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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腾辉安静地停在雾蒙蒙的小路旁。银发的青年动作流畅地跳下副驾驶座,然后用恭谨的姿态打开后车厢的车门,神色安然,声音和缓——
“十代目,我们到了。”
驾驶座上的黑发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了银发青年的身后,微笑的时候是理所应当的温和模样。只是眉宇间似乎总有种影影绰绰的皱褶,带着些许凌厉的倦然。
“嘛,就是这里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贴身行李搬进去就好了。”
银发的青年看见褐发少年带着困顿水雾的大眼轻轻地笑着躬下身子,一手穿过少年腋下一手绕过少年膝窝。
“那么,失礼了。”声音低沉宛如缎带,却带上了不经意的窃喜与戏谑。
只是动作仍旧是沉稳,甚至能顺手拉下身上长长的灰色骆绒外套挂在了少年的肩上。
“狱寺君……”背负着木剑的青年微微蹙了眉,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收回了准备拍向碧眼青年肩头的手。
轮廓深邃的青年微微侧头,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投向欲言又止的亚裔青年。
“不,没什么。”仍旧是毫无破绽的天然笑容,
“只是说要从这里到镇上买东西会很麻烦,但是似乎准备的物资似乎不太够的样子。”
“切,这种事情都办不好,果然是只会打棒球的笨蛋么……”似乎是因为说话时胸腔些微的震动大绕到了怀中少年的睡眠,纤长的睫羽不安地煽动,像是温顺美丽到了极点的蝴蝶。
“恩,还有,记得药就放在那个黑色手提箱里。”
彭格列雨守的声音在空气里慢慢荡开,带着些微的沉闷感。
“……知道了。”银发青年不在回头,动作越发慎重,简直算得上虔诚地抱着少年穿了过枝蔓缠绕的小径走进即将作为暂时栖息地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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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玫瑰开了一季之后便零零落落地凋残了,铺开血一样残忍的绮丽。
他把少年安置在以橙色为主调的卧室,细心除去鞋袜。自己走到厨房准备他们的晚餐。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少年已经不见了。
一瞬间的心悸几乎让他晕厥。
不会的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绝对不会再发生……十代目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表情狂乱地开始在狭小的起居室搜索,连小小的CD盒都一一拆开,似乎里面会有少年失踪的线索。
视线扫过窗户的时候怔住,扭曲的表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个表情宁静的少年衣衫单薄地赤【兔子】着脚蜷缩在后院花架的秋千上。
外套已经不知掉到了哪里,脸颊被冻得略有些清白。
低敛了眉目的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失焦的大眼正对着身侧开放的轰轰烈烈的艳色花朵。
“十代目……”
狱寺拿了毯子走出去,半跪在少年身前密密地把那个在他心中犹如神只的少年包裹起来,然后贴着他冰凉的脸颊轻声祈求,“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声音卑微,没有一星当年的桀骜。
少年把柔软的手掌贴到他的银发上,慢慢地勾起一朵美丽的笑花,带着即将凋零的萧索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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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少年在浅浅的山溪旁静坐,少年含住了落到唇边的花瓣,狱寺君把艳色的花朵从少年浅浅扬起的唇角移开。
“十代目,不可以哦,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喂到嘴里的。”
少年转过脸凝视他,空茫的蜜色大眼清楚地倒映着幽深的碧色眼眸。
两个人的距离渐渐拉近,最后狱寺的唇角轻轻落在纲吉的颈侧,带着出乎意料的珍惜意味。
“十代目……”没有任何亵渎的意味,温热的吐息扑在少年颈侧,纤细的颈子起了浅浅一层疙瘩,“果然水边潮气还是太重了啊,早点回去吧。”
银发混血青年的高挑背影慢慢走向稀薄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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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君,花就要谢了。”褐发的青年赤着脚穿着白色衬衫站在蒙蒙的雾气之中,自然下垂的左手中捏着一支就要凋零的艳色花朵,背影单薄,不过只是伸出手就可以够到的距离,却怎么也无法移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