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摆出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了，那个死缠烂打地在毛利小五郎面前撒娇要跟来的是谁？半夜三更还在看《希腊神话传说》的又是谁？（作者自首——那是我。）”她耸肩摊手，夸张得学着我的动作，一阵挖苦。 
“……原来你全知道。”语塞，事实胜于雄辩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柯南、灰原，你们在干吗？快来这里看，前面的海岬上好像有个神殿的废墟啊？”步美救世主般的声音挽救了我尴尬的立场。 
“呵……。”我轻吁一口气，抱着得救的心态逃往避难所——小学生群体中。 
“呐，工藤。为什么小孩子总是为一些小事欢呼兴奋呢？”她的声音依然不放过我似的从后面飘来，回首，看到她的眼眸分明带着几分羡慕。 
“大概……他们比经历过这一切的我们更容易发现幸福吧？即使只是小小的，被我们忽略的幸福。”面对那种表情，我又不自觉得认真起来了。 
“是啊，如果连精神都可以恢复到他们那样的年龄，也许会比较幸福吧？可以就这样，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她的忧郁似乎通过直视我的眼神传染给了我。 
“灰原……你……？”我的诧异转瞬即逝，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眯起眼睛对着她“……开玩笑的吧？” 
“是啊，谁让你一副无聊的懒散样？精神了吗？”果然不出所料，贴近的脸让我更清楚得看到她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表情。 
“你啊……真是超不可爱的。”无视我的言语，她径直走向游轮的那一端，小学生的群体中，只留下娇小的背影，提醒着我许诺保护她的誓言。 
“啊，灰原，柯南。那个你们知道是什么废墟吗？”视线随着光彦的手指飘向海平面的那一端，海平面的岩石之上，耸立着几根残缺不全的圆形石柱，崩塌的景象仿佛在倾诉它经历的沧桑。 
“大概……是斯尼昂岬，海皇POSEIDON神殿。”在心里感叹着她的博学，海风吹起她的茶发，让我看到她的忧郁，不知为何，在心中涌起无限伤感，总觉得……很怀念这个地方，这个景象，明明是初来乍到，为什么呢？ 
“海皇……神殿？”面对大惑不解的三人，我只能搬出昨晚的成果继续解释“希腊神话传说中，住在大海中的神——海洋的支配者——海皇POSEIDON，那个神殿的废墟是用来纪念他和他的妻子——安芙朵琳蒂的神殿。” 
“哦——。”似懂非懂的回答是他们的专利，我也无力追究自己的授课成果。 
“各位——很快就是晚餐时间了哦，铃木董事长请大家去宴会厅集合。”温柔的声线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向它传出的方向。 
“我们现在就过去，兰姐姐。”我回应着她的呼唤，转头面对灰原“走吧。” 
“嗯。”她轻轻回应，视线却依然偏向那堆废墟的角度。 
“灰原？你怎么了？”她的脸颊上的液体反射着夕阳的光线，刺痛我的眼瞳“你……哭了？” 
“啊，真奇怪。”她慌张得擦拭着面庞。 
“你……在开玩笑？”我忐忑不安得询问。 
“嗯，是在……开玩笑。”她带着泪水的笑容却没有任何说服力。“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泪水会止不住？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会保护你的，所以……请不要再哭泣……灰原。”不知不觉间我已重复着这句誓言，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那些……飘入风中，落入海里。随着海水流向斯尼昂岬的海皇神殿的……眼泪。

“柯南你来啦？小哀怎么样了？”兰还是一样爱照顾人，可能有一个饭来张口的老爸，反而成为培养她母性的条件，让父女颠倒为母子的立场。而那个拜我所赐威名远扬的名侦探，正以酒代水喝得酣畅淋漓，手舞足蹈、丑态百出。即使我嘴角抽筋也无济于事，名声到手却不保持形象，无异于穿上龙袍不像皇帝的感觉。不管如何，托他地福，我们总算希腊豪华游一次，算是他发挥余热好了。 
“嗯，她已经没事了，我正要拿食物去给她，不用担心，兰姐姐。”十年前的口吻的确很难回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常常被灰原嘲笑为蹩脚群众演员也是司空见惯，最主要的是装小孩真的很累。或许我真的累了吧？看到她弯腰对着我浅笑，她的缕缕青丝的末端拂过我脸颊，听见她的声线柔和得对我说“那就好，柯南你真懂事。”的瞬间，忽然感觉到和她之间的距离，十年的距离。心存疑惑，她的这个笑容是给谁的？我吗？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话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所以爽快承认就好，我是在嫉妒，只是那个对象又是谁？我吗？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真是好笑的矛盾，也许灰原说得对，彻彻底底地变回小孩，一了白了，更好，也不必活得这么累，如果得知我已经死了，兰也不必苦苦等待。有时想过死了也好，干净利落，但至今依然舍弃不了最后的希望，真是悲哀。如果灰原研究了让精神都恢复到十年前的药物，我一定不能让她独吞了。 
“小兰，不要管小孩子的事了，那边有长得不错的男生，和我一起过去搭讪吧？”一身橙色晚礼服的铃木园子又来拉着兰当标牌，虽然事后一般都是仰仗兰的空手道摆平。怀疑她知道后果才利用兰做垫背，难道她比我更懂得心机？想不通她和兰怎么成死党的，明明性格差异这么大，愿打愿挨吧？一脸花痴相不说，最看不惯的是她居然是KID的忠实FANS，为小偷盯上自家东西而欢呼雀跃的，估计全世界仅此一人，铃木财团前景堪忧啊，董事长千金还没宣誓就任就开始败家了。 
虽说铃木财团财大气粗，但这次被怪盗盯上，还是做了低调处理。随行的除了家族成员、警察侦探、邮轮的工作人员就只剩我们以及希腊方面的几个官员。铃木董事长正忙着为毛利大叔、暮木警官和手下干警、以及希腊官员互相引荐。在那个大叔用败坏日本人形象的目光盯着对方女性官员时，她的女儿很有效得让他人如其名地变成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每天如同宴会般的聚餐或许只有小孩不会觉得厌倦。我只自顾自得朝自己的盘子网罗低卡路里食物，冷不防地板一阵震颤，把盘子里的东西抛往醉倒一旁毛利大叔的西装，就像是呕吐物一般，等他醒来就这么解释好了。 
“怎么了？”有人在问，这么剧烈的震动的确不可能是自然现象所致，更何况还伴随沉闷的爆炸声，让整个游轮完全失去了动力。侦探的本能让我回望船尾，阵阵浓烟证实了我的想法，没错，是爆炸，在引擎室。我得到确信。怪盗KID吗？脑海迅速反应，却又立刻否定。 
有人提出和我最初想法一样的问题，被铃木董事长否定了“怪盗KID一向很守时间，而且他很少使用这种危险的方法。” 
“董事长，有人要我把无线电通讯接到宴会厅，好像是……恐怖分子，他威胁说如果我们向希腊报警就炸毁整艘游轮。”会场的音箱传出船长绝望的声音。一瞬间人声鼎沸，会场一片混乱。暮木警官和手下尽力维持着秩序。 
铃木董事长却冷静异常，可能商场的风浪让他学会了处惊不乱。“接过来。”他很平淡得说。 
“铃木财团、日本警方的各位、以及各位希腊官员，请仔细听好，不要打断，我只说一遍。这艘游轮上被我安装了8枚炸弹，刚才只是为了证明，引爆了一枚。如果你们合作，没有人有必要死去。但如果任何人试图搭载救生艇、向希腊警方报警、或是拆除炸弹，我会立刻引爆。一小时以后，将会有直升机来带走‘人鱼之泪’，届时请你们全部乘坐救生艇离开，在这之前，希望各位留在宴会厅。否则后果自负。” 
做过处理的声音让人无法分辨男女，一席话语彻底澄清我们的立场。绝望的悲鸣此起彼伏，但是铃木总裁的冷静还是感染了在场的其他人。“大家冷静，我们就先照他所说的做，对方提供了让我们逃生的方案，说明并不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目标只是‘人鱼之泪’。只要不作出反抗，大家就会没事，铃木财团不会为一颗宝石牵连大家。”人群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 
可以肯定对方不是KID，我开始思索。KID决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取得宝石，而且，只为一颗宝石就这样大张旗鼓有点不可思议，对方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刚才的通信很明显是事先录好的，“只说一遍”的详细说明，和不让人打断的方式就是证明。由于之前的风雨，海面除了这艘邮轮之外没有其他船只，直升机会被雷达发现，对方不可能在超过控制范围的地方引爆炸弹。而听对方的口气好像对这艘邮轮内部很熟悉，很好得把握了所有人集中在宴会厅的时间，并可以监控所有人。所以犯人应该就在我们中间，而且就在这个宴会厅，除了KID之外的另外的不速之客已经藏在这艘游轮上蠢蠢欲动……。

