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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麒麟正传by桔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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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老三,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骨头渣都能榨出髓来的主。这小子呆机房里几天了?


38楼2012-10-03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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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三天没动过窝!他那动脑子的事算起来比咱们出任务还伤呢。


    39楼2012-10-03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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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也真是,别逮着经操的就没日没夜地折腾,


      40楼2012-10-03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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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天把人
        cao丨
        死了


        41楼2012-10-03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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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呦,度娘傻狗一个草字就不让发


          42楼2012-10-03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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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啊!”出乎陆臻所料,夏明朗居然笑嘻嘻扬起脸,伸手就从陆臻的袋子里捞了一支出来:“别改天了,就这个吧,我拿走了。”
            陆臻的嘴角抽了抽:“队长,您好像很信不过我。”
            “是啊,没办法,自己教出来的兵,随我。”夏明朗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把毛巾绞得精干,东西一卷塞进了迷彩裤的兜里。
            晚上夏明朗给陆臻打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又小怒了一回,数落他这种杀鸡取卵式的粗暴工作作风,陆臻埋着头听了一阵,最后收完了碗筷送去餐车的时候才小声分辩了一句:“队长,那不是什么,再过几天就要开演了嘛,参数改了挺多的,我怕你来不及上手。”
            夏明朗呆在他背后愣了一阵,抬手就想要揉揉陆臻的头发,陆臻像条鱼儿似的一闪,从他手底下滑了出去,笑眯眯冲着他乐:“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摊上个您这样的文盲队长……”
            夏明朗的手掌悬在半空,虚空里抓合了几下,最后还是握成拳挥了过去。
            那天后来,陆臻回到寝室蒙头就睡,睡到半夜忽然惊醒,看到窗外的月亮已经爬得很高,圆圆的,还有一点点黄澄澄的底子,像一个大柚子似的圆泽的大月亮。
            和那天的很像。
            陆臻摸索着按上自己的脖子,过了一会,忽然笑了。
            看来将来得躲着点他了,有些托大了。
            4.半支烟
            文盲队长虽然文盲,不过好歹还是顺利的上手掌握了新软件赶上了这一年里最后一场演习,配合单位是老相识,就是周源那个重装野战师,麒麟做为尖刀力量,则更多地与师侦察营合作。只是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怪怪的,导演部的指令比起往常来得更为诡异,而严正的作战目的也是语焉不详,夏明朗只觉得莫名其妙。
            下午三时左右,整个T402地区炮声隆隆,周源躲在防红外的野营帐篷里,趴在桌子上看地图,高防的军用地图已经被磨损了不少,上面积了一层灰土,周源一边看,一边把浮尘抹开,一个军用的笔记本半合着摆在桌边的地上。
            “报告!”传令兵撩开帐门把头探进来。
            “说!”
            “合作方的指挥官到了。”
            “唷,这么快。”周源揉揉眼睛,把腰直起来。
            “周营长。”夏明朗提着头盔从帐门外走进,冷不丁看到周源站得笔直地在拔军姿,嘴角一弯笑道:“这,很隆重嘛。”
            靠,周源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可惜身体被体制化了太久,军姿拔了起来就松不下来,熟极而流地行了个军礼。
            “好好,好说!”夏明朗笑嘻嘻地回了他半个礼,热情洋溢地握着周源的手摇了两摇:“希望合作愉快。”
            周源颇觉丢人地把手抽了出来,闷声道:“你们大队长呢?”
            夏明朗手住上指,转了两圈。
            “又,又在天上飞啊?我前一个电话接到通知还说是你们严队要过来。”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夏明朗挺无辜地摊手:“我也是刚刚被踢过来的。”
            


