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已经透过西面的窗户直射到建筑顶上,收工时间已然到了。可现在,在工人们面前却又多出了几个:厂长福莱斯特先生穿着燕尾服,戴着高筒礼帽和白手套,在两个监工的保护下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之上。台下的监工挥舞着警棍让工人们安静下来之后,台上的福莱斯特先生开了腔。
“男工们,女工们,不知你们发没发现,今天我是穿着礼服来的。这不仅因为今天是7月4日,而且还因为,我将向你们通报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们——胜利了!”
“万岁!”这声音只是从安格特·帕森斯一人口中喊出的。
福莱斯特先生环视了一周,摘下礼帽,虽然有些尴尬不满,但仍继续说下去,“我们的舰队,昨天,在圣地亚哥消灭了西班牙舰队!胜利即将来临!我们战胜了那不可一世的殖民帝国,为古巴人民夺回了自己的祖国!菲律宾也将在我们的庇荫下脱离殖民者的残暴统治!美国必胜!”
“胜利!”同样只有安格特在呐喊。
“这样一来,我们厂子刚刚又获得了三份政府订单,全都用于支援我们的远征军弟兄!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政府订单,为国家繁荣富强而贡献出我们的一份力量,工厂决定,上调工资5%,同时,将下班时间后延两个小时——”
工厂中一下子沸腾了,几个月来的怨恨,几十年来的怨恨所积攒的岩浆随着火山的总爆发而一下子全都激发出来。愤怒的工人咆哮着要把福莱斯特先生像棉絮一样撕成碎片,而如果没有监工的阻挡,他们很有可能真的这样做了。工人的人浪一波波冲向高台,把木头台架弄得摇摇欲坠。福莱斯特先生和两个监工相互搀扶者,口中不住地叫喊,不过在工人的怒吼声中完全听不清楚。
“把那发战争财的混账、吸我们鲜血的杀人魔拉下来!”台下的人群吼叫着,声音会聚在一起,
“延长工时,降低工资,今天到此为止了!把他拉下来!让他尝尝我们胜利的滋味!”
“拉下来!拉下来!”这声音震耳欲聋。
男工、女工、年轻人、老人,全都在抒发着自己的愤怒,可在人潮中唯有一个人岿然不懂,这就是安格特·帕森斯。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向天花板张开双臂,大声喊道:
“工友们!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最初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于是他继续重复着,直到工人们互相提醒着安静了下来。人们脱离了高台,转而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圈。这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在盯着安格特。
安格特的最后一声“静一静”在三千人的工厂中激起了明晰的回声。他顿了五秒钟,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
“工友们!同志们!你们究竟在做什么?这是现在应该做的吗?福莱斯特先生延长了工时,降低了小时工资,这一点不假,可原因是什么?是战争!我们现在处于战争时期!战争啊,工友们,整个国家的战争!战胜的话,荣耀便属于美国和全体人民;失败的话,耻辱也一样属于美国和全体人民!”
“荣耀和耻辱关我们棉纺工人什么事?”
“工友们,我们可都生活在这国家之中啊!这是我们的祖国母亲啊!肤色不同,地位不同,贫富不同,都是这样的!这生我育我的大地,难道不应该由我们爱戴,由我们保护,由我们兴盛吗?我们难道不应该承担应当承担的责任吗?难道我们会背叛、抛弃自己的母亲吗?现在,国家正面临着走出美洲,走出西半球,走向欧亚走向世界的紧要关头,正在与老牌帝国西班牙作战,我们难道不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为国奋战吗?”
“和那群猪猡?!我们的奋战有什么意义?更长的工时?更少的工资?”
“无论是谁都一样!唯一重要的是,我们有颗爱国心!战争公债我们不都购买了吗?”安格斯高声答道,“你只需记住,你是一个美国人,你为美利坚合众国而感到自豪!”
