
“Cass，我们遇到困难了。”
“Cass，如果你能听得到，请过来帮助我们一下。”
带着隐约的期盼还有一丝底气不足，Sam呼唤着Castiel。
——
“Sam。”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Sam感到惊喜，他转过身。
“Cass，我...”Sam急切的想要说明问题。
“我知道你们遇上什么麻烦了。”Castiel开口堵住了Sam。
“那么...”Sam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解决。”
“所以...”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来帮助你们。”
“谢谢你，Cass。”Sam感到Castiel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他具体说不来是哪里。可能是因为他态度过于明确，又或者是自己对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帮助自己而感到一丝愧疚所造成的心理作用。但显然，他的内心更趋向于第二种解释。
还没来的及再说什么，也没等到回话，Castiel就这么消失了。
Sam虽然无奈，但也做不了什么。不知第多少次，什么也不能做。看着Dean下地狱无能为力，不知道怎么把Dean从炼狱带回来，丝毫不能使现在的Dean好过一点，不能让自己的感谢更加的真诚....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什么也解决不了的废人，看着命运把每个人都推向自己既定的角色，只有自己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如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就算自己能做什么，也不过是剧本里面又加了一个滑稽的人物，又能怎么样呢？
——
Castiel接到Sam求助的时候，正在找一个可以居住的房子。平凡的，不起眼的房子。他需要暂时在人间生活一段时间。不仅是想体验人类的生活，还想找个地方暂时休息一下。放下天堂，放下探寻，放下所有的一切。这是也他不去找Dean的原因。
但现在看来，自己离平静的日子还真是远了点。
本来以为是很简单就能找出问题所在的Castiel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地上的绳子，并难以置信的用手试着触碰它。他明明看见这根绳子刚才在Dean与Sam路过的时候动了起来，绊住了他们，但Castiel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在绳子上面，它也完全没有生命的活力。
那么它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是不是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Cass，有什么发现么？”一旁的Sam问道。
“不，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Castiel一脸严肃，蓝眼睛里满是疑惑。
“连你都不知道么...”
“也许是我们的人品太差了，上帝故意捉弄我们也说不定。”Dean一副没有什么的样子，现在也只有在Castiel的面前，Dean才会恢复以前的那种状态。
“父亲是不会这么做的。一般这种任务都会分配给捣蛋鬼去做。”
“哦，我听到了什么？分配？难道捣蛋鬼还有组织么？”Dean装作难以置信的笑道。
“以前是有的，但自从Gabriel占据了捣蛋鬼首领的身体之后，他们就群龙无首，又经历了天启的混乱，组织也就散了。”Castiel一脸认真地解释着。
“那么这件事有可能是捣蛋鬼做的了？”Sam问。
“如果是捣蛋鬼的话至少我会察觉。”
“现在既然连你也察觉不到，那我们怎么办？”
Castiel微微思考了一会，之后看向Dean：“下次猎魔的事都交给我来办。”
“你准备用天使之力秒掉他们？”Dean微微挑眉
“不，我想看的是这股力量针对的是个人还是猎魔。”
“好吧，Cass，下次我们会提前叫上你的。”
Sam话音刚落，Castiel就消失了踪影。Dean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只是那种沉默又回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