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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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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观
大学生的精神升华
雅斯贝尔斯
(1883-1969),德国哲学家,晚年入籍瑞士。本文节选自作者《什么是教育》,邹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题目为编者所加。
大学也是一种学校。但是一种特殊的学校。学生在大学里不仅要学习知识,而且要从教师的教诲中学习研究事物的态度,培养影响其一生的科学思维方式。大学生要具有自我负责的观念,并带着批判精神从事学习,因而拥有学习的自由;而大学教师则是以传播科学真理为己任,因此他们有教学的自由。
大学的理想要靠每一位学生和教师来实践,至于大学组织的各种形式则是次要的。如果这种为实现大学理想的活动被消解,那么单凭组织形式是不能挽救大学的生命的,而大学的生命全在于教师传授给学生新颖的、符合自身境遇的思想来唤起他们的自我意识。大学生们总是潜心地寻觅这种理想并时刻准备接受它,但当他们从教师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益的启示时,他们便感到理想的缥缈和希望的破灭而无所适从。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他们就必须经历人生追求真理的痛苦磨难去寻求理想的亮光。
我认为,大学的理想始终存在着,只要西方国家的大学里还把自由作为其生命的首要原则,那么实现这种理想则依赖于我们每一个人,依赖于理解这一理想并将它广为传授的单个个人。
年轻一代正因为年轻气盛,所以从其天性来说,他们对真理的敏感速度往往比成熟以后更为灵敏。哲学教授的任务就是,向年轻一代指出哪些是对思想史做出重大贡献的哲学家,不能让学生们把这些哲学家与普通的哲学家混为一谈。哲学教授应鼓励学生对所有可知事物科学的意义的把握,让他们认识到生活在大学的理想之中,并且意识到自己有责任去创新、去建设和实现这一理想,他不必讳言知识的极限,但是他要教授适当的内容。
精神贵族是从各阶层中产生的,其本质特征是品德高尚、个体精神的永不衰竭和才华横溢,因此精神贵族只能是少数人。大学的观念应指向这少数人,而芸芸众生则在对精神贵族的憧憬中看到了自身的价值。
但是,由于精神贵族只能在民主社会中得到承认,而不是出自自我的要求,因此大学必须为他们提供机会。大学就是要求在成绩和个性方面都十分突出的人才,这是不言而喻的,它们才构成了大学生命的条件。
人们普遍认为,大学的更新要与整个人类观念的改变联系起来把握,其结果仿佛会导致国家观念的觉醒。一个真正的民主国家懂得怎样运用权力,惟其如此,国家的意义才能深深扎根于民众的日常思维方式中。如同所有精神生活一样,国家不断校正自我的形象,在精神的斗争中显示出自由,精神通过共同的任务存在于与它相连的对立面中。这样的国家充满了尊重知识的气氛,因此,在大学的精神创造中不仅要寻求最透明的意识,而且还要寻找国民教育的根源。
大学生是未来的学者和研究者。即使他将来选择实用性的职业,从事实际的工作,但在他的一生中,将永远保持科学的思维方式。
原则上,学生有学习的自由,他再也不是一个高中生,而是成熟的、高等学府中的一分子。如果要培养出科学人才和独立的人格,就要让青年人勇于冒险,当然,也允许他们有懒惰、散漫,并因此而脱离学术职业的自由。
如果人们要为助教和学生订下一系列学校的规则,那就是精神生活、创造和研究的终结之日。在这种状况下成长起来的人,必然在思维方式上模棱两可,缺乏批判力,不会在每一种境况中寻找真理。
假如我们希望大学之门为每一个有能力的人敞开,就应该让全国公民,而不是某些阶层中的能干人拥有这项权利。这就是说不要因为一些需要特别技巧应付的考试而淘汰了真正具有创造精神的人。