一个小时之内，我要把他揪出来。

第三节 海之前奏 

临近死亡而不知能否获救的人，会一直在被救的希望和死去的绝望中徘徊。不安的踱步声和轻微的抽泣交织为死亡的气息造成焦虑不安。刚才偷偷通过侦探徽章和灰原取得联系，在医务室中的她已是这艘邮轮上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她一如既往得冷静仿佛死亡完全没有临近。兰和园子在安慰因害怕而哭泣的三个小学生，大叔终于酒醒，加入了暮木警官他们的踱步行列。只有一个人冷静地盯着游轮的结构图，仿佛我刚才所做的一样。 
“呐，怪盗KID。想和我联手吗？”我来到他的背后压低声音。 
“已经发现了吗？”铃木董事长没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转身，继续背对着我。 
“发生意外情况，所以你故意暴露身份给我知道的吧？能为偷自己东西的KID辩护的人，除了园子以外，只可能是KID本身，而且你的表现也太过冷静了，只是大部分人神经紧张，没有察觉。”我点明他的意图。 
“真不愧是你。”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心，觉得他在笑。 
“对方很谨慎，虽然知道他混在我们中间，却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转身与他背对背，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低声交谈。 
“同感，必须尽快把他逼出来。” 
“要利用那个房间吗？” 
“保险起见，这是电波干扰弹。”他把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塞到我手上，“如果万一有情况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呵……O.K.那么，开始吧。”我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也在弯曲，如同他一般。大概……是了解到，这个宝石惯犯如果能站在同一战线，果然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暮木警官，还有希腊的各位官员，我有话对你们说。”和他背道而驰，听到放在他身上窃听器传来声音的同时，审视着靠近他的人群。 
“其实，在展览厅展出的‘人鱼之泪’是仿制品，不过是同一时期的宝石，即使专家鉴定也不会被查出异样。谨慎起见，我把真的放在最下层的金库里面。等我们把仿制品交出去，离开之后就立刻通知希腊警方，把真的回收……”KID接下去的话被指向他太阳穴的枪口吞没了。 
露出马脚了，不出所料。两人吗？我把手放在背后，调节麻醉手表。 
“乖乖合作不就好了。”勒住“铃木董事长”脖子的手臂末端，修长的手指上握着一个遥控器，制止了其他人的行动。“把他们的武器和手机全都处理掉。”她对着身边握枪的同伴命令着。 
毛利大叔下巴脱臼似得盯着希腊的女性官员，目睹温文尔雅的美女转化为面目狰狞的绑架犯的瞬间，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以貌取人的习惯，他真该改改了。 
“MARY你在做什么傻事？”同行的其他官员似乎毫不知情。 
“MARY？如果她在刚才引擎室的爆炸中生还，也不会犯这样的傻吧。”金发女子冷笑着。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大叔终于爆发，看来他对貌美的罪犯更难以容忍。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对方一脸挑逗，完全无视他抽筋的脸。 
我感到有汗水从脸颊滑落。这句台词很耳熟，是……那个组织的人没错。 
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一角，武器和手机被搜走，却不包括我的装备，十年前的样貌和阿笠博士的发明果然是最好的伪装，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感激灰原做的药。 
“铃木董事长，能不能请你把‘人鱼之泪’交给我呢？”金发女子的话语无比温柔，只是和她指着对方的枪口不符。 
“啊，嗯。当然，当然。我马上从金库里去拿出来。”满脸惶恐的“铃木董事长”战战兢兢地被枪指着往下一层走。KID的演技天赋一定不错，怀疑他的正统职业是否是演员？ 
目的已经达到了，对方已被分散。我把手表摘下，丢在地上背对着留在这里继续监视的组织成员。 
“怎么了？快点回答。”当贴在手表上的无线麦克风把我用变声领结发出的声音扩大数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块手表，当然也包括持枪的那一位。 
于是当我大叫着“啊，我的手表。”并跑过去捡的同时，他很自然得用枪指向了我的头顶。 
“小鬼，那是什么？”威胁的语气响起在正上方。 
“没什么。”我为了让他看清，把表面向上，右手拇指按在麻醉针的按钮上往他脸的方向抬上去“只不过是普通的……”麻醉针从食指与中指间的指缝穿出，对方软绵无力得躺向地面的时候，“麻醉手表罢了。”我才把后话告诉他。