            44楼2012-10-03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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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耍我啊!”周源一拳砸在行军桌上,震得灰土扑扑地往下掉。
              “哎,周营长,你这态度可就不对了啊,不就是给我敬了个礼嘛,”夏明朗指指自己的肩章:“不应该吗?”
              “切……”周源不屑,视线却不自觉地跟着夏明朗的手指转移,这一看,顿时就乐了:“哈哈,应该,太应该了,夏明朗中尉。”
              “啊?”夏明朗转头一看,撇嘴,忘记刚刚做伪装的时候已经把肩章给换了。
              “周营长,啊,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夏明朗表情诚恳:“我,本质,看不明白?”
              “我丨操,你丨他妈有个毛本质,你那本质就是一肚子坏水。”
              “得得……”夏明朗不耐烦地挥挥手,趴过去看周源的攻防布图。
              “下面这战这怎么打?”周源拿手肘撞他。
              “你问我啊,我去问谁啊?”夏明朗从下往上挑了他一眼:“我也在等消息。”
              “你不知道?”周源顿时激动得跳起来,手指着地图上某个红色丨区域:“我们大半个师都陷进去了!!”
              “谁不是啊,就伤了你一家啊?我半个中队也都在里面呢!有点全局观好不好?周源同志。”夏明朗的手指跟周源敲在同一处。
              他妈的,妈的!
              周源气得团团转,本来以为严正过来就能有个明确的作战思路,好打开这个胶着的战局,没想到一脚给他踢来一个同样雾水满头的夏明朗,这两没头苍蝇凑到了一起能干点什么?周源肚子里有气,凶霸霸地拿眼睛瞅着夏明朗,夏明朗正埋头专心看地图,右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了支烟出来。
              “哎!你!”周源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抢:“全程防红外!你知不知道?”
              夏明朗手腕一翻就把烟卷藏到了袖子里,警惕地架住周源:“你干嘛?”
              “全程防红外,不能抽烟!”周源愤愤然看着夏明朗空空如也的手,居然,没抢到?
              “哎哟,周营长,你当我是新来的啊?”夏明朗摇摇头,把香烟从袖子里抖出来,两个手指头捏着在周源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它就是一根烟,我全身上下连个火都没有。”
              “那你拿烟干嘛?”周源莫名其妙。
              “我不能抽我还不能闻闻吗?”夏明朗把烟卷贴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慢慢地嗅着,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一个点到一个点,连线成网,眉峰越皱越紧。
              周源看他那样子,心里一勾一勾地开始痒了起来,烟瘾上来了,周源挺悲愤地看了夏明朗一眼,从口袋里掏了颗糖出来大口大口地嚼,夏明朗听到声响,有些好笑地扫了他一眼,转头回去继续对着地图若有所思。
              糖毕竟就只是糖,那甜的和得劲儿的,那就不是一个东西。
              周源嚼完了两颗糖,到底心痒难耐,凑过去碰碰夏明朗手肘:“哎,还有烟没?给我一支。”
              “没了。”夏明朗头也不抬。
              “你,你故意消遣我是不是?”
              “真没了。”夏明朗无奈地转身张开手臂:“要不然你来搜,搜到了全归你。”
              周源横他一眼:“跟我耍横是吧,我还真不信了我。”
              周源从头拍到脚,别说烟了,连个香烟的硬盒子都没有,夏明朗看着他蹲在地上发愣,十分配合地又转了个身,挑挑下巴,意思是你要不要从脚到头再搜一遍。
              得,烟这个东西,如果身前没有,那身后就更不会有了,周源万般遗憾地从地上站起来,抱怨:“你们那儿不是待遇不错嘛,怎么穷得连烟都只剩下一支了?”
              “是啊,是不错,也就是比你们师侦营多了这一支烟的好处。”夏明朗手指一翻,像变魔术似的,手上的烟卷又一次消失无踪影。
              “得瑟,至于嘛,你还怕我抢你的?”
              夏明朗点点头:“你别说,我还真挺怕的。”
              周源气结,眼睛瞪圆,夏明朗完全视而不见,从背包里拿了小型的军用笔记本电脑出来,打开电子地图做模拟测算,周源贴在他背后看了一眼,奇怪道:“你这是什么软件。”
              “实验产品,还没有开始推广。”夏明朗回头拔拉:“一边儿去啊,别挡光。”
              周源不屑地踱开:“得瑟,好像你编的一样。”
              夏明朗慢条斯理地点头:“我队里人编的,就是我编的。”
              周源大声哼了一下,以表明他的不屑。
              夏明朗用新软件测算了一遍,又用旧的再算了一遍,另存参数保留下来。无论如何,新编出来的东西都会有无数的BUG,而这些都要在实践中才能测得出来。
              夏明朗正在对比新旧两款之间的差异,通讯器忽然响起,严正亲自向他报告了自己的死讯。
              夏明朗简直哭笑不得,捏着耳机问到:“你怎么死的?”
              严老大的声音听来悠远而意味深长:“导演部通知我,我刚刚被人打了一枚前卫1号。”
              


