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瞬间,以慕宁的位置反击并不容易,他还得承担那把左轮是否会走火的风险,可慕宁干脆利落地反擒住卡尔的手腕,给了还在沾沾自喜的蠢货一记有力的肘击,形式迅速发生了转变,上了膛的左轮手枪的枪口,塞进了卡尔的嘴里。
人们总是只记得艾文·斯卡林是个拿着出卖自己身体钱换取酒精和尼古丁的男妓,却忘了他其实是个有残虐倾向的杀手,可这是必然的,谁叫他长了一张极有欺骗性的脸。
“我想你一定想起了什么。”慕宁眯起漂亮的双眼,像一只血统高贵的猫。
“什么?”男人含糊不清地答道,事实上,你不能指望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还能够保持理智、冷静思考,焦急的男人只能留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乖乖张着嘴,任口水沾满线条流畅的枪口。
慕宁随时有可能开枪,当然,枪也随时可能走火。
“把它当成你底下那根不争气的玩意儿。”慕宁优雅地说着粗鲁的话,很有耐心地举着枪,他也不忘抬起头给卡尔的手下提个善意的醒,她不喜欢这么多枪口对着他,“可别开枪,当我挡箭牌的他死了可不会付给你们佣金。”
卡尔的汗愈发如同雨下。
“你和我想象得一样蠢,”慕宁看起来有些浮躁,“五年前你、西蒙、吉姆和马蒂斯**我的方法也不见得能突显多少智商。”
卡尔的后背一僵,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起来罪犯已经供认不讳。
五年之前的画面飞快地在卡尔空白的大脑中闪过,少年有人的赤裸肢体,柔软无力的挣扎,肌肤如东方丝绸般的细滑触感,以及那双如同新生的俄罗斯蓝猫、充满惧色的银灰色眼睛。
与其说是回忆,倒不如用在人死之前陈述他的深重罪孽来得贴切。
“你得庆幸你是最后一个,”慕宁冷笑,“猜猜他们的死法?我知道你总是对愚蠢的事情很执着。”
原本因为恐惧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人,现在因为更深的恐惧妄想挣扎,他的手伸进口袋。
然而却被慕宁轻易地钳制住,随后他的关节处发出一声脆响,尖叫声紧跟其后。
所有人都别开了眼,怕他们的眼球被染上一抹猩红。
枪声一声随一声地响起,如同一曲壮丽的死亡进行曲,经久不绝地回荡在繁华而堕落,华贵而颓靡的阿姆斯特丹城,震动了天空,刺穿了灵魂。
四个小时以后,惨叫声戛然而止,慕宁平静地绕过横七竖八的尸体,如同刚进来时一样,随性而懒散地拉开大门,然后他再次微笑。
不意外地,他看见正靠在那辆哑黑色轿车车门旁抽着雪茄的洛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