“跟我走吧。”她的哭腔，让我诧异得抬头。“新……一。”她挂着泪水的脸消融了我最后反抗的力气。 
转身的同时，屏幕里的声音再度响起，“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捡回一条命。”有半米厚度的金库门竟然如同薄纸一般被看不见的刀刃轻易切开，碎裂了一地。“永别了，威胁到大神的人，我会全部排除。”站在门口已经揭开伪装的Vermouth,冰冷至极的笑意，伴随让人费解的话语，毫不迟疑得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住手，赫拉。”一直沉默不语的KID叫出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名字，“光之盾，防御。”剧烈的震荡颤动整个邮轮，随着被气浪掀翻的感觉。在听到KID的声音后，我的意识也逐渐远去…… 
“真不像话啊，这个身体借我用一下吧。”陌生的声音响起在脑际。 
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随着睁开的眼睑映入眼帘，白衣怪盗和黑衣女子在夜空中的对峙，在没有任何立足点的空中静止。四周悬浮着无数光球，里面是已经昏厥的游轮宾客，包括我和兰也都被光球所保护，脚下……是化为废墟的游轮在逐渐下沉。保持清醒的，只有我一人。光球很明显是KID所为，因为他正在替我阻挡出自Vermouth手心的几道电光。 
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火舌从夜空中呼啸而过。 
“糟了，是那个导弹。”KID反应过来，却已无法分身阻止，光是维持光球的同时与Vermouth对抗已经使他力不从心。 
“哼。”蔑视般的鼻音响起，我察觉到这个声音出自我自己的同时，右手不受控制得伸向火舌飞过的方向。风平浪静的海面瞬间涌起一道水柱，如同一个巨大的手掌把那个火舌彻底包裹、熄灭，沉闷的爆炸声传来，包围导弹的海水却把本该有的气浪火光全部隔绝在内部。汹涌的波涛把远处的那个救生艇推倒了我面前，把那个茶发的女子包裹在中空的水球中央，如同KID所使用的光球一般给予保护。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呢，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往我家引。”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没有我大脑指令的情况下响起，嘴角的弧度也并非我的本意。“放心吧，这片爱琴海会保护你的。”我继续说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语。 
“工藤，你究竟……？”面对她的惊讶，我想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张开的嘴却吐出截然不同的言语：“现在即使解释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 
目光转向空中的两人，他们不知何时停止了交锋，注意力已被吸引到了这边。“还想继续吗？赫拉？”自己的语气无比平淡，脚下的海水却已经开始卷起漩涡，汹涌上涨着威胁对方。 
“我早该想到的，爱琴海这个地点是你刻意的安排。”黑衣女子的口气带有一丝懊恼，“但你是赢不了大神的。”留下这句话转身的瞬间，隐没在与她衣服同色的夜幕中。 
随着KID的响指，所有的光球逐渐降落到斯尼昂岬的废墟中，放下其中的宾客之后，逐渐消失。 
“还是和以前一样维护着人类啊，普罗米修斯。”我的语气仿佛和他是熟识。“我可没说让这么多人到我的神殿作客啊？”载着我和兰的光球以及载着灰原的水球也徐徐降落到那片废墟之上。 
“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这次也帮了你不少啊。”对方扶着礼帽满脸无辜。 
“你站在哪一边？是我的敌人吗？还是盟友？”自己的态度十分不近人情“明白得说清楚如何？”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对方笑得不依不饶“下次见面可能是敌人……也说不定。” 
“海皇……POSEIDON。”我听到他这么称呼着我，然后没有烟雾，没有闪光，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灰原……。”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让我得知自己已经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工藤……刚才到底是？”她也察觉到我的变化。 
“不知道，虽然意识存在，但身体、言语完全不受控制。”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再次确认自己已经可以控制身体。“但是，我要感谢他。”我转向她“灰原，不要为保护重要的东西而死，请你为他活着，如果……你可能喜欢他的话。” 
“因为他也会保护我……吗？”她低下的脸再次抬起时又是满脸挖苦“玩笑话你也信，傻瓜。” 
“你还真是不可爱啊。”一贯的拌嘴又有开始的苗头。 
“工藤……。” 
“嗯？” 
“谢谢。” 
“呵呵，开玩笑的喽？一点都不适合你哦。” 
“木鱼脑瓜。” 
“…………” 
海平线上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阳光逐渐染红世间。夹带咸味的海风在劫后余生的时刻带来阵阵清爽。逐渐转醒的人都在庆幸自己的得救。兰还没有醒来，只是她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希腊官员虔诚得向身后的废墟祈祷，感谢海皇和爱琴海的庇护。 
“爱琴海会保护你的。”这句话在耳边回荡“海皇……POSEIDON，吗？”喃喃自语地盯着潺潺流动的海水，波光淋漓的水面，就像在演绎我们命运的……前奏。 