              45楼2012-10-03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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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朗无奈:“节哀顺变。”
                “对了,你应该在周源那儿吧!顺便告诉他,他们师长就坐我旁边,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夏明朗听到一阵沙沙声,然后严头的声音又回来了:“问回来了,是被火炮炸死的。”
                “嗯,严头,还是您死得值。”夏明朗严肃地说。
                周源听到这句忽然反应过来到底是谁挂了,马上瞪大眼睛要冲过来,夏明朗抬脚抵住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
                “所以,你现在明白那帮小子搞什么鬼了?”严正道。
                “嗯,”夏明朗问道:“红方的高层也被斩首了?”
                “他们死得更值,死在‘战斧’之下。”
                夏明朗差点笑喷:“导演部真有幽默感,所以现在是混战?”
                “混而不乱。”严正甩给他几个字。
                周源在另一边等得都快冒烟了,夏明朗冲他露齿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严队在导演部喝茶。”
                周源虽然刚才是听到了,可是现在一确定,还是惊得张口结舌:“那怎么?我们师长呢?”
                夏明朗笑笑:“在陪他喝茶。”
                周源眨眨眼,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掌拍在行军桌上:“靠,玩这手。”
                夏明朗趴过去陪他看地图。
                当自上而下的指挥忽然变成了各平行部门之间的协调联络,于是相对的作为侦察部门,身上承担的责任也变得沉重了更多。在战场上,掌握更多讯息的人,就能掌握全局,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一级指挥部被定点清除,而第二套班底还没有流畅运转的时候,夏明朗和周源两个要为他们身后所有的战友,提供眼睛的责任,主动引导他们不会行差踏错。
                “只能这样了,我先去战区里面”夏明朗指着地图:“你的人撒网,我的人杀鱼,尖刀我们做,毕竟我手下单兵素质要好得多。”
                周源瞪他:“你们那儿单兵素质好很得瑟吗?”
                夏明朗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凭什么就不能得瑟?”
                “拉倒吧,你一个中校手底下才百来号人,我一少校管五百多口子,你们那经费还比我高,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你那儿一个人能顶我一个班再说吧!”周源不屑:“再说了,咱是打仗的。”
                “我是偷鸡的。”夏明朗无奈。
                周源大笑,拍着夏明朗的肩膀:“不说啥,等赢了这一场,来军部,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夏明朗转转眼珠:“能带点人么?”
                周源道:“家属能带!”
                夏明朗笑容暧昧:“下属能带么?”
                “下属……”周源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瞧你面子,要带就带吧。”
                夏明朗失笑,收拾东西出门,临到门口的时候,站定了一下,手掌一翻亮出那只烟,折了一半弹过去给周源,周源大喜,半空中接住了:“得,兄弟,就冲着你这半支烟,无论家属下属,要带多少我让你带多少。”
                


                46楼2012-10-03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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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心念电转
                  调频!跳频!调频!
                  陆臻觉得他都快疯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
                  因为自家手提的设备功率不足,他搭上夏明朗的顺风车来找肖立文,借用师侦营的大型干扰车。小肖这边看到他跟看到亲爹似的,可是这亲爹到了这当口也只能当后爹用,陆臻不停地手动调频,可是对方追踪太快了,陆臻简直怀疑对方有一个连在跟他对着干。
                  尝到甜头了!尝到甜头了!!
                  自从上次电子战把蓝军逼入惨胜之后,红方显然已经把这当成了杀手锏,拼命地发挥这部分的优势。
                  夏明朗跳上车,只看到陆臻窝在狭小的空间里,睁大眼睛不停地念念有词,夏明朗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个黑人奴隶宣言,便觉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他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还是会断,得不停地看着,他妈的就仗着人多!”陆臻咬牙切齿。
                  夏明朗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血丝密布,便坐到他身后捅了捅他:“先休息一下,暂时不动手。”
                  陆臻喃喃:“睡不着。”
                  夏明朗把手伸到陆臻领子里,找到肩井穴附近按下去,一股尖锐的酸痛沿着颈椎直窜上去,陆臻一时不防,惨叫出声。
                  “你放松。”夏明朗上了两只手,从正中棘突的位置开始往下按。
                  陆臻疼得直抽气:“你轻点儿。”
                  夏明朗无辜地拖长了音调:“我都没用力。”
                  撑过最初的刺痛,麻溜溜儿的酸开始袭上来,陆臻不自觉放松,含含混混地反驳道:“让你用上力,我还有命么?”
                  夏明朗失笑,劈掌在陆臻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成功让他闭嘴。
                  整个颈背的穴位都按了一遍,放松肌肉,陆臻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茫然中好像感觉夏明朗已经停手了,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夏明朗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抬手蒙上他眼睛,说道:“睡一会,现在兴奋过头,就撑不到底了。”
                  陆臻嘀咕了一声,夏明朗模糊地听到,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叫我。
                  夏明朗笑了笑,转头看到肖立文睁大了眼睛倍儿羡慕似的瞧着他,便笑道:“怎么了,小兄弟。”
                  肖立文眯起眼睛来笑:“夏队长,您人可真好。”
                  夏明朗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是吗?所以,小兄弟,愿意到我这儿来吗?”
                  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地:“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
                  “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的爽快点儿。”
                  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
                  夏明朗等了一会儿,听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
                  肖立文郑重地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
                  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块的像一只花猫,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不错。
                  混而不乱!
                  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而战区,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
                  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地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动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作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
                  


