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首先应该说的,我不是乐评人,不必理性剖析民谣进程以及与社会文化关系什么的 ,又生于三颗巨星陨落且大地波动的多事之秋,台湾民谣如火如荼时,可能头发稀疏的 我正在防震棚里蹬着小腿哭得一塌糊涂不闻春花秋月。只是自小喜欢音乐而已,疑心母 亲年轻时《红灯记》和**歌曲唱得多了,无法不遗传些细胞。所以能做的,就是与己 相关的回忆。 初中时的作业几乎都是伴着中央电台“今晚八点半”的音乐写出来的,从那时起,培养 了一心两用的特异功能。那时一举一动在母亲严密监视之下,与她展开了好几年“理 、有利、有节”的斗争,死不悔改——幸好呈给老师的作业本不是写满歌名。那时候流 行音乐传播途径有限,于是不放过任何听和看各种形式的听众或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 听大人收集的各种磁带包括十几年前的周璇和徐小凤,后来竟然都学会了如她们那样咿 咿呀呀。 上大学以后,可以明目张胆地听音乐接受“素质教育”,愈发不断往返于音像店和地摊 ,抱回大堆大堆有着认识或不认识的脸的磁带和CD。从古典到爵士,从重金属摇滚到简 单的民谣。再后来,就是衣装没什么纰漏地坐到音乐厅里,一本正经地附庸风雅着听歌 剧了。后来慢慢发现,民谣里,自己更喜欢过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音乐。想起李皖说校园民 谣一代: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实际上这是个没有历史感的年月,也许,在古老的歌声里,能隐约听到岁月穿过流沙微弱的声音。只是在聆听中,沉入一些本以为再不会起 的往事。有时候某种声音,与过去的某个场景,某种心绪,结着若隐还现、却永远解不 开的盘丝扣。对于台湾早期民谣,只是小时候口耳相传过一些,那时不关心年代作者歌者思想涵, 只是有口无心地一路唱过去。大约吹熄了23棵玉树临风的生日蜡烛以后,再听蔡琴,听齐豫,听刘文正,听黄舒骏时,忽然有些温润的亲切。如果成长是一棵依然繁茂的老橡 树,这些老歌,会不会是枝条轻盈飘飞的黄丝带?带着深情,渴望你不经意转身时惊异 的、瞬间点亮的目光。 还记得池莉的一篇还算厚重的小说《化蛹为蝶》,讲述一个人艰难的蜕变过程。张明敏 的《年轻人的心灵》也在唱,“就像蝴蝶必定经过蛹的挣扎/才会有对翅膀坚实如画/我 们也像蝴蝶一样/在校园里慢慢充实又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