（爱琴海之前奏by poseidon_ein）

第二章 玫瑰花的密谋 

第一节 黑暗中的萌动 

随着游轮的倾覆，希腊之旅也很快结束了。所有人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但总觉得，在遥远希腊的斯尼昂岬，伴随游轮沉没深海的“人鱼之泪”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浮起，之前莫名的哭泣，在身体似乎沉睡着一段，陌生得异样亲切的……回忆。 
天空泛出瑰丽的紫色，碧蓝和夕阳赤色在天边完美地融合。两种色彩，似乎都能直抵内心最深的地方，禁不住在那里久久地凝望。 
“小哀，快点过来看照片。”博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这些全部是我拍的哦！”光彦兴奋地把照片递给我。这帮孩子是什么时候跟来事务所的，我几乎没有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自从那里回来之后，常常会这样，连自己也无法解释。 
“才没有呢。”元太嚷嚷着，“有好多是我拍的。” 
“要不是我拿着，恐怕相机早就被你们忘在游轮上了。”步美转过头面朝他，目光里充满单纯的依恋，“对吗？柯南？” 
不经意又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起，想起在爱琴海面临生死抉择时自己冲动的告白，心跳都变得慌乱，为了不被他觉察，低头把目光凝聚到刻录下时间，所有定格的画面。在碧波中翻腾的海豚，优雅的曲线与海水融为一体，好美丽的精灵。 
“麻烦你们了。”语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 
“我回来了，家里很热闹呢～”身穿校服的兰拎着书包走进房间。 
“小兰姐姐。”他又开始伪装成孩子的语气了。 
她温柔朝大家看看，点头示意，“那今天就留下吃饭吧。” 
他的目光，被她牵系着。还是继续做一个旁观者，自始至终，我没有参与的资格。 
兰的手中，多了一束玫瑰。是他送兰的吧，鲜红的颜色，在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香。 
“很漂亮的花，是工藤……送的吧。”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的，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在门口。上面似乎还有一张卡片。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兰从娇艳的花束簇拥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信封。 
毛利小五郎对着电视正看的兴起，忍不住插上一句，“应该是哪个当事人为了感谢而送的，或是仰慕我的侦探迷送的咯，只有像我这样的名侦探，才配得上这样的花～哈哈哈哈。” 
“让我看看。”柯南接了过来，全黑的信封，让人隐约感觉到不安。 
展开信笺之后，我看见他眼镜伪装之下，清秀的眉皱了起来。 
“你看一下吧。”他把信递给我。 
几个再熟悉不过的字母映入眼帘，仿佛静止了时间，让我无法呼吸，“TO:SHERRY”是他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了？”兰关切地问，“哀……你的脸色很苍白。” 
“没事，谢谢。”我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装出一幅乖巧的表情，笑着平抚他们的疑虑。“这里有叫SHERRY的吗？” 
“没有，大概是送错了罢，不过花好漂亮，就留下来吧。”柯南在旁急忙随声附和。 
“那就把花留下了。” 
海豚依旧在照片上跳跃，我的心情却无法释怀，玫瑰香气般缭绕，挥散不去。兰把头低下，凑过来看我手中的照片，发丝倾泻成青色瀑布，顺从得被她随意拢到耳后，“你很喜欢海豚吗？” 
电话响起：“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吗？对不起打扰了……能拜托毛利侦探，今天出去一下行么？” 
那人开始叙述事情的起因经过，我没有心思像他那样凑在电话旁细听，捕捉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望着手中蓝色调的照片，提醒在爱琴海发生的不是幻梦，面对那时我的冲动任性，执著的他好像变成了整个世界的都可以，可以随时去依赖的存在，像眼泪依赖着脸庞，像海豚依赖着海洋。 
心中回旋天使的咒语：鲨鱼是会喜欢海豚的吗……黑暗是会爱上阳光的吗？ 
“玫瑰收到了吗？”对方似乎问了那么一句，“什么玫瑰啊……？哦，收到了，可SHERRY是谁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今天晚上和同学约了出去喝酒的……”毛利一脸的不情愿。 
大概是对方出了个高价，他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陪笑回应着：“出去吗？地点是……？”“不用车来接，没问题，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了。”态度相当平易近人。根本不把孩子们放在眼里，但愿他们的成长，不会受到他这拜金性格的影响才好。

“我也要去！”他的表现一如往常，是所谓侦探的本性么？ 
毛利板起脸来，“不许去！”同样完全是预料当中的结果。“小孩子跟着去凑热闹作什么？” 
“让他跟着去嘛，爸爸，柯南通常会帮上忙的，他的想法和有趣，不是么？而且有我跟着去，你不用分心照顾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从希腊回来的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被什么力量改变过了……吗？ 
“带我们一起去嘛……”光彦和元太朝毛利发难。步美也用她闪动的目光加强攻势，一看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孩子总是那么单纯，可以为了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快乐。但在如今我的眼里，连美丽的玫瑰，也可以是噩梦中的鬼魅。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们三个回去吧。小哀，柯南，我待会再来接你们。”还是博士帮毛利解的围。不由分说把他们带走了。 
地方并不遥远，是在一个市中心的高级宾馆。走进电梯的时候，有个黑衣女子从我们即将要乘坐的电梯里走出来，戴着黑色的面纱，在人群中特别惹眼。我不禁想起所有和黑暗有关的，如影随形的压抑，会是组织的人吗？他用眼神向我示意，我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跟随毛利走进电话里提到的房间时，房间是从里面反锁，毛利把电话回拨了过去，于是门背后传出冗长单调的铃音，无人接听。不祥的预感…… 
据服务生说，租这间套房的客人自从傍晚就没有再出来过。把备份钥匙拿到手了之后，房间终于打开了，就好像是上帝无情地再一次嘲弄一般，我们见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还未等兰的惊叫收声，他早已跑了过去。 
“脉搏已经停止了，死亡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左右和我们通完电话的时候。小兰姐姐，麻烦你叫一下警察。” 
房间的钥匙，规矩地躺在床头的柜子上，房间在２０楼，可以说……。 
“这是一起密室谋杀案。”柯南恢复了他的行动力，开始在房间活动开来，阳台的门是开着的，他走出去，查看窗子的情况。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以最快的速度，脸色阴沉地冲出了房间。随窗户的洞开，风飘进来，有一张纸片掉落我的脚边，黑色的卡纸，散有玫瑰淡淡的馨香。 
“这孩子在干什么！”毛利想把柯南抓住，却被蜂拥至此的白鸟一行人堵在狭小的门口，进退不得。 
走向阳台，落地窗体完全密闭着，不似有人从那里进出过，突然间，映入我眼帘的画面一角……他一定是看到那个之后才冲出去的，在街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３５６Ａ。他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呢？刚才的恐惧和忧虑当然无存，几乎是身体带着我沿着他的足迹，直奔下楼。心跳声不断敲击我脆弱的神经：千万不要出事，工藤……