                  47楼2012-10-03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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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理,传递到合适的地方,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
                    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代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地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
                    而这些,远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
                    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们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
                    陆臻无声无息地跟过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地撇撇嘴:“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
                    “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夏明朗道。
                    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妈的,你丨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
                    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只能放手。
                    “累?”陆臻试探的。
                    夏明朗道:“还好。”
                    陆臻呼出一口气:“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丨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的,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
                    夏明朗指了指头:“这回脑子有点累。”
                    陆臻兴致顿起,舒展起十指:“不如让我来投桃报李吧!”说着,一手掀了夏明朗的帽子,手指按上他头顶。
                    夏明朗一开始还随他乱动,几下之后实在吃不消了,一转身勾着陆臻的脖子,贴到他耳根威胁抱怨:“你小子拿我的脑袋当球玩呢?”
                    陆臻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夏明朗顿时发觉不对,问道:“耳朵怎么了?”
                    陆臻满不在乎的笑笑:“手动引导的时候离近了,耳鸣,过两天就好了,你换边说。”
                    陆臻是不在乎,夏明朗几乎气结,掐着他的脖子骂道:“你小子怎么横起来比方进还不要命啊!那导弹炸得死人知不知道?”
                    “队长,您婆妈了。”陆臻笑嘻嘻。
                    “我他妈……”夏明朗亮爪子就想开扁,可是看着红通通的一双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瞧着自个儿,到底还是没下得了手,只能把这小子给揪起来指着鼻子训:“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挂了,老子也不会给你报烈士!”
                    陆臻叽哩咕噜翻了一下白眼。
                    夏明朗抬脚踹过去:“回去到医院看看。”
                    “是!”陆臻机灵地跳开。
                    陆臻虽然答应得好,可到底还是拖了下去,倒不是他这人讳疾忌医,主要是他从小耳朵就不经事,一想到冷冰冰的医疗机械要往他耳朵眼里戳马上就头皮发炸,就这样一天拖一天地拖了下去。
                    夏明朗回到基地之后把自己关屋里关了两天,回忆思考,第一次用心急切地在写总结报告,就连送上门来要卖身的都不要,只不过倒是扣下了没让走,一通的海侃,点滴回忆,细细分析。等他说爽了,陆臻掏掏如今唯一还好着的那只耳朵,眼看着飞快的一句话就这么过去了,陆臻眨了眨眼睛:“啊?”
                    夏明朗危险地眯起眼。
                    


