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从梦里头醒过来,下意识就要跑出去看屋外有没有人背着背包在等他。腿还没伸直,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疼的他几乎站不稳了。
他扶着桌子面前站住。
门前面空荡荡的,还是他睡着前的样子。只有茶杯里头不再冒热气了。
桌上摊着的稿纸还是原本写着的两行字,可怜巴巴的翻着角,下一秒也许就要被卷走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带到原本该去的地方。
每年都要写的信。每年都没有收到过回信。
第一年寄出去的时候那种不安惶恐歉疚,就跟着落叶一般,被秋风一刮,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仍然坚持着,就如同惯性一般。
认认真真写上两页纸,说一些生活的近况,末了添一句生日快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村子的口上有个小店,每个月会替村民把信带去镇上面寄了,再带回来一些东西。
鹿晗倒也有过假装不经意的跑去店里面。空着手回去不太好,他就买两包香烟。蹲在板桥边上抽上一支。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皱着眉头抽走他手里的眼,教训他说学什么不会学出道,下次再咳嗽看你哭天抢地不要吃药。
就跟小女孩划亮了她的火柴那般。
可惜那一簇火在风里头摇曳了一会儿,总是要灭的。
往事要是也能像烟蒂一样,一吹就散,那倒也好。
隔壁二婶子家那五岁的小姑娘曾经拽着鹿晗问他在城里面有没有媳妇儿在等他回去。