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日暮以茶倦伏课桌上,想起活灵活现的那个梦境,简直象真实发生的一样……
那处的雾气清清楚楚地压在心头,宿命般徘徊不去的场所。
梦见了银白的色彩,那里是一个人吗,在那座破烂不堪的木桥上……
身在何处也好,对那个梦也不能释怀,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恨不能去那里看个究竟。老师劈头一句“上课了” ,把纷乱的心暂时带回安宁现实,以茶不知是忧是喜地苦笑了下。
战国……
又做这个梦了。今晚的风这么大,木桥微微摇晃,呼呼的风声穿过以茶的耳膜,有种自由得可以飞起来的感觉。
这一次她看见他了,原来是有着银发的妖怪……熟悉的气息,却是陌生的脸,他的声音在风中递送过来:“Kikyou……?”
他口中的字汇是……桔梗吗……?潜伏在体内的记忆破茧而出,以茶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我不是桔梗。”她看见了,将四魂之玉抛在奈落面前的自己,充满腐气的自己,夜色的脸孔看不出悲喜……
是不是连净化四魂的心也能被染成憎恨的黑色?可是当时站在光和影之间的桔梗,仍是守护着犬夜叉和四魂的桔梗。
“原来你是戈薇的转世。”说话的人,有他的气息,却不是犬夜叉呢。
风……刺穿了她的身体……“杀生丸,我要走了。”
“以茶……”
听他叫出她的名字,以茶停了停脚步,杀生丸永恒淡定的声音说着:“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我?这里是为你我准备的场所,你看不出来吗?你是走不掉的……”
鸣雷阵阵,下起了大雨,往哪里走?打在脸上的雨百分百现实,以茶茫然,梦境的出口呢?
杀生丸走到她面前,“你竟还记得前世呢,不愧是巫女,当时那个希望一切都下地狱的你……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忘掉一切的。”
他的手圈住她,毛茸茸的、软软的围脖贴在脸上,很舒服呢。她没有动,就这样吧,因为在下雨,因为这只是梦,就这样待一会儿吧。
灼热把雨丝蒸成了雾气,拥抱的时候,尝不到苦涩,只有万念俱灰。
什么也挽救不了的欢乐,环绕某一点旋转不已,什么也挽救不了的泪水涟涟而下……
“曾经希望一切都下地狱吗……不是的,我只是用那个权宜的身体,想再多留一刻而已,因为是我和犬夜叉一起生存过的时空。”她的泪水滴在他披散的银发上。
杀生丸吻吻以茶汗湿的额角,“现在也还想多呼吸一次有他在的空气吗……”
“桔梗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人是我,留在我体内的不过是她没有化解掉的悲伤。” 每年都有不同量的雨水,不同样的酸碱度,世路已惯,独自收拾,所以桔梗花开出墨色。“现在也该回去了吧,不过我是不会忘掉你的。”
以茶微笑地看着为她整装的杀生丸。
“抱歉把你的长筒袜弄湿了……”杀借说话掩饰着窘意。
“以后也许会爱上别人,不知道他会不会长得象你。”
杀生丸:“…………不太可能吧。” 风微微拂动他鬓角长发,随即向远方吹去。
连接两个时代的场所在梦中消失了,那双淡金色的妖眸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以茶觉得心里那墨色的桔梗,也慢慢褪成静谧的浅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