                    48楼2012-10-0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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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顿感危机四起,马上陪着笑要开溜,被夏明朗一把抓了过来,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陆臻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可是声音太轻,嗡嗡的,总是隔开了一层,一点没听清,只能苦了脸,默声不语。夏明朗磨了磨牙,揪着他的领子就往外走,陆臻一路别扭,好话说尽,到底还是被他拎到了基地医院。
                      作为一个大队级的建制,麒麟基地的人数其实偏少,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团的人,所以基地医院里人员也不多,主要都集中在骨科和运动伤害上,平时再给大家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反正如果有大病,都得往军区跑。
                      陆臻让夏明朗按着脖子押进门诊室,搜出军官证换了个人的病历卡,然后一路押上了耳鼻喉科。
                      陆臻扒着楼梯扶拦不撒手,苦苦哀求:“队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都送我到这儿了,真的,我……”
                      夏明朗冷笑一声,手指卡住陆臻的手腕一拧,陆臻惨叫了一声松开手,无可奈何地被提走,心中叫苦连天,只盼着等会儿别太丢人。
                      五官科值班的是个40多岁长相文雅的阿姨,一抬眼看到夏明朗拎猫的架式,一下就笑弯了眼睛:“你们这些当兵的啊,真是……看个病像是要你命一样。”
                      夏明朗把陆臻按到椅子上,冲着美女医师阳光一笑:“这小子耳鸣,帮忙给看看。”
                      陆臻连忙分辨:“不耳鸣了,就是听不大清。”
                      医生偏过头去想看,手指刚刚碰到陆臻耳廓上,他条件反射地就想往旁边让,医生愣了一下,微笑:“这位同志,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看病啊?”
                      陆臻眨巴着眼,从耳朵尖上开始飚血。
                      夏明朗随手拖了张凳子坐到陆臻旁边,双手环抱扳着陆臻的脖子就把人锁到了怀里,冷哼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好好瞧病,还想哄我走。”
                      陆臻紧张得一塌糊涂,因为脖子被锁死了不能动,只能用余光瞄,眼看着医生手里拿着小手电,头上戴了反光镜,一步步走过来,那感觉真像是上刑场似的。
                      夏明朗感觉到陆臻全身僵硬,索性把他眼睛一并挡住,温声道:“放松点。”
                      陆臻深吸了一口气,牢牢把眼睛闭上,心里默念:死就死吧!
                      医生毕竟是专业的,发现病人的情绪有抵触,便放弃了用手,直接拿小摄子拨拉,钝头的摄子夹着耳朵有点疼,可毕竟要比手指好忍耐多了,陆臻听着夏明朗稳定的心跳声,身体慢慢放松。
                      半晌,医生检查完神色淡定:“嗯,是耳道里有异物,之前受过伤吧!”
                      陆臻听到夏明朗在问:“没什么问题吧?”声音低低地流淌在耳边,陆臻又想起了他的那个似水流金的细质沙砾的比喻。
                      “没事,拿出来就好了。”
                      


                      49楼2012-10-0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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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被善解的人意不领情,一声不吭的,嘴唇咬得发白,可是急促的呼吸声里腻着一点鼻音,听起来反而更加意味深远。夏明朗苦笑,别看这小子平常软趴趴,到他倔的时候真是要人命的倔。
                        只看到陆臻死死地闭着眼睛,睫毛飞颤,好像停了两只墨色的蝶,随时都要飞出去一样。要是在平常时候,夏明朗自然不会去观察别人脸上的细节,现在无意中看到,只觉得这小孩的睫毛还真是长,不卷不翘只是长,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得,闭上才看得出像黑森林似的,此刻沾了水光,越发显得森黑纤长,根根分明。
                        这小孩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啊!
                        夏明朗忽然想到。
                        陆臻牙咬得死,嘴唇白到极点,骤然一红,一颗血珠就这么蹦了出来。夏明朗匀不出手去掐他下巴,只能嚷:“喂喂,别自虐啊。”
                        陆臻不理他,反而越咬越紧,一线血痕于是绵延开,夏明朗有种悚然心惊的感觉,只觉得奇怪,平常时候也没少见他们流血流汗的,怎么这时候就特别的受不了,心里被叮了一口,刺刺的痛,好像全是自己把他逼成这样似的,莫名其妙的内疚。好在,不等他脑子里越搅越乱,大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了。”
                        到这当口,别说陆臻要虚脱,连夏明朗都觉得自己像刚刚打过一架似的。
                        医生直起腰,伸手指着病床说道:“你不如扶他过去躺一下吧,我看他一时半会也没法走。”
                        夏明朗心想有理,他拉了一下,见陆臻没反应过来,随手就把他给扛了起来,对于夏队长来说,百十来斤的人还是不像小猫似的一拎就起,医生是基地的老人,见怪不惊,连表情都没多送夏明朗一个,自顾自坐回桌边去休息。
                        大概是轮番的打击抽空了神志,陆臻只是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眼泪从眼角滑下去,一颗一颗连绵不绝,这是一个纯粹生理的反应,就像此刻他身上各种生理反应一样,让人尴尬而无奈可又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的某一种,甚至,这还不是最让他难堪的那种。
                        我没有哭,不过是在流泪;就像,我对他其实没有感觉,不过是有反应。
                        陆臻心想。
                        夏明朗讨了药棉过来帮他止血,指尖碰到嘴唇上,陆臻躲了一下,想把头偏过去,被夏明朗捏住了下巴。
                        “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倔呢?”夏明朗翻看陆臻嘴唇上的破口,尖牙把细嫩的皮肉切开,留下深刻的印迹。
                        陆臻睁大眼睛看他,眼眶里含了泪,像湖水一样起着波光,夏明朗只觉得疑惑,这湖光波动中让他有种心如潮汐的起伏,手指不自觉贴到他眼角,一滴眼泪就这么滑上去,温度惊人。
                        陆臻转过脸,面向墙的那一边蜷起。
                        “哎,怎么了?多大的事儿呢?没什么好丢人的。”夏明朗无奈地坐到床边,随手顺着陆臻的头发:“这么大小伙子了,这算什么,对吧!都这么折腾了,你要还没点反应,我还得当你有问题呢,对吧!这有什么。”
                        你不懂。
                        陆臻咬住自己的手指,你不会懂,你不会明白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也不会懂得这于我来讲有多丢人,你永远不会懂。你不会明白,我宁愿死在你面前,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发出那种声音,在你怀中发抖,好似求欢,而你毫无知觉。
                        夏明朗听到细微的声响,潮湿的,含着水汽似的,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想哭啊?”
                        陆臻胡乱地点头,是的,所以,别管我了。
                        “那你也不能在这儿哭啊。”夏明朗犯愁。
                        陆臻翻身下去,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夏明朗连忙跟上去扶住他,临到门口的时候被大夫叫住,塞了一盒子药给他,说是外用,夏明朗看也没看就一把塞到口袋里。
                        