柯南跃到了空中。和他一样，被光完全包裹的两个人。比星光还要耀眼。 
“你以为这样愚蠢的战斗可以胜得过我吗？”在风中飘散的金色长发，不变的依然是他冷酷的眼神，为什么他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 
看不见的空气在他的手中凝聚，化成一个发着寒光的球体。朝柯南攻去。 
地下隐约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一束巨大的水柱从地底穿破，直冲上天，经由柯南的方向和先前的光芒冲击在一起，爆发出强大的震动和声音。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但可以明显看出，柯南处于下风，空气和水流撞击产生的水花明显在向他的方向迁移。柯南的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而GIN冷眼看着，满是不屑：“这么容易就要败下阵来，可不是海皇的作风。”他轻松地誊出另一只手，单用一只手，释放出另一道光束，是向这里来的。 
来不及逃避了，可躲有什么用，面对那种强大的破坏力，躲避是没有用的……就让我的生命在这一刻结束吧，不用再让他为我而分心了，少了我，他还是会幸福的，每一次他在努力地寻找真相时，每一次他在尽力寻找可以恢复原状的方法时……我都帮不上忙，明知道他要的是在她身边。泪水不听使唤，终于决堤泛滥。 
假如能再重来，不相遇会比较好吧？属于深海的鲨鱼，不受欢迎，双手沾满被药物杀死的人留下的血腥，爱上阳光，最终只有被搁浅的命运，被阳光拥抱，然后死去，没有什么好可惜。 
“安芙朵琳蒂！”是谁在呼唤…… 
“灰原……你没事吧？”是他，回来了吗？ 
柯南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流下鲜血的侧脸：“快走。”却瞬间回变成那个陌生的声音，虚弱仍旧倔强。“可恶……这个身体。”他支持着要站起来，看他身上被气流划伤深深浅浅的伤口，不断往外流着血，叫我怎么忍心离开。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拿到“人鱼之泪”，那我只好把你先消灭在他体内，然后去爱琴海取了。至于她，就让她陪你一起去死，上一世看着她为你而死，这一次不需要你这么痛苦了，感谢我吧！”残酷的面容，丝毫不带感情。地上的灰尘被高高卷起，在强大的气流之下乱舞。他的笑透着邪气：“再见，SHERRY。”我用尽力气把他推开，好恨软弱的自己，只懂得成为他的负担，像只倔强的猫，永远只躲在角落慢慢舔好不了的伤。这一次…… 
“对不起，工藤，是我非要跟来的。” 
“灰原！”他愤怒地朝我大喊：“不许死！”完全预料不到我会把他推开，倔强的声线已经沙哑。 
“原谅我，不能把你带回天使身边了。” 
好冷……，天空忽然开始飘雪，奇怪的季节，每当天空开始飘雨的时候，总是感觉似乎有人在隐隐地哭泣，飘荡在天地间泪水的结晶，是否是验证，我这次是真的要和他分离？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如果就此离开，我也就自由了吧，不会再为任何感情的羁绊束缚。闭上双眼，总是可以看见，他给的誓言仿佛可以实现。因为闭上眼而跌落的泪，四散透明。 
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我再睁开眼，不知何时在我和他的面前，失去控制的水柱流淌成的积水，全部都凝聚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挡住了GIN的攻击。 
身着黑衣的女子，戴着黑色的面纱，与暗夜融为一体，难怪都感觉不到有人接近，但是，她不是黑暗组织的人吗？ 
“不堪一击的人类～”他轻蔑地哼出一声。GIN收回攻势，“典依，你也来了。” 
狂澜的风吹动她黑色的长发，在纤细的身体四周，飞舞回旋着无数细小的冰晶和雪花。被风吹起，黑色的面纱，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见柯南脸上写满了惊讶。 
“只要我在这里，你是无法伤害他们的。”柔软的声音一下子击中回忆，泪水又一次汹涌起来，那个声音，是伴随我一起成长，欢笑过的声音，是在电话里，以为被冥河割断，思念所系的声音啊，这难道是梦吗？我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努力控制着泪水不让它再模糊视线，她转过头，微笑，和阳光一样明媚：“志保。” 
“姐姐！”怎么可能忘却得了，她的容貌，她的笑，是在黑暗中唯一能够依赖的羽毛，虽然不能挣脱枷锁带我飞翔，至少能守护我们共同的，心底最平凡温暖的祈望。

卡诺图注解：http://www.hust-snde.com/hust/html/kjys/shuzi/szljjy2-4-2.htm

第三章 诸神的舞台 

第一节 缘由 

我陷在沙发里睡眼惺忪，任初升的太阳把光线透过窗户刺痛眼皮来提提精神。不知为何总觉得睡眠不足，七分醒的状态最让人痛苦。 
“男生睡客厅去。”昨晚被她不尽情意得赶到沙发上睡，真不明白我就这么不可靠吗？不过也很佩服她可以在那鼾声如雷的环境下睡着，博士的噪音酷刑，我向来唯恐避之不及，针对这一点，或许我该庆幸才对。 
“各位观众，在我身后，银座××路的路面出现原因不明的崩塌，地面出现巨大的裂痕和空洞，现场还有尚未融解的大型冰块，专家对此无法做出解释，交通部门提醒行至这一路段的市民注意安全。”阿笠博士家的电视里正在报导昨晚POSEIDON、典伊和宙斯的“杰作”，这就是希腊神化中诸神的力量，可以任意使用自然之力影响现世的力量。虽然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毕竟我也参与其中，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不免心虚。 
“今后还是尽量避免在市中心交战，还好昨晚是深夜，所以没有旁观者。否则势必上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我盯着电视自言自语。 
“对方可未必这么想，与其费劲地避人耳目，不如抹杀目击者更为简单。”脑海里直接传来他的声音，那个被很多人称呼为海皇的——POSEIDON。 
“哦，你醒了啊？。”我把口头的语言转入自己脑海，只要他在清醒状态，我们就可以思维共享：“宙斯还真有黑道的作风，和他附体的那个GIN如出一辙，那个真的是传说中的全能之神吗？”我皱眉表示怀疑“还有你真的是那个海皇POSEIDON吗？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身体里沉眠，爱打瞌睡的海皇？” 
“到现在你还在怀疑啊？”他叹息着，“你也见过了吧，我使用水的力量？”茶几上杯子里的水凝聚成一个水球，漂浮在半空中，然后组成两个字——“笨蛋”。 
“你的性格绝对扭曲。”我眯起眼睛，不知道该如何瞟我自己体内的他一眼。伸手把浮在空中的水组成的字打散作罢。 
“神所选择附体的对象都是和自己的各方面相符的人，正如宙斯挑中做法与之相似的GIN一样。所以，在说我性格扭曲之前，你自己好好反省如何？被人灌药变成幼童，害我无法使用全部法力，只能长时间维持在睡眠状态不说，还像昨天那样冲动地去追宙斯，真不愧是大侦探，行动在思考之前的单细胞侦探。”单刀直入脑海的讽刺让人更受不了。 
“你这家伙啊……。”我不禁叫出声。 
“我怎么了？”灰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面前了，穿着睡衣却不似我一般睡眼朦胧，逼近我的脸上，那双蓝眸满是足以杀人的锐利，可以感觉到弯曲的茶发上传来的湿气，应该是刚刚洗漱不久。 
“呃……灰原，其实……。”我的解释被拦腰截断“我想说你很可爱罢了。”莫明其妙就蹦出了这句话，面部表情也完全不受控制得从僵硬到放松浅笑。

