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挂掉电话后,擦掉额头上的汗,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真是近来他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他们还愿意跟随自己,信任自己……
“副组长,信任这样的我真的没问题吗……”
“别说丧气话!”纳巴隆气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差点把本来就受了伤的组长拍得吐血,“现在是重整士气的时候!连你都萎了他们该怎么重拾信心?”
“咳咳……那你也不用……谋杀……我……吧……”真武倒在地上,整整抽搐了半分钟才缓过气来。纳巴隆摇摇头,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继续看眼前的状况,起身,走向门口,“我去买点月饼吧。”
“买月饼……干什么?能……止血吗……”
“唉,”纳巴隆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月饼是给大家调剂心情的。越是到这种形势,越是要让大家不要沮丧,一旦人垮了那什么都完蛋了!吃点甜的东西,心情就不会那么苦涩了,这才是现在最需要的。也可以当做是对他们不舍弃真武组的一种感谢吧。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照顾房间里那一位。”
门静静地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秒针和呼吸的声音。
真武的目光游移到了房间紧闭的门上,他很不光彩地踮起脚尖走到门前,趴上去,猥琐地偷听里面的动静。让人失望的是里面毫无声响,就像根本不存在人类一样。
他知道伤者最需要休息,但,也不能让jet那样往死里睡啊!这次他已经连续睡了20个小时,又一次刷新之前的纪录了!不行,不能让他这么消沉下去!
“jet,”真武用正常的音量说话,用食指扣了扣门,“醒一醒,我有话跟你说。”
出乎意料的是,门立刻就开了,让真武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jet是不是专门坐在门后等着给他开门?
不,应该不是。
赤脚站在门后面的jet正披头散发地打哈欠,露出大半个肩来。他抬头望向自己,眼眶凹陷,发黑,就像涂了厚厚的眼影一样。而那双眼神,那双时时刻刻都在焕发出活力的眼神哪里去了?居然毫无感情,完全是涣散的,好像没睡够一样。睡眠没有给他真正的安宁。他越睡越疲倦。
其实你根本不想醒过来。
真武受不了了!他觉得他可以忍受纳巴隆穿着女仆装在眼前晃荡,但忍受不了jet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整天闷在房间里不是熟睡就是发呆。你平时不是很活跃的吗?到底是什么击垮了你?
“jet!”真武有些情绪失控,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把脸凑上去。jet有些害怕地想往回缩,却因为肩膀被钳制而动弹不得,只能被迫面对自家组长那张恐怖的脸。“我命令你醒过来!”
“我已经醒了……”
“你没有!!”蓝色的火焰在真武眼里燃烧,“jet,我没有见过你这么一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你是最不该消沉的人!快点醒过来!”
“我……只是想多睡一会儿!”话音未落,jet就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因为他知道,他的颓废直接点燃了真武的怒火。自家组长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种眼神真的让人寒冷到骨子里。
“好,你不想醒,我帮你醒。”真武用力把他往外拖,其力道之大,好像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jet疼的“啊”了一声,连反抗的意识都消失了,任由自己被真武掐着肩膀,半拖半扯地带到浴室里面。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冷水就这么冷不丁地浇了下来,把jet连人带睡衣浇了个落汤鸡。正值秋季,即使门窗紧关,寒意还是从缝隙里渗透进来,让缩在地板上的男子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真武你发什么颠!”jet牙关直打颤,他蜷缩起身体,徒劳地想挽回多一点温暖,“睡觉有错吗?怎么就惹到你了呢?”
“别人倒还算了,你睡那么久分明就不正常!”真武抱着双臂义正言辞,“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睡不醒?我们的jet到底去了哪里?他应该是痊愈能力最快的那个,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都能很快恢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睡消愁。”
jet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萌生了一点反动的情绪。他把湿漉漉的垂下来的头发搭回到肩上,眯起眼睛,尽力让自己保持尊严,像一头高傲的狼,而非狼狈的落水犬。
“我就是喜欢睡觉怎么了?你无权剥夺我睡觉的自由。我累了,我需要睡眠,我……”
“我问的不是你为什么想睡,我问的,”真武加强语气,“是你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
“又失败了……”jet垂下脑袋,苦笑,“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作为回答,真武翻了翻眼睛,“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你保守不住秘密,让人一眼看穿。”
“好吧,我招,那次在赛场,我好像找回了部分记忆……”
“什么?”真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