                        51楼2012-10-0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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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一直低着头走,眼前是飞速往后倒过的地砖拼缝,视线一时模糊一时清晰,他是真的想哭,前所未有的欲望冲动,想把所有的委屈、隐忍、不安、焦躁,一切的一切被他压抑调整化解掉的负面情绪全都倾泄出来。
                          夏明朗拉着他绕到楼后的花坛里,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抚似的揉一揉陆臻的头发:“行了,哭吧。”
                          “队长,我……”陆臻抬头看他,泪眼模糊。
                          “行了,别解释,想哭还用什么理由呢?想哭就哭吧!”夏明朗草草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
                          陆臻初时还有犹豫,到后来情绪汹涌最终不可抑制,贴墙根坐到草地上,双手抱着膝,埋头,缩到自己的世界里尽情地流眼泪。
                          陪哭是一个技术活,不需要说太多,也不应该做太多,却要让他知道还有人在,还有人陪,还有人关心。夏明朗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手指温柔地穿行在陆臻的发间,沙沙地划过。
                          这是秋色最深的时节,眼前挡着一株红枫,阳光下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彩。
                          夏明朗转过头去看陆臻,阳光漏下几点到他身上,今天没有训练,作训服干干净净的,在午后纯净的光线下微扬着飞尘,干燥而柔软。刚刚饱受蹂躏的那只耳朵还充着血,红艳艳的半透明似的血润色泽,是比红叶更鲜润的那种红,富有生机的,柔软的,透着光,几乎能看到细幼的血管,夏明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只是手指不自觉地缠上去,从耳廓上划过。
                          陆臻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
                          “哭完了?”夏明朗问道,声音很低,磁得不可救药。
                          陆臻一愣,摇摇头。
                          “那继续哭,”夏明朗微笑,手臂揽过陆臻的肩膀,“我陪你。”
                          陆臻犹豫地,把头埋进自己手臂里,秋天的空气很平静,没有太多的风,于是呼吸要很久才能传到,气味也是,带着烟味的,微苦的清爽的气息。陆臻被夏明朗的味道所包围,在自己的黑暗中流泪痛哭,眼前滑过无数画面,从最初时艰难的选训到第一次杀人时蜿蜒的血痕,从有所求而不得的苦,到一切生活给他的欢乐。
                          人们在伤心时流泪,欢乐亦是,痛痛快快哭一场,其实也不是坏事。
                          像是高峡的平湖猛然泄了水,陆臻在倾泄完全身多余的水份之后也蓦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夏明朗听到他终于安静下来,抬手拍拍他脑袋:“哭完了?”
                          陆臻不好意思抬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下。
                          “没事儿了?”夏明朗声音里压着笑。
                          陆臻特别不好意思地把脸抬起来,眼眶里还泛着一层鲜红的底色,抽了抽鼻子,点头
                          夏明朗只觉得太好玩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说哭就狂哭,哭完就没了事,哭成这样,连眼睛都没肿,真是奇才。陆臻看着夏明朗的嘴角一点点弯起来,夏明朗注意到他的视线终点,马上把自己的脸僵起来,拍拍屁股严肃地走在前面:“嗯,没事儿就回去吧!”
                          回去给我个地方让我笑!!哈哈哈!
                          陆臻闷声跟在夏明朗背后,走了几步发现前面那个人连肩膀都在抖,于是闷声闷气地说道:“队长,你似乎很想笑。”
                          “哈?!没有,我保证,我保证我一点儿也不想笑。”
                          “想笑,就笑吧,其实,也没什么……”陆臻低着头。
                          夏明朗停住愣了一下,退回去揽住陆臻的肩膀:“其实我是蛮想笑的,不过要声明啊,我真的不是在笑话你,我就是觉得你怎么……唉。”
                          陆臻哼了一声,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哎!你别激动,我真不是要笑话你,我其实觉得你这个性蛮好的……哈哈哈……”夏明朗揽着陆臻的肩膀大步走,笑声明朗。
                          