“安芙朵琳蒂……。”可以感到自己的内心随着灰原道出的这个名字逐渐收紧。“是你的妻子吧？我……是她因子的持有者吗？不止一次听你这么称呼我，我……也会被她所附身吗？”她海蓝的双眸映出的我竟是如此忧郁的表情，懊悔在心中蔓延，压抑得我无法喘息，灰原一定是触及POSEIDON难以启齿的往事，前一秒还伶牙俐齿的海皇，瞬间沉默无语。 
“不能……告诉我吗？”她打断了十几秒的沉寂。“那么，至少，可以告诉我关于典伊……姐姐的事吗？”头一次听到她用这种口气说话，一向心高气傲的她，一句话可以把我气得半死的她，口气中竟然带有一丝哀求。得知她唯一的亲人死而复生，或许让她改变了一些。可以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所以想要得知有关她的事情，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忍不住想，那么，我呢？对她来说，我又是什么呢？ 
“POSEIDON……。”我还是忍不住插嘴，依然改不掉心软。 
“冰之女神典伊，黄泉的冰雪之女神。”伴随深沉的叹息，POSEIDON终于还是开口了“第一次神代战争——泰坦之战之后，她跟随我的哥哥——冥王哈笛前往冥府，虽然为哈笛尽心尽力，但冥王已经心有所属，迎娶了大地女神的女儿——贝瑟芬尼。但她依然在最阴暗的冥府静静守候，等待冥王的回心转意的一天，直至第二次神代战争让所有神明都失去了肉体。……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姐姐……你……真的回来了。”她把始终带在身边的黑纱——明美戴过的黑纱贴在自己的侧脸，闭上眼，犹如在倾听她的声音。感觉到她身上平静、安心的气息，见到她的脸透着柔和的表情，也是第一次。 
“典伊和我不同，她应该与明美的人格完全融合，所以，她是以你姐姐的身份，以自己的意志在保护你。”POSEIDON意外温柔地加上这些话“虽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我的目的，但有一点请你相信，我会……保护你的。” 
她诧异地盯着我的脸“你和他……感觉很相像呢。” 
“他原本就是我的分身嘛。”再度听到POSEIDON指着我自己嬉皮笑脸的语调，不得不感叹他的恢复能力迅速。 
“那么……我决定了。”她倏然从沙发上坐起，背对着我走了几步“取回资料，然后做出解药，恢复以前的身份。因为……姐姐和你们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她回眸淡笑，“我不会再逃避了，谢谢。”她绽放我从未想象过的美丽，让我的脸颊发烧。 
这也是……POSEIDON的感情吗？或许……是我的？

“你这家伙……看来我们不会有下次合作了啊。”尽管受到要挟，却笑容依旧，风度翩翩的怪盗已然消失不见。 
微风吹动树叶的轻响在空气中回荡，POSEIDON和灰原默契地沉默不语，我和POSEIDON也在冷战状态，空气中一片沉寂。这种适合盗窃的气氛，真让人想露个苦笑，可惜面部表情也不在我控制。 
“POSEIDON，工藤他怎么了？”她微微转过脸，打破沉寂。“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再出来说过话。”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我看到她凝视我的蓝瞳所映出的另一个自己在叹息。“单刀直入地说吧，爱神维纳斯你该知道吧？兰拥有她的因子，所以情况和典伊相同，她现在既是毛利兰也是维纳斯。” 
“兰……是维纳斯？”即使是一向冷静的她也不免诧异。 
“而且维纳斯利用自己的分身毛利兰改变了你和工藤新一原本相遇的命运，可能是出自宙斯的命令。但她今天对我说出了一切，并以兰的身份向工藤新一……告白，所以他现在很混乱，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诸神更改，又目睹兰前后的变化，开始担心和我的人格融合后会舍弃自己原本的感情，或许……任何人都会迷茫吧？”POSEIDON意外得老实。 
“我们的命运……真的是被你们任意操控的吗？”灰原道出和我同样的疑问。 
“相遇或许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但命运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你不是凭自己的意志，重新和工藤新一相遇了吗？即使人格完全融合，你们的一切，依然会留存。我们只是提供契机，真正把握命运的，始终还是你们自己。”POSEIDON只有在面对灰原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柔和的口吻，真是让我深刻体会态度待遇的差距。 
“是吗？”她只是淡淡回答。 
“你不怀疑吗？”POSEIDON似乎也有点惊讶于灰原的接受能力。 
“怀疑……吗？至少你并未夺走我们怀疑的权力啊。”她侧脸浅笑“所以，我相信你。” 
“谢谢。”我第一次听到心高气傲的海皇向人道谢。 
“那么，这个家伙现在正和你闹别扭喽？”灰原忽然转移话题“如果拿到解药，你怎么做？强行灌到他肚子里吗？”不负责得道出最可能也是最可怕的假设。 
“呵……你这是在试探我吗？”POSEIDON露出洞悉的笑容“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会生气吧？所以我不会乱来啦，选择权就交给工藤新一。我只负责取得资料。” 
“你怎么知道我会生气？”她直视着我的眼眸，一脸笑容可掬却不怀好意。 
“你和她太像了。”POSEIDON在她面前似乎全无招架之力，每次都是坦白从宽的结局。 
“她……安芙朵琳蒂……吗？” 
“嗯，说实话我很吃惊。太相像了，清澈如海的眼眸、听似冷淡却柔和的声音、和……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POSEIDONG在苦笑，我确实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境，因为这些都是灰原给我的感觉，“所以我大体上可以猜到你的想法。你最讨厌牺牲他人得到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头发。”他伸手掠过灰原茶发的末端，“她有一头茶色的长发。” 
她转过脸去掩饰脸上渐渐的红晕，她的这种表情我从未得以一见。或许……POSEIDON低沉的声音，柔和的语气，和温柔的笑容正是我从未展现给她的一面，我这是……在嫉妒吗？ 
她背对着我下定决心般抬起头“但是，我不是……。” 
“你不是安芙朵琳蒂，我知道。”POSEIDON接上了她的话“虽然连这份坚强都很像。放心，我并没有混淆你和她，你是宫野志保，现在叫灰原哀，不是她的代替品。我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帮助灰原哀这个人，而不是安芙朵琳蒂的影子。”他总是藏着深沉的忧郁，为什么连我都受他的影响，前世他和安芙朵琳蒂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这次你想取得资料的原因？” 
“因为你想恢复到以前的身份。”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前世，她嫁给我之后就失去了原有的开朗和笑容。我不想，这么像她的你也步上她的后尘。”视线上移，那是……双鱼座的方向，有海皇的妻子安芙朵琳蒂传说的星座。“或许……我是想得到她的原谅吧。” 
“你活得真辛苦。”转过身的灰原已恢复如初，笑容却不似平常般带嘲讽，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平和的笑容。

