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
火焰噼啪声不时响起,我拾细枝,不时往其中投入,以便将男子身上的寒气尽除。我抬头向天空望去,天边已现鱼肚白,天....快亮了。“咳咳....你是什么人?!”男子幽幽转醒,我虽背对他,却也能想到他脸上疑惑不安的表情。我将面纱挂好,转身向他望去。“你...你是!”他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惊喜,中间却还有疼痛之色。我微扯嘴角,“你可识得我?”“你,你可识得家父?”心中一紧,却还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何有此一问?”他起身整了整衣衫,坐在我身边说道:“我有时曾在家中密室见您画像,成画于多年前,与您一般无二。”我淡淡道:“你也知那成画于多年前,如今我与其不差分毫,均带面纱,您这样肯定,就不怕认错了人。”“不会的,家父曾说,此画像上之人,于世无双,再不可能有第二个。我在家父临终时曾得其遗言,有一言转奉。”手下一紧,遗言....指尖刺入皮肤,却感觉不到痛楚。“你说....”“....我一生亏欠于您,来生亦不得全然偿还殆尽,自别后,我余生难安。即便身亡,亦不能销我歉疚。我过去自问无愧,却怎奈,实为欠世造孽良多。我死有余辜,也许,死亡才能够减轻一些我身上的罪孽,有些许释怀。所以,切勿为我这等伤您之人伤心劳神。我无颜再见您之面,唯望君安。另,请您再心冷一次,勿似旧时,重蹈覆辙。”眼前一阵晕眩,不由撑地扶额。“您,您没事吧!”我扣住他的脉门,明知是自欺欺人,却还是问道:你父亲......到底叫什么!”他垂眸,终道“家父,名为墨文。”手终究无力的垂下,“.....没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没怪过任何人...你何必自苦....何苦....何苦....”突然想起一事,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你父亲因何而....死?”“父亲曾经一直闭关不出,谁料在我五岁生辰之时,他突然出关,执剑去往皇宫,至深夜,黯然而回,随后,不食不饮,只是看着您的画像,神思恍惚。他,后来去往了寒锦王朝,旬月才归。然后逐渐身形消瘦,日益憔悴,药石难医,他也说,何法都无用,不必再浪费时间与精力,没过几天,长啸三声,含笑而亡...”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开口:“你继续说。”“家父死时很快乐,很安详,他也说,若有日真遇得您,对您说:请您安心。因为,他走的时候很满足。您若依旧难过,他万死难辞,他知您最为心善,必不会让他死也难安”一时间,我与他,都静默不语,不多时,他突然拿尖利的小石子,划开了那瓣墨梅,我轻皱眉头,却见他自血肉中拿出一个弹丸,递于我,我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却是用千年墨写成,防止褪色:“若如昔日,杀。”我心绪流转,你,这是何意....“前辈!我...”看他迟疑,我问道:“何事,你说..”“.....我父亲死之时说:要我效忠于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叛,代替他,守护你。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了要生死不论而效忠的人,所以....”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永远都替代不了你父亲....”看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仿佛又看见了他......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颜。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宁折不弯。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暗芒,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看着与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男子,我问道:“你叫什么?”“墨理。”墨理....墨理....我咀嚼着这个名字,一阵感伤。我轻叹:“我问你,你父亲死时,可还有什么动作?”“父亲死之时,毁了臂上的墨梅....”我一怔,墨文 ,你....忽然心神大震,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