                          52楼2012-10-0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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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臻在他床边站了会,见夏明朗睡得安然,倒也不忍心弄醒他,索性就想把毯子从他身底下拖出来盖上,就这么让他睡下去算了。可是当他的手一触到夏明朗的身体,啪的一下,手腕就被扣住了。
                            受过长期训练的人,身体总会有点自然的反应,这种反应常常要比大脑更快半拍,而武侠小说里常常说到脉门,脉门的,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水分,但是手腕倒也真是个很重要关节。
                            所以陆臻的手腕上一紧,右手马上顺势一扭,而左手也切向了夏明朗的手肘处,只是这动作做到一半,他精密的CPU又就运转回来了,马上意识到夏明朗还在睡觉,切下去的手掌就慢了一拍。
                            其实使用这样子半成品的动作对付一般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该用在夏明朗身上,无论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夏明朗,都不行。陆臻只甩开一半,夏明朗的手臂已经像毒蛇一样地缠了上来,牢牢地扣住了陆臻的脉门,用力一拧一带,陆臻一个站立不稳,人就被他拉了下去闷头撞在了床上 。
                            右手被拧到了背后,腰和腿都被人固定住,夏明朗的左臂,则压在他颈椎上。
                            真是大意失荆州!陆臻懊恼不已,挣扎着叫嚷:“哎……队长,我好心给你盖被子,你这样对我?”
                            陆臻这声嚷得算轻,可是等了一阵,却没听到背后有动静。
                            不会吧?
                            陆臻小心地转过脸去看,夏明朗的头枕在陆臻肩上,双目微闭,呼吸均匀而绵长。
                            不会吧?
                            真的假的?小陆少校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妖怪一定又是在耍我。
                            陆臻在心底狂叫一百遍,把视线凝聚出探照灯强度,一层一层扫描下去,捕捉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
                            但是,没有。
                            种种迹象表明,夏明朗他现在睡得很沉。
                            不可能!
                            陆臻还是不死心,轻轻凑过去,对着夏明朗的眼睛吹气,夏明朗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有些不舒服似的,头移开了一个角度,睡得依旧深沉。
                            这……这……怎么可能?
                            陆臻绝望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醉鬼在梦游的时候给制住了,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面子里子全没了不说,这要是让方进知道了,小侯爷能生吃了他。
                            到了这份上,陆臻又不敢太过挣扎了,万一要是把这家伙惊醒了,那真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他会露出怎样一副可恶的嘴脸。
                            陆臻的全身上下都被钳制得非常好,标准的技术动作,一动不能动,陆臻试着转了一下手腕,想不到那不是人的东西就算是在梦里手劲也大得离谱,略一动,他捏得更紧,陆臻不敢硬来,只能悲鸣着放弃了。
                            陆臻本想先等等,可是一旦放弃挣扎,倦意却一层层席卷而来,夏明朗平静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拂过,陆臻的脸上便有些火辣辣的发烫,他原本就喝了不少,再被这酒气一熏,越发的上头上脸,脑子里渐渐地困成了一锅粥,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还想到了一件事。
                            他早年的人生愿望之一:将夏明朗这厮食肉寝皮!
                            如今肉虽然没吃着,但好歹尝过了,皮虽没躺过,也好歹盖着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算是个阶段性的胜利了。
                            长夜如水,四下里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而夏明朗的眼睛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豁然开启。
                            极黑极深的眼眸,似月下静湖,寂静而幽深。
                            那双眼睛定定地凝眸片刻,竟又缓缓闭拢,只一眨,睫宇相交那一瞬,夏明朗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动作轻盈而流畅,似夜风般无痕,陆臻完全没有被惊动到,依旧沉睡未醒。
                            夏明朗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陆臻裸露的脊背所泛出的微光,忽然觉得不知所措。
                            