通过一连串考试,一步步地抵达目的地,这种方式对不能独立思考的芸芸众生来说是十分有利的,而对有创造精神的人来说,考试则意味着自由学习的结束。大学应始终贯串这一思想观念:即大学生应是独立自主、把握自己命运的人,他们已经成熟不需要教师的引导,因为他们能把自己的生活掌握在手中。他们有选择地去听课,聆听不同的看法、事实和建议,为的是自己将来去检验和决定。谁要想找一位领导者,就不该进人大学的世界,真正的大学生能主动地替自己订下学习目标,善于开动脑筋,并且知道工作意味着什么。大学生在交往中成长,但仍保持其个性,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敢拿自己来冒险的个人。这种冒险既是现实的又必须带有想像力。同时,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每一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被召唤成为最伟大的人。



1楼2012-10-06 18:30回复
    在中世纪早期,大学的起源是不清楚的,几乎不引人注目。它们是逐渐而自然地发展起来的。但大学的存在是欧洲人在许多活动领域的生活持续、飞速发展的原因。由于大学的作用,行动的探险与思想的探险得以统一。我们不可能预测这种机构必然会取得成功。即使现在,有时,对它们是如何在令人困惑的人类一切事务中成功地发挥作用的,仍感到难以理解。当然,大学的工作也有许多失败,但是,如果以一种深远的历史观点来看,大学的成就是明显的,而且几乎是一贯的。意大利、法国、德国、荷兰、苏格兰、英格兰和美国的文化史都证明了大学的这种影响。“文化史”一词,我主要不是用来指学者们的生活,我是以此来显示那些给法国、德国和其他国家带来?各种类型的人类成就的那些人的生命活力,这种成就加上他们对生活的激情,构成了我们爱国主义的基础。我们是乐意成为这种社会的一个成员的。
    人类更深入一步的各种努力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这一困境,在现时代,恶化的可能性已大为增加。在一个大机构中,作为新手的年轻人,必须服从命令,照章行事……这样的工作就是一种强化训练,它传授知识,造就忍耐的性格,并且,这是处于新手阶段的年轻人仅有的工作……
    其结果是职业后期所需的重要素质很容易在早期被践踏。这仅是更多的一般事实的一个事例,即所需的良好技术只能通过那些易于摧残心智活力的训练去获得,而这种心智活动本应是要指导技术性技能的。这是教育中重要的事实,也是大多数团难的症结所在。
    大学为诸如现代商业或传统一类的智力化职业做准备的方式在于增进对作为职业基础的各种一般原则的富于想像的思考。这样,学生才能带着他们在将具体事务与一般原则相联系的过程中已经践行过的想像,进入其技术学徒制阶段。具体事务也就获得了意义,并例证了被赋予的那种意义的原则。因此,一个人要受到适当的训练,应期望通过具体的事例和必需的习惯去获得想像的训练,而不是单凭经验去做苦工。
    为此,一所大学的特有功能就是运用想像力去获得知识。若不是为了这种重要的想像力,也就没有理由说为什么商业人员和其他职业的人不应该随心所欲地一点一滴地收集事实。大学是富有想像力的,否则就不是大学(至少毫无用处)。
    想像力是一种“传染病”。它不可能用尺量,用秤称,然后,再由大学教师分发给学生。它只有通过其成员自身也具有丰富想像力的大学进行交流传递。讲到这一点,我无非在重复一个最古老的观点。两千多年前,古人就用一枝代代相传的火炬来象征学问。这个燃烧的火炬就是我所讲的想像力。组织大学的全部艺术在于提供教育的是由其学问闪耀着想像力的大学教师,这是大学教育的问题之一;除非我们小心谨慎,否则,我们如此引以为豪的大学近来在学生数量和活动的多样化方面的巨大发展,都将由于我们对这一问题的错误处置而未能产生正确的结果。
    想像力和学问的结合需要悠闲自在、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气氛,需要多种多样的经验,需要同那些在观点上和智力训练上不相同的心智相互激发。还需要在促进知识的发展时,为周围社会的成就而自豪的兴奋和自信。想像力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获得,然后永远保存在冰柜里让其以固定的数量定期增长。学习和富有想像的生活是一种生存方式,而不是一件商品。