“对!同志!”高台上尚坐着的福莱斯特先生高声和了一句,然后鼓起掌来。监工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也开始鼓掌。掌声在空荡荡的工厂中凄然地回响着。安格特身旁的男女工人开始慢慢后退,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瞪着安格特。但此时安格特一惊陷入了甜蜜的畅想之中,全没顾及到这些。他继续着他的发言:
“男工们,女工们,不知你们发没发现,今天我是穿着礼服来的。这不仅因为今天是7月4日,而且还因为,我将向你们通报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们——胜利了!”
“万岁!”这声音只是从安格特·帕森斯一人口中喊出的。
福莱斯特先生环视了一周,摘下礼帽,虽然有些尴尬不满,但仍继续说下去,“我们的舰队,昨天,在圣地亚哥消灭了西班牙舰队!胜利即将来临!我们战胜了那不可一世的殖民帝国,为古巴人民夺回了自己的祖国!菲律宾也将在我们的庇荫下脱离殖民者的残暴统治!美国必胜!”
“胜利!”同样只有安格特在呐喊。
“这样一来,我们厂子刚刚又获得了三份政府订单,全都用于支援我们的远征军弟兄!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政府订单,为国家繁荣富强而贡献出我们的一份力量,工厂决定,上调工资5%,同时,将下班时间后延两个小时——”
工厂中一下子沸腾了,几个月来的怨恨,几十年来的怨恨所积攒的岩浆随着火山的总爆发而一下子全都激发出来。愤怒的工人咆哮着要把福莱斯特先生像棉絮一样撕成碎片,而如果没有监工的阻挡,他们很有可能真的这样做了。工人的人浪一波波冲向高台,把木头台架弄得摇摇欲坠。福莱斯特先生和两个监工相互搀扶者,口中不住地叫喊,不过在工人的怒吼声中完全听不清楚。
“把那发战争财的混账、吸我们鲜血的杀人魔拉下来!”台下的人群吼叫着,声音会聚在一起,
“延长工时,降低工资,今天到此为止了!把他拉下来!让他尝尝我们胜利的滋味!”
“拉下来!拉下来!”这声音震耳欲聋。
男工、女工、年轻人、老人,全都在抒发着自己的愤怒,可在人潮中唯有一个人岿然不懂,这就是安格特·帕森斯。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向天花板张开双臂,大声喊道:
“工友们!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最初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于是他继续重复着,直到工人们互相提醒着安静了下来。人们脱离了高台,转而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圈。这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在盯着安格特。
安格特的最后一声“静一静”在三千人的工厂中激起了明晰的回声。他顿了五秒钟,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
“工友们!同志们!你们究竟在做什么?这是现在应该做的吗?福莱斯特先生延长了工时,降低了小时工资,这一点不假,可原因是什么?是战争!我们现在处于战争时期!战争啊,工友们,整个国家的战争!战胜的话,荣耀便属于美国和全体人民;失败的话,耻辱也一样属于美国和全体人民!”
“荣耀和耻辱关我们棉纺工人什么事?”
“工友们,我们可都生活在这国家之中啊!这是我们的祖国母亲啊!肤色不同,地位不同,贫富不同,都是这样的!这生我育我的大地,难道不应该由我们爱戴,由我们保护,由我们兴盛吗?我们难道不应该承担应当承担的责任吗?难道我们会背叛、抛弃自己的母亲吗?现在,国家正面临着走出美洲,走出西半球,走向欧亚走向世界的紧要关头,正在与老牌帝国西班牙作战,我们难道不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为国奋战吗?”
“和那群猪猡?!我们的奋战有什么意义?更长的工时?更少的工资?”
“无论是谁都一样!唯一重要的是,我们有颗爱国心!战争公债我们不都购买了吗?”安格斯高声答道,“你只需记住,你是一个美国人,你为美利坚合众国而感到自豪!”
“对!同志!”高台上尚坐着的福莱斯特先生高声和了一句,然后鼓起掌来。监工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也开始鼓掌。掌声在空荡荡的工厂中凄然地回响着。安格特身旁的男女工人开始慢慢后退,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瞪着安格特。但此时安格特一惊陷入了甜蜜的畅想之中,全没顾及到这些。他继续着他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