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所要不断面对的选择,好像两种痛苦程度不相上下的自杀方式摆在面前一样。
是从极高之处坠下,在俯瞰风景中体验瞬间美丽的飞行,然后“啪”的一声无比真实地亲吻大地?
还是每天服下一种稍具毒性的慢性药,在漫长的静寂中守候死亡?
只因死的迫近却获得对余下生命的实感。无论怎样选择,死亡无疑是痛苦的,但又并非绝对的不幸,因着绚丽生命的消逝看到不曾看过的风景,瞬间便是获得;在那些不眠之夜的尽头邂逅不曾梦过的美梦,因为无法实现,所以那么美丽。
然而,必须将这荒谬的思想予以否定。生比死需要更大的勇气,因此也更痛苦,更美丽。对于死的渴望实在是怯懦了。
但是无论如何,死亡终会来临,不会因你的勇气心生敬畏,停住脚步。虽然每个人的死会有不同的意义,有着不同的归宿,无疑,绝不会失约不至。
将思维重新转到选择上。刚才的比喻是否有些灰暗?无论哪一种,都近乎极致。瞬间的巨大的震撼、漫长的不止的恶寒,截然不同却有相同的唯一。该如何选择呢?
选择无法逃避,可以选择逃避,却无法逃避选择——选择是必须要做出的,且必须自己完成——因而,痛苦在矛盾纠结中不止是加倍了。
人是一种特别的存在,明明是那么平凡。不知是否缘于肮脏的肉体与无垢的灵魂莫名的结合在一起,明明毫无契合之处!在光与暗,善与恶,生与死,或许是一切对立的事物暧昧不清的界限之间徘徊,恍惚的,无意识的,但又是真实的,绝非梦境。无论哪一端,想要逃离界限去靠近都是困难的,或许人无法达到极致吧。
两种没有走过的道路,选择无疑也意外了放弃。无论选择哪一边,同时都放弃了未知的另一种可能,未知是那么朦胧,惹人怜爱又令人生恨。所谓后悔也是自然而然的了。或许在光明与黑暗之间,选择了黑暗,未知的光明于是再也无法触及;或许在两种痛苦之间,选择了更重者,本可以稍微轻松些的,不是吗?这样的思想漫溢在全身,想要逃避、无法逃避,本身已是不堪的重负了。
人有一种自怜的本能。“我所承受的痛苦是属于我的,因此也是别人所无法承受的。”因而就有了与众不同的快感,挥之不去汹涌的自怜。或许是真的痛苦,几乎至极(无法达到极致),未知同时又是破灭的希望、折断的翅膀、失效的解药,这种痛苦本可以被放弃;也或许是自己幻想的痛苦,无限真实,其引发的忧郁是等同的。
思维到此中断了。不知是将这胡思乱想继续下去,还是作结?还是让它停止吧。不是背负罪去选择道路,而是背负选择的道路上的罪。在我看来,应是后一种背负更为沉重。然而必须背负的,无论有多沉重(仍然无法至极),只是在这沉重前加个前缀罢了。
无法逃避的选择也就不必妄想逃避了,至少可以减轻那些迷茫、踌躇中徒增的痛苦。回到最初那个比喻,(犹豫许久),我会选择后者。虽然俯瞰风景是那么浪漫,然而,还是不要给生者留下麻烦了吧。
@kurinaxx 自己写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了=。=不过真的不怎么样就是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