    你要教师有想像力吗?那么让他们对正处在一生中最有朝气、最富有想像力时期的青年人产生思想上的共鸣,此时理智正进入这些青年人成熟的训练中。让研究人员在可塑、开放、富有活力的心智面前展示自己,让青年学生在与充满智力探险的心智的接触中,圆满地通过他们的理智获取阶段。教育是对生活的探险的训练,研究就是智力的探险,而大学应该成为年轻人和年长者共同进行探险的故乡。成功的教育在其所传授的知识中必须具有一定的新颖性。要么知识本身是新的,要么具有某些适用于新时代新世界的新颖性。知识并不比活鱼更好保存。你可以讲古老的真理、传授古老的知识,但你必须设法使知识(如它本来的那样),像刚从海里抓上来的鲜鱼,带着它即时的新鲜,呈现给学生。
    


    3楼2012-10-06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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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者的职责是唤醒智慧和美的生活,这种生活若不是学者们的苦心孤诣,在过去就丧失了。一个进步的社会有赖于三个群体:学者、发现者和发明者。社会的进步也基于以下的事实:受过教育的人是由每一个都略有学问、略有发现和略有发明的人构成。我这里所用的“发现”一词,是指有关高度概括之真理这一类知识的增长;“发明”一词指有关一般真理按即时需要以特定方式加以运用而形成的这一类知识的增长。很明显,这三个群体是融为一体的,那些从事实际事务的人,就他们为社会的进步做出贡献而言也可以称为发明者。不过,任何人都有其自身职能和自身特定需要的局限性。对一个国家来说,重要的是各种进步因素要紧密联合在一起。这种联合可以使学习影响市场,而市场又可调整学习。大学是将各种进步因素融合起来以形成有效发展之工具的主要机构,当然,它并不是惟一的机构。不过,今天进步快的国家都是那些大学兴旺发达的国家,这是事实。无条件的大学德里达(1930-),法国哲学家。本文原载《读书》,2001(11)。
      我们今天讨论的题目是“Profession的未来与五条件的大学”。我要先谈几个概念以开始今天的讨论。自然,我不多说大学的历史和现状、大学的问题;我要说,今天在世界上,在世界的转型中,大学的使命问题显得特别严重,并且所有在大学里工作的教师、学生和研究者们对此都负有特别重要的责任。我在此强调的“Profession”这个词,一方面属于“职业”和“志业”、“知识”的范畴;不过在法文、拉丁文中,“Iaprofes.sion”不仅仅是“职业”和“志业”的意思,它还表示“信仰义务”、“义务”和“责任”、“诺言”、“誓言”。我今天的问题是要探询大学的责任,就是说对知识传授进行理论研究;另一方面,是在大学“任务”中的某种意义上的行为的“责任”。
      在今天世界各地,无论是欧洲,还是东方,比如在中国,大学的建设和重建都是以欧洲模式,特别是以18、19世纪在德国构建的模式进行的,这个模式要求大学的独立性。相对于国家、政府、社会、市场的自主性,大学的独立、自由能够达到什么程度1在这个问题和对真理的探讨中,大学不光相对于国家是独立的,而且相对于市场、公民社会、国家的或国际的市场也是独立的。我认为,这是我们所有人——无论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面临的问题。我还要提出下面一个问题:据此,大学必须有一个调节的理念。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五条件地追求真理。自然,存在很多关于什么是真理,比如何谓哲学真理、历史的真理、真理的价值等问题,有许多解释真理、揭示真理的类型。但是,所有这些关于真理的问题,很重要的问题,都不仅仅是大学里优先关注的问题,也是学校之外,人类所关心的问题。我所提出的问题,是要知道在欧洲类
      


      4楼2012-10-06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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