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终于放学了.
我呼了口气,抬起手表看了看,九点四十。
空中还有点点雪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车鸣笛声,轰隆隆的过去,在黑黑的夜中,莫名的想一阵阵呜咽。
年末了啊,只有我们这帮高三的学生还在要死要活的上着课,明明是夜晚,前面的桥上依旧灯火通明,尽管桥上的人所剩无几。
夜很黑。我揉了揉眼睛,我清楚的看到离这里大约有500多米的地方有一个人影,她穿着淡蓝色的百皱裙,然后和我挥了挥手。
不可能。
即使桥上灯火通明,即使我戴着眼镜,我也不能相信在500米外,我能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子。
我喜欢到学校的天台那里吃午饭。
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中午的时候这里不是很安静,但是我莫名的喜欢这里,风一点一点吹过面颊。
但是这周可能是个例外。我清楚的记着,上周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是三年部的一个人。就是直直的栽下去,没有划出什么完美的弧线。学校对外声称是意外事故,其实他们比我们清楚的多,根本不是那回事,人人皆知,做戏给谁看?但是迫于学校的压力,这件事也渐渐隐没下去。
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然后是一个类似于娃娃音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不知道。”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就是那种典型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人,不善于交往的我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自然,有个贴心朋友是不能奢望的事情。全年级都是朋友,又都不是朋友。点头之交罢了。
“杨轶纯。”
手松开了,那个女孩子笑眯眯的,看上去比我大一点的样子。我忽然想起她好像就是那个在桥上和我打招呼的女生。
“我叫杨—轶—纯。”她似乎怕我没有听清,又重复一遍。
“哦,”我捋了捋刘海儿,“我叫秦影。”
“我知道。”那个女孩子依然笑眯眯的,这不免让我有些惊讶。一向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以至于老师都叫不出我的名字——没什么好奇怪,班级总是不定的。
我收拾了下剩下的垃圾,“那么,我先走了。”
那个叫杨轶纯的女生似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像寄生草一样,无论我在哪里她总是能找到我。她唧唧喳喳的,性格开朗的似乎有些过头。她和我说她其实比我小三岁,但是无论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像大学生的女孩子比我小三岁。
她和我说她小时候是个胖子,根本就是个球;她和我说她家原来养过一只小乌龟,放在太阳下太久忘记了结果小乌龟就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听她讲,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
也忘记了到底是哪一天,我被林洛拉去买各式各样的东西,项链之类的饰品。
林洛,这是我除杨轶纯之外唯一的朋友。
“一群疯丫头。”这是我在看林洛她们挑选各式香水的时候发出的感慨。林洛以前说过,我不合群的原因是因为我无聊的想个原始人——元谋人,没错的,我原始的像个元谋人。
应该说,可能林洛也该不合群的。她太出众,在一群女生中她把人家对比成一丑小鸭,谁人都是花样年华,谁愿意给人家做陪衬?除非她性格超随和。林洛是个例外,她伪装的太完美。她外表看起来蛮好接触,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和她交往,宜浅不宜深。
“洛洛,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一声不吭的,是不是有病?”我微微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女生。
“别这样说她……她就我这一个朋友,怪可怜的。”
我不知道是哪根筋出毛病了,随手把她们的香水都砸到了林洛的身上,“林洛,我要你同情?”我一字一顿。
“疯子!你想做什么?!”刚刚的女生用手指指着我,“洛洛好心和你做朋友,你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