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之美成长之所以美丽，可能是由于它总要面对许多未知。那一个个未知在成长者心里，就是一首首朦胧的诗、一幅幅多彩的画、一个个甜美的梦、一朵朵盛开的花。女作家吴梦川的青春体验小说《完美的花朵》(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2011年4月出版)，为我们展现了如诗似画、如梦似花般的成长之美。

　“我”——14岁女孩花木棉，“比地球上任何一只蝴蝶或蜜蜂都更狂热地热爱花朵，但我从不折花，不用花儿来装饰打扮自己，因为花儿就长在我脸上啊，人们说，只要我开口一笑，就是一朵盛开的美丽的花”。作者似乎并不急于给我们讲述故事，小说一开始便充盈着这种富有诗意、充满灵气的语言——正是这些从心底流淌的、跃动的触角般的语言，一下抓住了成长的感觉，也一下抓住了读者的心。

　但成长总要伴随着痛，痛让成长变得不再轻飘，痛让成长有了根，痛也让成长变得更加真切和动人。小说中的表姐花木槿，无疑是对花木棉的成长影响最为深远的人物。“我的木槿表姐丰富多彩琳琅满目，拥有无穷无尽的热烈奔放。她热烈奔放地对你笑，热烈奔放地拥抱你，说热烈奔放的话，穿热烈奔放的衣服，吃热烈奔放的食物，做热烈奔放的事情。”木槿表姐是画家，热爱艺术，并用艺术自由地表达她的热爱。“我热爱我的表姐，所以我必须热爱艺术，我们之间要有一座心灵的桥梁以供沟通……”可是谁能想到呢，表姐的命运竟成了花木棉成长中的一个重要的未知——意外出现了：一个春天的早晨，表姐画完最后一幅画后，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木槿表姐就从高楼上纵身跳了下来，像她画中那些飘飘坠落的花儿一样……”

木槿花凋谢了。花木棉的世界开始经历一场“沙尘暴”。
　　接下来的花木棉，还要经历哪些成长中的未知呢？从小说的表层上看，表姐的离去，让花木棉由此自闭——这个自闭情节，我觉得最具象征意味：正是每天都要面对无力抵抗的世俗与理想的艺术世界的强烈反差，以及突然出现的无力挽回的未知，让花木棉对这个世界一下子无语了！但小说一直还潜伏着另外一条重要的线索：传统的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对成长的桎梏——它时时预示着花木棉最终要选择逃离。表姐是自由、艺术与生命本真的化身，无时不在吸引着花木棉，召唤着她朦胧的生命本体意识；学校和家庭又无时不在以爱的名义，使自由生命的本真律动受到干扰……两条线索仿佛较着劲似的，时而分开，时而交错，最终在表姐离去后合二为一，花木棉由此开始了在迷茫中的逃离与寻找。

逃离其实就是为了寻找。寻找生命中的自由、生命中的快乐，也就是寻找生命的意义。
　　花木棉自闭了。但她的自闭反而更有利于心智和思想的成长。她在寻找与思考中，不断有了新的发现：表姐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画还在，并且越来越具有收藏价值；表姐虽然不在了，她的爱情还在，身背画板到处流浪的云飞扬，还在以独特的方式爱着表姐；表姐虽然不在了，她对花木棉的影响还在。花木棉在对艺术的热爱和感悟中，在对表姐和童年的回忆中，在对生与死的思考中，在对爱情和友情的感受中，迈出了更加坚实的成长脚步，生命的质感更加充盈，青春的花朵更加趋向完美。

死与生，都是为了生命的花朵开得更加完美。而在这里，生命的意义超越了我们常人理解的生与死。表姐死了，但她一直活着，活在花木棉的生命里；表姐死了，但艺术一直活着，活在花木棉成长的过程中；表姐死了，但童年一直活着，活在花木棉的记忆里，更活在她和那些刚刚寻找到的童年伙伴的成长故事里……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1年05月13日07:49 谢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