“是啊，因为前世欠下太多嘛。”故作轻松的口气，已无法掩饰他的内心。“但是，我已经……明白我想保护的东西了。所以……。”他忽然挡在灰原的面前，从地面升起的水墙阻隔了正袭向灰原的火舌。“我会保护你的。”完全无视于出现在前方的另一个人影，他回过头对着灰原浅笑，把话说完。 
 “不愧是海皇POSEIDON，即使只能使用三分之一的神力，还是可以阻挡我的火焰，只是……你那个身体，能撑多久呢？”虽然我早有想到，但看到VODKA这样的家伙语气大变，还是让人吃惊不小。还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墨镜，看来即使被战神阿瑞斯附体，他的品位还是那么差劲。 
 “对付你，三分之一的神力就足够了，你这个无能的战神。”POSEIDON完全是轻视的口气，显得游刃有余。 
“你说……我……无能？”整个树林都开始燃烧，火光笼罩了VODKA的全身。战神阿瑞斯，看来能力是火，难怪他会有冲动的性格，完全被POSEIDON利用了。“以战神阿瑞斯之名，火啊，烧尽阻挡我的一切。”火焰从他的掌心窜出，直奔我而来。POSEIDON的冷哼化作命令，地面在瞬间涌出激流，所有的火焰瞬时熄灭。POSEIDON掌握压倒性的主动。 
“你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吧？”VODKA嘲笑着“只能防御的你，很快就会被我拖垮的。” 
我在喘息，很明显得感到体力不支，虽然法术上完全占上风，但身体的影响确实不容忽视。“那么，我也要进攻了。”看来POSEIDON也打算速战速决。地面不断涌出细小的水流，化作利刃划向阿瑞斯，但所有的水在接触到他之前都已被蒸发，化作水气消失。 
“怎么了？POSEIDON。果然只有这种程度吗？我要把你烧得……。”他的后半句话被背后出现的巨浪淹没，足有十几米高的水墙正向他席卷而去。“之前的是虚攻，这个才是正式的攻击吗？”他察觉到POSEIDON的作战方式。“没用的，这点水，用我的火马上就能蒸发。”他身上的火焰猛涨，大有吞噬万物的气势。 
“召唤雷云。”POSEIDON指向天际，下了一道出其不意的命令，夜空中一道耀眼的闪电瞬时划破黑暗，打在接近阿瑞斯的水流上。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气浪完全吹熄了阿瑞斯身上的烈火。把他整个抛了出去。 
“不可能的……。”阿瑞斯勉强用双手支起身体，咬牙切齿“你怎么可能控制雷电和爆炸？” 
“我仅仅是运用现代知识罢了，对付你这个容易冲动的家伙正适合。”POSEIDON冷哼“闪电是带正负电极的云层放电现象，而云本身就是水气，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之所以之前让你蒸发大量水气的原因，你该明白了吧？水被电离的话会分解成氢和氧，遇火就是一场大爆炸，你不过是在玩火自焚罢了。”POSEIDON不止发挥自身优势，而且利用了对方的属性，难怪他这次自信满满，原来早已准备万全。 
“这里也结束了吗？”白衣怪盗从天而降“赫拉也已经撤退了，POSEIDON。” 
“你走吧，阿瑞斯。我不想在她面前做无谓的杀戮。”POSEIDON背对着他，转向灰原，身上的蓝色光辉逐渐收敛。战斗场所迅速恢复到作战之初的状态，烧焦的树木，破损的地面都已不复存在。 
“你……会后悔的……。”火焰包围了VODKA，他的身影在火中逐渐消失。 
“真不像你啊，会使用异次元结界隔绝战场与现世，来阻止战争对现世的破坏，这样好吗？放过你的敌人？”KID还在一边煽风点火。 
“或许，我变得软弱了吧，不过这是我个人的问题。”POSEIDON自嘲着。 
“那么，约定的东西。”KID拿出一张磁盘，交给灰原。 
“你是怎么找出来的？”POSEIDON很明显不满于他没有把全部木牌一起搬来。 
“这当然是……企业秘密了。”KID把手指放在嘴边故弄玄虚。“那么，我先告辞了，因为又有一个麻烦的人物来了呢。”他仿佛在躲避什么似的，急匆匆得消失于夜幕。 
“真的是个很麻烦的人物呢。”POSEIDON也在叹息。 
“你说谁麻烦啊？。”声音传自我的正面，不知何时，一名高中制服的少女已经蹲在地上与我平视，看似天真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诡异，绯红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飘逸。蓝瞳仿佛看到稀有动物般盯着我不放，双手也恶作剧般捏着我的脸“这么可爱的POSEIDON，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笑得很开心。 
“她又是……谁？”灰原也不免诧异。 
“啊，放心吧，我没有要抢他的意思，安芙朵琳蒂。”她回头一笑，“只是见到POSIDON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完全无视海皇的威严，完全乐在其中的口气。 
“好久不见了……。”POSEIDON则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平淡地说出一个名字——“雅典娜。” 
注释——异次元结界：用于转换空间的结界。可以把战斗场所转移到异空间，避免现实遭受影响。 
（诸神的舞台by poseidon_ein）

