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和死后的内在瓜葛 ——明鲁乱炖萧闲的《乌托之邦》（其二） 明 鲁 / 文 千百年来，许多人都尝试过，试图弄清楚生与死，尤其是生前与死后是否存在某种必然联系。比如鬼神、灵魂，是否真是人死后的另一种存在形态？ 这许多人，主要是文学家和巫蛊从业者。前者最终将这种探讨演化为两极：哲学和鬼怪故事；后者完全不操心逻辑和美学，干脆装神弄鬼，靠吓唬别人糊口。 不知道作者是否无神论者，但《乌托之邦》是不关心鬼事，只讲人事的。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完全放弃结构技巧和技术的同时，却用了一种直观而意味深长的架构，将人死后的过场与人生前的故事扯到了一起。如果说匠心，这就算该书最大的匠心。 祖父在医院病故，以及儿孙为他操办的几天几日闹剧般的道场，跟吴心的成长历程一一并列对比起来。作者似乎用这种随意的结构性引文向我们揭示，人生前和死后是存在某种联系的。从形式上看，每一章前的引文，简略叙写祖父死后的丧事，由吴心在其间的心理活动，引发倒叙性回忆，将祖父的人生故事与自己的成长故事缓缓带出，似乎每一场道场都都对对应一段人生故事；从实质上看，人死后必须经历若干道场，由着活人摆弄走完若干过场，方能彻底放下生前事，入土为安；人活着的时候，从小到大，则必须经历若干段，由着别人或社会左右，才可能挣脱世俗的套索，放弃一切身外物，找到自己内心的乌托邦。 从来没想过，生前与死后竟然存在这样的内在瓜葛。 祖父死后的一切，贯穿始终的那场秋雨，同样贯穿始终的那种灰暗调子，以及作为这起丧事导演和主演出现的吴家子孙，与吴心人生路上的风雨，人生的五彩斑斓，以及他生命中过往的形形色色人物，乍看起来似乎毫无关系，掩卷想来，却不无联系。 因此，生和死都被我们当作头等大事，不是没有道理的。常言说的红白喜事，也正说明生前和死后的悲喜剧。人间绝没有纯粹的悲剧，更没有纯粹的喜剧。带笑的哭，与含泪的笑，有着同样的魅力。 进一步解读《乌托之邦》对生前与死后的复杂情绪，难免这样去想象和发挥：人生前所憧憬的乌托邦，与人死后所想去的天堂，不正是同一个地方？ 跟天堂一样，乌托邦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之中，无数人试图通过各种努力去寻找和发现，最终一无所获，或者找到的人都不再回到现实中来。 乌托邦与天堂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我们活着时的梦想栖居地，后者是我们死后的理想归所。 但这种地方真的存在吗？套用《乌托之邦》题注那句话，即便世上存在所谓乌托邦或天堂，也不过是一个永远找不到又说不定就撞上的好地方。 能撞上吗？我们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
http://data.book.hexun.com/chapter-2182-1-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