                            54楼2012-10-0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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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设了一个局,一个跟平常没什么分别的恶劣游戏,源于他骨子一贯的恶质基因,可是却弄出了个他收不了场的局面。
                              夏明朗的酒量不高,于是就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醉,其实当陆臻站在他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后来便感觉到陆臻来拉毯子,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冲动,他反手一扣,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就把人制服,然后马上闭了眼睛装睡,
                              这是个非常符合夏明朗精神的恶作剧,他几乎可以想象待会等陆臻真的相信自己已经睡着了,在小心翼翼的挣扎中看到自己醒过来,一脸惊讶地冲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不能碰!那时,那小子的脸色应该有多么的精彩。
                              于是,夏明朗算错了两件事,第一,他没料到陆臻没穿上衣;第二,他没料到陆臻会用那种方式来试探自己有没有睡着。
                              闭着眼睛,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别的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
                              脸颊贴到光裸皮肤上的感觉很陌生,刚刚洗过澡的皮肤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年青的健康的充满了活力的味道,混合了沐浴露与洗发水的清香,属于陆臻的味道。
                              这并不是夏明朗第一次与陆臻做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但是之前的接触大都在训练场上,那时的陆臻,满身都是汗味,带着尘土与草屑的腥气,那种味道没有任何的特别,一如所有正在训练中的人,与现在萦绕在夏明朗鼻端的气味完全不同。这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像晨曦中一支初生之竹,清冽而明朗。
                              闭着眼睛,夏明朗却像是能看到陆臻淡定的笑容:我明白,我了解,但是,那又如何?
                              喝过酒的人体温都会偏高,陆臻的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将彼此贴合的皮肤融到了一起,夏明朗莫名地产生出一种错觉,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边际在哪里,那种细腻融合的感觉,令他觉得迷茫。这是从未有过的错觉!
                              夏明朗是那种随身带正压的人,他的气势向外,充满了侵略感,会犀利地突破别人的保护圈,却从没有人可以侵染进他的私人领域。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陆臻的味道给淹没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都浸透了不属于自己的气味,他甚至没有办法去分辨去驱逐这些侵略者。
                              然而在这样灭顶似的沉溺中,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清淡的酒气,还有清爽的薄荷味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夏明朗没有办法睁开眼,只能安静地呼吸……
                              吸入。
                              当你吸入一口烟雾,烟焦油会留在你的肺泡里。
                              那么,当你吸入一个人的味道,会留下什么?
                              夏明朗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雾腾上来,却没能驱散那些纠缠在夏明朗指间和发际的气味,反而将这些味道给渲染了,令它们变得越发柔和,越发的熟悉,越发令夏明朗不自觉地接受。
                              这是一种混杂的满足,烟,以及,陆臻。
                              直到很久之后,夏明朗都会回想起那个夜晚,在陆臻身边燃尽的那支烟,每一口烟雾都在肺里反复来去,在胸口留下永久的痕迹。也是自那之后,夏明朗的烟瘾忽然淡了许多,据说吸过毒的人就不抽烟,因为滋味不够。
                              夏明朗想,这实在是不好,他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陆臻惊颤的睫毛,那振翅欲飞的蝶,翩然离枝,在他心头扑动。
                              陆臻是被烟味呛醒的,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从小到大他所收到的讯息里,抽烟这种行为是与混混和大叔这类与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形象紧密联系的。甚至于后来进了军营,看到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抽烟,他还是不抽,他有一种刚烈的韧性,错的就是错的,不会因为做的人多了就变成了正确。抽烟有害健康,他珍爱生命相信科学,他是陆臻,在骨子里,他有让人不可想象的固执。
                              陆臻翻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咫尺间的烟雾拨散,皱了眉:“小生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何公子今日行凶不成,又想下毒害我?”
                              “没伤着你吧,我做梦的时候出手都比较重。”夏明朗的脸朝着窗外,笼在一团烟雾中。
                              陆臻肚子里咬牙切齿一番,碍于面子,把这口闷气吃下。
                              


                              55楼2012-10-03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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