“要怎么才能让青子体内的潘多拉告诉我们，‘潘多拉之盒’的下落？” 
“其实潘多拉之盒，就是潘多拉灵魂的容器。”她艰难地说出了口，“换句话来说，就是……青子。当汇集齐两把钥匙的时候，潘多拉会苏醒，开启她的能力之后，就可以获取到‘希望’。” 
“所谓的希望，究竟是什么？”我只得继续问，红子犹豫着，似乎还有所隐瞒。 
“希望就是潘多拉的能力，众神赐予人类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力量。被封印在青子体内。钥匙就用来是揭开封印的。只是……解开封印之后，青子她，将会被潘多拉的人格左右。神话里，那个被众神赋予一切美好天赋的女子，最后导致了人类的苦难，她的好奇，致使疾病，灾难在世界上吞噬无数人的幸福。潘多拉既背负了神明应该承担的责难，也背负了这个世界的罪过，她，本来是个快乐又单纯的女孩子……就像青子这样。最后，不得不在自责，对人类的歉疚之情中结束了生命。”红子的声音开始颤抖，“普罗米修斯，他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守护着青子，只是怕宙斯找到她。所以，POSEIDON，安芙朵琳蒂，请不要告诉他们。” 
“好的。”她恳切的目光让我们无从拒绝。 
得到确切的答案，她离开了，酒红色的长发摇曳着，渐行渐远，最后不见。 
那时，丛林深处一只白狐闪过，步伐轻得不可思议，消失在刚刚降下的夜幕里。是守护神社的精灵。 
水晶球中浮现的笑容还没有完全从我的记忆中退却，鲜明的颜色，他和她，看上去真的好像兰和新一，红子好坚强，她含伤带笑的神情，真实可以触及，却永远抵达不了他的心里。她守护了他们的幸福，那谁来守护她的幸福呢？ 
身为神明的雅典娜，尚有要守护的人，她放下智慧和骄傲，放下对胜利的固执，只因放不下伤痕错落的心上，时刻占据着的人。 
“灰原。”伴随雅典娜的离开，POSEIDON也走了，如今陪伴在我身边的，是柯南，只是陪伴，不是守护。相反，他和兰的幸福，要由我来守护。回家的路好漫长，我不想多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是我作为灰原哀，留在你身边，最后的时光。 
在凡尘遗忘了前世过错的潘多拉，青子在遗忘中过着幸福的生活。争夺希望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它只会给人带来痛苦的话……为什么还要去争取，维持现状不就好了吗？我想这样……和你，一直这么下去，维持现状。 
“喂，工藤，神明也有需要力量去守护的东西，所以他们才想去争夺希望吧？”看他的样子，若有所思。“我是说……这些神灵是不是仅仅在利用我们达成他们自私的愿望？被卷入他们的争斗，我们也许什么也得不到，只会被利用，失去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灰原。”他摘下了眼镜，像从前一样，戴在我的脸上，“有什么好操心的，在你面前的，可是超人哦。”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和POSEIDON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然而他的表情继而严肃起来，“与其犹豫不前，不如在迷惘中前进，未必是被利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放弃，会失去守护的力量。” 
他的脸上写满了决心。他想守护的是兰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即便知道她是为了阻挠安芙朵琳蒂和POSEIDON在一起，才待在新一身边，可是她和新一的感情，是真挚的。我都看在眼里，青梅竹马的恋人，最初小时的信赖，点滴回忆，满满地占据了他的心，怎么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工藤，这付眼镜，如果你恢复原来的身体，可以给我吗？”我扬起头。请给我，留一个回忆的见证。等到最后，看见它，我相信，你的存在不是一片过眼的云烟，消散后渐渐不见。 
“可以，反正我应该很快用不上了，对吗？”语气里带着兴奋和不安的疑问。 
“是的。很快了……”

第二节 断了的线 

闹钟准时响起，早上七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进卫生间打算开始洗漱，镜子中的自己，眼眶黑了一圈。从那天得到磁盘开始，我便着手研究BAILEYS留给我的那张磁盘。 
磁盘打开后，从里面涌出的数据充斥着整个屏幕。久违的感觉，从前在组织里处理这些数据资料，总是不带任何感情，彻底地看做是工作，麻木地演算，也只有封闭了自己的感情，才能不至于自责，毕竟在我手中诞生的东西，不是可以造福社会的，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在这一点上，我还不如潘多拉，她是因为好奇才打开了盒子，释放出灾难危害人类，她并不预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相反，我明知自己做的事情让双手沾满血腥，还是要继续在麻木中前行。 
“与其犹豫不前，不如在迷惘中前进。”工藤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掬一捧清水，泼在脸上，笼头流出的冷水，流动在脸上，眼泪一样顺着脸颊流淌。 
“起得够早的啊，怎么不好好休息。别太辛苦。”柯南在身后温柔地提醒。 
“你来了？”虽然是问句，我其实根本没有疑问的意思，他来这里，自是为了查看解药的研制进度。而且有POSEIDON保护，也能确保宙斯不会在解药研究的过程中横插一道。那家伙虽然现在工藤的体内沉睡，但他在阿笠博士家的整栋房子周围都设下了结界，防止宙斯的神兽入侵。 
柯南应该起得比我更早，所以听见他说，“是啊，解药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着急的。”貌似根本没有说服力。 
“喂，工藤，你很想变回去吧，回到自己真实的身体，作为一个侦探，小孩子的身体是个限制，而且没有办法好好待在兰的身边，用你自己而非POSEIDON的力量去保护她。”说着这些言语的同时，我正是想用它们，劝服自己。把话撂下，我转身进了房间换衣服，然后实验室继续昨天的工作。 
“灰原，不要逃避。”果然他又阴魂不散地跟到了实验室。他就是那么直截了当，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他在我面前，从来也是真实的表情。 
“你不想变回去，也有你的理由，变回去了的你，不是灰原哀了，是宫野志保，是雪莉。你的父母被杀，姐姐也被组织的杀死，宫野志保是个用药物夺人性命的杀手，到头来被剥夺一切，可恨也很可悲。灰原哀则不同，她有身边的朋友，有关心她的博士，可以过着平凡无奇但温馨简单的孩子的生活。所以你选择逃避，还是在逃避你的过去！清醒吧，你就是你，制造APTX4869的是你，失去亲人无助哭泣的是你，但带给我们希望温暖的是你，现在用双手在试图拯救的……也是你啊！”他的声调从平静变得汹涌，一如潮汐席卷着我不堪回溯的往事，呼啸而来。 
为什么要揭开我伤口的痛，为什么只有他能把我的心看得如此清楚。离开你，我真的可以不孤独吗？我也明白他是要让我直面过去，放开，走向未来，可这件事情谈何容易。我用力地抓住他的双肩，拼命地把他向门外推，把门关上，隔绝他力图逼我面对现实的声音，泪光扭曲了我的视线。 
其实解药早在昨夜已经完成了。我的确有就此待在灰原哀身体里的想法。也许这样，保持孩子的模样，他就能一直在我身边保护看似柔弱的我吗？ 
两枚白色的胶囊，静静地躺在我的目光和桌面相交的地方。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心情搅得更乱。 
“谁在敲门？”我面对着门。 
兰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不愉快，温柔地说：“是我，兰，让我进去好吗？” 
我急忙把解药收回抽屉，起身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